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苏晚死在了自己的大婚之日。喜烛高燃，红绸满殿，她凤冠霞帔，端坐在东宫喜床上，

等着她的夫君——当朝太子萧景琰。殿门被推开时，她垂眸浅笑，手指绞紧了嫁衣的袖口。

"殿下。"她轻声唤道。脚步声渐近，一双金线蟒纹靴停在她面前。"晚晚。

"萧景琰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她刚要抬头，胸口却骤然一痛。一柄匕首，

深深刺进了她的心口。2苏晚怔怔低头，看着那柄镶着东珠的匕首——那是她及笄时，

萧景琰亲手所赠。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她大红的嫁衣上洇开更深的颜色。

"为什么……"她艰难地抬头，对上萧景琰含笑的眼。他俯身，薄唇贴在她耳畔，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冰凉的耳垂：“晚晚，你不过是个替身。”殿外传来环佩叮咚的声响，

一个穿着与她一模一样嫁衣的女子缓步而入，笑盈盈地挽上萧景琰的手臂。

——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苏晴。"姐姐，"苏晴甜腻地唤她，“多谢你这五年，

替我陪着殿下。”苏晚的瞳孔骤然紧缩。3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苏晚踉跄着后退，

撞翻了喜烛。火舌舔上垂落的红纱帐，映得满殿血色。她跌坐在血泊中，

看着萧景琰温柔地为苏晴拂去鬓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晴儿身子弱，受不得**。

"萧景琰的声音远远传来，“所以晚晚，你得死。”苏晴掩唇轻笑：“姐姐放心，你死后，

我会好好’照顾’父亲和幼弟的。”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父亲……幼弟……原来他们早就算计好了一切！4鲜血从唇角溢出，视线逐渐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见苏晴俯身，从她染血的嫁衣上扯下一块红绸。"殿下，

用这个蒙眼可好？"苏晴娇笑着将红绸覆在萧景琰眼上，“今晚，我扮姐姐给您看。

”萧景琰大笑着一把抱起苏晴，转身走向内殿。他们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火光中，

苏晚的指尖动了动，想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了一把灰烬。若有来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5“姑娘！姑娘醒醒！”急促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苏晚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帐，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呼……原来是梦。

"丫鬟青杏长舒一口气，“姑娘魇着了，一直说胡话。

”苏晚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血迹，没有伤痕。"今儿是姑娘及笄礼，

可耽误不得。"青杏扶她起身，“二**一早就来催了。”二**？苏晴？！

苏晚一把抓住青杏的手：“如今是哪一年？”"永和十二年啊。"青杏被她吓着了，

“姑娘怎么了？”永和十二年——她竟回到了五年前！6铜镜中，少女眉目如画，

额间一点朱砂鲜艳欲滴。这是十五岁的苏晚，尚未遇见萧景琰的苏晚。"姑娘，

这支红玉簪可好？"青杏捧来首饰盒。苏晚的目光落在最底层——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白玉佩，

是前世萧景琰送她的定情信物。"扔了。"她冷声道。“啊？”"我说，"苏晚一字一顿，

“把这块玉，扔进后院的枯井里。”青杏吓得不敢多言，匆匆退下。苏晚缓缓抚上心口，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匕首刺入的剧痛。她看向窗外，苏晴正穿着素白纱裙，在院中扑蝶。

天真烂漫，人畜无害。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7"姐姐！

"苏晴推门而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母亲让我来问你，及笄礼上要穿哪套衣裳？

”苏晚垂眸，掩去眼底的杀意：“就那套石榴红的吧。”"红色？"苏晴惊讶地瞪大眼，

“姐姐不是最讨厌红色吗？”"突然喜欢了。"苏晚轻笑，指尖抚过妆台上的胭脂，

“尤其是……血一样的红。”苏晴莫名打了个寒颤。"对了，"苏晚状似无意地问，

“听说今日太子殿下会来观礼？”"是啊，"苏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姐姐怎么知道？

”苏晚对着铜镜，将红玉簪缓缓插入发髻。“猜的。”镜中，她的笑容一点点冷下来。

萧景琰，苏晴。这一世，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8及笄礼那日，苏府张灯结彩，

宾客如云。苏晚一袭石榴红长裙，发间红玉簪灼灼生辉，站在回廊下冷眼瞧着满院喧嚣。

前世今日，她因不喜艳色，穿了素白纱裙，被太子萧景琰评价"寡淡无趣"。

而苏晴一身娇粉，倒得了句"灵动可人"。"姐姐怎么独自在此？"苏晴提着裙摆款款而来，

今日果然穿了粉霞锦缎裙，发间珠钗叮咚，衬得一张小脸娇艳欲滴。

苏晚指尖轻抚过廊柱上雕刻的牡丹纹，微微一笑：“妹妹今日好生漂亮。

”苏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故作羞涩地低头：“太子殿下刚才夸我手如柔荑呢。”"是吗？

