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萧礼为人暴力，冷漠。与幼年的他截然不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瘦小又营养不良，

饿得趴在池边捞鱼。我当时年少，加上饮了些酒，起了逗弄之心。正巧我脚边有颗石子，

我便捡起一颗石子掷在水中。「哗啦」一声，溅起的水珠嘣了小崽子一脸。鱼儿跑了，

脸也湿了。他脏兮兮的手拽着我，嘴里直叫嚷。「赔我鱼！」

我绷起脸训道：「那鱼是观赏用的，不能吃！」最后我败给他那几滴泪水，

返回宴席拿来吃食。自此，萧礼像极了认主的犬儿。每当我进宫陪太子时，

他就两眼晶晶地躲在别处。那两道目光粘在身上，热烈得我无法忽略。有时，

我会寻个理由从书房出来。「过来！」我冲廊后的他招招手。他眼神一亮，

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迈脚就要过来。忽而又不知想到什么，他低头瞅了一眼，

顿时眼神一暗，冲我摇了摇头。他处境艰难，母妃为皇帝不喜，连带着他也是。

穿着用度甚至比不上宫女太监。我走近，将白玉糕递给他，拂过他额前乱发，

宽慰道：「无事，小李子总是最好的！」听到我给他取得绰号，他不恼反倒笑得灿烂。后来，

我成为太子侍读，留在宫中的时间增多。我与萧礼往来渐密。我不仅拿出吃食给他，

还抽空帮他补习功课。他很聪明。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盯着我，总让我恨不得掏出家底给他。

太子对此有所察觉，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日，萧礼放下书，

很认真地问道：「哥哥喜欢太子皇兄吗？」我敲了下他头。「他为君，我为臣，

不能也不会有私人感情！」他捂着头，笑得开心。一切都那么温情，可从何时发生的变化呢？

也许是我第一次见他杀人毁尸，那浑身的血味混着凉薄的视线齐齐射来时。

他如地狱恶魔般抿唇一笑。「哥哥，害怕吗？」我落荒而逃。也许是他强行干涉我的生活，

不许我与他人过多接触时。他一步步强大，也一步步瓦解我的生活。

直至一生高风亮节的父亲牵涉贪腐案。我求助无门。而那时的他已站在权力顶端，

像一头雄狮睥睨着一切。终于在那个雨夜，我披着蓑衣敲响了太子府大门。只听吱呀一声，

门后的萧礼脸色极为阴沉，身上的寒气比我都甚。「你……在等我？」我蜷回敲门的手，

垂头。任由对方如狼般的视线打量。我的狼狈、落魄全然摊在这人面前。过了许久，

冷风吹得我骨头发凉。这才听见对方重重哼了一声，然后侧身，示意我进去。

我麻木地跟着萧礼走。前方的他身材高大，步履稳重，已然不是从前围着我转的青涩稚儿。

那浑然一体的皇室气势无一不在彰显着尊贵。我知道他想让我屈服。从此，听从他的命令，

遵从他的指挥。先是未婚妻被绑架，后是父亲牵案。风言风语在朝野甚嚣其上。

而他冷眼旁观。屋内暖和如春，我却攥紧拳头，徒劳**那沁骨寒意。他坐在榻上，

懒散随意道：「哥哥这是打算整夜都立在哪？」我目光掠过他敞开的寝袍，光裸的胸膛，

心中突突直跳。半响才哑着嗓子开口：「你想要什么？」他懒洋洋地撑着身子笑了。

「我想要的哥哥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不然，哥哥又何必急着与顾家女退婚。」是啊。

从他打雷时硬要拽着我的手，受到责罚后跑来讨要拥抱，

再后来我定亲时他喝醉哭诉……无不一一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还记得那日，

我刚出了太子寝宫，就被他拦住去路。藏在树影下的他，脸上神情不明，语气却很是温柔。

我还不知，那时的他已惯会伪装。「听说哥哥喜事将近，为何不告诉我？」「是怕我破费吗？

」他抬起脸，清澈又黑白分明的眸中尽是委屈。我心中微动，伸出手，

想象从前那样摸摸他的脑袋。可如今他比我还高半个头。我只能收回手，解释道：「不是的。

」「那为何哥哥这么大的事，旁人都知，唯独我被蒙在鼓中？」面对他的质问，我一时哑然。

是心中那隐秘的感情？还是不敢辜负父亲的期盼？我不敢想，更不敢回答。「我年龄不小了，

也该成亲了，再说父亲……」我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哥哥喜欢她吗？」

他盯得我头皮发麻，却还是回道：「……喜欢，她阳光又爽朗……」突然，一股大力袭来，

我狠狠撞入一个坚硬的怀抱。他搂得很紧。沉哑的声音如丝蔓缠在我耳边。「哥哥，

我现在还一无所有，你别嫌弃……」我还未训斥他，下一瞬，他便松了手，笑得灿烂。

「这么些年，哥哥恩情，萧礼无以为报，便先送给哥哥一个拥抱，其余以后补上！」

他恭谨地作了个揖，抬脸时阴霾一扫而光，眉眼弯弯。我松口气的同时，

心却莫名涌上一缕酸涩。我未来得及细究，第二日，未婚妻便不见了踪影。虽然仅几个时辰，

但回来后的她态度大转变，执意与我退了婚。……见我未动，萧礼挑眉：「怎么，

哥哥不愿意？」我想拒绝他。可一想到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父亲，我深吸一口气，

慢慢上前。萧礼眼神愈来愈亮。直至一尺之距，我开口：「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他炙热的大掌在我的皮肤上滞了一瞬，随即拉我入怀，动作粗暴。气息深沉间，

我听见他回了一句。「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