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公主,该起身了,今晚宫宴的衣裳已经备好了。"萧云瑾猛然睁开眼,
入目是熟悉的锦缎床幔,鼻尖萦绕着龙涎香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本该有一道青紫色的毒痕——"朱颜改"留下的印记。可此刻,她的肌肤光洁如初。
"今晚...是什么宫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死后的幻觉。侍女青竹一边挽起床幔,一边笑着回答:"公主怎么忘了?
是迎接北疆使臣的宫宴呀,谢家公子也会出席,您前几日不是还期待着呢?"谢家公子?
谢云州?萧云瑾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剧烈跳动起来。
她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那是二十岁的容颜,尚未经历背叛与死亡的折磨。她重生了,
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的那个宫宴前夕。"把铜镜拿来。"她命令道。
青竹连忙捧来铜镜。萧云瑾仔细端详镜中的面容,
指尖轻抚眼角——那里还没有因毒发痛苦而生的细纹。她闭上眼,
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谢云州温柔的笑脸,递到她唇边的毒酒,
还有那个躲在屏风后窥视的女人——柳如烟,谢云州所谓的"表妹",
实际上的青梅竹马、心上人。"公主,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太医?"青竹担忧地问道。
"不必。"萧云瑾睁开眼,眸中寒光乍现,"去把今晚要穿的衣裳换了,不要那件红色的,
换成月白色那套。首饰也换,不要金饰,要玉饰。"前世,
她为了在谢云州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特意选了最华贵的红裙金饰。如今想来,
那副刻意讨好的模样何其可笑。"还有,"她补充道,"去打听一下,
今晚沈砚大人是否会出席。""沈大人?"青竹明显愣了一下,"那位'铁面阎罗'?
公主平日不是最不喜他阴沉的模样么?"萧云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人总会变的。
"尤其是死过一次的人。傍晚,皇宫灯火通明。萧云瑾踏入大殿时,
明显感觉到数道目光投向她。她今日装扮素雅,在一众争奇斗艳的贵女中反而格外醒目。
"云瑾今日怎么如此素净?"皇帝萧景琰——她的皇兄笑着打趣,"莫不是转了性子?
""皇兄说笑了。"萧云瑾行礼,目光扫过殿内,
很快锁定了两个身影——一个是站在柱边与人交谈的谢云州,一袭蓝衫,
风度翩翩;另一个是独自坐在角落的沈砚,玄衣如墨,面容冷峻。前世,
她的目光只追随着谢云州,对沈砚这个"阴鸷丑陋"的权臣避之不及。直到死后成为游魂,
她才看到沈砚在她灵位前落下的那滴泪。"谢公子来了。"青竹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萧云瑾没有像前世那样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而是故意转向另一个方向,朝沈砚走去。
"沈大人。"她微微颔首,"听闻大人近日主持修订的《刑律疏议》颇受皇兄赞赏,
本宫虽不通律法,却也心生敬佩。"沈砚明显怔住了。他抬起眼,
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直视萧云瑾,似要看穿她的意图。"公主过誉。"他声音低沉,
"微臣不过是尽本分。""尽本分已是难得。"萧云瑾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如今朝中多的是连本分都不尽的人,沈大人这般人才,才是大周真正的栋梁。
"她余光瞥见谢云州惊讶的表情,心中冷笑。前世她为谢云州放弃封号、远离朝政,
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杯毒酒。这一世,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长公主萧云瑾不仅有倾国之貌,
更有治国之才。"公主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同。"沈砚谨慎地回应,眼中警惕与好奇交织。
萧云瑾正要回答,一阵熟悉的熏香飘来——谢云州走近了。"公主殿下。
"他行礼的姿态优雅如画,"微臣可否有幸邀您共赏待会的烟花?"前世,
就是在这场烟花下,谢云州为她披上外袍的温柔举动,彻底俘获了她的心。萧云瑾转身,
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曾经让她付出生命的男人。她忽然发现,
他那双她曾以为盛满深情的眼睛,其实冷静得可怕。"谢公子有心了。"她淡淡地说,
"不过本宫今日更想与沈大人讨教《刑律疏议》中的几个问题,恐怕要辜负公子的美意了。
"谢云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而沈砚的眼神则变得更加深邃难测。烟花升起时,
萧云瑾站在沈砚身侧,看着绚烂的光芒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前世她认为这张脸过于冷硬,
如今却看出了坚毅与可靠。"沈大人相信人有来世吗?"她突然问道。沈砚转头看她,
烟花在他眼中映出奇异的光彩:"公主为何突然问这个?""只是好奇。"她望向夜空,
"若真有来世,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沈砚沉默片刻,道:"若记得前尘,自然会。
"萧云瑾心头一震。这句话,是巧合,还是暗示?远处,谢云州站在廊柱阴影下,
目光阴鸷地看着这一幕。他手中捏着一封刚收到的信笺——来自他的"表妹"柳如烟,
上面只有一行字:"计划有变,速查公主近日动向。"第二章三更的梆子声刚过,
萧云瑾便睁开了眼。重生后的第三个夜晚,她依然无法安睡。每当闭上眼睛,
前世毒发时的痛苦就会如潮水般涌来——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万根针扎透,鲜血从七窍中渗出,
而谢云州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挣扎。"青竹。"她轻唤一声。
守夜的侍女立刻掀开帘子进来:"公主,时辰还早,您再歇会儿吧?""不必。
"萧云瑾掀开锦被,"备笔墨,我要写封信。
"青竹面露难色:"这个时辰...""这个时辰正好。"萧云瑾披上外衣,
