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尧含蓄：“给了，都花了。”

“花了?”顾见深问，“你在我院落中画符，吃住都靠我，钱花哪去了?”

“网购了。”宁尧答曰。

修仙界同样有滴滴外送，虽然她人在青云宗出不去，但不妨碍点飞剑外卖。

只要五枚下品灵石，想买什么送什么，买的多了赠送固元丹一瓶，每逢节假日还有折扣优惠。

宁尧穷人乍富，好不容易从个死鬼，变成了能吃能喝能揍人的活人，对修炼一道更是如痴如醉。

灵石花在别的东西身上，宁尧或许会肉疼。

但要是花在提升修为上，宁尧那是眼都不眨流，流水般的灵石花了出去。

她买了市面上大批量的符箓用于研究。

现在可谓是两袖清风，兜比脸都干净。

“小师兄，你应该高兴。”宁尧为自己发声，“像我这么好学的孩子不多了。”

顾见深不可置信道：“你一枚都没给自己留吗?”

宁尧摸了摸兜，掏出了两枚灵石：“留了两枚下品灵石。”

顾见深：“就算你把灵石全花光了，那入道之前呢?哪怕你是凡尘弟子，你家人敢送你来修仙，起码给你备了些保命法宝吧。”

宁尧：“我家人全都死于蝗灾，现在我家就我一个人。”

人的寿命短暂，不过弹指一瞬间。

宁尧冲击金丹的期间，人间便已大翻天。

等她再次回去探望家人时，曾经住过的青瓷砖瓦，已经被蝗虫咬破，剩下枯败腐朽的木头。

见顾见深似乎是愣在了原地，她还有心情摸了摸师兄的头，安抚道：

“别那么沮丧，要是皇帝诛我九族，那都算是给我寻亲了。”

“你一直都这样吗?”顾见深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宁尧的身影，“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你没有心吗?”

“我哪有空想那么多，活多久算多久，小师兄，你就是想太多了，才过的没我开心。”

顾见深看着宁尧好似没心没肺的笑脸，这回没再甩开宁尧的手。

他跟宁尧相处越久，越觉得宁尧奇怪。

刚开始见面时，满口花花没个正行，好像随时有可能受不了苦，中途退出青云宗。

可跟着他学画符时，却出乎意料的吃苦耐劳。

哪怕他为了逼迫出宁尧的潜力，丧心病狂到将任务提到了地狱难度。

每次周天运转，都几乎榨干了宁尧丹田里的所有灵气。

可宁尧依旧骂着爹咬牙扛了过去。

唯一的反抗，便是做了一堆符来轰炸他，可该学的东西一个没落下。

天分极佳且勤学苦练，同她吊儿郎当完全不符。

他以为宁尧能笑得如此开心，一整天除了逗那只蠢鸟就是到处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