吴缺打个哈欠，转身，慢悠悠走回“干净”不少的屋子。

门板，被他重新掩上。

留给外面的，只有杂役们压抑喘息，和房梁上……张小蛮绝望呜咽。

屋内，吴缺清点完战利品，心头火热。

加上之前剩的，足够将全身骨骼淬炼一遍。

还有五颗皮肉丹，正好开始下一步——炼皮肉。

武徒初重山，凝血，淬骨，炼皮肉。

每一步至关重要。

吴缺没犹豫，又塞颗淬骨丹入口。

药力化开，岩浆般炙热，在他骨骼深处灼烧。

“嘶——”

吴缺疼得龇牙咧嘴，硬是咬牙忍住。

脑袋上青筋暴起，蚯蚓般蠕动。

他像块烧红的铁，被千锤百炼，杂质一点点被敲出，骨骼愈发坚硬。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最后一丝药力被吸收殆尽，吴缺长吐浊气。

全身骨骼脱胎换骨，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成了！

淬骨圆满！

下一步，炼皮肉！

顾名思义，淬炼皮膜肌肉，使其坚韧如牛皮，强悍如钢铁。

练成后，寻常刀剑难伤，拳脚爆发力更成倍提。

“干就完事了！”

吴缺嘀咕一句，直接吞服。

丹药入口即化，游走全身。

不像淬骨丹霸道狂暴，相对温和，如涓涓细流，滋润他皮膜肌肉。

酥酥麻麻，暖洋洋的，很舒服。

每一寸肌肤，都在滋养下，更有韧性。

肌肉纤维，更加紧密充满力量。

这让吴缺沉醉。

就在他沉浸于喜悦中。

“嘭！”

房门再次被人踹开。

吴缺眉头一皱，循声看去。

门外站个方面大耳，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后，还跟几个战战兢兢的杂役。

杂役们畏畏缩缩，看吴缺眼神，像看什么洪水猛兽。

中年男人眼神如刀，上下扫视他。

“你就吴缺？”

声音低沉，带上位者特有压迫感。

“哟，稀客啊。”

吴缺认出中年男人身上服饰，外宗执事之上——主掌，王元！

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居然亲自来。

“明知故问？”

王元冷哼一眼神锐利如鹰隼，“张狂你杀的？刘痋也你废的？”

他声音不大，却带令人心悸的威严。

“执事大人说什么呢？小的听不懂啊。”

吴缺一脸无辜，摊开手，装傻充愣，“张狂师兄暴毙，刘执事突发恶疾，这关小的什么事？”

“再说，小的刚来杂役院，人微言轻，哪有本事杀大师兄，废执事大人？”

“哦？是吗？”

王元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玩味，“这么说，张狂自己把脑袋撞开花？

刘痋自己把经脉震断？”

他语气戏谑，显然不信吴缺鬼话。

“这……”

吴缺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或许是，走火入魔？谁知道呢。”

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咬定不知情。

王元盯着吴缺，眼神深邃。

半晌，他突然笑了。

“呵呵，小子，有点意思。”

“行了，别装了。”

“主掌大人明鉴！”

吴缺立刻变脸，秒切谄媚模式，点头哈腰。

“小的也被逼无奈，那张狂欺人太甚，刘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的……替天行道！”

“再说，人不狠，站不稳！

在这杂役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他一脸“我好人，都他们逼我的”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王元饶有兴致看吴缺表演，眼神带丝玩味。

“小子，倒挺会说话。”

“不过，你可知，杀害同门，以下犯上，什么罪过？”

“小的知罪！小的该死！”

吴缺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道，“但，主掌大人，小的也为自保啊！

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他哭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不知道的，还以为真受天大委屈。

王元嘴角抽了下，显然被吴缺无耻程度震惊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

不过……

他眼神闪烁，却在盘算什么。

“行了，别嚎了。”

王元摆摆手，打断吴缺表演，“看在你还有点用处份上，这次，可以既往不咎。”

“不过……”

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小子，你想要什么？”

“小的……小的想变强！想出人头地！”

吴缺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眼神中充满渴望。

这才是他真正目的！

“想变强？呵呵，这杂役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王元意味深长一笑，“不过，今年外宗弟子晋升名额，倒是有三个……”

他故意停顿，眼神玩味。

外宗弟子晋升名额！

吴缺心头一震，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机会！

一旦成为外宗弟子，就意味摆脱杂役身份，真正踏入血宗门槛……

接触更高深武学，更多修炼资源！

“主掌大人！您是说……真的？！”

吴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

“当然真的。”

王元淡淡一笑，背负双手，踱步道，“不过，名额有限，想要得到，还得看你表现。”

“而且……”

他再次停顿，目光灼灼盯着吴缺，“老子有个条件。”

“主掌大人请说！

只要能成为外宗弟子，上刀山下火海，小的绝不皱下眉头！”

吴缺拍着胸脯保证，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模样。

王元满意点点头，笑容更甚，“条件很简单，做我义子。”

义父？！

吴缺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他万万没想到，王元居然提出这么个条件。

这……

“怎么？不愿意？”

王元挑眉，眼神微冷，“不愿意就算了，名额老子收回……”

吴缺一个激灵，生怕王元反悔，“义父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他毫不犹豫，纳头便拜……

动作之流畅，语气之真诚，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节操是什么？

能吃吗？

跟成为外宗弟子比起来，认个义父算什么？

小爷上辈子连爹妈都没见过，这辈子多个义父，不亏！

王元没料到吴缺如此干脆。

毕竟这个世界，认义父可不是小事。

他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

“好！好！好！”

显然对吴缺“识时务”非常满意。

“义父大人谬赞了，孩儿能有今天，全靠义父大人栽培！”

吴缺脸不红心不跳，马屁拍得震天响。

这声“义父”叫得，那叫个亲热，自然，仿佛真他失散多年亲爹。

王元被吴缺哄得心花怒放，笑容满面，亲自将他扶起。

“既然你认我做义父，也不能亏待你。”

他掏出个精致玉瓶，递给吴缺，“这颗炼皮丹，赏你了。”

吴缺眼睛一亮，忙接过玉瓶，打开一看。

浓郁药香扑鼻……龙眼大小，色泽圆润丹药。

正是炼皮武者梦寐以求——铜皮丹！

这王元，出手倒挺大方。

“多谢义父大人赏赐！”

吴缺再次拜谢，小心翼翼收好。

嘴上说着感谢，但他心底，却多一丝警惕。

这王元，突然对他这么好，又是给名额，又是给丹药……

真的只因看中他“有潜力”？

还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