"去把藏书阁的钥匙也拿来,我要查些东西。"待青竹退下,萧云瑾走到窗前,
推开雕花木窗。初秋的夜风带着微凉拂过她的面颊,
远处宫墙上巡逻侍卫的火把如同游动的星辰。前世她死后,魂魄不散,
亲眼看见谢云州在她尸骨未寒时就迎娶了柳如烟。更令她震惊的是,
谢丞相一党在她死后迅速把持朝政,最终害死了皇兄,导致大周江山易主。"公主,
笔墨备好了。"青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萧云瑾坐到书案前,提笔蘸墨,
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朱颜改。这是前世谢云州毒杀她时用的毒药,据说是西域奇毒,
无色无味,中毒者会在三日内脏腑溃烂而亡,死后尸身却面色如生,故名"朱颜改"。
"去查查这种毒药的来历。"她将纸条折好,递给青竹,"交给太医院的陈太医,
就说是我在古籍上看到的,好奇一问。"青竹接过纸条,犹豫道:"公主,
陈太医是谢丞相举荐的人..."萧云瑾手指一颤。她竟忘了这茬。
前世陈太医正是谢家党羽,在她毒发时故意误诊,拖延救治时机。"罢了。"她收回纸条,
"先去藏书阁吧。"藏书阁位于公主府西侧,平日除了打扫的婢女少有人至。
萧云瑾举着烛台,在一排排书架间穿行。前世她骄纵任性,最不耐烦读书,
这藏书阁形同虚设。如今重活一世,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重要信息。
"《大周药典》...《西域异物志》..."她的指尖划过一本本书脊,
最后停在一本积满灰尘的《谢氏家传医案》上。谢家以医术起家,
谢云州的祖父曾官至太医院院使。这本书按理说不该出现在公主府的藏书阁中。
萧云瑾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取下书册。翻开扉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赠云瑾公主,
愿公主凤体安康。谢云州敬赠。"她竟完全不记得谢云州曾送过这本书。翻开内页,
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药方和病例。翻到中间时,一张对折的纸笺飘落在地。萧云瑾弯腰拾起,
展开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纸上赫然画着一株奇特的植物,旁边标注着"朱颜改主药,
产自西域雪山,十年一开花"。
更令她震惊的是纸笺背面的字迹——"云州吾兄:朱颜改已备妥,待时机成熟即可行动。
如烟。"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萧云瑾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原来早在她与谢云州相识之初,杀局就已布下!"公主?"青竹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沈大人求见,说是有紧急军务。"萧云瑾猛地合上书册。沈砚?这个时辰来公主府?
她迅速将纸笺藏入袖中,整理好情绪:"请沈大人在花厅稍候,我即刻就来。"下楼时,
萧云瑾故意放慢脚步,思索着对策。沈砚深夜造访绝非偶然,多半是察觉了她的异常举动。
前世她对这位"铁面阎罗"避之不及,如今却要主动接近,套取朝中情报。花厅内,
沈砚背对门口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玄色官服衬得他的面容愈发冷峻。"深夜打扰公主,臣罪该万死。"他行礼的姿态一丝不苟,
声音低沉平稳。萧云瑾注意到他腰间佩剑并未解下——按律,官员入公主府需解除兵器。
沈砚此举,要么是确有紧急军务,要么就是故意试探她的反应。"沈大人免礼。
"她示意侍女上茶,"不知是何等军务,劳大人深夜亲临?
"沈砚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陛下命臣与公主共议。"萧云瑾挑眉。
皇兄竟会让沈砚与她共议军务?前世此时她对朝政毫无兴趣,皇兄从不拿政事烦她。
"大人请坐。"她接过奏折,
故意让沈砚看到桌上摊开的兵书——那是她刚才从藏书阁带下来的《孙子兵法》。
沈砚的目光果然在书册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萧云瑾佯装未见,低头翻阅军报。
这是北疆守将发来的急报,称突厥可汗病逝,诸子争位,边境恐有异动。"依大人之见,
此事该如何应对?"她合上奏折,直视沈砚。烛光下,沈砚的轮廓如刀削斧凿,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臣以为当加强边防,同时派使者接触几位突厥王子,
分化瓦解。""不妥。"萧云瑾放下茶盏,"突厥人最重勇士,此时派文官出使反被轻视。
不如选派精干将领,以吊唁为名,实地观察各王子实力,再做定夺。
"沈砚眼中精光一闪:"公主精通兵法?""略知一二。"萧云瑾轻描淡写,
"皇兄常说我该多读些书,不能整日只知玩乐。"沈砚若有所思地点头,
突然话锋一转:"公主近日对谢公子似乎疏远了许多。"萧云瑾心头一紧,
面上却不露分毫:"沈大人何时也开始关心起本宫的私事了?""臣不敢。"沈砚微微低头,
却无半分惶恐,"只是谢公子今日在兵部郁郁寡欢,同僚问起,说是得罪了公主。""是么?
"萧云瑾冷笑,"那谢公子可有说他为何觉得自己得罪了本宫?"沈砚抬眼看她,
目光如炬:"他说公主自宫宴那晚起就对他避而不见,连他送去的诗集都原封退回。
"萧云瑾心中一动。沈砚分明是在套话,他想知道她对谢云州态度转变的原因。
她故意叹息一声:"本宫近日心绪不宁,不想见客罢了。谢公子多心了。""原来如此。
"沈砚点头,却明显不信。两人沉默片刻,
萧云瑾突然问道:"沈大人可认识一位叫柳如烟的女子?
"沈砚执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柳如烟?可是谢公子的表妹?""正是。
"萧云瑾紧盯着他的表情,"昨日听宫女提起,说是才貌双全的佳人。""臣只闻其名,
未见其人。"沈砚放下茶盏,"公主为何突然问起?"萧云瑾正欲回答,忽听窗外一声轻响,
似是树枝断裂的声音。沈砚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推开窗户——月光下,
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庭院深处。"什么人!"沈砚厉声喝道,同时转身护在萧云瑾身前。
萧云瑾心头剧跳。有人偷听!是谢云州派来的人?还是..."公主近日可觉得有人监视?
"沈砚沉声问道,手已按在剑柄上。萧云瑾摇头:"府中守卫森严,怎会..."话未说完,
她突然意识到——沈砚深夜来访的真正目的,或许正是为了警示她!"沈大人,
"她压低声音,"你今日来,究竟为何?
