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赐婚之辱圣旨下来的时候,云缨正在演武场上练枪。
那杆名为“龙胆”的银枪在她手中,如游龙,如惊鸿。枪尖破风,发出尖锐的嘶鸣,
卷起的劲风将百步外的旗帜都吹得猎猎作响。“**!**!宫里来人了!
”一个丫鬟连滚带爬地冲进演武场,声音里带着哭腔。云缨手腕一抖,龙胆枪稳稳立在地上,
枪尾深陷青石板三寸。她眉头微蹙,心中的不安一闪而过。天启王朝,镇国大将军府。
这里是王朝最坚实的盾,是边疆百万将士的信仰。而她云缨,将军之女,自幼习武,
十五岁便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人称“小战神”。她的人生,
本该与战马、长枪、家国荣耀为伴。可当她走进前厅时,
看到那名传旨太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知道,有什么东西错了。她的父亲,
镇国大将军云战,一身铁甲未卸,魁梧的身躯站得笔直,如一尊铁塔。但云缨能看到,
他藏在身后的手,已然紧握成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尖细的嗓音,像一根针,
刺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镇国大将军云战之女云缨,性行淑均,克娴于礼,
特赐婚于皇七子夜玄。择吉日完婚,钦此。”皇七子……夜玄?
那个传闻中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常年靠汤药续命的“废柴王爷”?
那个因母妃早逝、自幼失势,被整个京城当成笑话的病秧子?轰!
云缨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眼前阵阵发黑。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像一只冰冷的手,
死死扼住了她的心脏。她是谁?她是云缨!是将门虎女,是天之骄女!她的夫君,
当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能与她并肩沙场的豪杰!怎么会是……怎么能是……夜玄?“臣,
接旨。”云战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弯下那从未在敌人面前弯曲过的脊梁,缓缓地,跪了下去。云缨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看到太监嘴角那抹得意的、轻蔑的笑。
她听到门外仆人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天呐,**要嫁给那个药罐子?
”“这……这不是把凤凰许给了病鸡吗?”“嘘!小声点!这是陛下的旨意!
可是……太欺负人了!”欺负人?这何止是欺负人!这是羞辱!这是将镇国将军府的脸面,
狠狠地踩在脚下,再碾上几脚!太子与七皇子夜玄是死对头,而将军府一向中立,
不参与夺嫡。如今这道圣旨,分明是太子在背后捣鬼,既是敲打,也是羞辱!
皇帝默许了这一切,用她云缨的终身,来换取朝堂的所谓“制衡”!“云缨!接旨!
”云战低吼一声,声音里满是痛心。云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骨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她缓缓跪下,每一个动作都重如千钧。
“臣女……接旨。”三个字,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圣旨被郑重地供上香案,
传旨太监心满意足地走了。整个将军府,陷入了一片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云“缨”绕“玄”……好一个缨绕玄!陛下是想用一根废掉的琴弦,
来缠住她这杆即将饮血的枪吗?“呵。”云缨忽然低笑一声,转身就走。“缨儿!
”云战起身想拦。“父亲,”云缨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女儿去练枪。
”她重新回到了演武场。这一次,她没有章法,没有招式。长枪在她手中,
化作了最狂暴的怒龙。“哈!”一声清喝,枪出如龙!院中那座与她齐高的测力石狮,
被枪尖精准地点中眉心。没有巨响,只有一道细微的“咔嚓”声。下一秒,坚硬无比的石狮,
从眉心处裂开一道细线,然后轰然一声,碎成了满地齑粉!所有偷看的下人,
全都吓得面无人色,噤若寒蝉。流言?耻笑?她云缨,一枪便可破之!可……那道圣旨呢?
那即将到来的、屈辱的大婚呢?长枪拄地,云缨剧烈地喘息着,
汗水混着不知名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她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她可以一枪挑翻所有非议,却挑不动那座压在她头顶的皇权。当晚,书房。
云战看着自己这个骄傲的女儿,一夜之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神采,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坚硬的躯壳。“缨儿,是为父无能。”云战声音嘶哑。云缨摇了摇头,
目光落在墙上那副巨大的疆域图上。“不怪父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况……只是一桩婚事。”“只是婚事?”云战痛心疾首,“那夜玄……爹打听过了,
他……他身子骨弱得连风都吹得倒!你嫁过去,这辈子……”“这辈子,
我还是镇国将军的女儿。”云缨打断了他,目光如炬,“只要云家军还在,
只要我云缨的枪还能握得稳,我就还是那个小战神。至于嫁给谁……又有何区别?