"苏晚目光落在她腕间——那里赫然戴着一枚羊脂白玉镯，玉质温润，雕着并蒂莲纹。前世，

这镯子是萧景琰送她的定情信物。9"姐姐你看。"苏晴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

"这是殿下私下给我的，说……"她脸颊绯红，“说要纳我为侧妃呢。

”苏晚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前世这一幕发生在三个月后。

——看来她的重生，已经掀起了涟漪。"恭喜妹妹。"苏晚笑得温柔，

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碎发，“只是父亲素来严厉，

若知道你们私相授受……”苏晴脸色一白：“姐姐千万别告诉父亲！”"我怎会害你？

"苏晚轻叹，“只是这镯子太扎眼，不如先收起来。”她说着，

不动声色地抚过玉镯内侧——那里刻着"景琰"二字，是前世萧景琰亲手所刻。

10宴席过半，苏晚借口更衣离席。后院的锦鲤池映着月光，水面浮着几片落花。

她从袖中取出那枚白玉镯，指尖摩挲着内侧刻字。"就这么迫不及待？"她轻声自语。前世，

萧景琰是在秋猎时将这镯子赠她，说非她不娶。而今生，他竟在初见时就给了苏晴！

池水泛起涟漪，映出她冷笑的倒影。“既然你这么想嫁……”玉镯划出一道弧线，

"扑通"落入池中。“我就让你当个死人嫁过去。”11“姐姐！我的镯子不见了！

”宴席将散时，苏晴慌慌张张地拉住苏晚，眼眶通红：“定是掉在园子里了，

若是被父亲发现……”"别急。"苏晚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我让青杏帮你找。”她转身时，

余光瞥见苏晴偷偷望向男宾席——萧景琰正与几位皇子饮酒，眉眼如画，风度翩翩。

前世她就是这样沦陷的。"姑娘。"青杏匆匆回来，低声道，

“二**的丫鬟在池边捡到这个。”她递来一枚翡翠耳坠——正是苏晴今日所戴。

苏晚唇角微勾："去告诉二**，耳坠找到了，但镯子……"她压低声音，

“有人看见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从池子里捞走了什么。”12夜半，苏晚倚在窗前，

看着苏晴鬼鬼祟祟地溜出闺房。"姑娘，要跟上去吗？"青杏小声问。"不必。

"苏晚把玩着一枚黑子，“让她去。”棋盘上，白子已被黑子围困，岌岌可危。

前世萧景琰最爱与她下棋，总说她"棋风太过仁厚"。——这一世，

她要让他见识真正的杀招。远处传来"扑通"一声闷响，接着是压抑的惊呼。苏晚落下一子，

黑棋彻底吞没白龙。"蠢货。"她轻声道，“那池边的青苔，可是我亲手抹的油。

”13次日清晨，府里炸开了锅。“听说二**半夜去捞镯子，失足落水！

”“太子亲自跳下去救人，两人……咳，有了肌肤之亲。”“老爷气得摔了茶盏，

说二**不知廉耻！”苏晚慢条斯理地梳着长发，铜镜映出她冰冷的笑意。

前世苏晴设计她落水，让萧景琰"英雄救美"，这才有了婚约。——如今这"美"，

换人来当了。"姑娘！"青杏慌慌张张冲进来，“太子、太子来提亲了！

”苏晚手一顿：“向谁？”“二**！老爷已经应了，说……说下月就过门！

”梳齿"啪"地折断在掌心。比前世，整整提前了半年。14"姐姐！"苏晴闯进来，

脸上还带着病容，眼里却闪着得意的光，“殿下说要风风光光娶我过门呢！”苏晚放下断梳，

温柔地拉过她的手：“妹妹好福气。”苏晴突然"嘶"了一声——她腕上有一圈淤青，

像是被谁狠狠攥过。“这是……？”"殿下救我心切，力道大了些。"苏晴慌忙拉下袖子，

却露出脖颈处一抹红痕。苏晚眼神一暗。前世萧景琰也有这个习惯——情动时爱咬人脖颈，

说是"标记所有物"。"妹妹要小心身子。"她递上一盒香膏，“这药能化瘀，

大婚时总要漂漂亮亮的。”苏晴欢天喜地地走了。青杏不解：“姑娘为何帮她？

”苏晚打开妆奁最底层，取出一只青瓷小瓶："因为这药里……"她轻笑，“掺了东西啊。

”15苏晴的婚事定在下月初八。苏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苏晚却日日躲在闺房里调香。

