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是我前夫请来的离婚律师。后来我跟商律鸣复合。一辆卡车停到家门口，

霍昀亓正指挥工人大包小包地搬东西。商律鸣倚靠着门，嘴角抽搐：「这前夫哥人还怪好的，

每次上门都带礼物。」我一脸无语：「霍昀亓，你到底想干嘛？」霍昀亓笑眯眯地过来，

真诚建议：「反正我是想通了，咱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1我用最后的积蓄，在医院附近买了个两层的老式小楼。一楼开店，二楼自住。

饭馆一分为二。自助区六元一人管饱。自带食物自己做的话，收一元使用费。

商律鸣所在的律所，就在我铺面的正前方。二楼阳台，正好对着他的办公室。

傍晚的落地窗没有遮挡，方方正正，好似我手中的画板。落日红霞透过玻璃，

为屋内增添几分暖色。西装革履的男人，眉目认真地工作，

修长的手指不时翻阅资料做着笔记。与我这边嘈杂压抑的环境正好相反。宁静又美好的画面，

总是让人目光忍不住为其停驻。后来，每日黄昏到二楼阳台，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律所的工作人员有时也会来我店里吃饭。我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何律师，

我瞧你们忙起来总是饮食无序，要不这样，以后每日到点，我帮你们把饭送过去？」

何宥安微微思索，点了点头：「那感情好呀。我回去跟同事们商量一下，要是大家都没意见，

以后就在应老板这里包月了。」就这样，我连着送了大半个月的饭，

都没能跟商律鸣打过一个照面。我有些郁闷。按理说，律师的嘴是最能说的。

可商律鸣给我的印象，高冷得像个哑巴。有次我探头往里看时。

何宥安捧着饭盒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顺着我的角度望去，又看了我一眼。

「小棠这是看上我们商律师了？」我呼吸一滞，脸色霎时变得涨红。吓的，

还有被戳穿心思的尴尬。我矢口否认：「没，没有的事。」垂眸间，我并未发现。办公室内，

商律鸣写字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他缓缓起身，走了出来。何宥安笑了笑，

边扒饭边含糊道：「看上也正常，商律鸣这小子的皮相，就没几个女孩子看了能无动于衷的。

」我低头准备将环保袋里的饭盒全部拿出来，然后离开。一双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指节修长，

手背青筋凸显，关节微微泛红，每一寸弧度都显得格外精致，好看极了。他双手接过饭盒，

指尖轻微触碰，带着一闪而过的温凉。我怔怔抬头。商律鸣微微颔首，抿唇笑了一下。

「谢谢。」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仅仅两个字，便让我再次红了脸。「不，不客气。」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飞速垂下眼眸。何宥安瞥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不是？小棠！

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为什么他的跟我们不一样？」我窘得满地找不到洞。

抬眸又对上商律鸣那双笑意分明的眸子。瞬间落荒而逃。2黄昏时刻，

我习惯性来到二楼阳台，如往常一般靠着栏杆看晚霞。对面律所的商律鸣似有感应一般，

突然起身。落地窗前，他冲我笑了笑，又指了指手机。一条添加好友的申请。好友通过，

他秒发来消息：【味道很好。】附带一张精致摆盘的饭盒图片。我盯着屏幕傻笑。

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暮色降临，行人匆匆，车水马龙。楼下的老式摆钟整点报时，

咚咚咚——发出沉闷的响声。七点，城市路灯整齐亮起。

商律鸣正在楼下逗玩饭店门口的流浪猫。昏黄的路灯下，他半蹲着，

双手接过橘猫叼过来的幼崽。小猫发出奶呼呼的喵喵声。他低垂着眸，

灯光洒在他忽闪的长睫上，唇角隐隐含笑，原本清冷锋利的轮廓愈发柔和。

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静静地看他，不自觉地支起架子开始作画。餍足的橘猫不再配合，

叼着小猫跑了。商律鸣起身，抬头，目光准确无疑地望向二楼阳台。猝不及防的对视。

手一滑，调色盘差点掉了下去。他忍笑询问：「应老板在画画？」我慌忙收起画架。「是，

随便画画。」此时已过了饭点，店员正忙着收档。商律鸣自然不是来吃饭的。

瞧着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我提了一壶花茶，邀他上楼。二楼并不宽敞。

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半墙书架，几乎就只剩下一个过道了。阳台也不大，

半边是盆栽，盛开着各式各样的花。余下的空地摆着藤编的桌椅，正好够两人坐。

他个子很高，吊篮垂下的草条遮挡视线，他伸手扒开，目光落在桌上的草编成品，

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应老板不但画技好，还是个手艺人呢。」

我瞥了一眼角落里被我收起来的画架。「商律师应该没见过我画画吧？」

商律鸣随手执起一只草编蚂蚱把玩起来，又顺着我目光看去，笑而不语。

「商律师跟大家一样，叫我小棠就行。这应老板应老板叫的，我听着怪不习惯的。」

我给他添了杯茶。随手抓过一根草条，有一搭没一搭地编着。他握着茶杯，

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垂眸品茗。我开始肆无忌惮地近距离细看起他的脸。眉骨突出，

