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囚心手术室的红灯刺得人眼睛生疼。林晚秋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单薄的病号服被冷汗浸透。顾寒舟掐着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林晚秋，

你最好祈祷清欢平安无事。""我没有..."她艰难地仰起头，手术室门突然打开。

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快步走出："顾总，秦**需要立刻移植肾脏。

"男人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林晚秋疼得眼前发黑。

她听见恶魔般的低语在耳畔响起："这不就有现成的吗？""不！"她惊恐地挣扎，

"顾寒舟你疯了！我还有舞蹈比赛..."话音未落就被狠狠掼在地上。

男人锃亮的皮鞋碾住她颤抖的手指，那是跳了二十年芭蕾的手，此刻在剧痛中痉挛。

"你也配提舞蹈？"他俯身扯起她的长发，"七年前你害清欢变成植物人时，

怎么不想想她的人生？"林晚秋浑身发抖。七年前那场车祸像根生锈的铁钉，

日日夜夜扎在心头。她记得挡风玻璃碎片扎进膝盖的剧痛，

记得后视镜里秦清欢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记得顾寒舟猩红的眼睛。

"我没有推她..."她第无数次重复这个苍白的辩解，

"是她自己冲出来的...""闭嘴！"顾寒舟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指腹下青紫的掐痕层层叠叠，"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当我是瞎子？"氧气被一点点抽离，

林晚秋眼前浮起细碎的金星。她望着男人暴怒的眉眼，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十七岁的少年站在紫藤花架下，白衬衫被风鼓起，指尖还沾着素描笔的铅灰。

那时他画的是秦清欢。"顾总，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护士战战兢兢递上文件。

冰凉的钢笔塞进她掌心。林晚秋看着同意书上的"活体取肾"四个字，突然笑起来。多可笑，

她的丈夫要亲手剖开她的身体，去救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我签。"她一笔一画写下名字，

最后一捺几乎划破纸张，"但你要答应我，手术之后放我走。"顾寒舟瞳孔骤缩。

这个像菟丝花一样依附他七年的女人，此刻眼中竟燃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他扯过同意书冷笑："想走？你欠清欢的还没还完。"手术灯亮起的瞬间，

林晚秋望着天花板苦笑。七年前她就不该救那个倒在雨夜的男人，不该贪恋他掌心的温度，

更不该相信他说"我会娶你"时的温柔。麻醉剂推入血管时，她听见器械碰撞的脆响。

无影灯的光晕里，仿佛又看到十七岁的顾寒舟在画她。

那时他总说她跳天鹅湖时像要融进月光里，可后来他撕了所有画作，说她的眼睛太像清欢，

看着恶心。"血压骤降！""准备电击！"意识消散前，

林晚秋忽然想起今天本该是她登上国家大剧院的日子。她为了这场演出打了三个月封闭针，

可现在，她再也跳不了舞了。第二章血色芭蕾林晚秋是被钻心的疼痛惊醒的。麻药褪去后，

左侧腰腹像被人塞进烧红的烙铁。她蜷缩在VIP病房的角落，冷汗浸湿了三层床单。

月光透过铁艺窗棂，在锁骨处的淤青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门外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

"顾总吩咐，夫人该吃药了。"管家端着鎏金托盘，六颗白色药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顾寒舟特意找德国实验室配制的"维生素"，说是要给她补气血。林晚秋盯着药片冷笑。

自从三年前她试图逃跑被捉回来，这些药就从每天一颗变成三颗。

她清楚地记得上个月偷藏药片送去检测，化验单上"神经性损伤"的结论刺得人眼眶生疼。

"我要见顾寒舟。""顾总在陪秦**复健。"管家将温水递到她唇边，"您知道的，

秦**刚移植完肾脏需要..."玻璃杯突然炸裂在波斯地毯上。林晚秋不知哪来的力气，

赤脚踩过满地碎片，鲜血在雪白瓷砖上绽开红梅："我说，我要见顾寒舟。

"走廊尽头的复健室传来钢琴声。林晚秋贴在冰凉的磨砂玻璃上，

看见顾寒舟扶着秦清欢的腰肢。女人穿着香槟色真丝睡裙，

纤纤玉指正搭在男人肩头练习华尔兹——用着她残缺的肾脏，跳着她最爱的舞步。

"寒舟哥哥，我总踩不准节拍。"秦清欢娇嗔着往男人怀里倒，胸前的蓝钻项链晃得人眼疼。

那是顾氏祖传的婚链，本该戴在顾太太脖子上。顾寒舟温柔地托住她后腰："慢慢来，

你昏迷七年肌肉记忆..."话音戛然而止。林晚秋扶着门框摇摇欲坠，

手术刀口渗出的血染红了绷带。她看着顾寒舟瞬间阴沉的脸色，

突然想起新婚夜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说"清欢最喜欢华尔兹"。"谁准你下床的？

"顾寒舟将秦清欢护在身后，仿佛她是会吃人的恶鬼。

林晚秋指着秦清欢脖子上的项链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就有血从嘴角溢出："顾总这么急着给新欢名分，不如先签了离婚协议？