”嫁给一个英雄,她或许会卸下戎装,相夫教子。嫁给一个废人,正好,她可以心无旁骛,
继续守护云家的荣耀。她只是不甘。不甘心自己的名字,要和一个笑话捆绑在一起。
“好……好女儿!”云战虎目含泪,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是爹的……好女儿!
”云缨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副地图,目光从京城,一直延伸到最北方的雁门关。
那里,才是她的战场。府里开始为大婚忙碌起来,到处挂上了红绸,
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喜色,只有沉重。云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她的龙胆枪。冰冷的枪身,比任何人的安慰都更能让她平静。
她听着外面的风声,仿佛听到了来自京城四面八方的嘲笑。她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素未谋面的七皇子夜玄的模样——苍白,瘦弱,病态。云缨的手,
猛地握紧了枪杆。很好。她倒要看看,大婚之夜,她这位“夫君”,
能不能受得住她这一身的煞气。婚期,转瞬即至。第2章大婚之夜大婚当日,
十里红妆从将军府一直铺到七皇子府。只是这本该喜庆的红,在京城百姓的眼中,
却多了一丝悲凉的意味。云缨身着繁复的凤冠霞帔,端坐在喜床上。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
也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沉稳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虚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压抑的、细碎的咳嗽。来了。她的“夫君”,夜玄。
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酒气涌了进来,呛得云缨眉头紧锁。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她能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下一刻,红盖头被一杆玉如意轻轻挑开。
云缨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一张……比传闻中还要苍白的脸。眼前的男人,
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却丝毫没有新郎官的喜气。他的面容俊美至极,眉如远山,目若寒星,
鼻梁高挺。可那毫无血色的皮肤,和深陷的眼窝,以及那淡得近乎透明的嘴唇,
无一不透着一股久病的羸弱。他仿佛是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美丽,却冰冷,没有生气。
“咳……咳咳……”夜玄刚要开口,便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他连忙用手帕捂住嘴,
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云缨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就是她的丈夫。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药罐子。夜玄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他放下手帕,
一抹刺眼的红色赫然出现在白色的丝帕上。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收进袖中,这才看向云缨,
扯出一个虚弱的笑。“让……王妃见笑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
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云缨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鄙夷和疏离,毫不掩饰。
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夜玄也不再自讨没趣,他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合卺酒,
然后又端起另一杯,递到云缨面前。“王妃,请。”云缨的目光落在酒杯上,没有动。
“本王……咳咳……身子不适,不能久站。”夜玄又咳了两声,脸色更白了。
周围的侍女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谁都看得出,这位新王妃,对她们的王爷,
没有半点情面。最终,云缨还是接过了酒杯。不是因为他的“请求”,
而是因为这是“礼数”。她可以看不起这个人,但不能堕了云家的规矩。两人沉默地交臂,
饮尽杯中酒。辛辣的酒液入喉,云缨面不改色,而夜玄却被呛得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们都退下吧。”夜玄挥了挥手,遣散了所有下人。房门被关上,喜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和两支跳动不休的龙凤喜烛。“王妃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夜玄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轻声问道。云缨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冷如冰泉:“王爷觉得,我应该满怀欣喜,
嫁给一个连风都吹得倒的……病人吗?”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直直**夜玄的心口。
夜玄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他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病弱的模样。“是本王……拖累王妃了。”他垂下眼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显得越发脆弱。云缨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的厌恶更甚。
一个男人,若无擎天之力,至少也该有铮铮铁骨。可眼前这个人,除了示弱,
仿佛什么都不会。她懒得再与他多说一句,径自走到床边,开始卸下沉重的凤冠。
她动作利落,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娇羞。夜玄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
划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幽光。就在这时——“咻!咻!”两声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窗纸被瞬间洞穿,两支淬了剧毒的短箭,一支射向云缨的后心,一支直取夜玄的咽喉!
