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本死人文学的女主。被医院下达癌症通知的那一天。

沈司屿的出轨对象发了一条朋友圈。“人生三部曲，恋爱、结婚、生子，我们只差结婚啦！

”原来我的丈夫早就背着我有了一个孩子。我毫不犹豫撕毁遗嘱，转头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人死了什么都没有。活着，才是最大的报复。1离开医院后，我紧紧盯着手中的那张化验单。

明晃晃的四个字无比刺眼——恶性脑瘤。医生说做手术风险极高，存活率也很低，

建议我保守治疗。冥冥中有道声音告诉我，我没剩多少时间了。三个月，

最多三个月我就会死。我压下眼眶的酸涩。待会还要去见爸妈，不能哭。

一阵电话**突然响起。“念霜。”是我的丈夫沈司屿。我刚张开唇，

却听他道：“今晚我要在公司加班，会晚点回，你不用等我了。”忙音随之响起。

我看着黑屏的手机，眼神渐渐黯了下去。他忘了，甚至一句都没有提起。我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中的躁郁。一个念头却平白无故出现——别多想，沈司屿是真的在忙。

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夫人，您要的洋牡丹买好了，需要去先生那吗？

”我揉了揉眉心：“不用了，先去方律师的律所一趟。”到了律所，方律师给我倒了一杯茶。

“顾**，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我犹豫了一瞬：“我想立一份遗嘱。

”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我总得提前做好准备。原本我想把名下的财产捐给慈善机构，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死后，我名下的财产都归沈司屿所有。”方律师愣了愣，

“顾**确定吗？”我刚想说不，结果脱口而出就是：“确定。”奇怪。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控制我。头痛又犯了。我拿出手机，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一条朋友圈赫然出现在视线中。“人生三部曲，恋爱、结婚、生子，我们只差结婚啦！

”配图是一双紧握在一起的手。手机瞬间掉落在地。我死死盯着屏幕。画面上，

其中一只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是我和沈司屿的婚戒。特别定制，找不到第二枚。

只差结婚了......那么是连孩子都有了吗？脑袋痛得更厉害了，疼得我直不起身来。

就好像有一根埋于大脑深处的线正在缓缓抽离。直到方律师拿着拟定好的遗嘱摆到我面前。

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顾**，遗嘱已经拟好了。”我眼神一黯，伸手接过。

“辛苦方律师了，那我就先走了。”然而前脚刚踏出门，后脚我就把手中的遗嘱撕成碎片。

原因无他。刚才头痛之际，我接收到了一些信息。原来我是一本死人文学的女主，

我注定会死。只有我死了，才会让沈司屿忏悔终身。可现在，我的意识摆脱了剧情的控制。

我不想死。我抬步坐上车，对着司机道：“走吧。”再晚，爸妈该等急了。

车子最终驶向了郊外的墓地。我把洋牡丹放在了我母亲的墓前，

却发现那里早就放了一束小雏菊。同往年一样。我敛下眸子，注视着我母亲的照片。

照片上她容颜依稀，还是那么漂亮。“妈，可能我很快就要去找你了。”我眼眶含泪，

语气故作轻松：“我把墓地买你旁边了，到时候你不能赶我走，我就要粘着你。

”我又看向另一块墓碑，照片上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严肃。想起今天的事，我控诉道：“爸，

都怪你当初非要让我嫁入沈家。”“沈司屿出轨了，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沈司屿从来不会忘记我父母的忌日。往年他再忙也会陪我一起去，

这还是第一次他一句都没有提起。此时此刻，他大概是温香软玉在怀吧。

风吹起了一片洋牡丹的花瓣，落到了雏菊上。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它们之间会有一场相逢。

我缓缓低下头来，喃喃道：“爸，妈。”周遭都变得很静，风也很柔。爸妈在听，

在等我开口。一滴水珠骤然落下，于地上开出一朵小花来。紧接着一阵倾盆大雨袭来，

噼里啪啦的雨点印出一个个圆圈，水花激荡。“再保佑我多活一段时间吧。”起码，

让我先把沈司屿欠我的讨回来。离开时，日暮将歇。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小念，你终于舍得找我了？

”2“我记得你那里有沈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开个价卖给我如何？”对面静默了好一会，

