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下得像天被捅了个窟窿。林晚缩了缩脖子，把单薄的西装外套裹得更紧些。

十月的雨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加快脚步想快点回到那个没有暖气的出租屋。转过巷口时，

一堆被雨水泡发的纸箱吸引了她的注意——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一个蜷缩成团的少年。

他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苍白的额头上，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书包。听到脚步声，

少年猛地抬头，林晚对上一双狼崽子般警惕的眼睛。"你......"她刚开口，

少年就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潮湿的砖墙上。雨水顺着他瘦削的下巴往下淌，

林晚注意到他在发抖。她蹲下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却在碰到他肩膀时被狠狠咬住手腕。

"嘶——"她疼得倒抽冷气，却没抽回手，"你发烧了。"少年松开口，唇上沾着她的血，

眼神依旧凶狠。林晚看到地上散落的试卷，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

但"陆沉初三(2)班"还能辨认。"陆沉是吗？"她放轻声音，"我是林晚，

住在前面那栋楼。"她指了指不远处亮着零星灯光的居民楼，"你需要帮助。

"少年——陆沉——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林晚觉得腿都要麻了，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林晚脱下外套罩在他头上，扶他站起来时心惊于他单薄的体重。陆沉踉跄了一下，

她连忙撑住他，碰到的手臂滚烫得像烧红的炭。出租屋狭小得一览无余。

她让陆沉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翻出退烧药和干毛巾。少年沉默地任她摆布，

只在毛巾碰到他额头时皱了皱眉。"衣服脱了，会感冒。"林晚递过一套自己的睡衣，

转身去厨房煮姜汤。水开时她探头看了一眼，陆沉已经换好衣服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湿漉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个普通的孩子。她轻轻拨通公司电话请假，

然后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望着这个陌生的少年。三天前她刚失去双亲，

今天就在雨里捡到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命运真是讽刺。"晚晚！你疯了？

"表姐在电话那头尖叫，"随便捡个野孩子回家？你知道现在社会多乱吗？

"林晚看着正在写作业的陆沉。三天过去，他的烧退了，依旧寡言少语，

但会默默帮她收拾房间，洗碗时动作轻得像猫。"他成绩很好，"她压低声音，

"我看了他书包里的试卷，全是年级第一。""那又怎样？你才二十岁，自己都养不活！

"挂掉电话，林晚发现陆沉站在身后，手里端着杯热牛奶——她昨晚随口提过最近睡不好。

"谢谢。"她接过杯子，碰到他指尖时少年迅速缩回手。牛奶温度刚好，加了蜂蜜。

第一片雪花飘落时，陆沉已经会对着她微笑了。林晚加班到深夜回家，

总能看到玄关留着盏小灯，电饭煲保温着她爱吃的排骨汤。某个雪夜她晕倒在公司楼下，

醒来时看到陆沉趴在病床边，眼下青黑，校服都没换。

护士说这个瘦弱的少年背着她跑了两条街。"为什么对我好？"陆沉突然问。

他正在帮她缠毛线，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

林晚停下织围巾的动作："因为......"她想起雨夜里那双倔强的眼睛，

"我知道孤独的滋味。"陆沉垂下眼睛，毛线在他指间绷紧："我不会一直拖累你。

""傻瓜。"她揉了揉他头发，没注意到少年瞬间僵硬的脊背，"家人之间说什么拖累。

"五年时光像指缝间的流沙。陆沉从比她矮半个头的男孩，长成需要仰视的青年。家长会上，

老师笑着对林晚说："陆沉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多少女生给他递情书，他看都不看。

"回家的公交车上，陆沉把靠窗的位置让给她。夕阳透过玻璃在他侧脸投下暖光，

林晚突然意识到，这个她亲手养大的少年，已经拥有令人心动的轮廓。"晚晚。

"陆沉突然转头，十七岁的嗓音低沉悦耳，"我以后要赚很多钱，给你买大房子。

"林晚笑着捏他脸颊："好啊，我等着。"她没注意到少年耳尖泛红，

也没发现他手机相册里全是她的照片。就像她永远不会知道，

那个雨夜陆沉原本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直到一双手温柔地拨开他眼前的黑暗。

第二章家长会结束的**响起时，陆沉正靠在走廊窗边等林晚。秋日的阳光穿过玻璃，

在他白衬衫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陆沉同学！"班主任李老师叫住他，

"刚才那位是你姐姐吗？真年轻啊。"陆沉嘴角微微上扬："是我监护人。""哎呀，

我还以为是..."李老师突然噤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总之你这次模考又是全市前十，