云缨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她甚至没有回头,身体凭着本能向旁边一滚,躲开致命一击,
同时反手抽出藏在发髻中的一根金簪,手腕一抖,金簪如电,
精准地打飞了射向夜玄的那支毒箭!“叮”的一声脆响,毒箭被击落在地,深深插入地板,
箭头发黑,散发着腥臭。“有刺客!”云缨低喝一声,翻身而起,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她看向夜玄,却见他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他呆坐在椅子上,双目圆睁,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废物!
”云缨在心中暗骂一句,来不及多想,因为窗外,数道黑影已经如鬼魅般破窗而入!
一共五人,全都黑衣蒙面,手持利刃,气息沉稳,眼神狠戾,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顶尖杀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云缨!“保护王爷!”云缨对着门口大喊,提醒外面的护卫。
可她话音未落,为首的刺客已经挥刀砍来,刀风凌厉,直逼她的面门!云缨赤手空拳,
只能狼狈地闪避。她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砸过去,被对方轻易躲开。“锵!”另一名刺客的刀,
已经从侧面袭来!云缨眼神一凛,侧身躲过的同时,一脚踢在桌腿上。
沉重的红木方桌被她踢得横飞出去,暂时阻挡了两名刺客的攻势。她借此机会,
一个箭步冲向墙边,那里挂着一柄作为装饰的佩剑。然而,刺客们配合默契,
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两人正面强攻,一人绕后偷袭,另外两人则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这是一场必杀之局!云缨心中一沉。她的龙胆枪不在身边,只凭一柄装饰用的软剑,
对付五个顶尖杀手,几乎没有胜算!混乱中,她瞥了一眼角落。只见她的新婚丈夫夜玄,
已经从椅子上“吓”得滚了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最远的墙角,抱着头,缩成一团,
瑟瑟发抖,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那副贪生怕死、毫无尊严的模样,
让云缨眼底最后一丝期望都熄灭了。她不再指望任何人。“杀!”云缨怒喝一声,
终于拔出了墙上的佩剑。剑光如水,瞬间与三柄砍来的钢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道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剑柄。她咬紧牙关,借力后退,
躲开另外两人的夹击。喜房内空间狭小,桌椅翻倒,红烛被刀风扫灭了一支,
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云缨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
五个刺客呈扇形将她包围,一步步逼近,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笼中的困兽。
为首的刺客沙哑地开口:“云**,太子殿下有令,送你上路。”太子!果然是他!
云缨心头燃起滔天怒火。好一个太子!大婚之夜,在新房之中,刺杀皇子妃!
这是何等的猖狂!看来,他不仅是要羞辱云家,更是要她的命!“就凭你们?”云缨冷笑,
眼神锐利如刀。她知道,今天,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下一秒,她主动发起了攻击!
剑光闪烁,人影交错,狭小的喜房内,瞬间充满了兵刃交击的铮鸣和致命的杀机。
云缨浑身浴血,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而那个角落里,她的丈夫,七皇子夜玄,
依旧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抖得更厉害了。第3章冰冷的刀“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云缨闷哼一声,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半边喜服。
剧痛让她动作一滞,而这瞬间的迟缓,是致命的。另一名刺客的刀,如毒蛇般刺向她的心口。
云缨瞳孔骤缩,拼尽全力扭转身体,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但那冰冷的刀锋,
依旧贴着她的肋骨划过,带出一长串血花。她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手中的佩剑拄着地面,才没有倒下。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五个刺客,如今还剩下三个。另外两个,一个被她用金簪刺穿了喉咙,
一个被她拼着受伤斩断了手臂,失去了战斗力。但她也到了极限。
失血过多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肋下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愧是云家的小战神,竟能以一敌五,伤到我们两个兄弟。”为首的刺客缓步上前,
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赞赏,“只可惜,到此为止了。”他的刀尖,指向云缨的眉心。
云缨抬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我云家的人,
只战死,不苟活。”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说得好。”刺客冷笑,
“那就成全你!”他高高举起钢刀,刀身上映出烛光,也映出了云缨那张倔强的脸。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云缨闭上了眼睛。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屈辱地死在自己的新房里,死在一群鼠辈手中。她的脑海里,闪过父亲的白发,
闪过边关的风沙,闪过将军府演武场上的龙胆枪……如果今天,龙胆枪在手,她何至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别……别杀她……”是夜玄。所有人的目光,
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废柴王爷”。
只见他缓缓地、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过来。
他身上的大红喜服已经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那张俊美而苍白的脸,
此刻写满了惊恐和哀求。“求求你们……放过她……你们要什么?钱吗?
