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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弦的钟

断弦的钟

断弦的钟

曾负世间最上乘  /  著 已完结
更新时间:2025-05-30 19:03
小说《断弦的钟》,由作者曾负世间最上乘独家倾力所创作完成的,文里的代表人物有苏晚陈时,小说内容梗概:那是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却异常整洁的蓝布工装。他总在黄昏时分出现,沿着钟楼内部陡峭狭窄的旋梯一步步攀上去,最后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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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节选

暴雨如同石块一般,凶狠地砸在老旧的窗户上,雨水在玻璃上不断的响着“哒哒哒”的声音,

仿佛是想要凿穿这层薄薄的屏障。苏晚一个人静默的坐在阴影中,

手中紧攥着一团冰冷的金属物件——不是钥匙,是一根…断弦。五十年的时光,

足够让一切坚固的东西变得脆弱,足够让任何刻骨铭心的细节在记忆里模糊、发黄,

最终化成一种无形的疼痛,淤积在胸口中,等待着下一次的回忆…窗外,

那座老火车站钟楼沉默地矗立在滂沱的雨幕中,本就灰暗的砖块被雨水冲刷得更加黯淡,

看起来像是一块巨大的、已经有些风化的墓碑。它的轮廓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模糊而固执,

固执地戳在那里,戳在苏晚心里最痛的地方。五十年前,1947年的夏天,

她拖着沉重的皮箱,第一次走进了这座南方小城。南方的空气中总是带有湿热粘稠的感觉,

伴随着旧木料和煤烟混合的,形成了独属于火车站的气味。她仰头,第一次看见了它,

高耸入云,巨大的钟面沉默地俯视着如同蚂蚁一样匆忙的旅人。

黄铜色的指针在午后的强光中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惩罚着每一个注视它的人。

惩罚着…所有的…观测时间的人那时,她刚刚安顿下来,

租了一间位于钟楼对面的一栋旧洋房二楼的小房间。推开吱呀作响的格子窗,

钟楼那巨大的、沉默的身躯便填满了整个视野。傍晚时分,倦鸟归巢,

城市笼罩在一片温柔的昏黄里,她习惯的坐在窗边,调好琴弦,指尖轻轻滑过古筝的丝弦。

音符尚未流淌而出,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钟楼高处那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却异常整洁的蓝布工装。他总在黄昏时分出现,

沿着钟楼内部陡峭狭窄的旋梯一步步攀上去,最后推开顶层那扇面向她的小小气窗。

他的动作精准得如同机械一般,拿出工具,伏在那庞大复杂的齿轮和发条装置前,

俯下身侧耳倾听,手指不时轻微地拨弄、调整。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勾勒出一幅近乎绝世的名画。他调校的…是时间本身。后来,苏晚知道了他的名字——陈时。

一个连名字都和时间有关的修表匠。他几乎不与任何人交谈,眼神总是空茫地投向远方,

仿佛是在观看着常人看不见的美景。直到有一天,苏晚的琴弦断了,发出刺耳的“铮”声。

她懊恼地低呼一声,俯身去捡那崩开的弦线。再抬头时,竟发现对面钟楼那扇小小的气窗边,

那个叫陈时的少年,正朝着她房间的方向“望”过来。他脸上带着一丝极淡的困惑,

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努力分辨空气中的余响。隔了两日,苏晚揣着摔坏的旧怀表,

鼓起勇气走进了钟楼底下那间狭小却堆满了各式钟表零件的修理铺。铺子不大,

光线有些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冷冽气味。陈时正伏在案前,

鼻尖几乎贴着一块怀表的机芯,一只眼睛戴着放大镜片,另一只眼睛微眯着,

手指间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镊子,专心的修复着停止的时间。即便是听到门响,

他也没有抬头。“先生,”苏晚的声音有些发紧,“我的怀表……不走了,能修吗?