保持这个状态，清华北大没问题。"陆沉礼貌地点头，目光却越过老师肩膀，

寻找林晚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连衣裙，在灰扑扑的家长群里像一泓清泉。

"你弟弟真是天才。"林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和数学老师交谈，

"那道拓展题全班只有他做出来了。"陆沉走过去自然地接过林晚手里的包，

数学老师看看他又看看林晚，突然笑了："你们姐弟长得真不像。

刚才我还以为是小陆女朋友来了呢。"林晚的笑声像风铃："王老师您别开玩笑，

我都快比他大一轮了。""现在流行年下恋嘛。"王老师促狭地眨眨眼。公交车上，

陆沉反常地沉默。林晚以为他累了，轻轻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睡会儿吧，到站叫你。

"清晨五点，陆沉站在淋浴头下，把水温调到最冷。"最近怎么老躲着我？"周六早餐时，

林晚把煎蛋推到他面前，"连最爱的溏心蛋都不吃了？"陆沉盯着盘子里晃动的蛋黄，

想起那个不可告人的梦。过去一周，他刻意早出晚归，避开一切可能和林晚独处的机会。

"快期末考了。"他生硬地回答，把蛋戳破，看着金色液体流出来，像他无处安放的欲望。

林晚伸手想摸他额头，陆沉条件反射般后仰，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不对劲。

"林晚皱眉，"是不是发烧了？"她倾身过来，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陆沉腾地站起来，

盘子里的煎蛋被撞到地上，蛋黄溅在林晚拖鞋上。"对不起！我...我去学校自习！

"他抓起书包冲出门，差点撞到来送文件的陈姐。"你家小子怎么了？

"陈姐望着陆沉仓皇逃窜的背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林晚摇摇头，

蹲下去擦地板："青春期吧，最近怪怪的。"陈姐把文件袋放在桌上，

突然压低声音："晚晚，你得注意分寸。""什么？

""那孩子看你的眼神..."陈姐斟酌着词句，"不像看姐姐。"林晚的手顿住了。

她想起上周深夜起来喝水，发现陆沉房间还亮着灯。门缝里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她正要敲门，

却听到一声模糊的"晚晚"。当时她以为听错了。"你胡说什么呢。"林晚强笑着站起来，

"他就是个孩子。"陈姐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是上个月公司烧烤时**的。

画面里陆沉站在林晚身后，目光落在她后颈上，那种专注的炙热让林晚心头一颤。

"我儿子也这个年纪。"陈姐叹了口气，"他们这个年龄的喜欢，最不管不顾。

"林晚请了年假带陆沉去海边。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缓解他的学习压力，

却悄悄把陈姐的话装进了心里。"看！涨潮了！"林晚赤脚踩在浪花里，

裙摆被海水打湿也毫不在意。夕阳把她的侧脸镀上金边，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陆沉站在不远处，悄悄举起手机。快门声淹没在海浪里，但林晚还是回过头，

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一刻，陆沉希望时间停止。**宿的路上，林晚买了两支甜筒。

她像小时候一样，趁陆沉不注意，偷舔了一口他的冰淇淋。这个他们玩了多年的游戏，

今天却让陆沉浑身紧绷。"生气啦？"林晚用肩膀撞他，"还给你嘛。"她把甜筒递过去，

上面留着小小的牙印。陆沉盯着那个痕迹，喉咙发紧。他猛地低头，

就着她的手咬在牙印旁边，嘴唇若有若无擦过她的指尖。林晚触电般缩回手。夜里，

陆沉被雷声惊醒。窗外暴雨如注，他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我能进来吗？

"林晚的声音有些发抖，"好像停电了..."陆沉拉开门，一道闪电照亮她苍白的脸。

她抱着枕头，像个受惊的孩子。小时候每次打雷，他们都会挤在一张床上聊天到雨停。

"做噩梦了？"陆沉向旁边挪了挪。林晚钻进被窝，带来一阵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又一道闪电劈过，林晚下意识往他怀里躲。陆沉浑身僵硬——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你长高了。"林晚轻声说，

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睡衣的扣子，

"上次这样还是你初三的时候..."陆沉抓住她乱动的手："别这样。""怎么了？

"林晚困惑地抬头。黑暗中，他们的呼吸交错。陆沉能数清她的睫毛，

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他猛地松开手，翻身下床："我去沙发上睡。""陆沉？

""求你了，晚晚。"少年声音沙哑，"就今晚...离我远点。"第二天清晨，

林晚在民宿阳台上看到陈姐的短信：【别忘了他是你养大的孩子】回程的火车上，

陆沉靠着窗假寐。林晚偷偷打量他紧绷的下颌线，想起昨夜他反常的表现，

和陈姐意味深长的警告。也许她确实该注意界限了。回到家整理行李时，

林晚发现陆沉的T恤混在她的衣服里。她拿着衣服去他房间，却看见书桌抽屉半开着，

露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鬼使神差地，她拉开了抽屉。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封信，

