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所有人都知道，林晚晚之所以能考上哈佛法学院，是因为沈时砚。

所有人也都在等着看好戏。看一场苏暖回国时，林晚晚被沈时砚抛弃的那场好戏。

却没有人知道，林晚晚也在等，等着自己彻底死心的那一天。……下午五点半，民政局。

最后一对新人领完证离开后，工作人员走到林晚晚身边，目露同情："**，我们要下班了，

你等的人还没来？"林晚晚攥紧手里的结婚申请表，轻声道："稍等，我最后再打个电话。

"她拿出手机，给沈时砚打电话。通话界面已经有十五通未接电话，而这最后一通，

也不例外被挂断了。林晚晚沉默地收起手机，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大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她顿住了脚步。下一瞬，她抬手撕掉了手里的结婚申请，

丢进垃圾桶。这是沈时砚第三次在注册结婚的当天放她鸽子，也是最后一次。她爱沈时砚，

却也不是没有自尊的可怜虫。沈时砚，爱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坐上出租车后，

林晚晚打开了朋友圈。便见她和沈时砚的共同好友刚刚发了条朋友圈：【喜得故人归，

欢心无以言。欢迎苏暖回国，未来可期！】照片里，

她一整天都没法联系上的沈时砚赫然就坐在其中，而他身边紧挨着的，就是苏暖。他的初恋，

他的青梅。也是林晚晚曾经最好的朋友。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现在苏暖回国，

却唯独没告诉她。林晚晚深呼吸一口，然后，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没等这人有反应，

微信却又跳出上司的消息：【跨国并购案交给你了。】林晚晚立即精神一振。回了个'好'，

便抬头看向司机："不好意思，麻烦改道去一下金石律师事务所。"跨国并购案标的上亿，

与其回家一个人待着，她更想回律所加班。2直到10点，华灯初上。林晚晚才从律所出来，

叫车回家。家里漆黑一片，无比冷清。林晚晚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洗漱完就打算入睡。

谁知门**忽地响起。林晚晚只好起身开门，打开门的瞬间，便是一愣。

只见沈时砚喝得酩酊大醉，此刻正靠在苏暖的身上。林晚晚被这一幕刺得心口猛缩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才对苏暖说了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苏暖也笑了，

状似不经意般问道，"今天你怎么没来我的接风宴？"苏暖依旧是从前那副清冷的样子，

身着白裙，一头黑长直发。

林晚晚也维持着平常的语气道："今天本来是我和沈时砚领证的日子。"周遭空气瞬间一滞。

苏暖眼神闪了闪，随即露出个歉意的神情来："那不好意思，是我耽误你们了。""没关系，

也不是什么大事。"林晚晚瞥了眼沈时砚，心平气和地想：反正这婚她也不打算结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来。"要进来坐坐吗？"苏暖一怔，客气地拒绝了："不了，

我刚回国，还有很多事没做，时砚就交给你了。""时砚喝醉后会头疼，

明早你要记得给他煮醒酒汤，多放点蜂蜜……"话说到一半她又打住，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哎呀，我都忘了，现在你才是他的女朋友，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苏暖的话像刺扎在林晚晚心里。她当然知道，这些有关沈时砚的点点滴滴，

在她暗恋沈时砚的过去十年里，她就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林晚晚没有失态，

反而笑了："没想到当初为了哈佛的offer，就抛弃沈时砚的人，

对他的喜好还记得这么清楚，也是稀罕事。"苏暖神色僵住了。林晚晚关上门，

将沈时砚送进卧室。3去卫生间沾湿毛巾后，她刚擦上沈时砚的脸，他就睁开了眼。下一瞬，

沈时砚滚烫的吻便落了下来。林晚晚想推拒，可沈时砚力气之大，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卧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出两道紧紧纠缠的人影。林晚晚指甲无意识划破沈时砚劲瘦的背肌。

沈时砚吃痛一声，在她耳边神志不清地喊道："苏暖，别捣乱。"林晚晚猛地一僵。

在心口止不住的绞痛里，她无力地闭上了眼，默默忍受。结束后，

林晚晚看了眼躺在身边陷入沉睡的沈时砚，强撑着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避孕药咽了下去。

胃里似火烧，她也再没了知觉，躺在沈时砚身边，不知多久才沉沉睡去。第二日。闹钟一响，

林晚晚就醒了过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她迅速起床洗漱，却撞上了即将出门的沈时砚。

