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合适？

周清窈曾经听过一句话，只有最在乎之人说的话，最是伤人。

就好像祁景年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却已经心疼到呼吸困难。

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家。

周清窈坐在沙发上，定定看着墙上那张婚纱照。

楼上，祁景年打电话的声音被风吹来，虽然破碎，却依旧温柔。

没过多久，他从楼上下来，看着周清窈：“苏雅有事，叫我过去。”

周清窈没有说话。

祁景年也沉默的离开。

随着门关，周清窈心颤了颤，她强忍着鼻间的酸意，目光落回到婚纱照上。

就这么坐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朝阳漫进来。

她才撑着麻木的身子站起，缓缓走上前，将照片摘了下来。

很大一幅，周清窈差点拿不住。

相框磕在地砖上，裂出一条缝隙，就像她和祁景年这八年的婚姻，再难复合。

周清窈怔怔望着，轻轻抚过，手指被裂出来的木刺扎破。

血珠，鲜红一抹，滴落在白色的婚纱照上，刺眼至极。

就像她存在在祁景年的生活里一样，碍眼。

也该离开了，毕竟都离婚了，不是吗？

周清窈想着，将婚纱照立在墙角，刚要起身往外走，手机却突然响起。

她接起，就听到心理医生的话：“周**，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中度微笑型抑郁症。”

......

中度，微笑型抑郁症。

这两个词砸在耳朵里，久久不能平息。

给幼儿园打了电话请假之后。

周清窈窝在沙发上，双手环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

她定定看着茶几上静默无声的手机。

距离接到心理医生的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距离她给祁景年发去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然而，没有一点回音。

刚刚查到的有关微笑抑郁症的词条更是戳弄着心。

“微笑型抑郁症，在外表现掩饰情绪，强颜欢笑。病情发展过快，会导致空间认知等各种退化......”

这一刻，周清窈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弄人。

短短几天，她经历了父母离婚，自己离婚，得知患病......

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祁景年，毫无音讯。

泪终于压抑不住从眼眶流了出来。

周清窈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哭了出来。

寂静的客厅内，时间匆匆流逝。

周清窈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再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又做梦了。

梦里，她又梦到了祁景年。

像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整整九世，他们每一世都会相遇，她每一世都会爱上祁景年。

然而每一世，祁景年都爱上了别人。

他们生生世世，都在错过！

出神之际，玄关处传来声响。

周清窈抬头看去，就瞧见祁景年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瞧着她微肿的双眼，祁景年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周清窈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声音沙哑：“祁景年......”

祁景年，如果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我遇到你时，也是苏雅这般的人。

你会爱我吗？

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最后被咽回心里。

迎着祁景年关切的视线，周清窈只说：“你知道吗，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