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会诊暴君吱呀。冷宫偏殿那扇常年不开的门被猛地推开。
十二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灌进来,吹得殿内那盏豆大的油灯几近熄灭。
苏晚卿被冻得一个激灵,缓缓抬起头。门口站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
嘴角挂着一丝毫无温度的笑。他身后,两名宫女端着食盒与铜盆,低着头,呼吸都小心翼翼。
“苏主子。”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殿内格外刺耳。“陛下翻了您的牌子,请您准备侍寝。
”一瞬间,殿内伺候的两个小宫女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们看苏晚卿的眼神,
充满了惊恐与同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整个后宫谁不知道,当今圣上萧承稷,
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他情绪极不稳定,上一秒还在赏赐,下一秒就能拖出去杖毙。
被他临幸过的低位分嫔妃,能活着走出寝殿的,十不存一。苏晚卿,
一个因家族获罪被打入冷宫的“答应”,全皇宫最卑贱的主子。侍寝?
这和直接赐死有什么区别?“主子,快用膳吧。”一个小宫女颤抖着声音,
几乎是哭着将饭菜摆上桌。一顿简单的三菜一汤,却做得比平时精致百倍。
这是给她吃的断头饭。苏晚卿的视线从太监的眼睛,滑到宫女们微微发抖的指尖。
她的大脑异常冷静。作为一名顶尖的微表情心理学博士,她习惯在最混乱的场景中,
捕捉最真实的细节。绑匪、重刑犯、伪装严密的商业间谍。她见过无数张脸,但没有一张脸,
比她此刻在水面倒影中看到的这张更陌生。清丽,瘦弱,苍白,带着一丝病气。
这不是她的脸。她穿越了。从窗明几净的心理学讲堂,穿到了这座人命如草芥的古代宫廷。
从一个解构人心的权威,变成一个即将被暴君“处置”的祭品。没有时间给她哀悼或恐慌。
求生,是唯一的本能。“有劳公公。”苏晚卿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异常平稳。
她没有碰那顿饭,只是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总管太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预想过无数种反应,惊声尖叫、跪地求饶、或是吓得晕厥。唯独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
去承乾殿的路,漫长得像一条通往地狱的甬道。月光惨白,
将宫殿的影子拉扯得像择人而噬的巨兽。承乾殿内,温暖如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龙涎香。高高的御阶之上,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隐在巨大的蟠龙屏风之后,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道轮廓散发出的压迫感,几乎让空气凝固。苏晚卿跪在殿中,低着头,
用眼角的余光飞速扫描着周遭。没有宫女,没有太监。偌大的宫殿,
只有她和屏风后那个男人。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这意味着,这里发生任何事,
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抬起头。”一道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低沉,冰冷。
苏晚卿顺从地抬起头。屏风后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很高,穿着一身龙袍,剑眉入鬓,
鼻梁高挺,一双凤眼狭长而锐利。他无疑是英俊的,但那份英俊,
被周身浓重的戾气和不耐所掩盖。这就是萧承稷。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像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那眼神里没有欲望,只有纯粹的、暴虐的审判。
“你就是苏家的余孽?”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苏晚卿没有回答。
她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动作上。她看到,在他说话时,
他的下颌骨肌肉有一次不自觉的收紧。她看到,他的鼻翼,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有微不可查的扩张。她看到,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那只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根手指甚至在极轻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愤怒?不。这不是纯粹的愤怒。他此刻呈现的,
是咬肌收紧,抑制愤怒的表征。鼻翼扩张,应激反应的信号。手指颤抖,
极度焦虑或恐惧的表现。无数个案在苏晚-卿脑中闪过。她终于明白,这位传说中的暴君,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介罪臣之女,也敢在朕面前摆出这副死人脸?
