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九日。

前两日有谢弥心许诺，回舟还算镇定。

第二日，是夜。

「你不是说今天能走吗？」

深夜中绿油油的眸子骇人，竖瞳未被遮挡，直勾勾地盯着女人。

谢弥心把发抖的蛇妖抱入怀中，抚着后颈细细安抚。

「回舟，有我在。」

「……唔……」

蛇妖的长牙穿透了挡恶容的厚纱，也穿透了谢弥心素白的长衫。

鲜血被吮吸入口，甘冽的血平复了回舟恐惧的心情。

唇齿间遗落一滴鲜血，滴于白衣之上，犹似一朵梅花。

他喉咙滚动，将更多鲜血吮吸咽下。

「回舟，睡上一觉吧。」

昏昏沉沉地过了五日，蛇妖再度清醒过来。

浑身像是被打碎搓扁后又组合起来，回舟强撑着支起身子，看向窗边抱剑的修士。

「弥心，我们能走了，对吗？」

得到的唯有摇头。

手上失力，跌回枕席之间。

他哭了起来，如何也止不住。

一双碧瞳含着水润，可怜兮兮地看着谢弥心。

「弥心，你要带我恢复躯壳，对吗？」

谢弥心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有弥心在，我不用怕，我……我不用怕……」

「回舟，不用怕——对吗？」

眼前景象忽然变得扭曲，紧缚绷带的双手摁捏上眉眼，丝毫未顾烂皮上溢出的鲜血。

对吗？

对吗？

翠绿澄澈的双眸一如既往。

对吗？

——对。

此时长央道人令他再度阖眼。

「只要睡上一觉，我们便能出城了。」

「——对吗？」

——对。

沈见春似乎是认准了燕岚城。

她仅是将人派去其他要地，本人却仍驻留原地。

她的直觉精准。

第十日，是夜。

谢弥心轻装简从。

带着昏沉晕死的回舟要强闯了出城。

两位天才未多交手。

不过是沈见春一剑劈开大师姐脊骨。

大师姐还了沈见春半臂豁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