浅浅的呼吸声传来。“你这一次，还是为了沈司屿么？”我笑了笑：“当然。

”为了沈司屿的财产，怎么不是另一种变相的为了他呢？顾家欠下的恩情已经还清了。

可他沈司屿欠我的，我要讨回来。闻言，对面的声调骤然拔高：“顾念霜！

”“你就仗着我不会对你发火，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气我是吗？”隔着屏幕，

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等你这个电话等了——”“谢池宴。

”我打断了他。“我不欠你什么的。”又是一阵沉默。俄顷，他泄了气，“对不起小念。

”“是我刚才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别挂我电话，再多和我说几句好不好？

”我皱了皱眉，不想和他掰扯无关紧要的事。正准备挂断电话，他突然道：“后天。

”“你来见见我，见见我，我就把股权**书给你。”我答应了。反正见一面也不会少块肉。

谢池宴又在电话那头说了许多。我听了一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待会不好下山，

便道：“行了。”他絮絮叨叨的话戛然而止。我淡淡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小念——”我停下动作。他似是在犹豫，久久不曾开口。在我耐心到达极点的时候，

他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回头。”我下意识转过头，就看到他从阴影处缓缓走出。

一步一步，向我而来。还未散尽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脸上，逐渐变得清晰。许久不见，

他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眉目间增添了些许凛冽。他停下脚步，于我身前站定。

我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沉：“你一个人下山不安全，我送你。

”我摇摇头：“不用。”他张了张唇，连忙道：“那这几步路让我送你。”我看着他，

捕捉到他眼中的那抹小心翼翼。“可以吗？”他又问了一遍。我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刚好看到他脸上的失落。“还不跟上来。”他先是怔愣了片刻，

旋即肉眼可见地变得欣喜起来，快步来到我的身侧。“小念你没有吃晚饭，我请你吃好吗？

”这厮开始得寸进尺。“减肥，不吃。”我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了一条消息。

他语调仍旧欢快：“那我知道一家减脂餐味道还不错，不如我们去吃那个？”“当然，

如果你突然想吃小蛋糕了也是可以的。”“摄入一定的糖分会变得开心，

我希望你能天天开心。”他挠挠脸，“不过小蛋糕也不能天天吃……对身体不好。

”我脚下一顿，忽地想起这个话题也跟沈司屿提起过。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念霜别折腾了，

太瘦就不好看了，身材也会走样。”“想吃甜食？吃太多会胖的，别吃了。”我垂下眼，

感觉心底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惊起层层涟漪。谢池宴突然止住了声音。他的眼眉生得好看，

如墨渲染，浓而不乱。我总能从这双眼睛里找到我自己。但不该如此。他抬起手来，

却又在半空中停下。“小念。”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翻滚了无数次。“你过得开心吗？

”我没有回答。他蓦地收紧手指，似是自嘲似是期盼地问道：“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样对你，

给你足够的尊重，我们会不会还在一起？”我抬起眼，语气平淡而又冷漠：“不会。

”“谢池宴，我说，不会。”他的脸一下子白了。3第二天中午，我被沈母叫回了老宅。

沈司屿说好晚点回，其实一夜未归。去的路上，我顺便接了个电话。刚走到别墅门口，

就听到沈母在和佣人聊天。“要是当初司屿娶的人是小雪就好了，能生大胖小子。

”佣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顾**身体不好就算了，还做出这种事。”我站在玄关处，

看着沈母缓缓沉下脸来。“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想办法让顾念霜答应离婚。”我笑了笑，

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缓缓走上前。“沈夫人。”从前我受剧情控制喊她母亲，对她敬爱有加。

可现在，她不配。沈母青黑着一张脸，站起身吼道：“顾念霜，

这些照片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她翻出了一张照片。是昨日我和谢池宴在一块的场景。

照片上，我和他正在接吻。“假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是昨天偶然遇到的。

”沈母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圈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顾念霜跟他好了整整四年！

”我淡淡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沈母嗤笑，“你过得去，可我沈家过不去！

”“你和司屿结婚三年，肚子至今没动静，

谁知道是不是你和那姓谢的在一起时就成了破烂货。”“那姓谢的也不是好东西，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们这对狗男女——”“沈夫人！”我直视着她，语气冷然。

“还请你注意言辞。”沈母不屑一顾，“哟？还沈夫人沈夫人的叫上了？”“你装什么呢？

”“顾念霜我告诉你，你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给我滚出沈家！”“像你这样的女人，

