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桃花纷飞,他接住她的诗笺,却接不住他们的命运。」——大梁盛世之下,
最凄美的禁忌之恋。「若爱你是罪,我愿以命抵命,换你半刻自由。」1承平二十三年春,
大梁皇宫的朱墙外,几株老桃树经了夜雨,花苞上还凝着露珠。苏婉清立在青石阶前,
望着枝头微微发颤的绯色,忽然想起昨夜新填的半阙《点绛唇》。"**,
三皇子往这边来了。"丫鬟青荷扯了扯她的衣袖,苏婉清指尖一颤,竹青色的诗笺险些飘落。
她忙将纸页往袖中藏,却不防一阵穿堂风过,卷着桃花瓣直扑进回廊。赵景行转过月洞门时,
正见漫天绯雪里立着个素色身影。少女发间别着支白玉簪,簪头雕成朵含苞的辛夷,
倒比满树桃花更清丽三分。他下意识伸手接住飘来的诗笺,
墨痕未干的字迹映入眼帘:"雨打胭脂碎,风扶弱柳腰。忍将春色赋,犹恐是前朝。
""好个'忍将春色赋,犹恐是前朝'。"他低笑出声,
玄色锦袍上的蟠龙纹在日光下流转金芒,"姑娘这是在讽喻时政?
"苏婉清抬眼便撞进一双含笑的凤眸。那人眉间悬着枚青玉坠,衬得面容愈发矜贵。
她耳尖发烫,却强自镇定道:"殿下谬赞。小女不过见春寒料峭,残红委地,
感怀易安旧事罢了。""哦?"赵景行踱近两步,紫檀香混着桃花的清甜扑面而来。
"孤记得易安词中多咏梅,何时写过残红?""殿下博闻强识。"苏婉清福了福身,
鬓边碎发被风撩起。"但诗家语贵在言外之意。譬如杜工部咏樱桃,
实为讽杨氏兄妹;韦苏州赋新燕,暗喻朝堂更迭......"话音未落,
忽听得"咔嚓"轻响。赵景行低头看去,自己竟不知不觉将诗笺攥出了褶皱。
少女的嗓音清泠似山泉,偏又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
倒比御书房那些老学究的之乎者也有趣得多。"殿下!"远处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急召......"赵景行将诗笺仔细折好,
忽然瞥见背面还有行小楷:"苏氏婉清谨呈"。他指尖在"婉"字上顿了顿,
突然解下腰间玉佩:"今日仓促,权当赔姑娘的诗笺。
"苏婉清望着那抹玄色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掌心蟠龙纹的暖玉犹带体温。
青荷凑过来惊呼:"这可是皇子贴身的信物!"桃枝簌簌作响,将几点残红抖落在少女肩头。
苏婉清攥紧玉佩,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你爹当年也是这般,
在桃花树下赠我玉簪......"2暮色四合时,苏府后院的西府海棠开得正好。
苏婉清坐在花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蟠龙玉佩。青瓷盏中的雨前龙井早已凉透,
水面上浮着片海棠花瓣,像抹未干的血渍。"**!"青荷捧着描金漆盒跌跌撞撞跑进来,
"宫里...宫里的赏赐..."苏婉清霍然起身,腕间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撞在案几上,
发出清越的声响。漆盒里躺着支青玉笔,笔杆雕着并蒂莲纹,在烛火下流转着幽光。
她突然想起昨日赵景行说的话:"孤明日要去督查春闱,
怕是有段日子不能...""苏姑娘接旨——"尖利的嗓音刺破夜色。
苏婉清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听宣旨太监拖着长调念"才德兼备,赐婚于镇北将军"。
海棠花簌簌落在她发间,像极了那日赵景行肩头的桃花。掌心玉佩的蟠龙纹路硌得生疼,
她忽然明白,原来皇家赐的姻缘,从来不由人心。赵景行策马冲进猎场时,
左肩的箭伤还在渗血。昨夜在朱雀街遭遇的刺客袖口绣着金线蟒纹,那是东宫近卫的标记。
他攥紧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耳边回响着太医颤抖的声音:"殿下所中之毒,
与当年沈美人的症状..."林间忽有琴声飘来,是《凤求凰》的调子。
赵景行瞳孔骤缩——这是母妃生前最爱的曲子。他循声而去,却见苏婉清跪坐在古琴前,
月白色披风下露出半截青玉笔。"殿下可知,这支笔是皇后所赐?"她指尖划过琴弦,
带出个破碎的音符,"笔杆中空,藏着北疆布防图。"赵景行猛地扣住她手腕,
翡翠镯子突然裂开道细纹,露出内侧的凤凰图腾。那是...前朝皇室的印记!
