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碎了一地,冰冷,昂贵,毫无温度。像这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我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婚床边,指尖无意识抠着光滑的丝绸被面。龙凤呈祥的图案,
绣工精致得刺眼。空气里还残留着昂贵香槟和鲜花的甜腻气味,混合着楼下宴席未散的喧嚣,
一丝丝透过厚重的地毯和门缝渗进来,嗡嗡地响,却又显得这间偌大的主卧格外空旷寂静。
门开了。陆沉舟走进来,带着一身清冽的酒气和外面冬夜的寒气。他没看床的方向,
径直走向衣帽间,动作有些急,扯松了领口那颗象征束缚的钻石纽扣。
昂贵的手工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甩在沙发上,像丢弃一件垃圾。空气骤然紧绷。“林晚。
”他的声音响起来,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劈开这死寂的空间,
刮得人骨头缝都发冷。我抬起头,看向镜中的他。镜面映出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下颌紧绷,
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弃,穿透镜面,直直钉在我身上。“陆太太的头衔,
”他对着镜子整理袖口,动作优雅又残忍,“你拿去了。”他顿了顿,终于转过身,
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毫无温度地扫视着我。那眼神,不像在看新婚的妻子,
更像在审视一件碍眼的、不得不签收的劣质货物。“其余的,
”薄唇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清晰地吐出最后三个字,像三枚冰钉,狠狠楔进我的心脏,
“别妄想。”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另一件外套,
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房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落锁,清脆,决绝,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那晚的冷,像细密的针,扎进骨头缝里,再也没有真正暖过来。时间像蒙了灰的旧胶片,
一帧帧滑过。三年。餐厅里巨大的长桌,光可鉴人。我和他,各据一端。
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只有银质刀叉偶尔碰触到骨瓷盘碟的轻微脆响,提醒着时间还在流逝。
我小口吃着面前寡淡的蔬菜沙拉,食不知味。胃里熟悉的、细微的绞痛又开始了,
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缓慢地揉搓。我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上腹,指尖微微用力抵着,
试图压住那不适。动作很轻,几乎只是指腹在衣料上摩挲了一下。
“叮铃铃——”陆沉舟放在桌边的手机突兀地炸响,尖锐地划破死寂。
他几乎是立刻丢下了刀叉,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拿起手机的瞬间,
他眉宇间那层万年不化的冰霜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泄露出一种近乎焦灼的关切。“喂?
…在哪?…别怕,我马上到!”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急促和温柔。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大步冲了出去。餐厅沉重的门在他身后猛地撞上墙壁,发出沉闷的巨响,
震得头顶的水晶吊灯都在微微晃动。碗碟里剩下的浓汤表面,被震起一圈细小的涟漪。
又是她。胃里的绞痛似乎更清晰了一些。我放下叉子,冰冷的银质手柄硌着指尖。
偌大的餐厅,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满桌精致却冰冷的菜肴。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以及电话那头隐隐传来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啜泣声。后来我才知道,
是林薇的车在酒吧街附近被人刮蹭了,对方态度蛮横。陆沉舟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不仅亲自到场处理,甚至差点和对方动了手。据说,他替林薇挡开了对方挥舞的拳头,
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淤痕。那条印着淤痕手臂的照片,很快就出现在林薇的朋友圈。
照片只拍了手臂部分,男人的手骨节分明,腕表价值不菲,
那道青紫色的痕迹在冷白皮肤上格外刺眼。配文只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爱心。
照片在共同好友的圈子里无声流转。我没点开大图,指尖划过屏幕,
像拂开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一片惨白。深夜的别墅,
空旷得像一座巨大的冰窖。我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角落,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羊绒毯,
却还是觉得冷意从骨头缝里一丝丝往外钻。电视屏幕明明灭灭,光影在脸上跳跃,演着什么,
一点也看不进去。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响。我几乎是立刻抬眼望过去。
陆沉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浓重的、混杂着烟酒和陌生香水的气息。
他步履有些不稳,扯下领带,随手扔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他像是没看见沙发上的人影,
径直走向楼梯。“沉舟。”我的声音在寂静里响起,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虚弱。
他的脚步顿住了,停在楼梯口,没有回头。背影在昏暗的壁灯光线下,显得格外疏离。
“你…回来了。”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想问问他手臂的伤,想问他身上的香水味,
想问他是不是又为了林薇…千头万绪,最终只化作一句无力的陈述。胃里的绞痛又开始了,
比之前更清晰、更顽固地向下腹蔓延开去,带着一种不祥的沉坠感。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我。客厅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两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穿透空气,落在我身上。“有事?”他开口,
声音是宿醉后的低沉沙哑,更添几分漠然。客厅里巨大的落地钟,
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我攥紧了压在腹部的毯子一角,指尖冰凉。那股下坠的绞痛越来越清晰,
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我…”喉咙干涩得发紧,几乎发不出声音,
“不太舒服…肚子…很痛…”话出口的瞬间,我甚至感到一丝荒谬的可笑。
像是在向一座冰山祈求温度。陆沉舟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像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甚至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而嘲讽。“不舒服?”他重复了一遍,
语调平直得像一条冻僵的直线,“林晚,这种把戏,你玩了三年,不腻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心口。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楚,所有解释的话语都冻结在喉咙深处。他不再看我,
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浪费。转过身,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楼梯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平稳,冷酷,一步步远去,消失在二楼走廊的黑暗里。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那持续不断的、越来越汹涌的绞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漫上来,要将我彻底淹没。
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眼前阵阵发黑。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才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醒,摸索到茶几上的手机。指尖颤抖得厉害,按了好几次,
才终于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等待的忙音,一声,又一声,漫长到令人窒息。“喂?