"空气骤然凝固。秦清欢突然捂住胸口啜泣："寒舟哥哥，

我的肾好痛...是不是排异反应...""别怕。"顾寒舟打横抱起她往外走，

经过林晚秋时压低声音，"再敢**清欢，我就把你另一颗肾也挖出来。

"林晚秋望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转身望向镜子里苍白的脸，

忽然踮起脚尖做了个阿拉贝斯克。曾经能旋转三周半的伤腿重重砸在地面，

膝盖磕出的鲜血混着眼泪往下淌。更衣室最底层的储物柜里，藏着她最后的念想。

林晚秋抖着手掏出绸缎包裹的芭蕾舞鞋，却在系带夹层摸到硬物——泛黄的病历单上，

"急性白血病"五个字像淬毒的箭。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是国际芭蕾舞团的来电。

林晚秋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兴奋的声音："林**，

您半年前寄来的录像带...""抱歉。"她死死咬住下唇，"我...不能再跳舞了。

"深夜的医疗废物处理间寒气刺骨。林晚秋缩在监控盲区翻找，

终于从带血的纱布堆里扒出个小药瓶。这是她手术前偷藏的强效止痛针，

原本打算在最后一场演出时用。针头扎进静脉的瞬间，久违的暖流漫过四肢百骸。

她摇摇晃晃走向顶楼露台，却在拐角撞见意想不到的人。"晚秋姐？

"秦清欢裹着貂皮大衣歪头笑，指尖把玩着锋利的裁纸刀，"这么晚出来赏月？

"林晚秋警惕地后退半步。此刻的秦清欢哪有半分病弱，

上翘的眼尾淬着蛇蝎般的冷光："装昏迷七年很辛苦吧？每次看到寒舟为你发疯，

我都恶心得想吐。""你果然记得车祸真相！"林晚秋猛地抓住她手腕，

"当年是你自己扑向..."惊呼声划破夜空。秦清欢突然拽着她冲向栏杆，

刀尖在掌心划出狰狞血痕。林晚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对方将裁纸刀塞进自己手里，

然后抓着她的手腕狠狠捅向心口。"救命啊——！"凄厉的尖叫引来纷沓脚步声。

林晚秋怔怔地看着汩汩鲜血从秦清欢胸口涌出，染红了她偷藏的芭蕾舞鞋。

顾寒舟冲上天台时，正好看见他的妻子握着刀，而清欢像断翅的蝴蝶坠向玫瑰花丛。

第三章蝴蝶标本监控录像定格在林晚秋持刀的画面。顾寒舟一拳砸在液晶屏上，

蛛网状裂痕瞬间爬满秦清欢惊恐的脸。保镖递上密封袋，

里面是从林晚秋舞鞋上提取的血样："刀柄指纹确认是夫人的。

""寒舟哥哥..."病床上的秦清欢虚弱地咳嗽，

纱布下隐约露出月牙形伤疤——与七年前车祸留下的痕迹分毫不差，"别怪晚秋姐，

她只是太嫉妒..."话音未落，走廊传来刺耳的拖拽声。两个保镖押着林晚秋撞开病房门，

她腕上还戴着拘束精神病人才用的皮质绑带。"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寒舟掐住她下巴逼她看监控，"这次可是人赃并获。"林晚秋盯着秦清欢胸前的纱布，

突然笑出眼泪："顾总不如查查刀上的指纹？您的心肝宝贝握着我手捅自己时，

指甲油沾到刀柄了吧？"秦清欢脸色骤变。她今早刚做的水晶甲确实缺了一角，

但当时明明..."够了！"顾寒舟猛地将林晚秋甩向墙壁，

她后脑勺撞在消防栓上发出闷响，"七年前你就用这招害清欢，现在还想故技重施？

"记忆如潮水漫过。林晚秋望着急救室晃动的门帘，恍惚又回到那个暴雨夜。

十八岁的秦清欢举着紫色蝴蝶发卡冲她笑："姐姐，你猜寒舟哥哥看到这个会信谁？

"当时她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监控录像显示是她"推人"。而现在，历史正在完美复刻。

"我要调天台监控。"她抹去嘴角血丝。

管家捧着平板电脑欲言又止："夫人...那段监控三天前就故障了。

"病房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林晚秋舔着口腔里的血腥味，

听见顾寒舟对保镖说："把她关进禁闭室，没我的允许不准给止疼药。

"地下室的铁门轰然关闭。林晚秋蜷缩在潮湿的墙角，肾切除的伤口已经化脓溃烂。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在她颤抖的指尖——那里还沾着秦清欢的血，混着自己掌心的伤口，

在墙上画出歪扭的芭蕾舞小人。吱呀一声，通风管道突然掉落。"晚秋姐！

"穿保洁制服的小姑娘钻进牢房，摘下口罩露出梨涡，"我是小棠，

之前在剧院给你化过妆的。"林晚秋混沌的瞳孔骤然收缩。三个月前最后一次彩排，

这个实习生还帮她缝过破掉的舞裙。"顾总今晚要飞苏黎世拍卖会。

"小棠掏出个黑色U盘塞进她手心，"这是秦清欢私人医生电脑里的东西，

我表哥在信息安全局工作..."话没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小棠慌忙钻回管道，

最后说了句："紫色蝴蝶发卡在顾宅阁楼！"林晚秋将U盘藏进发髻时，铁门再次打开。

顾寒舟逆光而立，手里拎着个雕花檀木箱。当他打开锁扣时，

林晚秋听见自己心脏炸裂的声音——上百只蓝闪蝶标本躺在天鹅绒上，

每只翅膀都嵌着她的照片。"喜欢吗？"顾寒舟抓起一把蝴蝶撒在她身上，

"这些是你每次逃跑时踩死的，我亲手做的标本。"冰冷的蝶翅划过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