"原来你早就..."他声音发颤。忽然想起苏父书房那幅《寒江独钓图》,
画中老翁的蓑衣纹路,分明是南疆行军路线。苏婉清仰头看他,眼底映着漫天星子:"景行,
我们注定要当这局中棋。"她忽然拔下发间玉簪,狠狠刺向自己心口。3寒露那日,
镇北将军府的喜轿抬进苏府时,檐角的铜铃正被北风吹得叮当作响。
苏婉清望着镜中描金点翠的新娘妆,忽然将梳妆匣最底层的锦盒打开。
蟠龙玉佩与青玉笔并排躺着,在满室烛火中泛着冷光。
"**..."青荷捧着凤冠的手在发抖,"将军府的嬷嬷说,新嫁娘不能戴白玉簪。
"苏婉清指尖抚过发间辛夷花簪,这是赵景行赠玉佩那日,她特意换上的头饰。
铜镜忽然映出窗外飘摇的素幡——父亲昨夜暴毙,灵堂的白烛还未燃尽,
红绸已经挂满了回廊。前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隐约听得将军府长史在呵斥:"苏大人既已病故,这《寒江独钓图》合该随葬!
"苏婉清猛地攥紧翡翠镯子,断裂的玉纹刺进掌心。
那幅画...那幅画是赵景行最后一次来苏府时,父亲特意挂在书房的。"且慢。
"她拎着嫁衣裙裾跨过门槛时,满堂朱紫官员俱是一怔。残破的画卷摊在青砖上,
老翁的蓑衣纹路浸在茶渍里,渐渐显出诡异的曲线。苏婉清忽然想起去岁七夕,
赵景行指着画上题诗笑说:"这'独钓寒江雪'的'雪'字,
倒像南疆的雪山隘口...""此乃先父遗物。"她弯腰拾画的瞬间,发间玉簪突然坠地。
清脆的碎裂声里,簪头滚出粒蜡封的药丸。边关的月色浸着血锈味。
赵景行解开染血的护心镜,露出腰间狰狞的刀伤。案头军报写着"北狄异动",
火漆印却是东宫独有的朱雀纹。他忽然想起离京那夜,苏婉清站在城楼上吹《折柳曲》,
素白披风被风吹得像只断翅的蝶。"殿下!"亲卫捧着密函冲进大帐,"京城来的飞鸽传书。
"泛黄的宣纸上画着支断裂的玉簪,旁边勾勒着南疆雪山地形图。
赵景行瞳孔骤缩——这是母妃生前教他的暗语。当年那个被赐白绫的雨夜,
母妃用簪花小楷在帕子上写:"雪山鹰隼尽,方见真龙颜"。帐外忽起喊杀声,
箭雨穿透牛皮帐幕的瞬间,赵景行看清了袭击者臂上的金线蟒纹。他反手斩断箭矢,
鲜血溅在密函上,将雪山轮廓染得猩红。原来父皇早就知道...知道他是南疆巫女之子,
知道苏家藏着前朝玉玺,这场赐婚根本是请君入瓮的杀局!4喜烛爆出灯花时,
苏婉清正握着那枚蟠龙玉佩。将军府的合卺酒在案上凉透,窗纸上晃动着持刀侍卫的影子。
她忽然听见瓦檐轻响,像是少年时赵景行夜探苏府,总爱用碎石子敲她窗棂的动静。"婉清。
"低哑的嗓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玄甲未卸的赵景行立在月洞窗前,肩头还插着半截断箭。
他指尖抚过嫁衣上金线绣的鸳鸯,却在触到苏婉清手腕时猛地顿住——那道翡翠镯的裂痕里,
隐约可见暗红的血痂。"你受伤了?"他扯下护腕要包扎,却露出自己掌心深可见骨的刀伤。
两道伤痕叠在一处,恰如他们纠缠的命数。苏婉清忽然笑起来,
笑着笑着便落了泪:"殿下可知,那日你赞我的《点绛唇》,原本写的是'愿为西南风,
长逝入君怀'?"她拔下金步摇,青丝如瀑散在鸳鸯枕上,"后来怕你看破心思,
才改了词句..."赵景行浑身一震。他想起母妃临终前唱的南疆情歌,
那个关于西南风带来心上人的传说。怀中的女子分明穿着别人的嫁衣,
发间却仍别着他赠的辛夷玉簪。"跟我走。"他攥紧她的手,玉佩硌在两人紧贴的掌心,
"去南疆,去西域,去哪都好..."窗外忽起纷沓脚步声,苏婉清瞥见铜镜里晃动的刀光。
她突然咬破舌尖,将染血的唇印在他颈侧:"三皇子赵景行,你当真以为我会跟杀父仇人走?