"沈砚的目光复杂难明:"臣只是...奉命送军报。"两人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地都没再追问。送走沈砚后,萧云瑾立刻命人搜查庭院,
果然在窗下发现半个脚印——小巧纤细,似是女子所留。"公主,要报官吗?
"青竹紧张地问。萧云瑾摇头,从袖中取出那张纸笺,在烛火上点燃。看着跳动的火焰,
她轻声道:"备轿,明日一早,我要去拜访沈大人。"与此同时,谢府书房内,
谢云州正听着一名黑衣女子的汇报。"公主与沈砚密谈近一个时辰,期间提到公子的名字,
还问起柳**。"女子跪在地上,声音细若蚊蝇。
谢云州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阴晴不定:"他们还说了什么?""奴婢不敢靠得太近,
只听到'军报'、'突厥'等词。后来被沈砚发现,只好先行撤离。
"谢云州挥手让女子退下,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信是柳如烟今日送来的,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公主有异,恐已知晓朱颜改之事,速决。"他盯着信纸看了许久,
突然冷笑一声,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烧成灰烬。"萧云瑾,"他轻声自语,"既然你起了疑心,
那就别怪我提前动手了。"第三章"公主,该上朝了。"青竹的声音将萧云瑾从浅眠中唤醒。
她睁开眼,窗外天色尚未大亮,几颗残星仍挂在天际。"什么时辰了?"她撑起身子,
太阳穴突突地跳。昨夜从沈府回来后,她几乎整夜未眠,
反复推演着今日朝会上可能发生的一切。"卯时三刻。"青竹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
"按您的吩咐,已经备好了朝服和奏折。"萧云瑾接过茶盏,
热气氤氲中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三日前边疆军报只是预警,而根据前世记忆,
今日早朝将会收到突厥大军突袭边境的急报。"更衣。"她放下茶盏,声音坚定。
青竹为她换上绛紫色朝服,腰间系上金丝玉带。萧云瑾对镜整理衣冠,
镜中人眉眼如画却隐含锋芒,与前世那个只知涂脂抹粉的骄纵公主判若两人。
"公主近日气度越发不凡了。"青竹一边为她绾发一边感叹。
萧云瑾唇角微勾:"人总是要变的。"尤其是死过一次的人。马车驶向皇宫的路上,
萧云瑾掀开车帘一角。晨雾中的皇城巍峨肃穆,朱墙金瓦在曦光中若隐若现。
前世她厌恶上朝,觉得朝堂议事枯燥乏味,如今却迫不及待要在那里与谢家父子一较高下。
"公主,到了。"萧云瑾深吸一口气,迈步下车。宫门前已聚集了不少官员,
三三两两低声交谈。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边缘的沈砚,一袭墨色官服,身姿挺拔如青松。
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沈砚转头望来。四目相对的刹那,萧云瑾微微颔首,
沈砚则回以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点头。"公主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云瑾转身,谢云州正朝她行礼。他今日穿着湖蓝色官服,衬得面如冠玉,
一双桃花眼含着温柔笑意。前世她就是被这副皮相迷惑,如今却只觉虚伪至极。"谢大人。
"她冷淡地回应,目光扫过他腰间佩戴的香囊——那上面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
一看就是女子手艺。谢云州注意到她的视线,脸上笑意更深:"这是表妹如烟所绣,
公主若喜欢,我让她也绣一个送给公主?"萧云瑾心头一凛。柳如烟这是在向她**?
她正欲回应,宫门却在这时开启,钟鼓齐鸣,百官列队入朝。金銮殿上,
皇帝萧景琰端坐龙椅,面色凝重。萧云瑾站在众臣之首,
余光瞥见谢丞相正与几名心腹交换眼色。"众爱卿平身。"萧景琰抬手,"今日有紧急军情,
北疆八百里加急,突厥大军昨夜突袭我边城玉门关,守将赵毅殉国,玉门关...失守。
"朝堂上一片哗然。萧云瑾攥紧袖中的奏折,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虽然早有预料,
亲耳听到这消息仍让她心如刀绞——赵毅是皇兄的心腹爱将,
前世他的死成为大周边疆溃败的开端。"陛下!"谢丞相率先出列,
"老臣以为当立即派使议和,同时调集大军驻守潼关,以防突厥继续南下。""臣附议。
"兵部侍郎紧接着站出来,"突厥兵锋正盛,我军应避其锋芒,以和为主。"萧云瑾冷笑。
又是这一套绥靖之策!前世正是这些怯战言论延误战机,导致大周连失三城,生灵涂炭。
她正要开口,却见沈砚已大步出列。"陛下,臣反对议和。"沈砚声音铿锵,
"突厥新丧可汗,诸子争位,此时来袭必是为立威。若我朝示弱,反会助长其气焰。
臣**率军迎击,收复玉门关!"谢丞相脸色一沉:"沈大人年轻气盛,不知兵凶战危!
突厥铁骑来去如风,我军仓促应战,胜算几何?""谢丞相此言差矣。"萧云瑾终于开口,
声音清亮如金玉相击。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这位平日不问政事的长公主,连萧景琰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皇妹有何高见?"皇帝问道。萧云瑾展开手中奏折,不疾不徐道:"据我所知,
突厥此次出兵不过三万,且分属不同王子麾下,彼此猜忌。其所以能破玉门关,
全因突袭之利,并非战力强盛。"她停顿一下,目光扫过震惊的群臣:"更关键的是,
突厥大军粮草不足,全靠沿途劫掠。若我军能断其粮道,同时派精锐绕后袭击其营地,
必能令其不战自乱。"朝堂上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谢云州瞪大眼睛,
满脸不可置信。沈砚则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这..."谢丞相结结巴巴地说,"公主久居深宫,如何知晓这些军情?
