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亲的悲鸣声和雷雨声混在一起，我听得心碎。

裴厌离在不断缠紧的力度下拼命挤出几句话：“他不肯求饶，我就先杀了他的父母，又杀了他的兄弟姊妹，最后还不是跪着求我了！”

“他死的时候可是凄惨，只是可惜，你没看见。”

屋外电闪雷鸣，雨水恨不得打穿屋顶。

娘亲早已经是泪如雨下，一个不察竟真的差点叫裴厌离挣脱。

尾端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李媛拆了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入娘亲的皮肉。

娘亲勉强稳住心神，我欲上前，又被她呵斥：“阿满，你的手还是不要沾这两个畜生的血了。”

电光火石间，李媛被蛇尾扇飞，蜷缩在角落，没了动静。

裴厌离则被娘亲卷着到了屋外。

之前斩杀我娘亲的祭坛只留了几条铁链和一块巨石。

娘亲勾唇一笑，将裴厌离丢在祭坛中间。

端午夜的将军府弥漫着几分艾草的清香，院中红绸满地，明明是喜庆的氛围。

可此时，裴厌离被铁链吊在巨石上，四肢钉着镇魂钉。

模样凄惨，更甚于当日无路可逃的娘亲。

“这七杯雄黄酒，敬你七次剖丹之仇。”

娘亲捏开他的下颌灌酒，蛇尾缠住他的脖颈缓缓收紧。

裴厌离的皮肉在雄黄中溃烂，却仍嘶声诅咒：“白沅，你不可能再找到他的转世了！”

“他早已经魂飞魄散。”

我猛地冲上前，一个巴掌扇过去，手上凝成一把匕首，恨不得将他的嘴撕裂。

正要动手被娘亲拦住：“阿满，这场债该我自己讨。”

她眉心血咒如焰，每片白鳞都倒竖着。

我满眼心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乖巧地立在一边，掐了个避雨咒遮住娘亲。

娘亲虚空一个探手，才缓过神的李媛被她拉扯过来。

李媛抚着微隆的小腹不住颤抖。

白沅的蛇尾绞住她咽喉，祭坛下的一具棺椁也被拖了出来。

棺材里躺着个浑身青鳞的婴尸，正是还未被裴厌离生生剖出来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