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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

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

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

一支媌  /  著 已完结
更新时间:2025-05-28 18:19
主角是小桃顾阿憨周承远的小说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由作者一支媌独家创作,作者文笔相当扎实,且不炫技,网文中的清流。精彩内容推荐:那商人已绕过染缸,捏起半干的月白布角。“好!”他凑到眼前看,指甲盖大的月光在布纹里流转,“这色儿比我在金陵见的还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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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节选

街坊都说顾阿憨傻。他蹲在巷口修桌椅,人家少给银钱他也不恼;小桃要糖人,

他拿帕子记在袖口;我从前送他的碎布头,他收在木箱里,压得平平整整。可谁能想到,

这憨货藏了十年的心思——五岁那年我分他半块炊饼,他攥着饼渣说‘要护织云周全’。

周承远逼我和离那天,他举着修家具的斧头挡在我跟前:“要抢小桃,先过我这关。

”我抱着小桃搬去祖屋,他扛来新劈的木柴,蹲在漏雨的屋檐下补瓦:“不漏了。

”我为生计犯难时,他塞来编好的竹筐:“装布料结实。”我染布时灵光一闪要试新色,

他蹲在灶前添火,说:“我看着火候”;我缝衣想出改良花样,他搬来木板当工作台,

说:“我帮你收线头”。后来织云坊的布挂上县上最气派的柜台,

周承远哭着跪我门前:“织云,我知道错了。”我捏着刚签的州城订单笑:“晚了。

”顾阿憨红着脸从怀里掏出个木印,是他连夜刻的“顾”字:“婚书我备好了,

你看...这印子行不?”清晨的灶火舔着陶锅沿,我搅着稀粥,小桃趴在我腿上打盹,

羊角辫蹭得我膝盖发痒。“苏织云。”冷硬的声音从身后砸过来。我回头,

周承远捏着张纸站在门槛外,青衫下摆沾着柳家绸缎庄的檀香。我手一抖,木勺磕在锅沿上。

“和离书。”他甩了甩纸,“你善妒克夫,我娘去岁走得早,便是被你克的。

”血“轰”地冲上头顶。我抄起锅铲指着他:“你娘病了三年,是谁半夜起来煎药?

是谁把陪嫁的银簪子换了药材?““你不识字,连封家书都写不利索。”他上前一步,

纸页扫过我手背,“柳家**会背《女诫》,会弹箜篌,才配当秀才娘子。”话音刚落,

院外传来银铃响。柳氏踩着绣鞋晃进来,月白衫子上绣着并蒂莲,

手里捏着帕子掩嘴笑:“姐姐这灶房味儿可真冲,怪不得周郎说你粗鄙。

”我抄起灶边的扫帚就扑过去:“粗鄙?你偷人时怎么不嫌粗鄙?”周承远拦腰抱住我,

胳膊肘顶得我肋骨生疼。“闹够了没!”他用力一推,我撞在门槛上,嘴角磕出血。

小桃哇地哭起来,扑过来拽周承远的青衫:“坏爹爹!坏爹爹!“她小乳牙咬在他手腕上,

周承远疼得跺脚,甩了她个踉跄。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把小桃护在怀里。“和离可以。

”我盯着周承远发白的手腕,“小桃跟我。”他咬牙:“她是周家嫡女!

”我抄起桌上的剪子,刀尖抵在和离书上:“你敢抢人,

我就把这事儿捅到县学——秀才和外室逼妻和离,倒要看看你那功名还能不能保得住。

”他黑着脸摔门走了。我蹲在地上收拾铺盖,小桃的破褂子掉出来,

前襟补着歪歪扭扭的针脚。我捏着那补丁发怔——三年前嫁过来,他娘咳血弄脏了床褥,

是我拆了自己的中衣去补;去年冬夜他读书受寒,是我守着碳炉给他熬姜茶。“娘亲,

补丁破了。”小桃拽我衣角。我低头,

眼前突然闪过一片花——红的、蓝的、青的碎布拼在一起,像春天的杂花地。我愣了愣,

指尖蹭过破洞:“明儿个给你补个百纳花,比新的还好看。”王婶来帮我扛铺盖,

拍着大腿骂:“那周秀才没良心!”我笑着谢她,把小桃的布老虎塞进包袱。

小桃趴在我肩头问:“娘亲,我们去哪儿呀?”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去咱们的老房子,

