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莫睁开眼，刚要推开他，就看见江离然拿出那只簪子，红色的宝石，浅色的流苏，摇晃着发出悦耳的银**…刚才通过传音镜看见的那些画面又回放在她的眼前，楚莫心里一痛，眼泪留得更凶了，决然地推开江离然。

“楚楚…”看着她脸上不决的眼泪，江离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捏住，隐隐的难以呼吸。

“我不喜欢这个。”被玷污过的东西，她不喜欢，也不想要。

“好，好，是我错了，让楚楚久等了，不喜欢就算了，我下次给你买更好的。”江离然松了一口气，没去管已经破碎的簪子，只是紧紧地把楚莫抱住，珍惜地搂在怀里，好似珍宝。

可碎掉的簪子不会有人在意，破裂的感情也是。

楚莫转身离开。

看见那离去的身影，江离然下意识就追上去，可他刚要伸手便停住了，有人传音给他。

“楚楚，等我好不好？我还有事要处理，等我回来给你带新的东西，一定会比那只发簪好的。”

说完，江离然径直离开。

楚莫没有回头，只是安静麻木地继续朝自己的方向走。

没一会，她的传音镜就收到顾菲传来的新讯息。

【凡间听风城】

楚莫本不想理会，但盯着这几个字，她还是很想知道江离然和顾菲会做些什么。

很快，她就在城里找到了江离然和顾菲，他们两人变了装，但气质无法掩盖，楚莫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江离然，但是太久了，时间太久远了啊…

她看着江离然那一身黑色的衣袍，束起的长发，仿佛回到了以前他们一起下凡游玩的时候，只是现在他身边换了人，是一身白衣的女人。

他们靠在一起逛街，江离然给她买吃的玩的，没有大肆消费，却逗得顾菲频频发笑，调皮的举着糖葫芦。

也许是这般灵动的模样勾引到了江离然，他们就在树下若无旁人地接吻，如痴如醉的贴在一起。**旺盛地烧起，江离然抱着顾菲进了客栈，但在窗外仍然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令楚莫心如绞痛。

“魔尊大人，轻一点啊…我等下还想跟您继续玩呢。”

“没关系，明日我们再接着逛，时间还有很多呢。”

男人带着欲望的低沉嗓音让楚莫彻底控制不住地捂住嘴，崩溃的哭出来。

无论在传音镜中看见多少次，都不如亲眼见到更让人难以接受，她再也忍受不了，逃离了那个荒唐的地方，在无人的僻静角落里，蹲在地上痛哭着落下眼泪。

她还记得，江离然跟自己在一起后就连亲吻也是对待易碎的珍宝般谨慎，即便只是牵手，也掩不住高兴的情绪，兴奋到不行，紧紧地握住她，说要就这样到永远。

成婚之夜是他们的第一次，那一晚，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一会儿就要关心一句，哪怕自己忍到额头冒汗，嗓音低哑，也依旧对她温柔体贴。

当初楚莫心里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她何曾会想到，以前因为自己一句话就能脸红半天的人，现在在床上对别的女人甜蜜不断，花言巧语，而那些承诺，那些誓言，也只有她一个人相信。

泪水模糊了楚莫的视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她起身的时候，传音镜也正好发来讯息，是顾菲发来的事后图。

【终于结束了，魔尊大人每次都要把我弄到下不来床，实在是太坏了。】

她没看，直接回到了魔界。

这一天，连着第二天，江离然都没有回来，楚莫也没有再去找他们的踪迹，而是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既然决定了要假死离开，她就不会留下自己的任何一件东西给江离然，她会销毁一切的痕迹，让江离然除了曾经那可笑的回忆外什么都无法得到。

几百年来，他送她的东西很多，比她自己的还要多，楚莫一件件找出来。

随身携带的护身符，是幼时下凡被江离然救下来后，他用心头血做成，一旦有危险捏碎便可让他感知到。

锋利无比的鸳鸯宝剑，是他们去凡间时江离然亲手打制，约定每一次下凡都要带上此剑，做让旁人羡慕的一对鸳鸯。

腕上的手镯，千年血色琉璃制成，江离然说他们也会千年不变的在一起。

还有许许多多的情书，这是江离然按照凡间的习俗，一封封亲手写下，诉说多年来的情意与欢喜。

……

楚莫毫不留情地把这些东西都扔到一起，堆成了小山一样，价值连城的宝物此刻在她面前犹如一堆垃圾，接着她一挥手，火焰猛地窜起来，吞噬了这些物品。她看着眼前的东西燃烧成为灰烬，风一吹，任何痕迹都被微风扫过，不复存在，恍若大梦一场。

正在她准备去处理其他东西时，江离然突然赶回来，身形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目光很快锁定在她身上，跑过来慌张的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检查。

“楚楚，我送你的护身符怎么被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