他站得笔直，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眼底波澜不惊："记得吃药。"林晚晚顿住。

心又被猛地扯了一下。她没说自己吃过了，随意一答："行。"他不想要她的孩子。正好，

她如今也不想给他生。沈时砚得到答案就要出门，却忽地想起什么："昨天我有事，

忘记和你去领证了，之后有时间我们再去一趟吧。

"这已经是林晚晚第三遍听到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她无话可说，只能回了句："好，

等你有时间。"这比想象中还要淡定的态度，让沈时砚定定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

出门走了。4林晚晚一到律所，就赶去了人事主管那："我的婚假不用批了。

"人事主管惊诧地看向她："怎么了？你不是要结婚了，难道婚礼改时间了？

"林晚晚摇头回道："不是，是我不结了。"看着人事主管诧异的神情，

她又递过去一沓资料。"还有，我已经申请去纽约常驻，下个月就出发。

"人事主管更诧异了，再三确认："你确定？你在纽约那边可什么根基都没有，

你过去就等于一切重来。"林晚晚笑了笑，一脸认真。"国内合伙人的职位饱和了，

我要向上走，不就得重来？"从人事主管那出来后，林晚晚回了自己办公室，翻开卷宗，

仔细工作起来。等到下班时，已经9点了。林晚晚刚回到家，

便看见沈时砚正认真地在平板上写着什么。他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见林晚晚回来，沈时砚合上平板，平静地望向她："苏暖回国了，你知道吗？""知道。

"林晚晚冷静地与他对视："昨天你喝醉，就是她送你回来的。"沈时砚一顿。

但随即微挑了挑眉，便绕过了这个话题，只说："过几天是苏暖生日，

她想邀请你去她的生日聚会。"林晚晚定定看他，问道："她想邀请我，为什么要你来说？

"沈时砚语气坦然："她现在就在我的投资公司工作，顺便的事而已。"林晚晚唇角轻扯，

眼中却浮起一丝说不清的嘲讽。她清楚记得，五年前苏暖出国时，

沈时砚曾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再和她共事。现在人一回来，这话怎么就像没说过似的？