”直到声音响起,陈时才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目光掠过苏晚的脸庞,却并未聚焦,

仿佛穿透了她,落在她身后的某块空气里。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空寂。苏晚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放桌上。”他的声音很轻,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苏晚依言放下怀表。他摸索着拿起,指尖在冰冷的金属表壳上摩挲,

动作流畅得令人惊讶。他并未使用放大镜,只是凑近耳边,

极其专注地倾听那死寂的表壳内部,仿佛在捕捉某种极其微弱、濒临断绝的心跳。然后,

他熟练地拆开表盖,露出里面精密如迷宫般的金色齿轮。他的手指稳定而灵巧,

在细小的螺丝、游丝和轴承间穿梭,精准得如同拥有另一双眼睛。苏晚屏住呼吸,

看着他纤长的手指在微小的金属森林里舞蹈,竟觉得比看任何表演都更令人心折。

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只有机油味和金属轻微的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怀表轻轻推回桌边。表壳内侧,靠近发条旋钮的地方,

多了两个新刻的、极小的字:“黄昏见”。苏晚的心跳悄悄的提速了。“多少钱?”她问,

声音有些飘忽。“不用。”陈时已经低下头,继续摆弄他手边另一个更复杂的座钟机芯,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阳光穿过修理铺高而窄的窗户,

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从那天起,黄昏成了他们无声的约定。

苏晚会准时推开那扇格子窗,让夕阳的余晖洒在古筝上。

陈时也会准时出现在钟楼顶层的窗洞后,开始他日复一日的校准。距离遥远,言语无法传递,

只有音乐和专注的身影在暮色中遥遥相对。她喜欢弹《渔舟唱晚》。指尖拨动,

清越悠扬的旋律便乘着晚风飘向钟楼。

当她弹到那描绘夕阳斜照、渔舟满载而归的舒缓段落时,常常会不经意地抬眼望去。

奇妙的是,好几次,她看到陈时调试的动作会微微一顿,仿佛被那流淌的音符绊住了脚步。

他会侧耳,头不自觉地偏向她这边,空茫的眼中似乎也短暂地映入了些许霞光。

那专注倾听的姿态,让苏晚的心弦也跟着轻轻颤动。一次雨后初晴的傍晚,

空气澄澈得如同水晶。苏晚弹完一曲,刚放下手,一个清朗的声音竟意外地穿透了暮色,

清晰地送到她耳边:“苏晚!”陈时站在钟楼的窗口,双手拢在嘴边,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弹《渔舟》的时候,这楼里的钟,好像都走慢了!

”苏晚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像被晚霞点燃了。她慌乱地低下头,

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发出不成调的轻响,心里却像揣进了一窝扑腾的雀鸟,

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原来他不仅听着,还记着,还发现了这时间的“秘密”。

原来她的琴声,真的能绊住时间的脚步,哪怕只是在他感知的世界里。那一刻,

暮色温柔得不像话。这个发现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越来越大。

苏晚的指法越发娴熟,琴声里也多了些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缠绵悱恻的意味。

她开始留意陈时的一切。她知道他孑然一身,守着祖传的钟表铺子,日子清贫却极其规律。

她注意到他走路时,脚步总是很轻,很稳,从不疾行,像在丈量一段看不见的距离。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沾着永远洗不干净的机油痕迹,

却总能精准地处理那些比米粒还细小的零件。他看东西时,总是需要凑得很近很近。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疯长,像藤蔓缠绕着心脏,带来甜蜜的窒息感:她要去上海,

去考那座他提起时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向往的音乐学院。她要变得更好,更耀眼,

然后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她的琴声只为一个人走慢。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得指尖发烫。她省吃俭用,拼命地练琴,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抄写乐谱到深夜。终于,她攒够了路费和学费,

也收到了来自上海的复试通知信。薄薄的信纸被她攥在手里,浸满了汗,变得滚烫。

她甚至偷偷买好了两张去上海的船票——一张给自己,一张,她想在出发前夜,在钟楼下,

亲手塞进陈时的手心,那是她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邀请。出发前夜,天空阴沉得如同泼墨。

