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人并不是很多。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有点面熟。

她的书很新，新版考研用书堆成厚厚一叠。

我的书很旧，用的是临时在图书馆找到的考研书籍，以及高中学校送的作业纸。

我们像两个世界的人。

对面的女人起身，走去饮水机倒水。

我捕捉到了她裤子上鲜艳的一抹血色，我叫住了她，往她身后一指。

女人小声惊呼，转身去了卫生间。

女人很快回来了，还塞给我一张纸条。

“小组长，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努力思索，终于和记忆中的某张脸对上。

她叫程晓，是高中时候的班里的班花。许念当时还搞了一个校花排行榜，本想趁机出风头的她被程晓领先，气的许念当天没吃晚饭。

然后我妈把我打了一顿。

平时都是我负责收程晓那一组的作业，过分漂亮的小姑娘总是围着我，“组长，组长，今天作业是什么呀？”

当我早上没吃饭饿出胃病的时候，也总有她往我的抽屉里放上牛奶。

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学习笔记借给她。

有人说她毕业去了香港读书，也有人说她进了娱乐圈。

再后来，只有热搜上年轻女星被网暴，抑郁致死的消息。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似乎是看出我的窘迫，程晓主动把她的书送给我，“我去年下岸了，去年的材料送给你，我用新的。”

书角被我攥出汗，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当初不是说好考同一所大学吗？”

程晓没有急着回答，漂亮的眉眼弯成月牙，只是淡淡看着我笑。

傍晚。

我回家，谎称厂里老板需要抵押证件才能发工资，母亲这才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

走之前，看到抱着手机看的两颊羞红的许念。

我路过的时候悄摸瞅了两眼。

对面熟悉的蓝色大海头像的是周晨，

“宝贝，晚上别回去了。”

许念：“不好吧，我家有宵禁的！”

我咂舌，许念经常泡酒吧半夜不回来，搁着装呢。

果然，双方又拉扯了一会，许念扭捏着打下“好吧。”

周晨双腿瘫痪导致肌肉萎缩，虽然生育功能正常，但常年的病痛早已导致了他心理的病态倾向。

而且他不喜欢亲自上阵，更喜欢用各种道具来折磨人。

直觉告诉我，今晚许念可有好果子吃了。

等到许念晚上出门，已经是快十一点，她里头穿着那件白色裙子，外头小心翼翼裹着一件外套。

来来往往有人路过的时候，许念下意识将外套裹得更紧。

我目送许念上了一辆车，又在某知名酒店下车。

酒店的名字和记忆中的那家重合。那时，我总是表现得兴致缺缺，周晨不尽兴，就会在外面高价点人来这里陪他玩个痛快。

不出意外的话，房间号还是1301。

我从另一个电梯上去，趴在房间门口，拿出录音笔，静静等待。

心底涌出的兴奋让我呼吸加快，一时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声。

随着门内落锁的声音响起。

他们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