"萧云瑾早有准备:"皇兄知道的,我自幼爱读兵书,近日又得沈大人指点,
对边疆形势略知一二。"她向沈砚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沈砚立刻会意,
上前一步道:"公主天资聪颖,确与臣讨论过边疆局势。臣以为公主所言极是,
突厥看似凶猛实则外强中干,此时正该迎头痛击!"萧景琰看看妹妹,又看看沈砚,
眼中疑虑渐渐转为赞许:"皇妹竟有如此见识,朕心甚慰。既然如此,
众卿以为该派何人挂帅?
"谢丞相急忙道:"老臣以为兵部李尚书经验丰富...""李尚书年事已高,不宜远征。
"萧云瑾打断他,"臣妹以为,沈大人智勇双全,又熟悉边疆地形,是最佳人选。
"谢云州突然出列:"陛下!沈大人从未领兵作战,恐难当此重任!
臣愿举荐...""谢大人莫非想自荐?"萧云瑾轻笑一声,"谢家世代文官,
恐怕连马鞍都坐不稳吧?"朝堂上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谢云州脸色涨红,
谢丞相则阴沉着脸瞪向萧云瑾。萧景琰沉思片刻,拍案道:"好!就命沈砚为征北将军,
率五万精兵即日启程,收复玉门关!""臣领旨!"沈砚单膝跪地,声音坚定。退朝后,
萧云瑾刚走出大殿,谢云州就追了上来:"公主今日风采,令人倾倒。"他脸上带笑,
眼中却藏着阴鸷。萧云瑾脚步不停:"谢大人过奖了。""只是..."谢云州压低声音,
"公主何时与沈砚如此熟稔?竟为他说话。"萧云瑾停下脚步,
转身直视他:"本宫为的是大周江山,不是为任何人。谢大人若有异议,大可当庭提出,
何必私下质问?"谢云州被她锐利的目光刺得一怔,随即笑道:"公主误会了,
我只是...关心公主。""不必。"萧云瑾冷冷道,
"谢大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表妹吧。"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谢云州站在原地,
脸色阴晴不定。回到公主府,萧云瑾立刻命人备马:"去沈府。
"青竹惊讶道:"公主不先用早膳吗?""来不及了。"萧云瑾换上一身简便的骑装,
"沈砚明日就要出征,我有要事相商。"沈府位于城东,占地不大却布局严谨,
处处彰显主人一丝不苟的性格。萧云瑾刚下马车,沈砚已亲自迎出府门。"公主驾到,
有失远迎。"他行礼道,眼中却无半分惊讶,似乎早料到她会来。"沈大人不必多礼。
"萧云瑾随他进入书房,确认四下无人后,直接道,"三件事。第一,
突厥大军实际只有两万八千人,主将是二王子阿史那隆;第二,
他们的粮草囤积在玉门关西北三十里的黑石谷;第三..."她停顿一下,
声音更低:"小心军中谢家安插的人,特别是伙夫和军医。
"沈砚目光一凛:"公主如何知晓这些?""我自有消息来源。
"萧云瑾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这里面有三颗解毒丹,可防百毒。沈大人随身携带,
以防不测。"沈砚接过香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一丝微妙的触感让萧云瑾心头一颤。
香囊上绣着青竹,针脚细密,是她昨夜亲手所制。"公主似乎..."沈砚斟酌着词句,
"对谢家格外警惕?"萧云瑾迎上他的目光:"沈大人不也是吗?"两人对视片刻,
沈砚突然道:"公主可信鬼神之说?"萧云瑾心跳骤然加速:"何出此言?
""臣只是觉得..."沈砚轻轻摩挲着香囊,"公主近日言行,与传闻大相径庭,
仿佛...换了个人。"萧云瑾强自镇定:"人总会变的。沈大人只需记住,
我对你没有恶意。""臣明白。"沈砚将香囊收入怀中,"无论公主有何目的,此次援手,
臣铭记于心。"离开沈府时,日已西斜。萧云瑾坐在马车中,
回想着沈砚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他似乎对她起了疑心,
却又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公主,回府吗?"车夫问道。萧云瑾刚要回答,
突然瞥见街角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柳如烟!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正匆匆走进一家药铺。
"停车!"萧云瑾命令道,"你们在此等候,青竹随我来。"药铺名为"济世堂",
门面不大却顾客盈门。萧云瑾戴上面纱,与青竹装作寻常顾客进入。店内药香扑鼻,
柳如烟正在柜台前与掌柜低声交谈。"...那味药到了吗?"柳如烟声音轻柔,
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掌柜面露难色:"柳**,'断肠草'乃朝廷禁药,
小店实在..."柳如烟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家兄急用,掌柜通融则个。
"萧云瑾心头一震。断肠草正是"朱颜改"的辅药!前世她毒发时,太医曾提到此药。
柳如烟此时购买,是要对谁下手?掌柜在金子的诱惑下,
终于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柳如烟。她迅速收入袖中,转身离开,
险些与萧云瑾擦肩而过。那一瞬间,萧云瑾看清了她的脸——柳眉杏眼,肤如凝脂,
确实是个美人。但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冷光,却让人不寒而栗。待柳如烟离去,
萧云瑾立刻上前:"方才那位**买的什么药?"掌柜警惕地看着她:"姑娘问这作甚?
"萧云瑾取出一块玉佩——那是长公主的信物。掌柜一见,顿时面如土色,
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小人不知...""闭嘴。"萧云瑾低声道,"我问你,
她买了什么?""回、回公主,是断肠草。""她常来买药吗?
"掌柜额头冒汗:"近半年每月都来,买的都是...都是些有毒的药引。
"萧云瑾与青竹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柳如烟果然在配制"朱颜改"!