傍晚时分,闷雷在厚重的云层深处翻滚,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苏晚坐在窗边,

心绪不宁地拨弄着琴弦,却不成调子。她一次次望向钟楼那扇熟悉的窗口,那里一片漆黑。

陈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她。天色越来越暗,狂风骤起,

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狠狠抽打着窗户。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噼啪作响,

瞬间连成一片狂暴的雨幕,模糊了整个世界。那不安感像冰冷的藤蔓,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再也坐不住了,抓起桌上那张珍重地用红绸系好的船票,还有一把油纸伞,

冲进了瓢泼大雨之中。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衫,冰冷刺骨。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钟楼底下,修理铺的小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摇曳的煤油灯光。

苏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布满水痕的木门。门轴发出喑哑的**。

屋内的景象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了她的视网膜上,瞬间烧穿了所有的期待和幻想。

狭小的修理铺里,陈时背对着门,站在那里。他怀里,紧紧依偎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女子穿着艳俗的印花旗袍,头发烫着时髦的卷,脸上浓妆被雨水晕开些许,正仰着脸,

带着一种刻意夸张的娇媚笑容看着他。陈时的一只手,搭在那个女子的腰上,

姿态显得异常亲昵。苏晚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冻成了冰渣,又瞬间被一股蛮力冲上头顶,

炸得她眼前一片模糊。她僵在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衣角滴落,

在脚下积成一小滩水渍。手里的船票和伞柄仿佛有千斤重,又仿佛滚烫得无法握住。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

陈时似乎听到了门开的声响。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他的脸朝着门口的方向,

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在夕阳下映过霞光、专注倾听她琴声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看”过来,

目光没有焦点,越过她,投向门外茫茫的雨夜深处。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讶,

没有慌乱,没有愧疚,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疏离。

“有事?”他开口,声音冷淡得像深秋的井水,没有丝毫波澜。他搭在那陌生女子腰间的手,

甚至都没有收回。轰隆!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震得整个钟楼都在微微颤抖。

那巨大的声响仿佛也劈在了苏晚的心上。她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

手中的油纸伞“哐当”一声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伞骨折断的声音异常刺耳。

那张系着红绸、承载了她所有孤勇和未来的船票,从她冰凉颤抖的指间滑落,

轻飘飘地掉在伞边的泥水里,瞬间被肮脏的雨水浸透,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苏晚再没有看陈时一眼,也再没有看那个陌生女子一眼。她猛地转身,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头扎进门外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与暴雨之中。

雨水疯狂地抽打在她脸上,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她跌跌撞撞地奔跑,

鞋子陷进泥泞里也浑然不觉,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叫嚣: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永远!她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她冲入雨幕的瞬间,陈时搭在陌生女子腰间的手,

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弹开。他整个人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瞬间褪尽血色,

变得惨白如纸。他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门口那片被黑暗吞噬的虚空,

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像是想喊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短促的抽气。

那浓妆女子脸上的娇媚笑容也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惊魂未定和一丝不忍:“陈先生,

她……”“钱在桌上,”陈时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你走吧。马上。”他的手指死死抠住旁边冰冷的金属工作台边缘,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女子看了一眼桌上那几张可怜的纸币,

书友评论
  • 浅殇淡淡月影寒

    作者曾负世间最上乘的《断弦的钟》展现了他老辣的文笔和成熟的故事构思,让人欲罢不能。这是一本值得书虫们强烈推荐的好书!

  • 烈酒青衣

    曾负世间最上乘的作品总是令我惊喜。《断弦的钟》的故事情节特别吸引人,跌宕起伏,让我爱不释手。

  • 岁月流逝不再回首

    曾负世间最上乘的文笔犀利,故事情节吸引人,让《断弦的钟》成为了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书。

  • 你是我预订的人

    《断弦的钟》是一部情节紧凑、扣人心弦的作品,作者对人性的细致描写和故事的连贯性令人印象深刻。期待看到后续情节的发展和令人满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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