"姑娘，这是您要的龙涎香。"青杏小心翼翼递上锦盒，“药铺掌柜说，这香能安神。

”苏晚指尖捻起一撮香粉，在烛火上轻轻一烘，甜腻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安神？

"她轻笑，“若配上曼陀罗汁，就是最好的致幻药。”窗外传来苏晴娇滴滴的笑声，

她正指挥丫鬟们布置嫁妆。自从定了亲，她越发张扬，连嫡母都敢顶撞。苏晚垂眸，

将香粉倒入青瓷瓶。——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16三日后，长公主府送来请帖，

邀苏家姐妹赴春日宴。"听说太子殿下也会去！"苏晴兴奋地翻着衣箱，“姐姐，

我穿这件海棠红的可好？”苏晚正在系披风带子，闻言手指一顿：“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她选的是一袭素白罗裙，只在袖口绣了几枝红梅。前世萧景琰最厌她穿白，说像守丧。

——而今，她偏要触这个霉头。"姑娘怎么**那件红的？"马车上，青杏小声问。

苏晚闭目养神：“猎物，总要有个对比才显眼。”17长公主府的春宴极尽奢华。

苏晚坐在角落，冷眼看着苏晴像只花蝴蝶般在贵女中穿梭，

腕上的翡翠镯子晃得人眼花——那是萧景琰新送的定情信物。“苏大**。

”一道温润嗓音在身后响起。苏晚转身，正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眼。萧景琰一袭月白锦袍，

玉冠束发，手持一柄泥金折扇，端的是翩翩公子模样。前世她就是这样沦陷的。"殿下。

"她屈膝行礼，声音比表情更冷淡。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姑娘认识我？

”“太子龙章凤姿，天下谁人不识。”这话说得恭敬，却带着刺。萧景琰笑意更深，

竟在她身旁坐下：“苏大**今日这身打扮，倒让本王想起一句诗——‘雪魄冰姿俗不侵’。

”苏晚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诮。前世他也念过这句诗，只不过对象是穿粉裙的苏晴。

18宴席过半，侍女奉上桃花酿。萧景琰亲自斟了一杯递给苏晚：“苏大**不饮一杯？

”"谢殿下。"她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无色无味的粉末融入酒液。

萧景琰浑然不觉，仰头饮尽自己那杯，喉结滚动间，一滴酒液顺着下颌滑入衣领。

苏晚唇角微勾：“殿下，酒可还合口味？”"甘冽清甜，如见佳人。"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是吗？"她轻声道，“那殿下可要好好记住这滋味。”——毕竟，噩梦才刚开始。

19“姐姐！”苏晴突然冲过来，一把挽住萧景琰的手臂，

警惕地瞪着苏晚：“殿下怎么在这儿？长公主正找您呢。

”萧景琰皱眉抽出手臂：“苏二**，请自重。”苏晴脸色刷地变白。

苏晚适时起身：“妹妹来得正好，殿下刚问起你的嫁衣花样呢。”她转身欲走，

却被萧景琰拦住：“苏大**留步，本王还有话——”话未说完，他突然晃了晃身子。

"殿下？"苏晴慌忙扶住他。萧景琰甩了甩头，再抬眼时，

瞳孔微微扩散：“你……”他死死盯着苏晚，仿佛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苏晚福了福身：“殿下醉了，妹妹好生照顾。”走出亭子时，

她听见萧景琰梦呓般的声音：“红……好多血……”20回府的马车上，苏晴一直阴沉着脸。

“姐姐和殿下说了什么？”"不过是诗词歌赋。"苏晚漫不经心地撩开车帘。"你撒谎！

"苏晴突然尖叫，“殿下看你的眼神不对！他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苏晚转头，

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妹妹——扭曲的面容，发红的眼眶，脖子上还有未消的掐痕。

多像前世的自己啊。"妹妹多虑了。"她温柔地替苏晴理了理衣领，“殿下待你一片真心，

怎会看旁人？”指尖不经意擦过那处红痕，苏晴猛地一颤。"对了，"苏晚恍然想起什么，

“殿下是不是有夜游症？

方才他迷迷糊糊说什么’血’啊’红’的……”苏晴脸色骤变：“他、他还说了什么？

”"好像还喊了一个名字。"苏晚蹙眉思索，“叫什么来着……”"够了！

"苏晴突然厉声打断，“停车！我要下去！”马车还未停稳，她就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青杏目瞪口呆：“姑娘，二**这是……”"心虚了。"苏晚冷笑，“看来萧景琰梦里喊的，

