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是在我怀里驾崩的。弥留之际，还一直在说「对不起」，可是他的毒，是我下的呀，

他知道吗？多年后我才明白，原来他早已以身入局，他一直都知道。（一）「娘娘，

钱公公派人来禀告，张昭媛孕吐的厉害，皇上去永华宫陪她用晚膳了，今晚便不过来了。」

闻言沈静妍轻轻点头，只命人传膳。一旁的临冬愤愤不平：「娘娘，

这个月皇上来后宫本就不多，可十次有五次都会被张昭媛截胡。另外几位也是有样学样。」

「皇上也不知怎么了，竟次次被这种拙劣的借口哄骗。可您也太好性了，

就任由她们仗着有身子恃宠而骄，不敬中宫吗？」「放肆，此等之事岂是你能非议的，

越发不懂规矩了。」沈静妍还是第一次对她冷脸，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是会要命的。

临冬赶紧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失言了」。「张昭媛是皇上的表妹，本是自小的情谊，

皇上自然偏宠一些。况且这些年，皇上膝下只有宸儿一人，如今宫里有孕妃嫔众多，

皇上看重更是人之常情。今时不比往日，你入宫时间长，更要谨言慎行。」半夏临冬退下后，

沈静妍躺在床上却有些难眠。作为帝王，楚煜本就心机深沉，

对于这种时不时借着身子不适将自己请去的小心思他哪里看不出来，

次次中招只能说明他乐在其中。想想当初临冬这丫头还是自己刚嫁去东宫时，

楚煜派来服侍的呢，如今竟连她都开始对楚煜心生不满了。不怪这丫头生气，

自己到现在不也是表面看似平和，实则内心也难以接受吗！

自从楚煜在重阳节宫宴上当众吐血，本以为他身体又不大好了。

可谁成想太医诊断的结果竟是「终于有了成效，堵塞经脉的陈年淤血排出，

今后身子便可大好了」。果然从那以后，楚煜肉眼可见的面色红润起来，精神头也越发好了。

那几天，沈静妍比楚煜都高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楚煜身子好了，心思也多了。很快，

楚煜将自己舅家表妹召进宫，直接册封昭媛。其他妃嫔也开始频繁被临幸。或许，

这才是真正的楚煜吧，自己从一开始便没有懂他。她自认为是一个通透之人，

自先帝赐婚之时便仔细打算过。若楚煜能始终保持年少初心，

与自己一生夫妻恩爱、举案齐眉，自己也会全心全意爱他敬他。可君恩易逝，

他日楚煜另有新欢，自己也能做到相敬如宾，安稳度日。至少去年中秋以前，

楚煜真的做到了如大婚之时那般，对自己万分宠爱、疼惜。凡是楚煜进后宫的日子，

都会宿在沈静妍的凤藻宫，六宫其他妃嫔如同废置。对于这一点，

满朝文武也没有太多不满的声音。与其他帝王不同，楚煜自小体弱，

太医严加叮嘱一定要注重养生，尤其房事上不可肆意而行。更何况帝后和睦，

如果早日生下嫡子，于国而言也是幸事。总比将皇后搁置一边，独宠其他某个妃嫔要好的多。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沈静妍受尽荣宠，入宫十年间也只得了一个儿子。记得孩子出生那日，

楚煜满心欢喜，为他取名楚泓宸，其中之意不言而喻。在楚泓宸长到三岁时，

便被立为了太子。没想到，这种岁月静好、幸福甜蜜的日子竟一夕之间被打破。

张昭媛也就算了，宫内其他三位妃嫔竟也如此幸运，陆续有孕。看来楚煜真的是身体好了。

忽然间，她又想起除夕宫宴上，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如今边境安稳，

皇上怕是又动了收缴兵权的念头，想对沈家出手了。娘娘在后宫一定要万事小心，

保好自己与太子殿下。」夜越来越深了，大抵是安神香起了作用，

沈静妍的意识开始变得昏沉。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好像有一道身影走近。是半夏或是临冬吧，

她如是想着，沉沉的睡了过去。次日醒来，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这边刚梳妆完毕，

楚煜就下了早朝过来了。沈静妍起身相迎，却被楚煜出声阻拦。「妍妍别动，外头下雪了，

朕身上都是寒气，等暖一暖再过去。」她还是走了过去，一边帮他换下朝服，

一边笑道：「哪就这么娇气了，皇上忘啦，臣妾在漠北边塞出生，可是最不怕冷的。」

楚煜顺势牵起她的手，走到饭桌前准备传膳。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

小夏子进来禀告:「皇上，逸临轩的宫女过来求见，说是蒋婕妤滑了一跤，见了红，

想请皇上过去看看呢。」楚煜面色一下子着急起来，

松开沈静妍的手起身询问:「怎会这么不小心，可传了太医？」「太医已经在路上了。」

楚煜似是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看向沈静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静妍见状适时开口:「皇上赶紧去看看吧，子嗣要紧，臣妾跟着一起。」「天冷路滑，