每封都写着"致晚晚"。最上面那封的邮戳是三个月前，信封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像是被反复取出又放回。林晚的手指颤抖起来。她不该看的，可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晚晚：今天你加班到十一点，我在公司楼下等到九点半，保安说可以上去找你，但我没有。

我怕看到你疲惫的样子会忍不住抱你，而你不属于我...】信纸飘落在地。

林晚跌坐在床边，耳边嗡嗡作响。这不是孩子对监护人的依恋，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衣柜镜里映出她惨白的脸。二十八岁和十八岁，十年差距，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想象被他拥抱的感觉。"晚晚？"陆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晚慌乱地把信塞回盒子，但已经太迟了。陆沉站在门口，脸色比她还要苍白。"对不起，

我不该..."她语无伦次地站起来，膝盖撞到床沿。陆沉慢慢走过来，

蹲下身捡起那封掉落的信。他的手指也在发抖。"都是真的。"他声音很轻，

却像惊雷炸在林晚耳边，"我对你...就是你想的那样。

"第三章木盒掉在地上的声音很闷。陆沉的手指悬在半空，信纸边缘被他捏出了褶皱。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地的声音。"你搬去学校住吧。"林晚突然说，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高三了，住校方便学习。"陆沉的眼睛暗了下去。

他慢慢把信放回盒子，动作轻得像在安置什么易碎品。"好。"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林晚逃也似地离开房间，却在门口踉跄了一下。她扶住门框，感到一阵眩晕。

身后传来陆沉急促的脚步声，但他停在了一步之遥的地方，没再靠近。"我没事。

"林晚没回头，"下周...下周你就搬去学校。"她躲进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冷水冲在脸上，却浇不灭脸颊的热度。镜子里的女人眼眶发红，嘴唇颤抖。

她不该有这种感觉——这种被渴望的悸动，这种背德的颤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陈姐发来消息：【周总约你明天谈合作，穿漂亮点，他可是黄金单身汉】林晚盯着屏幕，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成形。周扬的眉眼有三分像陆沉。

这是林晚坐在咖啡厅里得出的结论。特别是他低头看文件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几乎和陆沉一模一样。"林**对条款有什么意见吗？"周扬抬起头，

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没有，很合理。"林晚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关于付款方式...""不如边吃边聊？"周扬合上文件夹，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他的侧脸在餐厅暖光下格外清晰。

林晚看着他和服务员说话时微蹙的眉头，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这个表情，

陆沉思考数学题时也会有。"林**似乎心不在焉。"周扬给她斟了一杯清酒，

"有什么烦心事吗？"酒过三巡，林晚的视线开始模糊。

周扬的轮廓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养了个孩子..."周扬挑眉："哦？

""他现在...对我有不该有的感情。"林晚盯着酒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青春期的迷恋而已。"周扬轻笑，"给他找个女朋友就好了。

""不是那么简单..."林晚摇头，"他看我的眼神...""像这样？"周扬突然凑近，

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和陆沉如出一辙的专注。林晚屏住了呼吸。

"或者..."周扬的声音低了下来，"你需要让他明白什么是成年人的爱情。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林晚应该躲开的，可她像被施了定身咒。

这个距离能闻到周扬身上的古龙水味，不像陆沉永远带着清爽的肥皂香。"抱歉。

"林晚猛地后仰，"我去下洗手间。"冷水再次成为她的救赎。林晚看着镜中的自己，

嘴唇因为酒精而嫣红。她在做什么？利用一个陌生人来忘记自己养大的孩子？

这比陆沉的感情更加不堪。回到座位时，周扬已经买好单。他体贴地没有提及刚才的暧昧，

只是递给她一份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听说你喜欢黑巧。"林晚愣住了。这是她去年生日时，