祖屋。”祖屋的钥匙硌着我手心,我想起上次去还是十岁——墙皮脱落,梁上结着蛛网。

小桃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我颈窝。我裹紧她的小毯子,脚步沉得像灌了铅。

祖屋的门轴吱呀一声,我抱着小桃跨进去。屋顶漏雨的地方积着水,

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破竹筐、烂草席,霉味呛得人鼻子发酸。我把小桃放在草席上,

她揉着眼睛问:“娘亲,这里能睡觉吗?”我扯下块破布擦了擦草席:“能,

咱们把这儿收拾干净。”夜里,雨下得急。我裹着旧棉被,小桃蜷在我怀里。

雨水顺着房梁滴下来,“滴答”砸在破瓦罐里。我听着那声音,

喉咙发紧——三年前嫁进周家,我以为能过安稳日子,谁知道他中了秀才就变了心,

嫌我是粗使娘子,连女儿都要抢。小桃翻了个身,小手搭在我心口。我摸了摸她的小褂子,

前襟又破了道口子。眼泪砸在她发顶。正抽噎着,

眼前突然一花——红的、蓝的、青的碎布在我脑子里转,拼成朵歪歪扭扭的花。

我猛地坐直:这不就是白日里想的补法?小桃的破褂子,用这些碎布头拼起来,

像春天的杂花地!天刚亮,我翻出包袱里的旧布头。蓝布是我嫁时的中衣,

红布是小桃周岁时的肚兜,青布是周承远去年穿破的衫子。我飞针走线,把碎布剪成花瓣形,

一针针缝在破洞上。小桃趴在我腿上看:“娘亲,像蝴蝶!”王婶提着半篮青菜来串门,

扒着门框直咋舌:“哎呦织云,这补丁咋还绣出花来了?”我把小褂子递给她:“胡乱拼的。

”她摸了摸针脚:“胡拼?这针脚匀得跟绣坊里的活计似的!你这手艺,开个绣坊都够了!

“我低头笑,手指蹭过小褂子上的花。绣坊...我从前想都不敢想。可王婶的话像颗火星,

在我心里“噌”地烧起来。傍晚时分,院门“哐当”被踹开。周承远提着根木棍冲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小桃是周家的种!”他红着眼,“跟我回去!

”小桃吓得往我身后缩。我挡在她前面,抄起门边的扫帚:“你敢碰她一根汗毛,

我现在就去县学喊冤!”“县学?”他冷笑,“我早跟先生说你善妒克夫,谁信你?

”木棍呼地朝我砸过来,我闭了眼——“当啷!”一声脆响。我睁眼,顾阿憨举着根木棍子,

挡在我跟前。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额角沾着木屑,平时总搓衣角的手,

此刻把木棍攥得发白。“顾...阿憨?”我愣住。他是巷口的木匠,总蹲在槐树下修纺车,

见人就脸红,说话只会“嗯”“哦”。周承远的棍子又抡过来,顾阿憨横着木棍一挡,

震得他虎口发麻。“再往前一步。”顾阿憨声音哑哑的,“我这手...不长眼。

”周承远骂了句脏话,拽着汉子退到门口:“你等着!”他甩下句话,跌跌撞撞跑了。

顾阿憨放下木棍,转身看我。他耳尖通红,像被火烧过,

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刻完的木花——是小桃上次说喜欢的蝴蝶。我还没来得及谢他,

他已经低头搓衣角:“我...我走了。”他转身时,什么东西从他怀里掉出来。

我弯腰去捡,他却慌慌张张踩住那东西,耳尖更红了:“没、没什么!

”我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看脚边被他踩住的布包——边角露出点红,

像糖霜山楂的颜色。我蹲在地上,盯着顾阿憨踩住的布包边角发愣。他跑远了,

那布包还压在他脚底下,露出点红——是糖霜山楂的糖衣色。

小桃扒着我胳膊往外挣:“娘亲,阿憨叔的布包!”我伸手去够,

顾阿憨的鞋印还留在粗麻纸上。揭开纸包那刻,甜香“轰”地撞进鼻子里。

二十来颗糖霜山楂滚出来,裹着白霜,红得透亮,

最上面一颗还沾着木屑——是他方才修纺车时落的。“阿憨叔最爱吃这个!”小桃踮脚去抓,

“上次他给我买糖人,我问他吃不吃,他说只爱吃糖霜山楂!”我捏山楂的手顿住。

三年前我在巷口买糖霜山楂,被周承远骂“馋嘴”,是顾阿憨蹲在槐树下修纺车,

捡走我扔在地上的半颗。那时我抹着眼泪想,这憨木匠倒和我一样,爱捡别人不要的甜。

原来不是。第二日晌午,顾阿憨又蹲在院门口修纺车。他衬衫袖口沾着木屑,

我递茶时瞥见一截红布——是我去年拆旧被面时,随手塞给他的碎布头。“阿憨叔,

你袖子里藏了花!”小桃扑过去要拽。他猛地缩手,袖口“唰”地盖住布头,

耳尖红得滴血:“没、没什么……”我蹲下来,看他指甲缝里的木渣:“是我给的那块红布?