只是不知这次的目标是谁——是她自己,还是即将出征的沈砚?"今日之事,
若泄露半句..."萧云瑾冷冷道。"小人不敢!小人什么都没看见!"掌柜连连磕头。
回到马车上,萧云瑾攥紧了拳头。前世她直到死前才知柳如烟真面目,如今既已识破,
断不能让悲剧重演!"公主,现在回府吗?"青竹小心翼翼地问。萧云瑾摇头:"不,
去谢府。""谢府?"青竹瞪大眼睛,"公主不是一直避着谢公子吗?""正是要让他知道,
"萧云瑾冷笑,"我在关注他。"谢府灯火通明,听闻公主驾到,谢云州匆忙出迎,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公主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萧云瑾故作歉意:"冒昧打扰,
实是有事相求。"谢云州引她入花厅,命人奉上最好的茶点:"公主但说无妨。
""听闻谢大人精通医术,"萧云瑾轻抿一口茶,"我近日睡眠不安,想讨个方子。
"谢云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此乃小事。我这就为公主把脉...""不急。
"萧云瑾放下茶盏,"听闻谢大人的表妹柳**也精通医理?
"谢云州笑容一僵:"如烟略懂皮毛,怎敢在公主面前卖弄。""是吗?
"萧云瑾状似无意地说,"可我今日在济世堂见到柳**,她买的似乎是...断肠草?
"谢云州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袖:"公主看错了吧?
如烟体弱,常年服药,但绝不会...""或许是我看错了。"萧云瑾起身,"天色已晚,
改日再来讨教。谢大人不必送了。"离开谢府,萧云瑾长舒一口气。这一招打草惊蛇,
至少能让谢家父子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沈砚...她望向城东方向,
那里是明日大军开拔的集结地。"去军营。"她突然道。"现在?"青竹惊讶道,"公主,
已经宵禁了...""本宫自有办法。"当萧云瑾的马车抵达军营时,
沈砚正在帐中研究地图。听闻公主深夜来访,他眉头紧锁,亲自出迎。"公主,此举不妥。
"他低声道,目光扫过周围好奇的士兵。萧云瑾递过一封密信:"看完烧掉。
"沈砚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柳如烟购断肠草,疑配朱颜改。
军中谢家心腹:副将赵魁,军医林德,伙夫长钱三。慎防。"他瞳孔微缩,
立刻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公主如何知晓这些?""我说过,自有消息来源。
"萧云瑾注视着他被火光映照的侧脸,"沈大人,务必平安归来。
"沈砚深深看她一眼:"臣定不负所托。"离开军营时,萧云瑾回头望去,
只见沈砚仍站在帐前,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又孤寂清冷。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马车离去的同时,一个黑影从军营角落闪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直奔谢府而去。谢府密室内,谢丞相听完探子的汇报,
脸色阴沉如水:"看来公主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谢云州攥紧拳头:"父亲,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糊涂!"谢丞相厉声喝止,"公主若此时出事,
皇帝必彻查到底。况且..."他眯起眼睛,"沈砚已起疑心,军中下手风险太大。
""那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联手?"谢丞相冷笑一声:"传信给阿史那隆,
告诉他计划有变,沈砚已知粮草位置。另外..."他转向儿子,"你明日亲自去送大军,
表现得热络些。至于公主...既然她对你有疑,那就让如烟去接近她。""如烟?
"谢云州皱眉,"太危险了。""正因危险,才更可信。"谢丞相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告诉如烟,不惜一切代价取得公主信任。朱颜改...可以暂缓,但计划不变。
"第四章两个月后,突厥大败的消息传回京城。萧云瑾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凯旋的队伍。
秋风卷起她的衣袂,猎猎作响。沈砚一身黑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方,
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恍若天神降临。"公主,该去迎接沈将军了。
"青竹在一旁提醒。萧云瑾点点头,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密信——那是沈砚三日前派人秘密送来的,
上面详细记录了军中的谢家奸细名单。前世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倒戈,导致大周军队腹背受敌。
如今他们已被沈砚以通敌罪名处决,连审问的机会都没给谢家留。皇宫正殿前,
文武百官列队相迎。萧云瑾站在皇帝身侧,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谢云州。
他今日穿着湖蓝色锦袍,面色如常,唯有紧握玉笏的指节泛白,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征北将军沈砚,叩见陛下!"沈砚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萧景琰亲自上前扶起他:"爱卿平身!此战大捷,扬我国威,朕心甚慰!"沈砚起身,
目光不经意间与萧云瑾相遇。短短一瞬,萧云瑾却从他眼中读出了千言万语——任务完成,
平安归来,不负所托。"臣不敢居功。"沈砚收回目光,声音沉稳,"此战得胜,
一赖陛下洪福,二赖将士用命,三赖..."他顿了顿,"公主运筹帷幄,
提供的军情精准无误。"朝堂上一片哗然。
萧云瑾唇角微扬——沈砚这是在众人面前为她正名,让她参与军务变得名正言顺。"哦?
"萧景琰惊讶地看向妹妹,"皇妹竟有如此才能?"萧云瑾上前一步,
轻声道:"臣妹不过是多读了几本兵书,与沈将军讨论过一二。真正有功的是前线将士,
特别是..."她故意停顿,"那些被揪出的奸细。"谢丞相脸色一变:"什么奸细?
"沈砚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回陛下,臣在军中查出七名通敌叛国之徒,已按军法处置。
这些人..."他目光如刀,扫过谢丞相,"都是受人指使,意图在军中下毒,断我粮道。
"谢云州手中的玉笏"啪"地掉在地上,引来众人侧目。"谢爱卿这是怎么了?
"萧景琰关切地问。"微臣...微臣手滑。"谢云州慌忙拾起玉笏,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萧云瑾与沈砚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她轻摇团扇,故作随意道:"谢大人脸色不太好,
莫非是担心...表妹的安危?听闻柳**近日病了?"谢云州强撑笑容:"公主说笑了,
如烟只是小恙...""那就好。"萧云瑾转向皇帝,"皇兄,沈将军凯旋,
该设宴庆贺才是。""正是!"萧景琰笑道,"今夜朕在麟德殿设宴,众爱卿务必出席!