妍妍先用膳，朕自己过去看看就好。」说罢便大步离开了。沈静妍重新坐了下来，

愣了一小会儿，便吩咐道：「传膳吧。」御膳房的手艺很是不错，但沈静妍并没有吃多少，

入宫十年有余，这些菜到底是吃惯了，即便再好吃，恐怕也会腻吧。召来半夏撤掉膳食，

又开口问道：「宸儿这几日可好？」「太子殿下一切安好。跟以往一样，

昨儿个上完早课就跟着皇上在勤政殿。下午也会在围场学习骑射，娘娘放心。

听说太傅又夸殿下了呢。」沈静妍这才欣慰的笑了笑。楚泓宸今年不过才七岁。

自去年生辰过后，楚煜就让他搬去了东宫，自然，课业上也沉重了许多。沈静妍心疼，

但也深知既身为太子，肩上的担子重大，所以免了他每日的请安，

自己每天一有空就会去看看他。不过近来过年宫中事务繁忙，一时间抽不开身，

竟有三日未见了，想着待会怎么着都要去看看了。又开口问道:「蒋婕妤如何了？」

「胎儿没事，并没有流太多血。太医开了药，说是要静养几日。」沈静妍点点头。

「去把前几日皇上赏的血燕送去吧，告诉她安心养胎，今后不必来请安了。」

去东宫的路要经过御花园。但如今除了几株腊梅外，再没有其他颜色了。

各处的小宫女小太监都在匆匆忙忙的扫着雪。走到镜心亭时，

沈静妍发现亭下不知被谁堆了两个雪人，很是可爱。

她忍不住想起四岁那年自己第一次入宫的场景。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自己和一众皇子公主以及官宦家的公子**们玩的不亦乐乎。正闹得欢，

小静妍却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亭下，

那张看似病态般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五官又实在是俊美，与其他孩童甚是不同。

虽然他的神情太过冷淡，但眼神却感觉有点熟悉，

像极了自己牙疼时忍着不去吃冰糖葫芦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小静妍团了一个雪球就小跑到俊美少年身边，朝他递过去。「给你。」

眼见俊美少年的神态终于有点变化，眼睛都瞪大了些，却一直没有伸手。

身后又有同伴叫自己，小静妍不由分说的拉过少年右手，将雪球放在对方手心里，

便笑着转身跑开了。就是因为这个雪球，小静妍第二天就被罚跪了家祠。她这才知道，

原来俊美小少年竟是体弱多病的太子楚煜。不过当时她那小小的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

一个雪球怎么能把人弄着凉呢？沈静妍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回了回神，继续向东宫走去。

（二）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年关已过，但雪下了一场又一场。与此同时，

各地的奏报也纷纷传来。听说，由于大雪又压倒了许多百姓的房舍，再加上天气酷寒，

冻死的人数比往年多了数倍。西北邻国齐国的情况更加惨重，他们好像又不安生了。

内忧外患之际，楚煜明显心情很不好。先是开国库救济百姓，又是屯粮草准备迎战，

还下令宫中缩减开支，各种宴会能免则免。不料正月刚过，西北前线传来急报，

大齐举兵侵犯边境。楚煜虽看起来像是一个柔弱和煦的儒生，不似先帝那般令人望而生畏，

但众人都知道，他一点都不温软，反而杀伐狠绝。在位期间，他励精图治，轻徭薄赋，

大力发展农耕民生，注重休养生息，从不主动挑衅他国。但面临别国侵犯时，

也从不畏手畏脚，一兵一池绝不相让。在大多数朝臣以及沈静妍看来，

他其实是一位很合格的帝王。此次也毫不意外，

楚煜当即下令派遣平西侯沈正序作为主将前去西北迎敌。沈静妍听到此事后，面露沉思。

半夏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父亲，便安慰道:「娘娘放心，侯爷对西北最是了解，肯定没事的，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凯旋回京了。」沈静妍摇摇头。「本宫只是心里疑惑。

齐国三年前刚大败而归，赔款割地，此时根本没有能力与我大雍再战。」

临冬在一旁插话道:「许是被逼急了呢。听说他们的百姓都在哀声载道，甚至有起义的。

见我们大雍地大物博，就想把注意力转移下。而且万一能抢我们点东西呢，

也能平息一些民愤不是？」「嗯，你这样讲也有些许道理。罢了，姑且看着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齐国不过唬人罢了，这场战争甚至打不起来。沈静妍这样想。