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为首的刺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哈哈哈!七王爷,
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要钱的。”“可是……可是……”夜玄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云缨,眼神里是纯粹的恐惧和……一丝怜悯?
“她是我的王妃啊……你们不能杀她……”“王妃?”刺客的笑容更加轻蔑,
“一个将死之人,还谈什么王妃?王爷,我劝你还是乖乖待在角落里,否则,
我们不介意多杀一个。”说着,他不再理会夜玄,手中的刀再次举起,对准了云缨。
云缨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夜玄一眼。她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一个废物的求情。
这只会让她觉得更加……恶心。然而,就在刺客的刀即将落下的瞬间,
夜玄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他扑了过来。用他那瘦弱的、颤抖的身体,
张开双臂,挡在了云缨的面前。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刀风撕碎。“不……不要……”时间,
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为首的刺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愣住了。他没想到,
这个传闻中胆小如鼠的废柴王爷,竟然真的敢用自己的身体来挡刀。云缨也愣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单薄的背影,心中涌起的不是感动,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和烦躁。他以为他是谁?他这样做,除了多赔上一条命,
还有什么意义?“王爷,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刺客的耐心终于耗尽,眼中杀机毕现。
既然这个废物自己撞上来,那就一起解决!他手中的刀,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劈了下去!
“躲开!”云缨下意识地嘶吼出声。然而,夜玄却像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刀锋,
在昏暗的烛光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云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完了。
可就在刀锋即将触碰到夜玄后背的那一刹那——异变陡生!一直“瑟瑟发抖”的夜玄,
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之前所有的恐惧、懦弱、哀求,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漠然和冰冷的杀意。他的身体,
依旧在“颤抖”,但这微小的颤抖,却让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身避开了刀刃。同时,
他那只一直藏在袖中的手,快如闪电般伸出。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只看到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呃……”为首的刺客,动作戛然而止。他高举的刀停在半空,
难以置信地低下头。一根银针,细如牛毛,正正地插在他的眉心。没有鲜血流出。
他的眼神迅速涣散,身体僵硬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沉重的身体砸在地板上,
发出一声闷响。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剩下的两名刺客,脸上的狞笑还僵在嘴角,
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茫然。他们根本没看懂发生了什么。而跪在地上的云缨,
瞳孔更是缩成了针尖大小。她距离最近,看得最清楚。刚刚那一瞬间,
夜玄身上爆发出的气息……那绝不是一个病人能有的!那是一种……比在场所有刺客加起来,
还要恐怖百倍的……死亡气息!怎么可能?!夜玄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在为首刺客倒下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如鬼魅般动了。他那看似虚弱的身体,
爆发出与外表完全不符的速度和力量。他顺手抄起掉落在地的一柄钢刀,反手一挥。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烟火气。“唰!”一道冰冷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
剩下的两名刺客,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脖子上便同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们的身体僵在原地,随即,两颗头颅冲天而起,血柱喷涌而出!温热的鲜血,
溅了夜玄一身,也将他身后的云缨,淋了个透。“噗通!噗通!”两具无头尸体倒地。
整个喜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夜玄手持滴血的钢刀,缓缓转身。他依旧穿着那身大红的喜服,
上面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和自己的“眼泪”。他脸上的恐惧和懦弱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云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再无半分病弱,只有一片冰冷的、看不见底的深渊。他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
但云缨知道,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她看着他,看着他手中那把冰冷的刀,