果然不是她的名字。”21当夜，苏府西厢传来瓷器碎裂声。苏晚倚在窗前，

听着隐约的哭骂声，慢条斯理地碾碎一朵干花。"姑娘，太子府来人了！"青杏慌张跑来，

“说殿下突发癔症，满口胡话，太医都查不出原因！”苏晚将花末撒入香炉：“是吗？

真令人担忧。”青烟袅袅升起，幻化出一个模糊的人形——红衣女子手持染血匕首，

正是前世死去的苏晚。"殿下这病啊……"她对着烟雾轻声道，“得用命来医。

”22太子突发癔症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苏晚坐在铜镜前，慢条斯理地梳着长发。

青杏匆匆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封信笺。“姑娘，二**一早派人送来的。”苏晚接过信笺，

指尖轻轻一挑，火漆印裂开，露出里面娟秀的字迹——“姐姐，今日未时，邀你同游碧波湖。

太子殿下已应允，望姐姐赏脸。”苏晚唇角微勾。前世，苏晴也是这样邀她游湖，

然后"失足"落水，被路过的萧景琰救起。那一场戏，让苏晴成了太子心尖上的人，

而她则被扣上"嫉妒嫡妹"的恶名。“告诉二**，我一定准时赴约。

”青杏欲言又止：“姑娘，二**突然这么殷勤，怕是……”"怕是有诈？"苏晚轻笑，

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只青瓷小瓶，“所以，我们得先下手为强。”23碧波湖畔，杨柳依依。

苏晴一袭粉霞罗裙，发间珠钗摇曳，远远看见苏晚便亲热地招手：“姐姐！

”她身旁站着萧景琰，一袭月白锦袍，面色却有些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显然这几日未曾安睡。"殿下。"苏晚福身行礼，声音轻柔，“听闻殿下身体抱恙，

可好些了？”萧景琰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苏大**挂念，本王已无大碍。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好好说话。苏晴挽住萧景琰的手臂，

娇声道：“殿下听说姐姐也来，特意带了您最爱的桂花酿。”苏晚垂眸浅笑：“妹妹有心了。

”她目光扫过石桌上的酒壶，壶嘴处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痕——前世，

苏晴就是在这酒里下了药，让她浑身无力，才得以"推她落水"。24"姐姐尝尝这酒。

"苏晴殷勤地斟了一杯，“是殿下从江南带回的佳酿。”苏晚接过酒杯，

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抚：“妹妹先请。”苏晴笑容一僵：“我、我不胜酒力……”"哦？

"苏晚挑眉，“那殿下请。”萧景琰眉头微蹙，伸手接过酒杯，正要饮下，

苏晴突然惊呼一声：“哎呀！”她"不小心"打翻了酒壶，酒液泼洒在苏晚裙摆上。

"姐姐恕罪！"苏晴慌忙掏出手帕，“我帮姐姐擦擦。”她弯腰的瞬间，

苏晚袖中滑落一粒药丸，无声无息地落入苏晴的茶盏中。"无妨。"苏晚温柔地按住她的手，

“妹妹别忙了，喝口茶压压惊。”她将茶盏递到苏晴唇边，眼神温柔得近乎蛊惑：“来。

”25未时三刻，湖心亭渐渐聚满了赏景的贵女。苏晴突然变得异常活跃，笑声越来越尖利，

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妹妹可是醉了？"苏晚关切地问。"醉？"苏晴咯咯笑起来，

“我才没醉！殿下，您说是不是？”她伸手去拉萧景琰的衣袖，

却被他皱眉避开：“苏二**，注意仪态。”苏晴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仪态？

殿下现在嫌弃我了？那当初在榻上怎么不说——”"住口！"萧景琰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周围贵女们倒吸一口凉气，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天啊，她说什么？

”“还未出阁就……真是不知廉耻！”苏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脸色刷地变白：“不、不是的，我……”她突然捂住头，