"指尖悄然塞进他掌心的,却是那粒玉簪里的蜡丸。边关的雪落进酒碗时,
赵景行正对着案上的蜡丸出神。烛光映出丸中密信的一角,
是苏婉清独有的簪花小楷:"珍重加餐饭"。帐外传来《折柳曲》的笛声,
吹的正是他们初见那日的调子。赵景行冲出营帐,却见雪地里立着个戴幂篱的女子。
素白纱幔被北风掀起时,露出眼角泪痣——不是她。"殿下安好。"女子奉上鎏金食盒,
"妾身是将军府新妇,特来劳军。"赵景行掀开食盒的手倏地顿住。
糯米莲子糕上印着辛夷花纹,苏婉清总说这花像他眉间青玉坠。最底层的冰裂纹瓷碗里,
浮着几片带血痂的桃花瓣。"她说..."女子突然压低声音,"当年您接住的那页诗笺,
背面用明矾水写着'心悦君兮'。"狂风卷着雪粒砸在脸上,赵景行想起苏婉清及笄那年,
他躲在苏府墙外听她抚琴。
少女对着满庭落花喃喃:"愿我如星君如月..."后半句却湮灭在风里。
此刻他突然读懂了她未尽的词——夜夜流光相皎洁,终究是星月难同辉。
5更漏声催到三更时,赵景行指尖的蜡丸已被焐得发烫。营帐外北风裹着雪粒子,
将那年春日的暖香撕得粉碎——他忽然想起苏婉清及笄礼那日。他扮作琴师混在宾客里,
亲眼见她跪在苏府祠堂,将染着桃汁的指尖按进族谱。"列祖列宗在上,
婉清此生不嫁帝王家。"少女清凌凌的嗓音惊落梁间燕,却让屏风后的他踩碎了腰间玉珏。
此刻掌心的蜡丸裂开,露出半角泛黄的宣纸。赵景行就着残烛细看,
浑身血液骤然凝固——这分明是他当年不慎遗落的私印拓纹,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桃红。
帐外忽起骚动,亲卫急报的声音带着颤:"殿下!
北狄俘虏说...说将军夫人今日被押至阵前..."赵景行撞翻案几冲出去时,
腕间突然刺痛。低头看去,苏婉清塞蜡丸时划破的伤口渗出血珠,
正正滴在那枚"不嫁帝王家"的朱砂印上。雪粒子扑在脸上如刀割,赵景行却觉得心口更痛。
作者琉妍希的文笔细腻而出色,《霜华满地,情深缘浅》展现了他独特的风格。故事的剧情紧凑,扣人心弦,读完之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是一部令人喜爱的作品,我对作者的才华感到十分钦佩。
《霜华满地,情深缘浅》的章节设计引人入胜,让人难以割舍。男女主角的曲折传奇爱情故事令人回味无穷,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小说之一。
琉妍希的《霜华满地,情深缘浅》是一部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的佳作。情节扣人心弦,人性描绘入微,让人对后面的剧情充满期待。
琉妍希的文笔犀利,故事情节吸引人,让《霜华满地,情深缘浅》成为了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