只会让沈家门楣蒙羞。”我冷笑：“沈夫人难道忘了？”“当初是你们沈家求着我嫁进来的。

”沈母面色一变，朝我厉声吼道：“胡说什么呢！”“分明是你不要脸地去勾引司屿，

逼着他娶了你！”我淡淡掀起眼皮，演都不想演了。“若真是我勾引，

那您儿子可太容易上钩了。”“你给我闭嘴！”沈母高高扬起手来。我眼睫一颤，没有躲开。

“啪——”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子，**辣的疼。“顾念霜，

今天我就替你顾家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再次抬起手来，眼底满是怒火。

掌风将要落下之际，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制止住了沈母的动作。沈母挣扎着想要甩开。“司屿，

我是你妈，你这是干什么？”沈司屿冷着一张脸：“我还想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平日里你说说也就算了，今天怎么还动起手来打她？”我走上前来，轻轻揪住他的衣角，

眼底泛着泪花。“司屿我没事，你母亲只是误会了一些事情。”沈司屿松开了沈母，

转而抚上我的脸：“疼不疼？”我咬着唇不说话。沈母指着我：“嘿你还演上了？

”沈司屿不理，放轻了声音：“念霜，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旁的沈母把手机甩到他面前。

“看看你的好媳妇都背着你做了些什么。”沈司屿看到那张照片，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这是真的？”我反问道：“你不信我？”沈司屿身形一僵，

随即沉默下来。须臾，他眼尾泛着红，嘴角掀起一个凉薄的弧度。“念霜，你还是忘不了他。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司屿，从他眼中读懂了很多情绪。有愤怒，有不甘，也有嫉妒。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收起了那副小白花的表情，平淡地开口道：“那你呢？

”“他们又是你什么人？”他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正站在门口处。

4女人微微一笑，走上前来：“这么巧，顾姐姐也在啊。”我回以一笑：“是挺巧。

”昨天在朋友圈炫耀的人此时就站在我面前。沈司屿的出轨对象叫沐雪。

原来是他大哥的秘书。现在跟在他身边做事。沐雪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

讶异道：”顾姐姐这是？”还没等我开口，沈母就率先说道：“小雪啊，

幸亏昨天你把照片发给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沐雪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伯母，

我那也是偶然发现的……”闻言，我扫了她一眼。“沐**似乎对我格外关注？

”沐雪避开我的视线，故作自然：“顾姐姐误会了，

是我朋友不小心碰到你和谢先生在……”她没有把话说完。却留给人无数的遐想空间。

果不其然，一旁的沈司屿脸色很是难看。他握住我的肩膀，

质问出声：“难道你昨天一直和谢池宴在一起？”我迎上他的视线，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冷声：“顾念霜，你嫁的人是我不是他，我才是你老公，

你为什么就不能跟他断干净？”“你明明知道我最介意他，

明明知道他一直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又为什么要给他机会？”最后一句话，

沈司屿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我是见了他。”沈司屿的眼眶更红了。我勾了勾嘴角。

“昨天，是我父母的祭日。”沈司屿手劲顿时一松，唇色尽失。

我继续说道：“他来祭拜我的父母，正好被我看见，我理应道声谢。”“可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沈司屿脸上满是自责。“对不起念霜，我……”我拂开他的手，

笑道：“你忘了对吗？”他瞬间说不出话来。昨天他忙着和沐雪上床，哪会记得别的事。

我又指了指那张照片。“你问我昨天在哪，那你又在哪里？”“我去了你公司，

他们说你不在加班。”沈司屿张了张唇，如鲠在喉。“还是说……”我把视线移向了沐雪。

“你和她在一块？”沈司屿身形骤然一怔，气焰全消。他不敢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急忙走上前来搂住我。“对不起老婆，是我没有问清楚误会你了，是我太心急。”“我信你，

只相信你，我们不说了好不好？”沈司屿爱我，把我视作他的白月光。

可这并不妨碍他在外面有了一个家。这时，沐雪上前一步，柔声说道：“抱歉司屿，

我也是一时情急才——”“闭嘴！”沈司屿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余光瞥见沐雪咬牙切齿的模样，心底不由得冷笑。她想借沈母的手逼我和沈司屿离婚。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张照片本就是我发给她的。5昨天谢池宴送我下山的时，

