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西砚犹豫了瞬，最后放下筷子起身：“我等会就来接你。”

话落，他歉意地看了眼向父，匆匆离开。

从人一走，父女俩就一直沉默。

直到向思涵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起身走到向父身后，一边帮他捶背，一边问：“爸爸，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向父叹了口气：“思涵，有些东西靠执着是留不住的，就像……你妈妈的离开一样。”

顷刻间，思念和苦涩同时淹没了两人。

这些年，许多亲戚都跟向思涵说过，爸爸很爱妈妈。

妈妈去世的那天，整个医院都能听见爸爸痛苦的哭声。

看着向父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向思涵忍不住掉下泪。

“爸爸，对不起，是我夺走了妈妈的生命，现在还让你整天为我担心……”

甚至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次面对失去挚爱的痛苦。

向父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苍老但坚定：“爸爸从没这样想，我很庆幸，能够和你妈妈相遇，也很高兴，能够有你这么个女儿。”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当你爸爸。”

向思涵再也忍不住，抱着向父哭得泣不成声。

向父也湿了眼眶，静静抱着她，哄小孩似的拍背安慰。

天渐渐黑了，谈西砚也没来接她。

向思涵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占线。

直到快十点，谈西砚才过来。

“抱歉，公司有事耽误了，也没顾得上看手机。”

面对他的解释，向思涵并没有追究。

只是坐到车里时，熟悉的女士香水让她心口一顿。

是沈斐然的香水味。

忽视心底的酸涩，向思涵温声说：“没事，回家吧。”

谈西砚看了她眼，没再说话，启动车子。

经过红绿灯的时候，谈西砚才重新开口：“剩下两个条件，你还想干什么？”

向思涵想了想：“第四个条件，陪我去云南旅游，我想看雪山。”

谈西砚苦恼似的揉着皱成一团的眉心：“你为什么总是提一些带有危险性的条件，你身体本来就差，根本承受不了高反。”

向思涵看着车窗外，指间摩挲着安全带：“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我们可以早去早回。”

谈西砚凝着她的侧脸，目光渐深。

她似乎又瘦了很多，曾经被他细心呵护出的红润脸颊也变得苍白。

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的眼睫，洒下的阴影遮盖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谈西砚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收紧。

直到后面传来车子的喇叭催促，他才回过神，重新启动车子。

虽然谈西砚嘴上拒绝，但还是做好了出行计划。

两天后，他带着向思涵坐上去云南的飞机。

只是在登机时，沈斐然也来了。

她看着怔住的向思涵，笑不及眼底：“我也一直想去看日照金山，多加一个人，你们不介意吧。”

谈西砚泰然自然：“是我让斐然来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和她分开走。”

许久，向思涵深吸口气，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起吧，多个人也热闹。”

面对她的大度，谈西砚脸色微沉，心头更觉堵的慌。

一路无言。

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