陆沉用第一笔奖学金给她买的牌子。"谢谢，但...""就当是合作愉快的纪念。

"周扬不容拒绝地把盒子塞进她包里，"下周有个画展，有兴趣一起吗？"玻璃窗外，

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陆沉怎么会在这里？

他应该在学校上晚自习才对。等她追出门时，街上已经空无一人。陆沉站在便利店冷藏柜前，

手里攥着一盒牛奶。林晚最喜欢喝的这个牌子今天打折，他本想给她带一盒回去。

现在不需要了。透过咖啡厅的玻璃，他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凑近林晚的样子，

看到她没有躲开。男人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像年长版的自己。

陆沉把牛奶放回货架，转身时撞到了购物架。玻璃瓶坠落的声音很清脆，

他的手掌按在碎片上，疼痛尖锐而清晰。"同学！你流血了！"店员惊慌地拿来医药箱。

陆沉看着掌心蜿蜒的血线，突然笑了。这点痛算什么？

比得上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和别人调情时的万分之一吗？"没关系。"他任由鲜血滴在地上，

"不疼。"林晚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她打开灯，看见餐桌上的便当盒——陆沉回来过。

盒子里整齐地码着寿司，是她上周随口提过想吃的那家。茶几上放着一管药膏和沾血的棉签。

林晚的心揪了起来，她冲进陆沉房间，发现他的书包不见了，

书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我去学校住了，周末不回来】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划破了纸张。

周扬的追求来得迅猛而直接。每天一束白玫瑰，午休时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的豪车，

还有各种恰巧合她口味的礼物。同事们都在羡慕林晚钓到了金龟婿，只有陈姐忧心忡忡。

"你认真的？"陈姐把林晚拉进茶水间，"周扬换女朋友比换衬衫还勤。

"林晚搅动着咖啡："他人不错。""得了吧。"陈姐压低声音，"你看着他的时候，

眼神根本不像看恋人。"她犹豫了一下，"倒像是在看...某个替代品。"林晚的手一抖，

咖啡溅在衬衫上。她借口换衣服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狠狠搓洗那块污渍，直到皮肤发红。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扬的信息：【今晚7点，米其林餐厅，

我订了你喜欢的靠窗位置】林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自从陆沉搬去学校，

她每晚都睡不好。有时候半夜惊醒，总觉得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翻书的声音。

【好】她回复道。餐厅灯光柔和，小提琴声悠扬。周扬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

衬得他轮廓更加分明。林晚不自觉地想，陆沉穿西装会是什么样子？"生日快乐。

"周扬推过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看看。"盒子里是一条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林晚勉强笑了笑："太贵重了...""配你刚好。"周扬起身走到她身后，"我帮你戴上？

"他的手指擦过林晚后颈时，她浑身一僵。这个位置，陆沉小时候常常趴在这里看她做饭，

呼吸拂过她的皮肤，温暖而湿润。"谢谢。"林晚不着痕迹地避开周扬的手，

"我去下洗手间。"走廊尽头有个露天阳台。林晚深吸一口夜风，试图平复翻腾的胃部。

这不对，一切都不对。她不该在这里，不该接受一个不爱的人的礼物，

不该用这种方式伤害陆沉也伤害自己。"原来你在这。"周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蛋糕要上了。"回到座位时，侍者正推来一个精致的蛋糕塔。

林晚强迫自己露出惊喜的表情，却在看到蛋糕上的装饰时愣住了——那是一只糖做的蝴蝶，

和她小时候收集的蝴蝶标本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办公室书柜里有个标本盒。"周扬微笑，

"我注意到你看它的眼神很特别。"林晚胸口发闷。

那个标本盒是陆沉十二岁时送她的生日礼物，他花了整个暑假在郊外抓蝴蝶，

就因为她随口提过童年喜欢收集昆虫。"许个愿吧。"周扬点燃蜡烛。林晚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陆沉的脸。去年生日，他偷偷在厨房折腾到半夜，

第二天端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奶油蛋糕，

上面用果酱写着"晚晚18岁"——他说要补上她成年时没吃到的蛋糕。"林**？

"林晚睁开眼，看到餐厅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沉穿着校服，手里抱着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怎么了？"周扬皱眉。

"我好像看到..."林晚话没说完，陆沉已经转身离开。她顾不得解释，抓起包追了出去。

旋转门外，陆沉站在街灯下，怀里抱着一个蛋糕盒。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瘦了，

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陆沉！"林晚喊他。少年转过身，

目光从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移到餐厅里正向这边张望的周扬。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把蛋糕盒塞进林晚手里："生日快乐。"盒子里是个手工蛋糕，奶油抹得不太均匀，

但上面用巧克力工整地写着"致晚晚"。"我做了好久..."陆沉的声音很轻，

"想给你个惊喜。""谢谢。"林晚鼻子发酸，"要进来一起吃吗？""不了，

我...""这位就是你收养的孩子吧？"周扬不知何时出现在林晚身后，

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果然一表人才。"陆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林晚想挣脱周扬的手，却被他搂得更紧。"听说你在准备高考？"周扬居高临下地笑着，