”萧承稷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巨大的阴影将苏晚卿完全笼罩。“你觉得,
朕会如何处置你?”杀意,扑面而来。殿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令人窒息。
苏晚卿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但她的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她知道,
顺从是死,求饶是死。任何常规的反应,都只会触发他早已习惯的杀戮模式。
她必须抛出一颗他从未见过的“炸弹”。苏晚卿迎着他暴虐的目光,缓缓地,
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死寂的宫殿。“陛下。”她说。“您在害怕。
”第2章:谎言的解剖时间仿佛凝固了。殿内温暖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沉重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萧承稷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
那是一种极致的震惊,仿佛听到了完全超乎他认知体系的语言。
但这份空白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被火山喷发般的暴怒所取代。“放肆!
”他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滚烫,带着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烈焰。他猛地扼住苏晚卿的脖子,
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双脚离地的窒息感瞬间传来,苏晚卿的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
但她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萧承稷。她在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瞳孔深处,
看到了自己精准的判断所引发的,剧烈的恐慌。“陛下,杀了我,也无法改变,
您的身体在背叛您的事实。”她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话语。“住口!
”萧承稷的手指猛然收紧。“您的咬肌在痉挛,您的瞳孔在收缩。”苏晚卿用尽最后的力气,
说出她观察到的细节。“这不是帝王的愤怒,这是困兽的挣扎。”“您不是想杀我,
您是想杀死那个失控的自己!”“困兽”两个字,像一根毒针,
精准地刺进了萧承稷最隐秘的痛处。他手上的力道,竟然在瞬间松懈了。苏晚卿摔落在地,
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萧承稷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眼神中充满了暴虐和迷茫。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从小到大,所有的情绪最终都会演变成一种模式,愤怒。
他厌恶这种失控,所以他用更强大的控制欲和更残暴的手段去掩盖。久而久之,
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个暴君,却无人知晓,他才是自己身体里第一个囚徒。“害怕”,
这个词,已经几十年没人敢对他提起了。可这个冷宫弃妃,却一语道破。“你叫什么名字?
”萧承稷的声音恢复了冰冷,但那股焚人的热度却退去了。“臣妾,苏晚卿。”“苏晚卿。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今夜,你便留在承乾殿。朕倒要看看,
你这张嘴,除了会激怒人,还会说些什么。”他甩袖,转身走回了屏风之后,再没有出来。
苏晚卿知道,她赌赢了第一步。她没有死。一夜无话。苏晚卿没有被临幸,也没有被处死。
她在外殿的软榻上坐了一夜,而萧承稷也在内殿的龙床上,睁着眼到天明。第二天一早,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后宫。那个被打入冷宫的苏答应,不仅没死,还得了个恩典,
被破格升为了“常在”,并赐居于离承乾殿不远的“听雪阁”。一时间,
所有人都跌破了眼球。这无疑是在平静的后宫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而最先被这块石头砸中的,便是如今后宫风头最盛的华贵妃。“一个罪臣之女,冷宫弃妃,
也能爬上枝头?”长春宫内,华贵妃将一盏上好的白玉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满脸的盛气凌人。
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跪了一地。“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法子?
”华贵妃美艳的脸上写满了嫉妒和不甘。在她看来,萧承稷的恩宠是她独有的。
一个苏晚卿的出现,是对她地位最直接的挑衅。“本宫倒要去瞧瞧,这苏常在,
到底长了怎样一副三头六臂。”华贵妃带着大批随从,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听雪阁。彼时,
苏晚卿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她看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梅树,
大脑正在飞速构建这个世界的权力图谱。皇帝是权力的中心。华贵妃是目前最大的卫星。
而她,苏晚卿,是一颗突然闯入轨道的、不稳定的陨石。“华贵妃娘娘驾到!
