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血蔷薇最冷酷的杀手夜莺。今夜，我接到组织密令：杀死惊鸿山庄少庄主陆承轩。

匕首抵在他喉间时，他却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那是十二年前，

我家被灭门当夜，亲手塞给他的定亲信物。但我的袖中，还藏着陆震天今早送来的信。

这位惊鸿山庄庄主、陆承轩的亲生父亲，在信里承诺：只要我杀了他儿子，

就告诉我当年灭我满门、将我送进杀手组织的真相。01江南的雨丝裹着梅香，

将青石板路浸得发亮。我立在屋檐下，墨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

腰间那抹暗红的蔷薇刺绣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我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目光透过雕花窗棂，

死死锁住屋内那个头戴乌纱的男人。表面上是一名清正廉洁的好官。私底下中饱私囊，

侵吞修河工款，致三县百姓溺亡。这就是我今夜的猎物——户部侍郎周显。

血蔷薇的任务卷轴里，短短几行字便判了他的死刑。软剑“缠雪”从我的袖中滑出。

剑身泛着幽蓝的光——百日红的剧毒早已淬入剑刃，只需划破皮肉，不出半炷香时间，

便能让人七窍流血而亡。我足尖轻点。如夜枭般翻进屋内，落地时未发出半点声响。

周显正伏案批改公文。听见衣袂轻响，抬头时只看见一抹黑影扑面而来。他想要呼喊。

冰凉的剑刃已经抵住他的咽喉。「你…你是何人？」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蒙着黑巾的杀手。

「索命的。」我声音冰冷。手腕轻转，剑锋在对方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周显顿时瘫软在地，

七窍渗出黑血，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我收回剑，目光扫过书案。一盏羊脂玉灯旁，

摆着个金锁片，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我鬼使神差地拿起金锁片。

恍惚间想起自己幼时也有个类似的物件，总是挂在颈间，直到那场大火将一切都烧作灰烬。

「夜莺，任务完成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我立刻将金锁片丢入袖中，

闪身翻出窗外。无常倚在槐树上，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手中把玩着二十四枚骷髅令牌。

「蔷薇夫人给你的新任务。」无常将令牌收起，「目标是微服出巡的当今圣上。」

我面无表情，心里却炸开了锅。刺杀皇帝——这是血蔷薇成立以来最危险的任务。我知道，

我不能拒绝。在血蔷薇里，完不成任务或者拒绝任务都只有死。「何时动手？」「三日后，

官道驿站。」无常又扔给我一张密信。「还有，惊鸿山庄的人似乎在追查沈家的事，

你自己小心。」我的手微微发颤。沈家……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那个被大火吞噬的夜晚，还有陆承轩明亮的眼睛……我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转身消失在雨幕中。02夜色渐深。我回到血蔷薇据点。蔷薇夫人坐在主位上，

金箔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夜莺，你该不会忘了组织的规矩吧？」她的声音如毒蛇吐信，

「对任务有杂念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我单膝跪地，声音平静：「属下不敢。」

但我藏在袖中的手，却死死攥着方才偷藏的金锁片。三日后的刺杀，还有惊鸿山庄的出现，

我知道，自己平静的杀手生涯，要彻底结束了。官道上尘土飞扬。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靠近。

我隐在路旁的树林中，手中的软剑已出鞘三寸。根据情报，皇帝就在这辆马车上。我的任务，

就是在马车经过驿站时，取其性命。我正要动手。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我眯起眼睛。

一队白衣剑客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身姿挺拔，腰间佩剑的穗子在风中飞扬。那熟悉的剑穗，

让我呼吸一滞。——惊鸿山庄！马车突然停住。白衣剑客们将其团团围住。我心中暗叫不好。

正要抽身离去，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受惊了，在下陆承轩，

帅惊鸿山庄门徒特来护驾。」陆承轩……我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十年未见，

如今……心里忐忑，但又希望还能再看他一眼。我躲在树后，屏住呼吸。马车帘被掀开。

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陆少侠来得正好，方才有人传信，说血蔷薇……」

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暗器突然破空而来。我瞳孔骤缩。那暗器的手法，

分明是血蔷薇的“幽冥刺”。我来不及多想，飞身而出，软剑如灵蛇般缠住暗器，

反手掷向暗处。一声闷哼传来，一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中。「谁？」陆承轩猛地转身，

手中长剑直指我咽喉。但当他看清我的面容时，他的剑差点脱手落在地上：「晚晴？」

03我扯下面巾，冷声道：「你认错人了。」我转身欲走，却被陆承轩抓住手腕：「不可能！

你的眼睛，还有这个……」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正是与我颈间所藏的那半块相配。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春日，我们在沈家花园中玩耍。陆承轩将玉佩一分为二，