我让司机找角度拍了一张。然后找人修图匿名发给沐雪。她也是真心急，

竟是半点都没有核查就转发给了沈母。“就算这张照片是假的，

我也不同意你和她继续过下去！”“你们都结婚三年了，她这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

会断了咱们沈家的香火。”沈母怒视着我，眼底的厌恶一览无遗。沈司屿皱起了眉：“妈，

当初念霜刚嫁进来的时候您不是这样的。”沈母笑出了声，毫不掩饰心中的恶意。

“当时不过是图她能帮沈家暂渡难关，现在她一无所有，自然可以弃之敝履。

”沈司屿刚想反驳，却被沈母瞪了回去。“今天我话就放在这儿了，这婚你们必须得给我离！

”“至于财产，顾念霜你休想拿到半分。”我面色不改，掏出一直放在兜里的手机。

“傅爷爷，您都听到了吧？”电话那头的人怒吼出声：“你们沈家就是这样对念霜，

就是这样过河拆桥的吗？！”一时间，屋内变得静悄悄的。沈母率先反应过来，

抢过我的手机，笑道：“哎呀傅叔您误会了，我刚才说的都只是气话。

”傅爷爷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误会？”“刚才是谁逼着念霜离婚？

是谁打算一分财产都不给她？甚至还出手打她？”“你们沈家可真做得出来啊，

当初是顾家拿出钱救了你们，是顾家履行承诺把念霜嫁了进来！”“她父母不在了，

你们就这样欺负她是吗？！”沈母面色一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沈司屿叹了一口气，

上前解释道：“傅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和念霜离婚的。

”傅爷爷冷哼一声：“是嫌吸她的血吸得还不够多是吗？”沈司屿噎了一下。

傅爷爷继而又言：“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天我老爷子也把话撂这了。

”“你们沈家立刻把顾家当初的那笔钱还给念霜，不许再欺负她，不然就是与我傅家为敌！

”沈母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被沈司屿一个眼神逼退回去。“我知道了傅爷爷，

那笔钱我会还给念霜，同时城东那两块地我也会划到她名下。”傅爷爷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个电话是我给念霜打的，也是我不让她挂的。”“你们若是要为难她，就来傅家，

我老爷子陪你们唠唠。”电话猛地被挂断。良久，沈司屿才缓缓道：“念霜，

那笔钱我会转到你卡上，那两块地的事宜我也会派人转接。

”“傅家那边你记得好好解释一下，毕竟都是些小事。”我掀起唇：“凭什么？

”沈家对我不仁，我又凭什么维护他们的体面？傅沈顾三家祖辈交好，

傅爷爷还是我和沈司屿结婚时的证婚人。三家之中，傅家为最，顾家次之。

而沈家在前些年险些破产，是我顾家出钱帮他们度过了难关。可自从我父母车祸去世后，

顾家日渐衰微，沈母对我的态度也因此转变。那通电话虽然是傅爷爷打的，

但是是我让傅家的人向老爷子透露我的处境。我这么做，就是要让沈家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一分不留。沈母指着我骂道：“傅家有意帮你，这婚就算离不成了，你也别得意。

”沈司屿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念霜，别任性，沈家不能因你和傅家生出嫌隙。

”一旁的沐雪也劝说道：“是啊顾姐姐，你就大度一点。”我觉得好笑：“大度？

”“我脸上挨了一巴掌你们让我大度？”“那不如我各扇你们一巴掌，你们也大度点。

”沈司屿沉声：“念霜！”“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是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在他印象中，我应该都是温婉乖巧的。哪怕三番屡次被针对，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反驳。

可那不是我。那是被剧情控制的我。我注视着沈司屿，一字一句道：“所以，

你是要一直让我忍着对吗？”他眼睫一颤，把目光移向了沈母。“妈，

我希望离婚这件事您不要再提。”还没等沈母开口，沐雪突然道：“司屿，

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顾姐姐就像是故意冲着那笔钱来的。”这话一出，

沈司屿的眼神蓦地一黯。沐雪冲我扬起一个的笑来。我恍若未见，

指着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男孩。“这位小朋友是谁家的？”沈司屿身体陡然一僵，别过脸。

“是沐雪的孩子。”我作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又看向了沐雪。

“可我记得沐**还没有结婚吧。”沐雪挺直了身子，注视着我。“顾姐姐不觉得，

他和司屿长得很像吗？”我来回打量了一圈，随即点点头。“是有点像。

”沐雪看似开玩笑：“姐姐就不担心他是司屿的孩子吗？”这话一出，

我看到沈司屿身形越发僵硬了。他看着我，唇瓣微张：“念霜我……”我充耳不闻，

抱起手来。把怀疑抛还给了沐雪。“与其说像司屿，倒不如说更像他大哥。”沈辞，

沈司屿的亲哥哥。在争夺沈家大权时落了下风，败给了沈司屿。如今双腿瘫痪，在医院休养。

听到我说的话，沈司屿立即扫了沐雪一眼。眼神带着探究。但怕引起我的怀疑，

沈司屿只能说：“念霜你猜得没错，这个孩子就是她和大哥的。”沐雪猛地一颤，脸色惨白。

我眨眨眼：“是这样吗沐**？”沐雪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打着哈哈敷衍应了声。

我若有所思。难道这孩子真是沈辞的？6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毕竟沐雪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念霜，对不起。”沈司屿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瞥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和我道歉？”他沉默了一瞬，才道：“昨天加班的时候，