”尖锐的通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晚卿放下茶杯,起身,平静地迎了出去。
华贵妃穿着一身火红的宫装,妆容精致,下巴微微抬起,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苏晚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当她发现苏晚卿不过是个面容清瘦、甚至有些病弱的女子时,眼神中的敌意稍减,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轻蔑。“你就是苏常在?”她用帕子掩着鼻尖,
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让她难以忍受。“见了本宫,为何不跪?”“贵妃娘娘万安。
”苏晚卿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却并未下跪。“按祖制,常在见贵妃,行礼即可,无需跪拜。
”华贵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敢当面顶撞她。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苏常在!”华贵妃冷笑一声。“本宫是来提醒你,这后宫,
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本分。有些人,就算一时得了陛下青眼,也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苏晚卿静静地听着,目光却锁定在了华贵妃的脸上。她看到,
华贵妃在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时,嘴角有一次极轻微的、朝向单侧的撇动。
这是典型的“轻蔑”的微表情。但同时,她也捕捉到了另一个细节。华贵妃的眼睑,
有一次快速的、超过正常频率的眨动。这是内心不安、试图掩盖真实想法的信号。
她在不安什么?苏晚卿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滑过华贵妃头上那支流光溢彩的凤凰金簪。
“多谢贵妃娘娘教诲。”苏晚卿垂下眼帘,语气恭顺。“臣妾初来乍到,定当谨言慎行。
”她这副软弱的样子,让华贵妃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哼,
算你识相。”华贵妃趾高气扬地丢下一句,正准备离开,
她身边的心腹大宫女却突然“呀”地一声尖叫起来。“娘娘!您的凤凰金簪不见了!
”华贵妃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发髻,果然摸了个空。那可是西域进贡的宝物,
皇帝亲手赏赐的,她的心头肉!她的目光,瞬间像刀子一样,射向了整个听雪阁唯一的外人,
苏晚卿。“搜!”华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狠辣。“给本宫仔仔细细地搜!我就不信,
这小小的听雪阁,还能把本宫的金簪给变没了不成!”陷阱,已经布下。
第3章:识谎者华贵妃一声令下,长春宫的宫女太监们便如狼似虎地扑了进来。
听雪阁本就陈设简单,很快,一个眼尖的太监便从苏晚卿的枕头底下,
抽出了一支光华夺目的凤凰金簪。“找到了!找到了!”他高举着金簪,
仿佛立了天大的功劳。“贵妃娘娘,就在苏常在的枕头底下!”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晚卿身上。鄙夷、幸灾乐祸、理所当然。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华贵妃缓缓走到苏晚卿面前,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得意。她拿起那支金簪,对着光细细端详,
然后冷笑一声。“苏常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大胆贱婢,
竟敢偷盗贵妃娘娘的赏赐之物,按宫规,理当掌嘴一百,再断其手!
”华贵妃身边的心腹大宫女厉声喝道,已经准备叫人上前行刑。整个场面,
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苏晚卿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支金簪一眼。她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
冷静地剖析着面前的每一个人。那个找到金簪的太监,高喊时,眼神下意识地瞟向了华贵妃。
这是一个典型的“寻求上级认可”的动作,证明他的行为并非自发,而是受人指使。
那个叫嚣着要断她手的大宫女,在说出“偷盗”二字时,嘴唇有一次非常快速的内抿。
这是在强行抑制信息,或者说,在压抑自己“这其实是谎言”的认知。而主角,华贵妃。
她在拿到金簪,说出那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时,瞳孔有微不可查的放大。
这不是愤怒或质问,而是兴奋。是猎人看着猎物踩中陷阱的兴奋。心理学上,
称之为“骗子之乐”。她们演得很好。可惜,她们面对的是苏晚卿。“我没什么好说的。
”苏晚卿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华贵妃一愣,随即笑得更加张狂:“这么说,
你是认了?”“不。”苏晚卿摇了摇头,目光越过华贵妃,看向了她身后不远处。
那道不知何时出现,正静静伫立在院门口的明黄色身影。“我只是觉得,这场戏,
还缺一位最重要的观众。”华贵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猛地回头,