林晚晚懒得翻旧账，回了句："知道了"就干脆结束了这场对话。5几天后，苏暖生日当天。

沈时砚一早就不见了人。林晚晚洗漱后，来到衣帽间换衣服，看着满柜白色衣裙，

她忽地有些发怔。她忽然发现，这些年，她爱得卑微，甚至到了无意识模仿苏暖的程度。

苏暖爱穿白，她就也跟着穿白，哪怕她真正爱的，是耀眼的红。如今，她都已经决心离开，

就从衣裙开始吧。林晚晚从衣柜深处找出了五年前的旧衣裙，红火的包臀裙，

完美地显示出她姣好的腰身。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她将直发挽起，

涂上了大红的口红。中午，林晚晚准时来到约定的场所。刚走到包厢门口，

便听门里人尖锐的一声："什么？苏暖，你还请了林晚晚？你请她干什么，

她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吗？""就是啊，她一个普通二本法学院毕业，

我们在座可都是哈佛耶鲁毕业，至少也是个硕士。要不是时砚的面子，

她连我们聚会的门槛都进不来好吗。""时砚，现在苏暖也回来了，你给个准话，

苏暖和林晚晚，你到底选谁？"林晚晚脚步一顿。她当然知道沈时砚的圈子不欢迎她。

沈时砚是国内投资界年轻一代的领头人，哈佛最年轻的MBA。

他的朋友们也自诩高级知识分子，总是看不起她的学历，认为她比不上苏暖，

不配陪在沈时砚身边。其实她并不认为自己差在哪里，但为了沈时砚的社交关系，

以往她总是能忍就忍的。而现在，她已经没有忍的必要了。6林晚晚深呼吸，

推开门就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看见她，却没有半分被撞见说坏话的不好意思，

反而调笑道："哟，晚晚来了，我们正开玩笑呢……"窸窸窣窣的笑声里，

林晚晚也扯唇一笑："是挺好笑，不知道你一年收入加起来有没有我一个月案子费多？

怎么就能活得这么自信呢？"整个包厢霎时雅雀无声，都震惊地看着这个以往任人调笑，

半个字也不说的人。刚刚说话的男人更是脸色又青又红。沈时砚抬眼看了林晚晚一眼，

冷淡开口："林晚晚，这种玩笑不好笑。"林晚晚也看向沈时砚。其余人开她'玩笑'，

他不理会，她反驳，他就会说话了。本质上，不过是因为他和这些人的看法是相同的。

他也同样看不起林晚晚的学历，也觉得她比不上苏暖，

更认为自己在将就她……林晚晚胸口一闷，便见苏暖笑意晏晏地迎了上来'打圆场'。

"哎呀，晚晚从小脾气就是这么大的，大家别跟她计较。"这绿茶发言的茶味简直要熏死人。

按照林晚晚以往的脾气，只怕直接就要和苏暖吵起来了，但奇怪的是，

做出放下沈时砚的决定后，她居然懒得和苏暖计较了。林晚晚呵呵一笑坐下了："是，

谁让我脾气大呢。"苏暖见林晚晚居然没和自己吵起来，才是最惊讶的。

等林晚晚坐下好一会儿，席上众人才又开始讲话。有人还故意大声："老张，

这次你的项目可是独角兽级别，光是估值就有几十亿。""可不像某些人，赚的都是黑心钱！

"林晚晚也懒得和这些人再说，反正这次以后也见不着面了。

只是看着对这话无动于衷的沈时砚，她终究还是心中一哂，为自己感到悲哀了几秒。

7而开席后，苏暖刚夹起一个麻辣小龙虾，却见沈时砚拧起眉："你不能吃辣的，

胃不想要了？"沈时砚是一个生活**，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林晚晚提醒，

告诉他该怎么做。这样一个对俗世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人，

却还能记得苏暖的每一个习惯……林晚晚本来就没胃口，现在更是吃不下一口。聚会结束时，

沈时砚抢先去结了账，他们在前头走着，林晚晚在后头跟着。林晚晚突然想起，苏暖出国前，

他们三个人就是如此相处的。后来苏暖出国了，林晚晚终于成了沈时砚的女朋友，

她从沈时砚的身后也终于走到了沈时砚的身边。她以为自己改变了一切。

可原来只要苏暖回了国，一切又都会变回原样。三人走到酒店门口，

沈时砚认真地看向苏暖问："有人来接你吗？"苏暖点了点头，回道："我哥马上到了。

"此时，门口停下一辆车。车门一开，一个孩子猛地扑向了苏暖："姑姑，生日快乐！

"下一瞬，那孩子见了沈时砚，便撒娇道："姑父！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林晚晚愣了一下。沈时砚下意识看了林晚晚一眼，却先低头摸了摸孩子的头，

又嘱咐苏暖道："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苏暖朝他点点头，又看了林晚晚一眼。

她眼底没有炫耀，却像是在告诉林晚晚：看见了吧，我和沈时砚之间的关系就算断绝五年，

也不是你能比得上的。目送车子离开后，沈时砚才回头对林晚晚道："走吧。

"林晚晚顿了顿，才跟上了他的步伐。8两人上了车，

沈时砚才开口解释道："以前和那孩子关系还挺好的，没想到苏暖没告诉他我们分手了。

"林晚晚闻言转头看向他，车里没开灯，她只看见他一半面孔藏在阴影里，

露出的一半也看不清神色。林晚晚思量着他的解释，最终也只是轻笑一声。

产生误会的是那孩子，刚刚沈时砚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向那孩子解释清楚，他不说。

现在却反而来向自己解释……你说好不好笑？林晚晚扭过头去，看向窗外。

沈时砚没得到回应，看向她，视线不由停在她鲜艳的红裙上。当即眉头一拧，

便说道："还有，以后不要再穿红裙，不好看。"林晚晚闻言，心便是一颤。

到底是自己穿红裙不好看，还是沈时砚只喜欢她穿得像苏暖？林晚晚闭上眼，不说话了。

沈时砚见她不说话，也冷了眼，目视前方一言不发了。回到家中，林晚晚先到了书房。

她马上要去纽约，自然要把英语口语练好，好在她从前就有基础，现在重学也不算困难。

她没有避着沈时砚学习，但他也没有问，对她在做什么似乎毫不关心。第二天，

跨国并购案第一阶段正式达成意向。林晚晚顺势举办了一个酒会，邀请了好些律师圈内人，

最后大获成功，她也第一次在酒会上喝醉了。

9林晚晚的好友夏雨皱着眉头问："你们也不拦着点，真让她喝醉了。现在怎么办？

"其余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主意。"林晚晚有男朋友吗？""有啊，要不然给他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