沐雪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在那待了一晚。”“今早妈打电话来叫我回老宅，

我顺道就带着她一起来了。”撒过一次谎，就需要用无数的谎去圆。

我问了一句：“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沈司屿覆上我的手背。

“她在大哥身边待过，有些经验。”我笑了笑。可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又来了。

头又开始痛了。“念霜，你怎么了？”沈司屿语气慌乱。我疼得冷汗直冒。

“去医院......”他一脚油门正准备踩下去，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沐雪打来的。他停了下来，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咬了咬牙。“沈司屿！

”沈司屿眼底闪过一丝犹疑，像是说服我，又像是说服他自己。“她万一有什么急事。

”电话接通了。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沈司屿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别动，

我马上过来。”还不等忙音落下，沈司屿转头就对我说：“沐雪从楼梯上摔下来，

我得过去一趟。”“前面就是医院，念霜你应该只是感冒了，你先自己走过去。

”他没有给我回应的时间。把我丢在路边，随即扬长而去。我瞅了眼不远处的标识。

这里距离医院还有五公里。让我走过去？剧烈的疼痛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他又忘了。

我小腿受了伤，不能走动太长时间。更何况我如今这副样子。怎么走得到去？

说什么活人争不过死人。我才不要死。要好好活下去。我强撑着意识，准备拦一辆车。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忽然从身后响起。“小念！”熟悉的声线入耳。

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池宴从车上下来稳住了我的身形。“你怎么了？

”“怎么冒这么多汗？”我揪紧他的衣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麻烦送我去医院......”谢池宴直接抱起我坐上了后座。“小念，你坚持一会，

马上就到。”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他握紧了我的手。还不停跟我说着话。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忍不住干呕。不经意的抬眼，就撞入了他沉沉的目色之中。

他哽声：“小念......”我张唇想说些什么，又是一阵干呕。车刚一停下，

他抱着我直奔急诊。“医生！医生！”两侧的路人望了过来，他浑然不觉。

我能感觉到锢在我腿上的那双大掌收得很紧。他在害怕。直到医生给我输上液，

疼痛才稍有缓解。我深呼吸几下，偏头看向了一侧的谢池宴。他凝视着我，眼眶泛红。

“你生病了。”是陈述句，不是问句。我嗯了一声，没有隐瞒。

刚才医生已经把我得了脑癌的事说给他听。半晌，谢池宴沙哑出声：“沈司屿知道吗？

”我摇摇头：“还不知道。”谢池宴猛地抬起头来，眼眶红了。“这么大的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是你......”是我丈夫。我唤了他一声：“谢池宴。

”他不说话，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沈司屿出轨了。”谢池宴一下子站起身来，

眼眶逐渐被怒火吞噬。我听到了骨骼作响的声音。他拎起拳头，像是要去揍沈司屿一顿。

我不由得失笑：“你要去为我打抱不平吗？”他不说话，唇抿得很紧，额头冒着青筋。

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重合到了一起。我心脏一抽，随即低下头。“明天我恐怕不能赴约了，

股权**的事……”意外的是，谢池宴只轻声说了一句：“小念，你已经让我见到你了。

”“所以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白织灯光描摹着他的眉眼。此情此景，

像极了很多年前的一幕。彼时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红着脸把一封信塞我怀里。

那里面藏着他的真心。我也曾得到过他的真心。可是后来，我亲手撕毁了那一封信。

“谢池宴。”他喉间滚动：“我在。”我扯出一个笑容。“我想活着。

”我看见他的影子缓缓抬起手来，却始终没有落下。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

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小念，你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7我找到主治医生商量了一下手术的具体事宜。这是我唯一存活的希望。哪怕风险极高，

我也只能孤注一掷。“到时候手术需要亲属签字，顾**……”我垂下眼，

在脑中思索了一下。谢池宴却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我是她的亲属，我来签。

”医生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是顾**的什么人？”他张了张唇，

口吻艰涩：“是她的……”“是我朋友，到时候我会签一份授权**书。”我没有亲人了。

能替我签字的，也只剩下了谢池宴。回去的路上，谢池宴收到沈司屿发来的消息。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谢总不解释一下么？”沈司屿发来一张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