正对上萧承稷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陛下!”华贵妃的血色霎时褪尽,她怎么也没想到,
皇帝会亲临这个小小的听雪阁。“朕也很好奇。”萧承稷迈步走了进来,
视线却一直落在苏晚卿的脸上,仿佛在期待着什么。“苏常在,你待如何?”他的出现,
让整个局势发生了微妙的逆转。华贵妃虽然心慌,但想到人赃并获,底气又足了几分。
她行至萧承稷身边,泫然欲泣:“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不过是来探望一下妹妹,
谁知她竟起了贪念。”萧承稷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苏晚卿,重复道:“朕在问你话。
”苏晚卿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开口:“陛下,臣妾请求,亲自问她们几个问题。”“准。
”萧承稷吐出一个字。苏晚卿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个找到金簪的太监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奴才福海。”太监被苏晚卿看得心里发毛。“福海。
”苏晚卿的语气很平缓。“你说金簪是在我枕下找到的。那么,你搜查的时候,枕头是温的,
还是凉的?”这是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福海愣住了,下意识地答道:“是凉的。
”“你确定?”“奴才确定!”苏晚-卿点了点头,转向第二个目标,那个叫嚣的大宫女。
“我再问你。贵妃娘娘今日来我听雪阁,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宫女一听,
顿时嗤笑一声,这算什么问题?她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这身光彩夺目的火凤宫装!
苏常在你莫不是瞎了眼?”“很好。”苏晚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最后转向华贵妃,目光清澈而锐利。“贵妃娘娘,臣妾最后想请教您。
您既然如此喜爱这支凤凰金簪,日日佩戴,想必对它了如指掌。那您可知,
这金簪凤尾的九根流苏上,一共镶嵌了多少颗米粒大小的东珠?”华贵妃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细节!“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她色厉内荏地喝道。
苏晚卿没有理会她的咆哮,而是转身,对着萧承稷,微微躬身,开始进行她的“谎言解剖”。
“陛下,请看。”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福海公公说,
我的枕头是凉的。可我刚刚起身,就在窗边喝茶,床上余温未散,枕头怎会是凉的?除非,
他根本没有靠近我的床,而是直接将事先准备好的金簪,塞进了枕下。
”“他在回答‘确定’的时候,双肩有一次非常微小的上耸,
这是一个典型的‘我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的下意识动作。”福海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苏晚卿继续道:“我再问这位姑姑,贵妃娘娘穿什么衣服。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火凤宫装’。她答得太快,太肯定了。
因为这是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答案,目的是为了强调贵妃娘娘的盛装出席,反衬我的寒酸,
为‘偷盗’的动机做铺垫。”“而最有趣的是,当她说出答案时,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向右上方移动。在心理学中,右上方,是视觉构建区。简单来说,
她不是在回忆,而是在‘编造’和‘确认’一个画面。”那个宫女的腿已经开始发软。最后,
苏晚-卿的目光落回华贵妃身上。“至于贵妃娘娘,她对心爱之物的细节一无所知。这证明,
这支金簪对她而言,根本不是‘心爱之物’,而仅仅是一件可以随时牺牲的‘道具’。
”“陛下。”苏晚卿抬起头,直视着萧承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从头到尾,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诬陷。她们的语言、表情、动作,每一个细节,
都在对我指证她们在说谎。”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华贵妃和她的爪牙们,
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的不堪与算计,无所遁形。
萧承稷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华贵妃的脸上。“拖下去。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禁足长春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
”“陛下!陛下饶命啊!”华贵妃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哭喊着被侍卫拖走。处理完罪魁祸首,
萧承稷的目光,重新落回苏晚卿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惊奇,