”他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七八块碎布——蓝的是我嫁时的中衣,青的是周承远穿破的衫子,

还有块鹅黄的,是小桃周岁时围的肚兜。“你留这些做什么?”我问。他低头搓衣角,

指节捏得发白:“你缝补时……总掉碎布。我想着,万一你要……”声音越说越小,

“万一你要再用。”我喉咙发紧。周承远嫌这些碎布是“破落户的寒酸”,

顾阿憨却当宝贝似的收着。夜里我翻出碎布堆,

脑子突然“嗡”地一响——小桃的旧褂子破了,

眼前竟浮起“百纳拼花”的缝法:红配蓝是蝴蝶翅膀,青叠黄是花蕊,针脚走“回”字纹,

既结实又好看。我熬了半宿,缝出三件童衣。小桃套上转圈圈,

补丁处的花色比新衣裳还鲜亮。第二日我搬个矮凳,在巷口摆摊。王婶拎着菜篮路过,

扒着童衣直咂嘴:“织云,这哪是补丁?分明是绣活!”话音刚落,

李三娘的绸伞“刷”地撑开。她是街尾裁缝铺的老板娘,最会挑刺,

此刻却捏着童衣袖口:“这针脚……匀得能数清。五件,我全要了。”“五件?”我手一抖。

“州城来的夫人爱稀奇,”她往我手里塞钱,“你多做些,我拿过去能翻三倍价。

”我攥着铜钱笑,可笑着笑着又犯愁——碎布早用得差不多了,上哪找新布料?“娘亲,

阿憨叔在看你。”小桃拽我袖子。我抬头,顾阿憨蹲在槐树下,手里的木刻刀停在半空。

他盯着我摊前的童衣,喉结动了动,突然站起来,木刻刀“当啷”掉在地上。“阿憨叔?

”小桃喊他。他没应,转身往巷口跑,后背的粗布衫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里面叠得方方正正的碎布头——在太阳底下,红的蓝的黄的,像一片小彩虹。

顾阿憨跑得比巷口的野狗还急。我盯着他跑远的背影,

小桃扒着我膝盖直嘟囔:“阿憨叔肯定又去给我们捡好东西啦!”日头偏西时,

他果然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回来。粗布衫被汗浸得透湿,额角沾着草屑,

怀里的布包却裹得严严实实——打开来是五匹旧麻布,洗得发白,边角还带着浆硬的折痕。

“废料堆捡的。”他把布往我脚边一放,又蹲下来用袖子擦布面,“我泡了三遍皂角,

晒了半上午,没味儿。”“阿憨,这太麻烦你了。”我伸手去接,他却猛地缩回手,

指尖蹭过我手背又触电似的躲开。“不麻烦。”他低头搓衣角,指甲缝里还嵌着木屑,

“你要做衣裳,我就捡布;你要劈柴,我就扛斧头;你要搭棚子……”他突然抬头,

眼睛亮得像刚磨过的铜灯,“我都会。”小桃“咯咯”笑,

扑过去拽他衣角:“阿憨叔还会给我讲‘天地玄黄’!”我愣住。

周承远教小桃背《千字文》时,总嫌她记不住,拿戒尺敲桌子。可顾阿憨?“昨儿夜里,

我蹲在阿憨叔脚边捡木屑。”小桃踮脚趴我耳边,声音甜得像蜜,“他拿木块刻字,

嘴里轻轻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我跟着学,他就夸我‘小桃真聪明’。

”我转头看顾阿憨。他正低头摆弄那堆麻布,耳尖红得要滴血,

喉结动了动:“我……我小时候在书塾外听过几天课。”“那你会背吗?”我问。他没说话,

手指绞着衣角,轻声念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声音越来越稳,像山涧里的溪水,清凌凌淌进人心里。

小桃拍着巴掌跳:“阿憨叔还会念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他说等我认全二十个字,就教我‘举头望明月’!”我喉咙发紧。