大脑一片空白。这个人……究竟是谁?第4章形同陌路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刺鼻得令人作呕。夜玄随手扔掉那把沾满鲜血的钢刀,刀落在地板上,
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丝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手上的血迹,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他没有去看地上的尸体,也没有去看那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刺客。他的目光,
始终落在云缨身上。云缨依旧单膝跪地,浑身是伤,但她的眼神却死死地锁着夜玄,
震惊、怀疑、戒备,种种情绪在她眼底交织。刚刚发生的一切,快得像一场噩梦。
那个前一秒还在瑟瑟发抖、哭着求饶的男人,下一秒就化身成了索命的修罗。
那份利落的身手,那份狠戾的杀意,
那份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绝不可能是一个养在深宫的病弱皇子能拥有的。
“你……”云缨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她想问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夜玄擦干净了手,将丝帕随意丢弃。他缓缓蹲下身,与云缨平视。昏暗的烛光下,
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王妃,”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今晚的事,你看到了什么?”这不是一个问题,
而是一个警告。云缨的心猛地一沉。她明白了。他是在告诉她,闭上你的嘴,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看着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此刻却比那些刺客还要让她感到危险。
“我看到……”云缨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肋下的伤口,“刺客闯入新房,
行刺王爷和王妃。我拼死抵抗,身受重伤,刺客……被惊动的王府护卫乱刀砍死。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既解释了她的伤,也解释了刺客的死,最重要的是,将他夜玄,
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夜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妃果然是聪明人。”他伸出手,似乎想扶她起来。云缨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避开了他的触碰。她可以忍受敌人的刀,却无法忍受这个男人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危险气息。
夜玄的手停在半空,也不觉得尴尬,自然地收了回去。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来人。”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虚弱和沙哑,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立刻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房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惨状时,
全都吓得脸色惨白。“有刺客!快!快保护王爷!传太医!”夜玄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
整个七皇子府,瞬间灯火通明,乱成一团。侍卫们冲进来处理尸体,
侍女们尖叫着打水擦洗地上的血迹,太医背着药箱连滚带爬地跑来。而夜玄,
这位“受了惊吓”的王爷,则被一群人簇拥着,嘘寒问暖。他苍白着脸,
断断续续地对管家吩咐着什么,时不时还剧烈地咳嗽几声,
仿佛刚才那场惊吓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演得天衣无缝。没有人怀疑他。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那个“拼死护夫”而重伤倒地的王妃身上。
云缨被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扶到了内室的床上,太医跪在床边,为她处理伤口。隔着一道珠帘,
她能看到外间那个忙碌而“虚弱”的身影。她觉得无比讽刺。真正杀人的人,
安然无恙地扮演着受害者。而她这个真正的受害者,却要为他做伪证,替他掩盖真相。
“王妃的伤势极重,尤其是左臂和肋下这两处,再深一寸,便性命堪忧了。
”老太医一边上药,一边心惊胆战地说道,“这几日,切不可再动武,需静养。
”云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这点皮肉之苦,
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真正让她感到混乱的,是夜玄。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废柴?他那身诡异的武功,又是从何而来?今晚的刺客是太子派来的,
那他……又是哪一方的人?无数个问题,像一团乱麻,在云缨的脑中盘旋。她意识到,
自己嫁进来的这个七皇子府,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这桩她原本以为只是屈辱的婚事,
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深的旋涡。闹剧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尸体被运走,
血迹被清洗,破碎的门窗也用木板暂时钉上。当房间里只剩下云缨一人时,夜玄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下那身染血的喜服,穿上了一件素白的常服,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他又变回了那个病弱的“药罐子”,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和苍白。“太医说,你需要喝药。