还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热。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谎言被一片片剥开的全过程。
这个女人,不是凡人。她是妖,是魔,是他最需要的一把刀。“苏晚卿。”他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而有力。“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识谎者’。替朕,看清这满朝文武,后宫六院,
所有人的嘴脸。”“朕要知道,谁在演戏,谁在真心。
”第4章:权力的手术刀成为皇帝的“识谎者”,苏晚卿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依旧是“常在”的位分,但整个后宫,再无人敢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低位嫔妃看待。
听雪阁不再冷清。最好的贡品如流水般送来,
伺候的宫人也换成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内侍监官奴。他们行事恭敬,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监视。
苏晚卿明白,她得到的一切,都源于御座上那个男人的恩赐,也同样被他牢牢掌控着。
她是一把刀,一把被皇帝握在手中的,锋利的手术刀。而这把刀的第一次试用,
来得比她想象中要快。三日后,夜。萧承稷的贴身总管李德全,亲自来到听雪阁,
恭敬地将她请往了御书房。“主子,陛下有请。”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萧承稷正坐于案后批阅奏折。与承乾殿的压迫感不同,
这里的他更像一个纯粹的、手握天下权柄的君王。他没有抬头,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到屏风后面去。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不许出声。
”苏晚卿依言坐下。镂空的紫檀木屏风,正好能让她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
却无法察觉她的存在。这是一种单向的、绝对的观察视角。她刚坐稳,
李德全便引着一名身穿三品官服的中年大臣走了进来。“臣,户部侍郎张维,叩见陛下。
”“平身。”萧承稷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揉了揉眉心。“张爱卿,你上奏说,
江南两地遭遇百年不遇的洪涝,请求朝廷即刻下拨三十万两白银,用于赈灾?”“正是,
陛下!”户部侍郎张维一脸悲戚,声泪俱下地陈述道:“陛下,
臣刚刚接到江南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大水冲垮了数千间民房,百姓流离失所,嗷嗷待哺。
若朝廷再不施以援手,恐怕要生出民变啊!臣恳请陛下降下雷霆雨露,救万民于水火!
”他说得慷慨激昂,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甚至用官袖擦起了眼角,
一副忧国忧民的忠臣模样。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会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然而,在屏风之后,
苏晚卿的眼神却像冰一样冷。她静静地看着张维的表演,大脑如一台精密的仪器,
飞速分析着他泄露出的每一个信号。第一,矛盾信号。张维在描述“百姓流离失所”时,
眉毛紧锁,嘴角下撇,这确实是悲伤的表情。但是,他的这种表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就迅速消失。并且在他提及“三十万两白银”这个具体数字时,
他的嘴角有一次极难察觉的、单侧的微小上扬。这是典型的“骗子之乐”的泄露。
他在为自己即将到手的巨款而感到兴奋,却试图用悲伤的表情来掩盖。第二,手势抑制。
他在说“恳请陛下”时,双手合拢举起,做出恳求的姿态。但苏晚卿注意到,
他的双手仅仅是贴合,并没有用力。而当他说完,双手放下时,
有一只手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紧握的动作,仿佛在抓住什么东西。
这是身体下意识的欲望展现。他渴望的不是“陛下降下恩典”,而是“抓住那笔钱”。第三,
语言模式。他过度使用“陛下”、“臣”、“万民”等词汇,
并且不断重复“水深火热”、“刻不容缓”等饱含情绪的四字成语。
这种过度的、戏剧化的语言,往往不是为了陈述事实,而是为了说服和操纵听者的情绪。
他不是在报告,他是在推销一个谎言。张维陈述完毕,便跪在地上,
一副等待明君裁决的模样。萧承稷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他看不出张维的破绽,但他能感觉到,当张维提到那三十万两时,
他内心习惯性的暴虐和怀疑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转头,隔着屏风,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屏风后的苏晚卿,只是轻轻地,伸出了一根手指。一根。萧承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三十万两太多了。国库如今也并不充裕。朕先拨十万两,
快马加鞭送过去,解燃眉之急。后续,朕会派钦差详查,再做定夺。”跪在地上的张维,
身体猛地一僵。他预想过皇帝会怀疑,会讨价还价,但他没想到会直接砍掉三分之二!