周承远总说顾阿憨“憨得连算盘珠子都拨不响”,可他却在夜里借着月光,

用木块刻字教小桃读书;他总说我“粗笨没见识”,可顾阿憨捡来的旧麻布,

叠得比我嫁妆里的新绸子还齐整。夜里,我蹲在院门口洗麻布。月光漏过墙根的老槐树,

在水面上碎成银片子。手浸在凉水里,脑子突然“嗡”地一响——染蓝布时,若加三钱茜草,

能染出月白色?我猛地直起腰,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袖口。这念头来得突然,

却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茜草要选新晒的,蓝靛得泡足七日,

水温得比平时低两成……我想起给小桃补褂子时冒的“百纳拼花”,

想起李三娘抢着收走的童衣。原来不是巧合,是我这脑子,总在犯难时蹦出些巧法子。

小桃裹着被子从屋里探出头:“娘亲,你笑什么?”我摸摸她的羊角辫,

把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娘亲啊,要给小桃染件月白色的小衫。

”顾阿憨抱着块木料从院外走过,听见动静停住脚。月光落他肩头,

把他手里的木块照得发亮——那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小桃”两个字,边角磨得光滑,

像被摸过千百回。我低头看水盆里的麻布,水面晃着月亮,也晃着那三个字:月白色。明天,

该去药铺称三钱茜草了。第二天五更天我就爬起来。小桃还蜷在被子里,我给她掖好被角,

把竹篮往胳膊肘里一挎,直奔西市药铺。药铺刘老头正用鸡毛掸子扫柜台,见我来,

眯眼笑:“苏娘子又来买染布的料?前儿那茜草才进的新晒货。

”我把铜子儿往桌上一放:“称三钱。”攥着纸包往回走时,手心都出汗了。

院门口的老槐树叶子沙沙响,我蹲在染缸前,把蓝靛泡了七日的染水搅开,

手悬在缸沿上顿了顿——水温得比平时低两成。我咬着牙往缸里添了半桶凉水,

再把茜草末撒进去。麻布浸下去的那一刻,心跳得跟擂鼓似的。日头爬到房檐上时,

我捞起布角。水珠子“啪嗒”掉在青石板上,布面泛着淡青的月光,比窗纸还透亮。

“好颜色!”李三娘的声音吓我一跳。她扒着院门框,手里还拎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

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布:“这月白比绸缎庄的云罗纱还雅致,

县太爷家的夫人最喜素净色!”我把布往她手里塞:“您摸摸看。

”她手指刚碰到布面就抖了下,抬头时眉梢都飞起来:“十匹!我现在就签单子,

每匹按市价加两成!”我喉咙发紧:“真的?”“骗你作甚?

”李三娘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本子,蘸了口水翻页,“前儿州城来的布商还说找这种素色,

我这就给他捎信——”“三娘!”我赶紧按住她的手,“我这才头回染成,

得先备料……”“备!我帮你找绣娘!”李三娘拍着胸脯,“你只管染布,销路包我身上!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咚”的一声响。顾阿憨扛着根大木料跨进来,

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粗布短衫上:“织云,我帮你搭作坊棚子。”他把木料往墙根一靠,

转身又去搬第二根。小桃举着块桂花糕追在后面:“阿憨叔吃!娘亲今早蒸的!

”顾阿憨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捏着糕饼,耳朵红得像染缸里的布:“小桃先吃,阿憨不饿。

”我蹲在灶前添柴火,顾阿憨突然递来个粗陶碗:“姜茶,手泡凉了。”碗底还温着,

姜香裹着红糖味直往鼻子里钻。我低头吹了吹,瞥见他沾着木屑的手——指甲缝里全是木渣,

指节磨得发白。作坊棚子搭到第三日,周承远来了。他站在院门口,青衫皱得像腌过的咸菜,

从前梳得油亮的头发乱蓬蓬翘着:“织云,我错了。柳氏卷走了银钱,

连铺子里的绸缎都搬空了……”我捏着刚染好的月白布,没挪步:“那又如何?

”“小桃不能没爹!”他往前跨了半步,“我知道你怨我,可我是秀才,

能给她请先生……”“周承远。”我打断他,把布往怀里一拢,

“你当我是三年前那个替你洗药渣、补破衫的粗使娘子?

”我指着棚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染缸,“李三娘刚签了十匹布的订单,

县太爷家的夫人过两日要来选料子。”我冷笑,“如今这掌家的娘子,你高攀不起。

”他张了张嘴,脸涨得通红。小桃从棚子后面探出头,举着块刻了字的木块:“坏爹爹!