笑着说：「等我们长大了，就用这个作证，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如今物是人非，

我只觉心口发痛。我用力甩开陆承轩的手：「我说了，你认错人了。」「陛下，

此人形迹可疑，定是血蔷薇的余孽！」一旁的护卫突然拔刀。我冷笑一声，

软剑出鞘：「想抓我，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陆承轩挡在我身前：「慢着！

此人方才救了陛下，不可贸然动手。」他转头看着我，

眼中满是复杂：「姑娘可否随我回惊鸿山庄一叙？」我心中警铃大作。

惊鸿山庄与血蔷薇勾结，我要是跟陆承轩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不必了。」没等他反应，

我脚尖点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树林深处。在奔出数里后，我缓缓停下，

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息。我摸着颈间的玉佩，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十年了，

我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可方才陆承轩的眼神，却轻易撕开了我的伪装面具。「夜莺，

任务失败，蔷薇夫人非常生气。」无常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猛地抬头，只见无常站在树梢，

手中的骷髅令牌泛着寒光。「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看在你往日的功绩上，

夫人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三日后，惊鸿山庄，杀了陆承轩。」我死死攥住衣角。

杀了陆承轩……那个曾说过要护我一生的人，那个在我最绝望时出现在眼前的人。我闭上眼，

指甲几乎刺破掌心。「是，我…属下遵命！」夜色渐浓。我望着惊鸿山庄的方向，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这一次，我或许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

04第三日，深夜。我潜伏在惊鸿山庄外的竹林里。月光透过竹叶缝隙，

在我脸上织出细碎的阴影。无常的话在耳边回荡：「陆承轩若活着，

你全家的血海深仇便永无得报之日。」我摸向袖中软剑。

无意间又摸到了那块从周显宅邸顺来的金锁片。「晚晴？」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抬头。

只见陆承轩站在三丈外的石桥上，白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中提着一盏灯笼，

暖黄色的光晕里，半块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我猛地回神，只听见身后传来暗器破空声。

我侧身躲开。一支幽冥刺擦着我的耳畔飞过，钉入树干时发出“嗡嗡”轻响。

我眉头微蹙——这是血蔷薇的杀招，专为逼杀手现身而设。「小心！」陆承轩扑过来的瞬间，

第二支幽冥刺已到眼前。我本能地拽住他的手腕旋身，软剑如灵蛇般缠住暗器。

却在借力跃开时，颈间的玉佩不慎滑落。陆承轩俯身捡起玉佩，扯下自己腰间的那半块，

手指颤抖着将它们拼合。月光下，“永结同心”四个字明晃晃地呈现在眼前。他抬头看向我，

眼中有痛楚、有狂喜，更多的是困惑、十年来未解的执念。「为什么不肯认我？」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望着他手中的玉佩，怔怔出神。眼睛发涩，

喉咙像是被人塞了团棉花。十年前那晚，星空万里，月凉如水。我躲在柴房里，

透过门缝看见陆震天与血蔷薇杀手“无常”握手言欢。

听见父亲惨叫着喊出“火麟纹”三个字。如今，陆承轩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感和信任，

却让我无所适从。我紧紧攥住袖中那枚金锁片，眼睫低垂。

想起父亲临终前也塞给了我一个金锁。原来有些真相，比仇恨更锋利。「放手……」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卡了一团纸，「不然…你会后悔的。」陆承轩却突然抓住我的手，

按在他心口。「这里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语气坚定，「晚晴，跟我回去，

我们一起查清楚当年的事。」「……」05远处传来梆子声，子时三刻已到。

我听见山庄后巷传来马车轱辘声。抬眼望去，几辆盖着油布的镖车正悄悄驶出侧门。

车帘缝隙里露出一角暗红——那是血蔷薇的蔷薇刺绣。我猛地推开陆承轩，跃上屋顶。

「惊鸿山庄不干净。」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从暗处窜出，手中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陆承轩也飞身跟上，挥剑护在我身前。「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竟是山庄的护院统领。「少庄主，得罪了。」话音未完，

统领已挥刀劈来，刀锋上赫然刻着血蔷薇的标记。「蔷薇夫人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与陆承轩背靠背作战，软剑与惊鸿剑交相辉映。打斗间我忽然想起无常的命令，

指甲不自觉深深掐进掌心。——原来，真正的杀招，从来不是幽冥刺，

而是让我在家仇与爱人之间做抉择的局。「跟我走！」陆承轩斩杀完最后一个杀手，

抓住我的手腕往马厩跑。我却在看见那几辆镖车时顿住脚步——车辙印里，

分明混着西北荒漠特有的红砂。「三日后，城郊破庙，我等你。」我甩开陆承轩的手，

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带上你查找到的证据，还有…你父亲的…密信。」不等他回应，