十万两,根本不够他上下打点,中饱私囊。“陛下,万万不可啊!”他急了,脱口而出。
“十万两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他说到一半,猛地对上了萧承稷那双冰冷的眼睛,
后面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哦?”萧承稷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看来,
张爱卿对这账目,算得很清楚。连杯水车薪都知道。”张维的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
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个远在京城的户部侍郎,
凭什么能如此精准地断定十万两就一定不够?除非,他心里早就有一本贪腐的账。
“臣只是心忧百姓。”他的声音开始发颤。苏晚卿在屏风后,清晰地看到,
张维在说这句话时,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并且喉结上下滑动。
这是极度紧张和恐惧的生理反应。他的防线,已经崩溃了。“李德全。
”萧承稷懒得再看他一眼。“奴才在。”“将张侍郎拖下去,交给暗卫。朕要知道,
他那本‘杯水车薪’的账,到底是怎么算的。”“是。”张维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被两个黑影般的暗卫无声地拖了出去,连求饶都喊不出来。御书房内,重归寂静。
萧承稷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了苏晚卿面前。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欣赏。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苏晚卿将自己的分析,冷静而客观地复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
没有邀功,像是在陈述一篇学术报告。她越是这样理智,萧承稷眼中的光芒就越盛。
“手术刀,你果然是朕最好用的一把手术刀。”他喃喃自语,甚至伸出手,
想触碰一下她的脸颊,仿佛想确认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实的。苏晚卿下意识地微微一偏头,
躲开了。萧承稷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御书房的温度,骤然下降。
苏晚卿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自己触犯了帝王的权威。她立刻单膝跪地:“陛下,
臣妾只是在想,这把刀既然见了血,想必已经惊动了很多人。下一个,会是谁?
”她巧妙地将焦点从“回避触碰”转移到了“朝局危机”上。萧承稷果然被她的话吸引了。
他收回手,重新坐回龙椅,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兴奋。“你说的没错。朕已经迫不及待,
想用你这把刀,去解剖一下那些自以为是的肱骨之臣,还有朕那与世无争的皇后了。
”苏晚卿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她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她剖开的第一个人是户部侍郎,
那么户部尚书、他背后的党羽,乃至掌管后宫的皇后,都已经将她视为了眼中钉。
她成了皇帝的刀,也成了所有人的敌人。这把刀,一旦钝了,或是失去了价值,
下场只有一个。被毫不留情地,丢弃。第5章:千里之外的叛变扳倒户部侍郎张维,
马里亚纳向下的《暴君的读心师》是我近期阅读的佳作之一。情节流畅连贯,人性描绘细腻入微,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和结局的圆满。
作为一名喜欢[标签:小说类型]小说的爱好者,我常常遇到两类问题:有些小说情节流转匆忙,感情线若有似无;而另一些则显得剧情矫揉造作,让人难以接受。然而,读完《暴君的读心师》,我发现这本书既没有流于俗套,又没有牺牲感情线来服务剧情。作者马里亚纳向下在文笔上表现出色,流畅的叙述让人回味无穷。尤其是那些美好的小段子,如细水长流般温馨隽永,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情感。我不禁要给它五颗星的评价!
《暴君的读心师》这本书展现了作者马里亚纳向下卓越的想象力和写作天赋。他通过精妙的叙述和恰到好处的情节铺排,将读者带入了一个奇幻而真实的世界。主角苏晚卿萧承稷的形象立体而生动,她的聪明和坚韧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整个故事扣人心弦,情节紧凑而又引人入胜。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张力。这是一本充满魔力和感动的佳作,读后让人回味无穷。
马里亚纳向下的《暴君的读心师》是我近期阅读的佳作之一。情节流畅连贯,人性描绘细腻入微,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和结局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