"退朝后,萧云瑾故意放慢脚步,果然在宫门外等到了沈砚。"沈将军。"她微微颔首。
沈砚行礼:"公主有何吩咐?""将军离京两月,本宫有许多兵法问题想请教。
"萧云瑾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路过的官员听见,"不知将军何时方便?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臣随时听候公主差遣。""那明日午时,将军府上见。
"萧云瑾说完,转身上了马车。透过车帘缝隙,她看到谢云州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
麟德殿夜宴,灯火辉煌。萧云瑾穿着一袭湖蓝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凤钗,
素雅中透着高贵。她坐在皇帝左下首,对面正是沈砚。谢云州则坐在下首,
时不时偷瞄她一眼。酒过三巡,谢丞相起身敬酒:"沈将军此战大捷,老臣敬你一杯!
只是..."他话锋一转,"听闻将军未经审讯就处决了七名军官,是否有些...草率?
"殿内气氛顿时一凝。萧云瑾捏紧了酒杯——老狐狸果然发难了。
沈砚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谢丞相有所不知,这七人趁夜在军中水源下毒,人赃俱获。
按大周军律,战时通敌者,立斩不赦。""可有证据?"谢丞相紧逼不舍。沈砚冷笑一声,
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从副将赵魁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面明确写着将我军动向告知突厥,
落款是..."他故意停顿,"一个'谢'字。"殿内一片哗然。
谢丞相脸色铁青:"这...这定是有人栽赃!""是不是栽赃,一查便知。
"萧云瑾突然开口,"皇兄,臣妹以为当彻查此事,还谢家一个清白。
"她这话看似为谢家开脱,实则是逼皇帝表态。果然,萧景琰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
交由大理寺彻查。谢爱卿,你意下如何?"谢丞相额头冒汗:"臣...臣问心无愧,
愿配合调查。"萧云瑾与沈砚隔空对视,眼中皆是心领神会。这一招将计就计,
够谢家忙活一阵子了。宴席将散时,萧云瑾"不慎"打翻了酒杯,酒水溅湿了衣袖。
"公主小心。"沈砚适时递上一方锦帕。萧云瑾接过帕子,指尖相触的瞬间,
一张小纸条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入她掌心。她不动声色地收好,起身告退:"本宫失仪了,
先行告退。"回到寝宫,萧云瑾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明日午时,书房暗室,
事关重生。"她心头剧震,纸条从指间飘落。沈砚怎么会知道重生?难道他...次日午时,
萧云瑾准时来到沈府。沈砚亲自在府门相迎,将她引入书房后,屏退左右。"公主请坐。
"他神色凝重,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似乎一夜未眠。萧云瑾没有落座,
而是直视他的眼睛:"沈大人昨日纸条,是何意?"沈砚沉默片刻,突然转身走向书架,
在某处轻轻一按。书架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暗室。"公主请看。"他侧身让开。
萧云瑾迟疑一瞬,还是走了进去。暗室不大,正中摆着一张供桌,
桌上赫然立着一块灵牌——"大周长公主萧云瑾之灵位",
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永昌十二年三月初七"。这正是她前世的死期!
萧云瑾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耳边嗡嗡作响。她猛地转身,发现沈砚已单膝跪地。"臣有罪,
隐瞒公主多时。"他声音低沉,"臣与公主一样,都是...重生之人。
""你..."萧云瑾声音颤抖,"你也是重生?何时?"沈砚抬头,
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永昌二十二年冬。
""比我晚了十年..."萧云瑾喃喃自语,"那你是怎么...""臣前世并未见过公主。
"沈砚缓缓起身,"永昌十二年,臣只是边关一名小将,听闻公主病逝,并未多想。
直到十年后,臣在调查谢家通敌案时,偶然发现公主死因有疑,开始暗中追查。
"萧云瑾心跳如鼓:"然后呢?""然后臣找到了证据,
证明公主是被谢云州和柳如烟联手毒杀。"沈砚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可就在臣准备上奏的前夜,遭人暗算...再醒来,已回到三年前。"萧云瑾双腿发软,
不得不扶住供桌才站稳。她前世与沈砚素不相识,他却为她追查十年,甚至因此丧命?
"为何..."她声音哽咽,"为何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沈砚目光灼灼:"因为真相不该被掩埋,因为..."他顿了顿,"公主死后,
谢家把持朝政,陷害忠良,最终导致大周灭亡。臣重生,是为救国,
也是为...公主讨一个公道。"萧云瑾眼眶发热。前世她骄纵任性,目中无人,
死后竟有人为她追查十年!她突然注意到供桌旁还放着一个木匣。"那是什么?"她问。
沈砚打开木匣,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这是臣前世遇刺前收到的最后线索,
上面写着'朱颜改'三字。"萧云瑾接过布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已被血迹模糊,
但"朱颜改"三个字依然清晰可辨。这正是前世夺她性命的毒药!