西北确实是没打起来，看到雍国大军压阵，齐国就撤兵了。消息传来，前朝一片欢呼。

进入三月，四位妃嫔的肚子越来越大，

楚煜还特意让太医院从江南请来了一位对妇科颇有研究的老大夫。而经过把脉后，

这位老大夫直言除了蒋婕妤怀的是公主外，其他三位都是皇子。楚煜龙心大悦，重赏。

可谁也没想到，没过几日，林才人的保胎药里被人参了大量的红花，一尸两命。

楚煜勃然大怒，下令彻查。而这么明显的下毒手段，想要查到背后之人一点都不难。

不过一天时间，就把一个因扭了脚前去太医院要红花的小太监揪了出来。重刑之下，

蒋婕妤被供了出来。楚煜怒不可遏，下令直接赐死。当时，沈静妍正巧在勤政殿，

便出声劝道:「蒋婕妤毕竟还怀着身孕，不如等她生下孩子再处置？」

没想到处于盛怒中的楚煜脱口而出:「朕要的是皇子，女儿又有何用？

更何况有这样一位罪妃之母，活着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一时间，

沈静妍难以置信的张不开嘴。好一会儿，

楚煜看向沈静妍:「皇后可是觉得朕的处置太过狠心？」「臣妾不敢。」「不敢？你在怨朕。

」沈静妍没有再说话。「蒋婕妤嫉妒其他三人怀有皇子，但又不敢对淑妃和孙昭仪出手，

便把自己的愤恨发泄到林才人身上，这叫欺软怕硬。」「而且她明明知道自己手段不高明，

但又觉得怀有身孕，再加上自己父亲正受重用，所以认为朕肯定一时间不会拿她怎么样，

这叫有恃无恐。」「这种人，无论在后宫还是在朝堂，都不能姑息，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自被诊断为男胎的第二日，楚煜就下旨晋了她们三人的位份。张昭媛晋为淑妃，

孙婕妤被晋为昭仪。从勤政殿出来，沈静妍并没有传轿撵，而是由半夏和临冬扶着，

一行人步行回宫。「听说，林才落下的那个男胎都成型了。」沈静妍目视着前方，幽幽开口。

「娘娘，只怪蒋婕妤心狠手辣，也是林才人没福，娘娘犯不着为这种事忧心，

您忘了她们俩以前是怎么仗着身孕对您不敬了！」半夏道。沈静妍吸了一口气，

抬头望向晴朗的天空。明明天气逐渐暖了起来，可是她却觉得一天比一天冷了。「呦，

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恕臣妾身子重，不能给皇后娘娘行礼问安了。」不知何时，

张淑妃满面春色的走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宫女太监，排场比自己都大。

沈静妍面上保持着和煦的笑容:「淑妃不必多礼。既然身子重，为何不在宫中多多歇息？」

「还不都是皇上，昨夜非说要让皇子从娘胎里就要开始学习处理国政，

所以特意让臣妾前去伴驾呢。」张淑妃一脸娇嗔。原来楚煜刚刚让自己退下，

是因为召了淑妃。「既如此，那淑妃就快去吧。」「臣妾先行告退。」张淑妃得意一笑，

在宫人的搀扶下扶着肚子逐渐走远了。半临冬忍不住啐了一口。「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样，

生不生得下来还说不准呢！」沈静妍皱眉。这丫头原来最是稳重，如今怎么越发浮躁，

受不得**了。但到底没再训斥她什么，刚刚张淑妃在自己跟前确实太过张狂了。

「淑妃这身子，也已经有四个月了吧。」她记得好像是孙昭仪被诊出有孕没两天，

张淑妃也被诊出有孕了。「是的，娘娘。」半冬回道。「走吧，去东宫看看。」

一行人走到东宫时，恰巧楚泓宸在上课。沈静妍并没有上前打扰，只在窗外偷偷瞧了一会儿，

便离开了。只是她没想过，不过半日功夫，原本还完好无损、认真上课的儿子，

竟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三）沈静妍赶到东宫之时，楚煜已经在了，旁边还有张淑妃。

不过她顾不得他二人，便疾步往太子卧房走去。但楚煜伸手拦住了她。

「太医正全力给宸儿救治，皇后先不要进去。」沈静妍闻言顿住了脚步，直直的看向他，

转而又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之前一直贴身伺候的宫人。

便沉声问道:「太子好好的怎么会落水？末春和小五子又去哪了？」「身边宫人看护不当，

朕已下旨将他们拖到内狱杖毙。」沈静妍难以置信地重新看向他，

浑身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临冬，传本宫懿旨，立刻去内狱将末春还有小五子带过来。