”终于接通了。陆沉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被打扰的浓浓不耐,
背景里隐约有哗啦啦的水声,他大概在洗澡。“沉舟…”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真的…好痛…能不能…送我去医院…”“痛?”电话那头的他嗤笑一声,
水声似乎停了,他的声音清晰得残忍,“林晚,我说过,别妄想用这种手段博取关注。
痛就自己忍着,或者打电话给你的好哥哥林哲。我很忙,没空陪你演戏。
”“嘟…嘟…嘟…”忙音冰冷地切断了一切。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仿佛也被抽走了。
手机从汗湿的掌心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腹深处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剥离出去。
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睡裙下摆和身下的羊绒毯。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冰冷,刺鼻。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尖锐的疼痛中沉沉浮浮,
像一片被暴风雨撕碎的叶子。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才勉强掀开一条缝。惨白的天花板,
惨白的墙壁,惨白的灯光…一切都被笼罩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白里。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
才勉强聚焦在床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上。“陆太太,您醒了?”女医生的声音很温和,
带着职业性的安抚,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和同情。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纸张的边缘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吗?”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和虚弱,
尤其是小腹深处,那被生生剜去一块的空洞感,冰冷又绝望。医生将那份文件递到我眼前,
是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您送来的时候情况非常危急,宫外孕破裂导致大出血,
已经紧急做了手术。”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手术很成功,但…孩子…没能保住。
您需要好好休养。”孩子…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原来那持续不断的绞痛,那温热的液体,是…我和他的孩子?
一个从未被期待、甚至未曾知晓存在过的小生命,就这样在冰冷的绝望和漠视中,
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我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更重的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破碎的呜咽。医生轻轻叹了口气,
将同意书和一支笔放在我手边。“另外…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确认后续治疗方案。
我们联系了陆先生,但他…”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了一下,
“他那边好像…不太方便过来。您看…”话音未落,病房的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陆沉舟站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挺括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袖口随意卷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和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化不开的烦躁,
仿佛被强行从某个重要的场合拉到了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方。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的我,然后,
极其不耐烦地落在了医生手里的文件上。“什么事?”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怠和不悦,像在质问一个不懂分寸的下属,“非得让我跑一趟?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医生拿着笔和文件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职业性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名义上的丈夫。所有的痛楚、绝望、冰冷,在这一刻都沉淀下去,
变成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胃里,或者说整个腹腔深处,那手术后的空洞感依旧存在,
但此刻,另一种更深、更冷的寒意,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冻结了血液。
陆沉舟的目光扫过医生手里的文件,眉头拧得更紧,那点残余的耐心彻底告罄。“签字?
”他嗤笑一声,那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就为这点小事?”他几步上前,
带着一身从外面沾染的、不属于这里的凉气。他甚至没有仔细看文件上的内容,
一把从医生手里近乎粗鲁地抽过笔,在需要家属签字的地方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急于摆脱麻烦的急躁。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刀子刮在心上。签完,他随手将笔丢回医生怀里,力道不轻。医生下意识地接住,
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和难堪。“行了?”陆沉舟看也没看我一眼,
仿佛病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团空气。他整理了一下根本没乱的袖口,转身就往外走,
背影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以后这种事,直接找林哲,别来烦我。
”病房的门被他用力带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
也彻底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点光亮。医生捏着那份签好字的文件,站在原地,看着我,
眼神里的同情几乎要溢出来。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
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更轻的叹息。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仪器单调的“嘀…嘀…”声,
在宣告着生命的流逝,也宣告着某种东西的彻底死去。我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脸颊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过,渗入鬓角,消失不见。原来,心死的时候,连眼泪都是冷的。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雪也来得格外早、格外凶。
距离那场冰冷的手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身体上的伤口在昂贵的药物和精心的护理下,
慢慢结痂愈合。但内里的某个地方,那个曾经孕育过微弱生命的地方,却始终空落落的,
透着穿堂风般的冷。别墅里依旧是死寂的坟墓。陆沉舟回来的次数更少,即使回来,
也如同一个短暂的幽灵,带着一身外面的风雪和寒意,转眼又消失不见。我们之间,
连那点虚假的餐桌对峙也省了。沉默,成了唯一的语言。胃里的不适感从未真正消失,
反而在出院后变本加厉。不再是以前那种隐隐的绞痛,而是一种持续的、沉重的闷痛,
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坠在里面。伴随着没来由的疲惫,和越来越频繁的、令人心惊的咳嗽。
每一次咳嗽,胸腔深处都像被粗糙的砂纸磨过,带着撕裂的痛楚。抽屉里,
向《被温柔杀死的她》作者发出诚挚的请求,请继续关注这条评论! 《被温柔杀死的她》这本书人设有趣,剧情写实,真挚动人。主角陆沉舟林薇的成长历程令人感动,他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聪明冷静的思维。作者开心每一天的他通过精彩的描写和细腻的情感表达,为读者呈现了一篇令人难以忘怀的佳作。
能够找到一部像《被温柔杀死的她》这样的小说真是我的幸运,它的情节设计精妙绝伦,人物塑造生动有趣,特别是男女主角的爱情线,让人回味无穷。
《被温柔杀死的她》这本书带领读者进入了一个神秘而充满魔力的世界。作者开心每一天的他通过精彩的叙事和细腻的描写,将主角陆沉舟林薇的冒险之旅展现得栩栩如生。她的聪明和勇气令人钦佩,读者会被她的坚持和追求所感染。整个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每一个场景都让人惊喜连连。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引人注目的特点和命运。这是一本故事饱含魔幻与冒险元素的佳作,读者会在其中体验到无尽的惊喜和快乐。
开心每一天的他的作品总是令我惊喜。《被温柔杀死的她》的故事情节特别吸引人,跌宕起伏,让我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