"所以你也知道谢家用'朱颜改'害我?"她声音发紧。
沈砚点头:"臣重生后立刻调查谢家,发现他们与突厥确有勾结。谢云州接近公主,
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萧云瑾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你初见我对你态度转变时...""臣以为公主也重生了,
但又不敢确定。"沈砚苦笑,"直到公主送来解毒丹,还知道'朱颜改'的名字,臣才确信。
"萧云瑾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心绪。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人与她有相同的遭遇,
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沈砚!"现在怎么办?"她问。沈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联手,复仇。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萧云瑾浑身战栗。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有沈砚这样强大的盟友,
复仇大计指日可待!"好。"她伸出手,"联手。"沈砚握住她的手,
掌心温暖而有力:"臣必竭尽所能。"离开暗室前,萧云瑾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灵位,
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她死得不明不白,今生她一定要让谢家血债血偿!回到书房,
两人开始密谋对策。"谢家现在最担心的是那封密信。"沈砚分析道,"虽然字迹做了伪装,
但谢丞相肯定坐立不安。"萧云瑾冷笑:"我昨日故意提起柳如烟生病,谢云州明显慌了。
我猜他们近期会有动作。""臣已派人监视柳如烟。"沈砚取出一份名单,
"这是谢家在朝中的党羽,公主请看。"萧云瑾接过名单,
惊讶地发现上面许多人都是皇兄信任的重臣:"这么多?""不止。
"沈砚指着其中一个名字,"礼部侍郎周显,是谢家与突厥联络的关键人物。
前世就是他暗中传递军情,导致边关连失三城。"萧云瑾眼中寒光一闪:"那就从他下手。
"两人商议至日暮,确定了初步计划——由萧云瑾利用公主身份接近周显,
套取情报;沈砚则继续在军中清除谢家势力,同时搜集更多证据。离开沈府时,夕阳西沉,
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萧云瑾突然发现,她和沈砚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在一起,
密不可分,就像他们此刻的命运。"公主。"临别前,沈砚突然唤住她,"无论前世如何,
今生臣定护公主周全。"萧云瑾心头一热,却只是轻轻点头:"沈大人也要保重。
"回宫路上,萧云瑾思绪万千。沈砚的重生比她晚了十年,知道许多她死后发生的事。
这既是一大助力,也让她隐隐不安——他对她的了解,远比她对他的要多得多。
马车经过谢府时,萧云瑾掀开车帘一角,恰好看到柳如烟从侧门出来。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裙,
看起来弱不禁风,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如刀。萧云瑾放下车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她就被这副柔弱假象所骗,今生断不会再上当!当夜,萧云瑾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又回到前世毒发的那一刻,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就在她绝望之际,
一个模糊的身影破门而入,将她抱在怀中。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莫名觉得...像是沈砚。
惊醒时,天已微亮。萧云瑾擦去额头的冷汗,
心中涌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前世沈砚真的找到她,是否一切都会不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在她心中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第五章晨曦初露,
萧云瑾已在后花园中挥剑多时。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浸湿了单薄的练功服。
她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光,每一招都凌厉狠辣,直指要害。这是沈砚教她的剑法,
专为防身所创。"手腕再抬高三分,出剑会更稳。"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萧云瑾手腕一抖,剑锋偏了方向。她转身,沈砚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一袭墨色劲装,
衬得身形越发挺拔。"沈大人来得真早。"她收剑入鞘,努力平复突然加快的心跳。
沈砚走近,身上带着晨露的清新气息:"公主勤奋,臣不敢懈怠。"自那日坦诚重生身份后,
两人关系微妙地改变了。表面仍是公主与臣子,私下却成了最亲密的盟友——共享秘密,
共谋复仇。"昨日教的招式,公主已掌握七八。"沈砚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木剑,
"今日教公主如何应对背后袭击。"萧云瑾接过木剑,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
一丝微妙的触感让她耳根发热。她急忙后退一步,摆出防御姿态。"假设有人从背后偷袭。
"沈砚绕到她身后,声音忽然贴近耳畔,"公主该如何应对?"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萧云瑾攥紧木剑,努力集中精神:"转身,横剑格挡。""不对。
"沈砚的声音更近了,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先听风声辨位,
然后..."他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右手,引导她做出一个刁钻的反击动作。
萧云瑾浑身一僵,后背几乎贴上他的胸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甚至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这样。"沈砚带着她完成整套动作,"记住了吗?
"萧云瑾喉咙发紧:"记...记住了。"沈砚似乎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近,
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抱歉,臣冒犯了。""无妨。"萧云瑾转身,努力维持平静,
"既是学艺,自当认真。"阳光穿过树梢,斑驳地洒在沈砚脸上。
萧云瑾突然注意到他左眉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前世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这个男人,如今才发现他的五官如此深邃分明,
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深潭般沉静,却暗藏锋芒。"公主?"沈砚疑惑地唤她。
萧云瑾猛地回神:"再来一次吧,我自己试试。"她转身背对沈砚,深吸一口气。
这次她必须专注,不能再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干扰。"开始了。"沈砚话音未落,
木剑已破空而来。萧云瑾闭眼倾听,依照刚才所学,猛地侧身避过,
同时反手一剑刺出——"好!"沈砚及时格挡,眼中闪过赞赏,"公主学得很快。
"萧云瑾唇角微扬:"名师出高徒。"两人又过了几招,萧云瑾渐入佳境。
就在她准备尝试一个复杂反击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小心!
"沈砚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持剑的手腕。萧云瑾跌入他怀中,
鼻尖险些撞上他的下巴。如此近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
看到他瞳孔中自己惊愕的倒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萧云瑾屏住呼吸,
看着沈砚的脸越来越近..."公主!有紧急军报!"青竹的声音从园外传来,
两人如梦初醒,迅速分开。萧云瑾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心跳如擂鼓。"进来。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青竹匆匆入园,看到沈砚时明显一愣:"沈大人也在?
""沈大人来教本宫剑术。"萧云瑾接过军报,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突厥使者三日后抵京,请求议和。"沈砚接过军报细看:"来得真快。
""皇兄命我负责接待。"萧云瑾若有所思,"这是个机会。
"沈砚会意:"臣会派人盯着谢家,看他们有何动作。"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自从联手以来,这种默契越来越自然,仿佛他们早已并肩作战多年。青竹看着两人互动,
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低下头去。待沈砚告退后,萧云瑾回到寝宫,
发现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颤抖。方才那一刻,沈砚几乎要...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复仇才是首要目标,不该被这些杂念干扰。"公主,要沐浴吗?"青竹轻声问。
萧云瑾点头:"备水吧。"浸在温热的水中,萧云瑾闭目回想近日种种。
教她剑术、与她共谋对策、在朝堂上为她解围...这些互动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但每当两人距离过近,她又会莫名心慌。"我这是怎么了..."她喃喃自语,
将脸埋入水中。前世她对谢云州一见倾心,不顾一切地下嫁,最终惨死。
今生她发誓不再重蹈覆辙,可面对沈砚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公主!公主!