我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临走前，我在他掌心留了一物——是一片暗红的蔷薇花瓣，

被我用内力压成了薄片。我悄无声息地走进山庄深处。轻轻跃上屋檐。

揭开瓦片看见：陆震天正望着墙上的火麟纹军旗，缓缓戴上了一副漆黑手套。手套内侧，

绣着与血蔷薇首领蔷薇夫人的金箔面具一样的花纹。他低声对着阴影处说：「通知蔷薇夫人，

计划提前。」阴影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金箔面具在月光下闪过冷光。

「陆庄主果然深明大义。等新皇登基，惊鸿山庄便是江湖第一大势力。」

「不过…你儿子……」「你放心，他不会成为阻碍。」陆震天握紧惊鸿剑，

剑鞘上的火麟纹与军旗上的印记严丝合缝。「毕竟，沈家灭门的真相，他永远不会知道。」

06城郊破庙。惊雷劈开铅云。我蜷缩在梁柱上。瓦片漏下的雨水顺着软剑滴落，

在尘土上砸出星点痕迹。我盯着掌心的蔷薇花瓣——这是昨夜从陆震天书房暗卫身上扯下的，

花瓣边缘染着金线，正是蔷薇夫人亲卫的标志。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陆承轩闪身而入，怀中抱着个油布包，发梢还滴着雨水，衣角也濡湿一片。

他抬头望向阴影中的我，目光在我染血的衣袖上顿住：「你受伤了？」「不碍事。」

我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我跃下梁柱，接过他怀中的油布包。里面装着一块烧焦的玉佩，

几封密信，还有片晒干的红砂——果然，与西北藩王有关。我展开密信，

瞳孔骤缩：「惊鸿山庄每年向西北运送三百箱“铁器”……」「呵，用那么多人护送，

还居然在箱子外层涂满了血蔷薇特有的剧毒。」陆承轩接过信，眼睛急切地扫视，

攥着信的手微微发抖。信末的落款是“震天”，字迹与他父亲平日的批文别无二致。

他想起昨夜潜入父亲书房时，曾看见墙角堆着几个印有火麟纹的木箱。当时以为是寻常兵器。

此刻却如五雷轰顶。「十年前，我爹发现惊鸿山庄与血蔷薇走私官银，本欲向朝廷告发。」

我捏碎金锁片，露出内侧刻着的“火麟”二字。「但没等我爹行动，

陆震天勾结血蔷薇杀手“无常”灭了沈家满门，还放火烧了宅邸。」「当时，

我就躲在柴房里，听见无常叫他“陆大人”……」轰——又是一道惊雷。

陆承轩踉跄着往后退，后背抵着石柱才勉强站稳。他想起父亲常说“江湖不是非黑即白”。

原以为是处世智慧，却不想是脏污的遮羞布。密信里“新皇登基”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痛。

原来，惊鸿山庄早已投靠西北藩王。所谓“护驾”不过是监视皇帝的幌子。

07「为什么…现在又愿意告诉我…这些？」他哑声问。「你…本可以杀了我。」

我转身望向庙外的雨帘。十年前，那个抱着我逃出火场的少年，

曾用弱小的身躯为我赢得一线生机。他与我约定：「等我长大了，要当大侠保护你。」如今，

他的眼睛依旧明亮，却映着我沾满鲜血的双手。「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信你！」

我从怀里掏出一根碎掉的玉簪，「这是我从火场里捡的。」「那时候，

你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时，来得特别及时。」「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与你爹一起同流合污。」「直到那天晚上……」「我看见了你与你爹的争吵。而后，

你家护院统领要杀我时，也没想放过你。」「我……」话音未完，庙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我本能地拽着陆承轩滚向供桌。三支幽冥刺擦着他的发梢钉入墙壁，

尾端的红蔷薇在暗夜中晃出残影。「夜莺，你果然背叛了组织。」无常的声音从梁上飘下，

惨白的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蔷薇夫人有令，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杀了陆承轩，

就既往不咎。」我将陆承轩推到供桌后。顺势拔出软剑：「当年，你灭我满门时，

可曾想过“既往不咎”？」「呵~」无常轻笑一声，

二十四枚骷髅令牌在掌心转出寒光：「小姑娘，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

「你以为陆震天是主谋？呵呵呵~实话告诉你，沈家灭门的真正主谋不止……」「呃……」

他忽然剧烈喘息起来，黑血从嘴角溢出。「你爹发现了蔷薇夫人的秘密……她是……」

一声闷响，无常的话戛然而止。一支袖箭穿透他的咽喉，

尾羽上染着熟悉的金粉——是惊鸿山庄的独门暗器。我转头望去。陆震天手持惊鸿剑，

带着二十几名死士闯入破庙，剑尖泛着寒光。「承轩，过来。」

陆震天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威严。「这个妖女可是血蔷薇的杀手，

专门用苦肉计来离间我们父子的。」08陆承轩从供桌后缓缓站起。侧身挡在我面前。

剑刃却指向陆震天：「你还要骗我到多久？」

他声音颤抖：「我都知道了……那些密信……还有，无常说，

沈家灭门是因为沈伯父发现了蔷薇夫人的秘密。还有你…与蔷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