」沈静妍是看着楚煜下的命令，自然没有放过他眼中的慌乱。

临冬带人急匆匆的赶去行刑的内狱。沈静妍内心却很快平静了下来。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

自己的儿子还在内室生死难料，自己却能忍住所有情绪，不断构想接下来的所有可能性，

短短时间内却仿佛为她们母子俩做尽了一生的打算。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太医终于出来了。

沈静妍立马上前问道:「太子情况如何？」「回皇上、皇后娘娘，万幸殿下腹中并没有积水，

臣等已经给殿下施针服药。但是殿下受到了惊吓，现下还有点发烧，休息一晚，

约摸明早便会醒来。」沈静妍松了一口气，派人赏赐太医。进入内室看望太子后，

临冬正巧也带人回来了。身后还抬着两个担架，正在末春二人。此时的他们全都头发凌乱，

面色苍白，下半身的衣物被血浸染，甚至干涸的部分都有些发黑了。「娘娘，

所幸奴婢赶到的及时，临冬被打的昏死过去了还在被接着打，小五子也差点没撑住。」

临冬眼睛通红回禀道。沈静妍怒急。末春和半夏本是她的两个陪嫁丫头，自小三人一起长大，

情意非常。太子入住东宫时，便派了末春过去照料，自己这才放心些。此刻，

她毫不犹豫将怒火转向楚煜:「皇上，宸儿具体因何落水，臣妾这个当母后的尚未仔细盘问，

皇上便将他身边的人全部发落了，是想灭口吗？」闻言，楚煜沉了脸色。「皇后放肆了，

朕只当你忧心太子，一时口不择言，便不与你计较。」沈静妍冷哼一声，转向下方三人。

「你们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子到底因何落水？」小五子忍住痛楚开口:「娘娘，

殿下上完功课，本想去凤藻宫陪您用午膳，可路过千锦湖时遇见了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说有东西要送给太子殿下，还说东西多，要奴婢们都去永华宫拿。

奴婢担心太子殿下，便和末春姑姑守在殿下身边没有离开，只让其他宫人去。」

「可淑妃娘娘不知怎的突然发难，指责奴婢两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

便下令永华宫宫人将奴婢两人拖下去掌嘴。」「太子殿下上前维护，在与永华宫宫人推搡中，

被撞到了湖中。」「奴婢本想下水去救，但淑妃娘娘硬是让人按住奴婢，

说要等熟知水性的侍卫前来。」沈静妍内心一阵后怕，脸色从未像此刻一般难看，

目光看向张淑妃，抬起脚走去。张淑妃的神色也变得无比慌张，

但嘴里还叫嚣着:「是这贱婢对臣妾无礼在先，臣妾只是想教训一下，绝没有谋害太子之意。

」只听「啪」的一声，沈静妍用尽全力扇向张淑妃。如果不是一旁宫女扶住，

只怕张淑妃会摔到地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身边的人也敢教训。」沈静妍厉声呵斥，

说着又举起手想要扇过去。但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手被一旁的楚煜拦下了，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够了，此事虽是淑妃有错在先，但所幸太子无碍，淑妃身怀皇嗣，

皇后打也打了，也该出气了。」「宸儿身为储君，被推入水，命悬一线，

臣妾不过扇了淑妃一个巴掌，皇上难道就觉得这事儿可以轻轻揭过了？」

「万事也要等生产之后再做处置。」楚煜这是一定要保下她了。「宸儿更是储君，事关国本，

如今被人陷害，行凶之人却得不到处置。皇上觉得我沈家可会答应，满朝文武可会答应？」

「放肆，你竟敢拿沈家来压朕？」这还是楚煜第一次对沈静妍发这么大的火。

可此时的她毫无相让。「若皇上处置得当，满朝文武只会夸赞圣上贤明，

我沈家也自是忠心不二。」沈静妍步步紧逼，终于还是楚煜被迫让步。

「淑妃自今日起囚禁自己宫中，降为宝林，待他日产下皇子，易宫而居。」说完便拂袖而去。

沈静妍又下令将今日参与此事的永华宫宫人全部杖毙，这才转回内室。

看着床上那张惨白的小脸，沈静妍心里像被人揪住了一般。到底是底子好，

太子自第二日醒来后，又卧床休息了两日，又开始蹦蹦跳跳了。但沈静妍丝毫不敢放松，

她又安排了人随侍太子左右，再三交代万事不可离开太子半步。但她与楚煜之间的冷战，

却已经持续十多天了。不过沈静妍这次却感觉，自己好像不在意了，自己有宸儿，

有沈家就很好了。可她终究没有等到父亲归来……（四）消息传回后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