"青竹焦急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没事吧?"萧云瑾从水中抬头,深吸一口气:"没事,
只是在想些事情。"沐浴更衣后,萧云瑾正准备用早膳,忽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主!不好了!"一名侍女慌张跑来,"宫里都在传...传您和沈大人有私情!
"萧云瑾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什么?""今早开始,宫里宫外都在说,
公主与沈将军日夜密会,行为不端..."侍女声音越来越小。萧云瑾冷笑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谢云州这是狗急跳墙了!"备轿,入宫。"刚踏入御书房,
萧云瑾就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皇兄萧景琰端坐案后,面色凝重;几位重臣站在两侧,
表情各异;谢云州站在最前排,眼中藏着幸灾乐祸。"皇妹来了。"萧景琰示意她坐下,
"朕正有事问你。"萧云瑾从容行礼:"皇兄请讲。
""近日朝中有传言..."萧景琰斟酌着词句,"说你与沈将军走得太近,有损皇家体面。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萧云瑾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谢云州脸上。他故作担忧地看着她,
眼中却满是得意。"回皇兄。"萧云瑾声音清亮,"臣妹确实常与沈将军往来,
但只为讨教兵法政事,绝无越矩之举。"谢丞相突然插话:"公主,男女有别,
纵是讨教学问,也该避嫌才是。""谢丞相此言差矣。"萧云瑾不慌不忙,"昔日班昭授业,
何曾分男女?更何况..."她故意停顿,"沈将军品行高洁,臣妹信任有加。
"谢云州忍不住开口:"公主,人言可畏啊!""谢大人似乎很关心本宫的名声?
"萧云瑾似笑非笑,"莫非是后悔当初拒绝了本宫的邀约?"谢云州脸色一变:"微臣不敢!
"萧景琰抬手制止两人:"好了。皇妹,朕并非责怪你,只是提醒你注意分寸。
""皇兄教训的是。"萧云瑾低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臣妹确实欣赏沈将军的才干。
若皇兄有意为臣妹择婿,沈将军倒是上佳人选。"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谢云州脸色瞬间铁青,谢丞相也瞪大了眼睛。萧景琰惊讶地看着妹妹:"皇妹此言当真?
""婚姻大事,岂敢戏言。"萧云瑾平静地说,"不过全凭皇兄做主。"她这一招以进为退,
完全打乱了谢家父子的计划。谢云州死死攥着玉笏,指节发白。"此事容后再议。
"萧景琰显然也被惊到了,"先处理突厥使节之事。"退朝后,萧云瑾刚走出大殿,
谢云州就追了上来:"公主!"她头也不回:"谢大人有事?"谢云州拦住她去路,
压低声音:"公主为何如此作践自己?沈砚不过一介武夫,怎配得上公主金枝玉叶?
"萧云瑾冷冷看着他:"谢大人是以什么身份过问本宫私事?""我..."谢云州语塞,
随即换上深情款款的表情,"公主难道看不出我的心意吗?自从宫宴初见,
我就...""谢大人慎言。"萧云瑾打断他,"本宫与沈将军光明磊落,不劳谢大人费心。
"说完,她绕过谢云州扬长而去,心中冷笑不已。前世就是这番花言巧语让她泥足深陷,
今生岂会再上当?刚回到公主府,沈砚的密信就到了。萧云瑾展开一看,
上面只有简单几行字:"谣言之事,臣已知晓。公主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她提笔回信:"无妨,将计就计。三日后突厥使节到访,务必留意谢家动向。"放下笔,
萧云瑾长舒一口气。她今日在朝堂上的表态,
一半是策略——故意**谢云州;另一半却是...她不愿深想的微妙心绪。次日清晨,
萧云瑾刚用过早膳,青竹匆匆来报:"公主,陛下驾到!"萧云瑾一惊,连忙起身相迎。
萧景琰一身便服,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显然是不想引人注目。"皇兄怎么突然来了?
"她行礼问道。萧景琰摆摆手:"免礼。朕有些话想单独问你。"屏退左右后,
萧景琰直入主题:"皇妹昨日在朝堂上说欣赏沈砚,是真心话,还是为了气谢云州?
"萧云瑾心跳漏了一拍:"皇兄为何这么问?""朕虽不才,
但还不至于看不出谢云州的心思。"萧景琰叹道,"他之前对你殷勤备至,近来却突然冷淡,
转而与柳家**走得很近。而你...""而我对沈将军另眼相看。"萧云瑾接过话头,
总之,我对《驸马跪雪夜:我转身嫁他灭门仇人》这本书的点评可以用以下几个关键词来概括:有趣、真挚动人、精巧结构、环环相扣、新奇设定、细腻文笔、美好感受。这是一篇引人入胜的佳作,值得广大读者品味和推崇。
《驸马跪雪夜:我转身嫁他灭门仇人》是一本让人感动至深、跌宕起伏的作品。男女主角的形象塑造出色,故事牵动人心,让人沉浸其中。感谢作者砚星痕的智慧,写出了如此精彩的作品!
《驸马跪雪夜:我转身嫁他灭门仇人》这本书人设有趣,剧情写实,真挚动人。主角萧云瑾沈砚的形象塑造得十分生动,她的聪明冷静和坚韧不拔的意志让人为之折服。作者砚星痕巧妙地切入故事,设定了一个新奇的背景,并以精巧的结构将各个场景环环相扣,令人过目难忘。文中的配角也出彩,各自拥有独特的身份和共情点,与主角的前后反差使整个故事更加丰富多样。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美文,读者无法自拔地被其抓住,不断追寻下去。
《驸马跪雪夜:我转身嫁他灭门仇人》这本小说情节曲折,充满了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主角萧云瑾沈砚的形象鲜明,她的冷静聪明与坚韧不拔的意志赋予了故事以强大的力量。作者砚星痕的文笔极为流畅,让人沉浸其中。整个小说的框架非常巧妙,每一个细节都相互呼应,环环相扣,令人拍案叫绝。配角们也各具特色,他们的身份和命运交织在一起,给整个故事增添了更多的张力和戏剧性。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美文,读后让人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