"需要我介绍补习老师吗？我认识几个清华教授。""不用。

"陆沉盯着周扬搭在林晚腰上的手，"我有自己的计划。""年轻人就是自信。"周扬轻笑，

突然转向林晚，"对了，我刚让服务员把你喜欢的蓝莓酱淋在蛋糕上了。

"他伸手去拿陆沉做的蛋糕，动作看似随意，却故意倾斜了角度。蛋糕盒从林晚手中滑落，

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奶油溅在陆沉球鞋上。"哎呀，真不小心。"周扬毫无诚意地道歉，

"要不我赔你一个？"陆沉蹲下身，慢慢捡起摔烂的蛋糕。奶油沾满了他的手指，

就像那天沾满手掌的鲜血。他站起来，直视周扬的眼睛："你知道她芒果过敏吗？""什么？

""你餐厅点的慕斯里有芒果。"陆沉声音平静，"她吃一口就会进医院。

"周扬脸色变了："菜单上没写...""但你连她喜欢什么蝴蝶都知道。"陆沉冷笑，

转向林晚，"我回学校了。"林晚想追上去，却被周扬拉住："别管他了，

我们...""放手！"林晚猛地甩开他，"你故意的！"周扬的表情阴沉下来："林晚，

你搞清楚，是谁在陪你过生日？是谁送你钻石项链？"他压低声音，

"还是说你真的喜欢那个毛头小子？""他比你了解我。"林晚颤抖着摘下项链，

"我们结束了。"回到家，林晚小心翼翼地把摔坏的蛋糕放进冰箱。奶油已经变形，

但"致晚晚"三个字依然清晰。她用手指抹了一点尝，甜中带苦，像她此刻的心情。

手机亮起，是陆沉的信息：【下周家长会，你能来吗？】林晚眼眶发热，

回复道：【一定去】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刻，周扬正在私人会所里翻看一份刚送到的档案。

第一页贴着陆沉的照片，下面用红笔圈出一行字：【生父陆志远，因贪污受贿被判15年，

目前在押】第四章家长会那天，陆沉站在讲台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眉骨上，勾勒出一道锐利的轮廓线。林晚坐在最后一排，

恍惚间意识到，这个曾经蜷缩在纸箱里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模样。"最后，

我想感谢我的监护人。"陆沉的目光穿过整个教室，直直望进林晚眼底，"没有她，

我不会站在这里。"掌声雷动，林晚却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陆沉的眼神太烫了，

像要把她灼穿。她低头假装整理笔记，却摸到包里震动的手机。【晚上有空吗？

我想当面道歉】周扬的消息跳出来，【我在蓝湾餐厅等你】林晚熄灭屏幕，再抬头时，

陆沉已经不在讲台上了。放学铃响后，她在校门口被王老师拦住："林**，

有件事得告诉您。"王老师压低声音，"MIT的预录取通知上周就到了，但陆沉拒绝了。

""什么？"林晚手里的包差点滑落，"他从来没提过...""他说要留在国内。

"王老师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招生办的邮件复印件，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信封里的邮件清楚地写着录取条件和奖学金数额，落款日期是陆沉搬去学校的那天。

林晚的手指颤抖起来，她想起冰箱里那个摔坏的蛋糕，

想起陆沉蹲在地上捡奶油时绷紧的脊背。蓝湾餐厅的灯光太亮了，

照得周扬眼角的细纹无所遁形。林晚第一次注意到，他其实一点也不像陆沉。"我查过了，

你点的慕斯确实不含芒果。"她把邮件放在桌上，"为什么要撒谎？

"周扬晃着红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测试一下那小子有多在意你而已。"他轻笑，

"看来我猜对了，你们根本不是单纯的监护关系。""你调查他？""顺手的事。

"周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陆志远的儿子，基因里就带着肮脏的东西。

"林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文件夹散开，

露出陆沉生父的案卷复印件，和几张陆沉在学校里的**照。"你疯了？跟踪一个孩子？

""孩子？"周扬冷笑，"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个孩子。"他起身逼近林晚，

"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摧毁别人最珍视的东西。"他伸手想碰林晚的脸，

却被泼了一身红酒。深红色液体顺着他的白衬衫往下滴，像极了那天陆沉掌心的血。

"离他远点。"林晚声音低得可怕，"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接下来的三个月，

林晚几乎每周都去学校看陆沉。她带自己烤的饼干，织的围巾，还有各种营养品。

陆沉总是礼貌地收下，眼神却越来越疏离。"你不用这样。"某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