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

再次回到家里，程望舒却只觉得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可怕。

曾经她以为的温馨的家，到头来只是沈鹤回圈养她的囚笼。

那些美好的回忆，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深陷其中。

程望舒擦干脸上的泪水，开始回房间收拾东西。她的东西不多，没多久就收得什么都不剩。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楼下传来了声响。

程望舒拿着箱子站在楼梯上，刚好跟楼下的沈鹤回四目相对沈鹤回皱了皱眉，“你这是要去哪？”

见程望舒不说话，沈鹤回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一把抢过了箱子递给了佣人。

“你最近怎么了望舒？为什么一直要闹脾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程望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沈鹤回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宠溺的将程望舒揽入怀里，“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陪你去好不好？”

见程望舒不说话，沈鹤回只当她是答应了。

“望舒，依然可能要跟我们住一段时间。”

沈依然这会儿才从楼下小跑上来，对着程望舒轻轻一笑：“嫂子，这段时就打扰啦。”

程望舒还没来得及拒绝，沈鹤回就带着沈依然回了房间。

沈依然就这样住了下来，出乎程望舒意料之外的是，沈依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就在她以为可以跟沈依然相安无事的时候，她却撞见沈依然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在找什么？”

沈依然转身，程望舒才看清她手上的那个玻璃瓶。

程望舒瞳孔猛地一缩，“你动那个东西做什么！”

沈依然被吼的抖了抖，“嫂子，我…”

程望舒快步走过去想要夺过来，但下一秒瓶子却突然啪的一声。

玻璃瓶掉在了地上。

“嫂子，我就是想找个玻璃瓶装点东西，我哥说你有......啊！”

程望舒一把将她推开，目眦欲裂的看着满地碎片。

这是她母亲离世时留给她玻璃彩瓶，里面还有一些母亲的骨灰。

程望舒手足无措，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她刚想蹲下身将碎片捡起，却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推向了一旁。

玻璃碎片尽数刺入掌心，程望舒疼得浑身冒汗。沈鹤回完全没看见，确认沈依然没受伤，便转头朝着程望舒怒吼道：“你推她做什么？！”

程望舒没有看他，此刻膝盖和掌心都是玻璃碎渣，但她顾不上，眼里只有地上的骨灰。

血顺着手心往下流，程望舒仿佛已经忘了疼，捧着骨灰喃喃道：“妈妈......”

直到这时，沈鹤回才发现程望舒摔在了玻璃碎片里。

他赶忙将人拉起。

程望舒猛地甩开他的手，去拢地上的骨灰。

“你疯了程望舒，赶紧去医院！”

说着便强行将程望舒打横抱起，程望舒不断的挣扎，但手上的碎片似乎割到了动脉。

很快她就感觉眼前开始发黑，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程望舒已经躺在医院里。

沈鹤回就在一旁，见她醒来立刻担忧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望舒没看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沈鹤回按住她的手，蹙眉道：“你做什么？”

程望舒苍白的脸上透着一种木然，她喃喃开口：“妈妈的骨灰撒了，我得重新装回去。”

说完便想要去拔针头。

看见这一幕，沈鹤回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他顿了一下才温声道：“已经装起来了！我找人装起来了，你听话，你受伤了，现在先待在医院好吗？”

程望舒还没说话，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

沈依然冲进来跪在了程望舒的面前，泫然欲泣的模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你打我骂我都行，对不起......”

程望舒眼神空洞，没说话。

沈依然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接着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嫂子......都是我的错！”

她还想打第二下时，沈鹤回伸手拦住她。

他转过头，不满的眼神落向程望舒，“望舒你何必如此计较？依然又不是故意的。”

说完把沈依然扶起来，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膝盖，“你这双腿是跳舞的，怎么能说跪就跪？”

沈依然声音哽咽，“可......可是我把嫂子的东西弄碎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别太自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沈鹤回耐心十足，揽着沈依然哄了好一会儿。

他转头给了程望舒一个眼神，希望她说几句话。

程望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依旧不语。

这两个人，是在当着她的面唱双簧吗？

可惜，她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沈依然看到了她的表情，眼里的委屈越来越浓，最终再也忍受不住，捂着嘴跑出了病房。

“依然！”

沈鹤回扭头看着程望舒，嗓音带着些许愠怒：“程望舒，你就不能大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