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香在简陋的厨房里弥漫开来时，萧白终于合上了那本被翻得卷边的《炎阳心法》。他伸了个夸张的懒腰，浑身的关节像放鞭炮似的"咔咔"作响。

"再这么坐下去，**都要长在凳子上了。"他嘀咕着，揉了揉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向饭桌。

饭桌上，挽月像只警惕的小松鼠，双手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碗，目光在饭菜和萧白之间来回扫视。

这饭菜都是霁雪做的，虽然比不上之前那顿麻辣鲜香的火锅，但至少不会把米饭煮成锅巴，青菜炒得翠绿可人，就是肉片切得厚一块薄一块。

"师父应该没在看我吧?"白毛团子揪着衣角，假装低头扒饭，实则偷偷抬起眼皮瞄向萧白。

此时的萧白正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嘴角还沾着颗饭粒。

"香!"

霁雪的耳尖悄悄红了。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萧白风卷残云般扫光碗里的饭，抹了抹嘴，"要是饭菜不够就去厨房自己做，食物吃完了记得告诉师父。"

"嗯。"两个徒弟异口同声地点头，像两只乖巧的鹌鹑。

萧白满意地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转身钻回厨房时，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框，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生怕破坏刚建立的一家之主的尊严。

……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

仿佛这几日的相处已经让三人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当做好饭，三人就自动在桌前聚集起来。

挽月刨着饭。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完全避开视线，而是借着低头扒饭的间隙，偷偷打量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师父。

萧白的脸色比闭关前憔悴了许多，眼下挂着淡淡的青影，下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胡茬。可那双眼睛却比从前明亮有神，专注地看着饭菜时，甚至会微微眯起，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挽月忽然发现，原来师父吃饭时也会像普通人一样，遇到烫嘴的菜会轻轻吹气，吃到合口味的会不自觉地多夹几筷子。

"师父...要添饭吗?"挽月鼓起勇气，怯生生地开口。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萧白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眼角泛起温和的笑纹："好啊，谢谢挽月。"

这简单的回应让挽月眼睛一亮。她笨拙地接过碗，小跑着去灶台盛饭，特意把米饭压得实实的，像献宝似的双手捧给萧白。

当看到师父接过碗时开心的眼神，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霁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依旧沉默地扒着饭。但细心的萧白发现，她夹菜的频率比前几日高了不少。

"慢点吃，别噎着。"萧白轻声提醒。

黑毛团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慢了速度，却始终不肯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