阿憨叔教我认‘桃’字,比你教得好!”周承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转身踉跄着走了。

傍晚收工,李三娘揣着个油纸包来。她往桌上一放,

油纸上洇着茶渍:“州城来的布商明儿到,说是要看看月白布。”她挤挤眼,“我跟他说,

这布得苏娘子亲自接待。”我盯着油纸上的茶渍,心跳又快起来。月光漏进院门口的老槐树,

落在染缸里——那匹月白布还泡在水里,泛着淡淡的银光,像落了满缸的星星。

第二日卯时三刻,李三娘踹开我家院门。“苏娘子!州城布商到了!

”她身后跟着个穿青绸马褂的中年男人,腰间玉牌碰得叮当响。我手忙脚乱擦了擦染布的手,

那商人已绕过染缸,捏起半干的月白布角。“好!”他凑到眼前看,

指甲盖大的月光在布纹里流转,“这色儿比我在金陵见的还透亮!”他转身掏算盘,“百匹,

每匹按市价加三成!现银结!”我耳朵嗡地响。李三娘推我:“发什么呆?签单子!

”墨笔在纸上洇开时,我手抖得握不住笔杆。商人把个牛皮袋推过来,

铜子儿撞着银锭响成一片。我捏起块碎银咬了咬——硌得牙疼,是真的。“织云姐!

”小桃从棚子后面钻出来,手里举着顾阿憨新刻的木头蝴蝶,

“阿憨叔说要给我做个木头染缸!”商人蹲下来捏她脸:“这女娃子生得灵秀,

跟这布似的招人疼。”他冲我笑,“下月州城贵女及笄宴,就用这布裁衣裳。苏娘子,

我等你送布上门。”日头偏西时,我蹲在门槛上数银子。小桃趴在我膝头打盹,

顾阿憨蹲在旁边修染缸的木架子,木屑落了他满脚。“织云,”他突然说,

“明日我去山里砍青冈木,染缸架子得换结实的。”我应了声,把最后一吊钱塞进瓦罐。

可这欢喜劲儿还没焐热,夜里就出了事。三更梆子刚敲过,院外传来“咔嚓”一声。

我抱着小桃坐起来——是门闩断了。周承远跌跌撞撞闯进来,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他扑过来抓小桃的胳膊:“跟爹回家!那野汉子养不活你!”小桃尖叫着往我怀里缩。

我抄起案上剪子,刀尖抵着他胸口:“你再碰她一下,我扎穿你!”“疯婆子!

”他拽我头发,指甲掐进我手腕,“和离书在我手里,小桃是周家嫡女!”“松手!

”一声闷吼震得窗纸簌簌响。顾阿憨撞开院门冲进来,手里还攥着劈柴的斧头。

他一把扯开周承远的手,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提起来,拳头砸在他肚子上。周承远蜷成虾米,

捂着肚子往外爬。顾阿憨挡在我娘俩跟前,胸膛剧烈起伏:“再敢来,我打断你腿。

”小桃哭着往顾阿憨怀里钻。他手忙脚乱拍她背,抬头看我时眼睛红得吓人:“织云,

我、我没护住你们……”“你护住了。”我摸出帕子给他擦脸上的血——是周承远抓的。

帕子角上绣着小桃的木刻“桃”字,是我昨夜新绣的。他捏着帕子,指腹蹭过绣线,

声音哑得像砂纸:“我、我小时候在巷口饿晕,是你分我半块炊饼……那时候我就想,

等我有力气了,要给你和小桃撑伞,挡雨,挡风,挡所有坏东西。”月光漏进窗棂,

洒在他怀里的小桃发顶上。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周家,我蹲在灶前烧火,

周承远嫌我手粗;可此刻顾阿憨攥着我染布的手,用指腹摩挲我磨出的茧子,

轻声说:“织云是天底下最金贵的。”我喉咙发紧,把脸埋进小桃发间。

她抽抽搭搭地说:“阿憨叔的帕子有木头香。”顾阿憨低头闻了闻,耳尖红得要滴血。

第二日晌午,我蹲在染缸前搅布。院外传来踢踏的马蹄声,三个穿玄色短打的男人走进来。

为首的三十来岁,手里捏着匹月白布,正对着日头看。“这布,”他转头问随从,

“确实是苏娘子染的?”随从点头。我擦了擦手,那男人忽然冲我笑:“苏娘子,

赵某是州城‘瑞锦斋’的东家。听说你染的月白布,特来讨个交情。

”我盯着他手里的布——正是前日卖给李三娘的那匹。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块玉牌,