”他将药碗放在床边的矮桌上。云缨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夜玄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今晚的事,多谢王妃。”云缨依旧没有反应。“你放心,
”夜玄的声音很轻,“我不会伤害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继续做你的云家小战神,
我继续做我的废柴王爷。从今往后,这间寝殿,你住内室,我住外间,不会扰你清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是外间房门关闭的轻响。
云缨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井水不犯河水?她心中冷笑。他们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又怎么可能分得开?她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来,端过那碗药。药是黑褐色的,
散发着浓郁的苦味。她用银簪试了试,没有毒。她仰头,将一碗苦药尽数灌入腹中。
从今天起,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太子和朝堂的明枪,还有来自枕边人的暗箭。
她必须尽快养好伤。也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这一夜,两人一内一外,
一夜无话,形同陌路。只是云缨不知道,在外间的软榻上,那个看似已经睡下的夜玄,
正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静静地听着内室的呼吸声。他的指尖,
正无意识地捻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眼底的幽光,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第5章无意的提点大婚之夜的刺杀,在京城掀起了轩然**。明面上的说法是,
有亡命之徒潜入七皇子府行窃,被新王妃云缨撞破,双方发生激战。最终,云缨虽身受重伤,
但成功将贼人尽数斩杀。这个说法漏洞百出,但却是皇室和将军府共同默认的版本。
太子在朝堂之上,还假惺惺地对七弟和弟妹表示了慰问,并斥责京城防务松懈。
云缨对这一切冷眼旁观。接下来的日子,她便在七皇子府安心养伤。而她和夜玄,
也严格地遵守着那晚的“约定”,井水不犯河水。
他依旧是那个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病秧子,每天汤药不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看书,
或是摆弄他那些花草,仿佛对外面的世界毫不关心。她则占据了整个内室,每天除了喝药,
就是坐在床上调息养气,或是擦拭那柄从娘家带来的佩剑。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见面了,连眼神的交汇都欠奉。府里的下人们都看在眼里,
只当是王妃瞧不上病弱的王爷,夫妻关系不睦,谁也不敢多嘴。只有云缨自己知道,
在那份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怎样的暗流。她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夜玄。可他伪装得太好了。
无论是走路的姿态,咳嗽的频率,还是端碗时那微不可查的颤抖,
都和一个真正的久病之人毫无二致。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那晚的杀戮,云缨绝对不敢相信,
这样一具羸弱的躯壳里,竟然藏着一头猛虎。这天,她父亲云战,借着探望女儿伤势的名义,
来到了七皇子府。书房里,云战看着女儿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虎目中满是心疼和愤怒。
“太子欺人太甚!”云战一拳砸在桌子上,“爹已经派人去查了,那晚的刺客,
都和东宫的某个暗部有关!”“父亲,慎言。”云缨神色平静,“我们没有证据。”“证据?
”云战怒道,“还需要什么证据!他先是逼你嫁给……嫁给七王爷,又是大婚之夜下此毒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云缨沉默片刻,忽然问道:“爹,边关的粮草,可还充足?
”云战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还说呢!户部那帮**,说是河道结冰,
运粮船过不来,这个月的粮草,只发了三成!我手下那帮兄弟,现在每天只能喝稀粥!
太子这是想饿死我云家军!”克扣粮草,是**打压将军府最常用的手段。“河道结冰?
”云缨冷笑一声,“我记得京城西边三十里,有一条官道,直通北境,地势平坦,
为何不改走陆路?”“爹何尝没想过。”云战叹了口气,“可押运粮草的兵部侍郎,
是太子的人。他一口咬定陆路有山匪,不安全,硬是拖着不办。等他那边的河道化了冰,
我边关的将士早就饿得拿不起刀了!”这是一个死局。云缨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她知道,
这不仅仅是粮草的问题,更是太子在试探,在消耗云家军的士气。
父女二人在书房商议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破局之法。送走父亲后,云缨心烦意乱,
《我的废柴夫君是绝世战神》这本书设定新奇,切入点巧妙,文中的主人公云缨夜玄展现出了鲜明的个性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作者马里亚纳向下通过精心构建的情节,揭示了主角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的故事。这是一部引人深思的作品,值得一读。
《我的废柴夫君是绝世战神》是我看过的小说中最好的一部。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男女主角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感谢马里亚纳向下的出色创作。
《我的废柴夫君是绝世战神》以其精彩的情节和令人难以忘怀的角色吸引了读者的目光。每个章节都扣人心弦,故事中男女主角之间曲折传奇的爱情故事令人深思。在众多小说中,这是最好的之一。
《我的废柴夫君是绝世战神》的剧情十分精彩。云缨夜玄的性格特点和剧情发展让人意想不到,令人期待后续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