痛苦地**一声：“好热……好难受……”26"妹妹怎么了？"苏晚故作惊慌地上前。

苏晴猛地推开她，眼神涣散：“滚开！别碰我！”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

精致的绣花襦裙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天啊！”“疯了！她疯了！

”贵女们尖叫着后退，萧景琰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来人！把苏二**扶下去！

”但苏晴已经彻底失控。"你们都想害我！"她尖声嘶吼，一把扯下发间珠钗，

乌黑的长发散乱如鬼魅，“尤其是你——”她指向苏晚，眼中满是怨毒：“你这个**！

是你害我！”苏晚后退半步，眼中含泪：“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姐姐啊……”"闭嘴！

"苏晴歇斯底里地扑上来，“我要杀了你！”苏晚"惊慌失措"地后退，苏晴扑了个空，

踉跄几步，竟一头栽进了湖中！27“救命！救……咕嘟……”苏晴在水中疯狂挣扎，

发髻散开，衣裙像水草般缠住她的四肢。岸上一片混乱，贵女们尖叫着，却无人敢下水相救。

萧景琰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苏晚缓步走到湖边，俯视着水中挣扎的苏晴，

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上辈子你让我溺毙，"她轻声道，“这辈子，

你也尝尝这滋味。”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她挣扎得更厉害了，

手指拼命抓向岸边：“姐……救……”苏晚缓缓蹲下身，伸手似乎要拉她，

却在即将碰触的瞬间——松开了指尖。28最终是一个路过的渔夫跳下水，

将奄奄一息的苏晴捞了上来。她浑身湿透，衣衫不整，

昏迷中还在喃喃自语：“**……杀了你……”萧景琰脸色难看至极，转身就走。

苏晚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妹妹怕是中了邪，得请道士做法才行。

”回府的马车上，青杏小声道：“姑娘，二**怎么会突然……”"突然发狂？"苏晚轻笑，

从袖中取出一个空了的香囊，“因为她吸入了太多曼陀罗花粉啊。

”青杏倒吸一口凉气：“那茶里的药丸是……”"不过是加速药效的引子。"苏晚望向窗外，

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她冰冷的眼眸，“好戏才刚开始呢。”29当夜，

苏府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道士。道士在苏晴房内做法，铜**响了一整夜。子时，

苏晚独自来到后院枯井边，将一枚白玉佩系上红绳，缓缓放入井中。"前世你让我身败名裂，

"她对着幽深的井口轻声道，“这一世，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井底传来"咚"的一声回响，像是某种回应。月光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极了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30苏晴落水后，一病不起。大夫诊脉后摇头叹息，

说是"邪风入体，心神俱损"，开了几副安神的汤药便告辞了。苏晚站在廊下，

看着丫鬟们端着药碗进进出出，唇角微勾。"姑娘。"青杏低声道，“太子府送来帖子，

邀您明日过府赏花。”"哦？"苏晚挑眉，“太子殿下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青杏凑近：“听说殿下这几日也睡不安稳，夜夜噩梦，太医束手无策。”苏晚抚了抚鬓角，

笑意更深：“那正好，我新调的安神香，可以给殿下试试。”31太子府的花园里，

萧景琰面色苍白，眼下青黑更甚。"苏大**。"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多谢赏光。

”苏晚福身行礼：“殿下气色不佳，可是为舍妹忧心？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苏二**……咎由自取。”这话说得极重，

苏晚故作惊讶：“殿下？”"不提她了。"萧景琰揉了揉太阳穴，“本王近日总做怪梦，

听闻苏大**精通调香，特请来一叙。

”苏晚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此香名为’安魂’，可助殿下安眠。

”香囊递过去的瞬间，她指尖轻轻一弹，些许粉末落在萧景琰袖口。32当夜，东宫寝殿。

萧景琰点燃了苏晚送的香囊，袅袅青烟升起，带着淡淡的芍药香。他躺下不久，

便陷入昏沉睡意。梦里，他站在一片血红的花海中，远处有个穿嫁衣的女子背对着他。

"你是谁？"他问。女子缓缓转身——凤冠下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殿下……"她伸出森森白骨，“还我命来……”萧景琰猛地坐起，冷汗浸透寝衣。“来人！

掌灯！”烛火亮起，他瞳孔骤缩——枕边赫然放着一片染血的嫁衣碎片！33“查！

给本王彻查！”次日清晨，东宫侍卫将整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萧景琰面色铁青地坐在书房，手中攥着那片嫁衣碎片。"殿下。"心腹侍卫低声道，

“昨夜守卫森严，绝无外人潜入。”"那这鬼东西是哪来的？！

"萧景琰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瓷片飞溅中，他突然想起什么：“去查查苏晚昨日送的香囊！

”侍卫很快回报：“太医验过了，香囊中确实是安神的药材，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