在日头下泛着幽光。第二日晌午,我正蹲在染缸前搅布。院外马蹄声踢踏,

三个穿玄色短打的男人走进来。为首的三十来岁,手里捏着匹月白布,对着日头翻来覆去看。

“这布,”他转头问随从,“确实是苏娘子染的?”随从点头。我擦了擦手,

那男人忽然抬眼:“苏娘子,赵某是州城‘瑞锦斋’的东家。听说你染的月白布,

特来讨个交情。”我盯着他手里的布——正是前日卖给李三娘的那匹。

他又扫一眼院里的破缸,冷哼:“颜色是好,可你这作坊也太寒酸了。州城大户要的是精细,

不是野路子。”我喉咙发紧,面上却堆笑:“赵掌柜请坐,我给您奉茶。

”“织云的手艺您还信不过?”李三娘从院外挤进来,拍我手背,

“上回我用她染的布做了件衫子,县太爷家二奶奶见了直夸,转头就找我订了三套。

”赵德昌捏着布角摩挲:“二十匹,半月交货。”我心里一咯噔——半月二十匹,

我现在一天最多染两匹。可要是应不下,这单就黄了。“成。”我咬了咬牙。

赵德昌起身:“赵某明日让人送染布的棉料到巷口。若按时交货,

往后瑞锦斋的青盐布都从你这儿拿。”他走后,李三娘戳我肩膀:“疯了?

你这小作坊哪来的人手?”我盯着院里的染缸——一共三个,两个漏了底,一个裂了缝。

“我夜里多染两缸。”“你不要命了?”李三娘叹气,“罢了,

明儿我让铺里的小丫头来搭把手。”我攥住她手腕:“三娘,谢你。”“谢什么,

”她拍开我手,“我还等着靠你的布多赚几吊呢。”傍晚小桃蹲在门槛上啃糖人,

顾阿憨蹲在她旁边削木头。见我回来,他忙站起来:“织云,我今日去山脚下伐了棵老槐树,

明儿给你做两个新染缸。”我鼻子一酸——他总把我没说出口的难处,都看在眼里。

“阿憨叔,我要木头小鸟!”小桃举着糖人晃。顾阿憨摸出块圆木:“等阿憨叔做完染缸,

给小桃刻三只,红的绿的黄的。”夜里,小桃蜷在炕上睡熟了。我翻出父亲留下的染方笔记,

烛火在纸页上跳。从前总嫌他写的“青黛三钱”“茜草半钱”麻烦,如今倒成了救命稻草。

盯着“月白”那页,我眼皮发沉。正想吹灯,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加半钱青黛可使布色更匀”。我蹭地坐起来,翻出块碎布,

照着新法子调染料。染好的布往窗台上一晾,月光下泛着玉色,比之前的更透亮。“织云?

”顾阿憨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我掀开窗,见他抱着床被子站在院里:“我看你灯没灭,

怕你着凉……”我举着布笑:“阿憨,你瞧,颜色更匀了!”他凑过来,

鼻尖几乎碰到布:“是比前日的亮堂。”“可染缸不够,”我叹口气,“得再添两个。

”他低头搓了搓手:“我、我夜里去后山砍竹子……”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往院外走,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扎进地里的木桩子,结实得很。顾阿憨后半夜才回来。

竹筐里堆着青竹,裤脚沾着泥,手背划了道血口子。我抓他手腕要擦药,他缩了缩:“不疼。

”转身就去院角劈竹子。竹片飞起来,在月光下闪白刃似的光。天没亮透,

他已搭好两架竹染架。旧门板拆下来拼成储水槽,用桐油刷过三遍——我凑近闻,

书友评论
  • 纵横情场

    《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是一部情节紧凑、胡说八道较少的作品。作者的细致描写和出色的连贯性使故事更加引人入胜。期待后续的发展和圆满结局。

  • 带刺怎么拥抱

    一支媌的文笔犀利,故事情节吸引人,让《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成为了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书。

  • 不必在乎太多

    渐入佳境的[标签:小说类型]文,《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一开始让我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但随着故事的推进,它越来越吸引人,我忍不住追着看下去。这部作品展现了作者一支媌的扎实文笔和出色的故事构思,是一篇优秀的作品。

  • 北港初晴

    《和离后,憨夫宠我掌家兴》的剧情十分精彩。小桃顾阿憨周承远的性格特点和剧情发展让人意想不到,令人期待后续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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