双眸深邃狭长，鼻尖高挺，嘴唇两边略薄，唇珠饱满。五官精致得就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作。

「小棠。」他轻唤一声，突然抬眸。偷看被抓包。**笑了一声：「商律师？」

他微微蹙眉：「你不让我叫你应老板，却总唤我商律师？」「那，那叫什么？」

「叫我名字吧。」「哦。」我盯着他，试探着叫出声：「商律鸣？律鸣？」

他好笑地盯着我：「你总说不用那么客气，可是你每次见我，好像都特别拘谨，为什么？」

我抱着越发滚烫的脸颊，眼神有些飘忽，结结巴巴道：「可能……因为你长得好看？」

商律鸣怔住，没忍住连连笑了好几声。我窘得不行，

没好气地将手里未编好的草条甩到他身上去。「不许笑了！」「好好好……」他嘴上应着，

笑容却愈发灿烂。我捂着脸埋在桌上大呼气，郁闷得不行。商律鸣拿起我未编好的草条，

凑近过来。「这个是怎么编的，可以教我吗？」我露出一条缝偷看。见他眉眼认真，

不再取笑我。缓缓坐直身子，开始手把手教他。共同编好的那只蚂蚱最终被他盘在手中。

他眼神期待地看着我：「小棠，这个可以让我带走吗？」我勾了勾唇，

托腮看他：「这些都是平日里闲暇无事编来送给小朋友的。」顿了顿，我慷慨道：「拿去吧，

律鸣小朋友。」商律鸣笑容尬住。3那只草编蚂蚱最终还是被他带走了。我们的相遇，

从尬聊开始，到彼此欣赏、悸动，陷入暧昧。裹挟这段关系的薄纱本该有人来戳破它。

但得知商律鸣要跟我告白那天，我却失约了。再见很快。一个月后。我与霍昀亓的盛世婚礼，

消息一出，瞬间霸榜热搜。商律鸣自然也看见了。当天直接闪现在我们婚礼场地，

上来就要将我带走。「小棠，你并不喜欢他，一定是他逼迫你对不对？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好不好，让我帮你，我可以帮你的……」他强忍泪水，嘴角含笑，

声音带着浓烈的不舍与祈求。我垂眸，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商律师误会了。

在座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我与我先生原本就是大学校友，他苦追我那些年大家都有目共睹。

再说了，霍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常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怎么会干出逼迫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呢？」商律鸣还想再说什么时，

候在一旁两个粗壮的保镖，强行捂嘴将他请到宾客座位第一排落坐。「姓商对吧？

这位商先生，既然是小棠的朋友，定也是带着祝福的诚意来的，还请这边入座。」

霍昀亓一直在我和商律鸣之间打量着。这个出了名的笑面虎，笑容始终保持得体，

语气更是友好至极。话音刚落，伴奏团明显拉高了几个调。在商律鸣的无声呐喊中，

我们还是完整地走完了婚礼流程。那天，我在台上，亲眼看着他，又哭又笑，脸色愈发绝望，

最后失魂落魄地离开。我原以为，他对我死心了。4一周后。霍昀亓来医院看我。

他叉了块削好的苹果递到我嘴边。突然唇角微翘，

眼底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小棠你知道吗？我主动给姓商的抛橄榄枝，没成想他还真接了。

」我皱了皱眉，瞬间撤回想吃苹果的嘴。「霍昀亓，我说过，

不准掺和我跟商律鸣之间的事情。」霍昀亓无奈地收回苹果自己吃掉。他耸了耸肩，

表情很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冤枉我。」话罢，

又很欠地勾了勾唇：「这小子估计以为，蹲死在我身边，就有机会跟你私下接触。」

我抄起枕头冲他砸去。霍昀亓笑容僵住，接过枕头抱在怀里，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老婆，

我错了。」我冷笑提醒：「我们只是协议结婚。」「协议不协议的，证都领了，

我们就是合法夫妻。」霍昀亓讨好地又递过来一块苹果：「老公亲自削的，

给个面子尝一口嘛。」我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没好气道：「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特地飞来气我？」霍昀亓伸手轻抚我的长发，表情多了几分正色。「小棠，让我留下陪你，

可以吗？」我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随你。」我看着被他握在手心、那长至腰间的头发，

无奈地笑了。「你让张姨帮我送些好看的衣裳过来，再帮我多拍些照片。然后……」顿了顿，

我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剃了吧，迟早也是要掉光的。」他握着我发尾的手紧了几分，

好半晌才哽咽道：「好。」拍了好几十张，直到实在没精力了，我才罢休。

5相片打印送过来那天，**坐在床上挑挑拣拣，半天拿不出主意。我问霍昀亓：「诶，

你帮忙挑呀，哪个最好看？」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都好看。」

我幽怨地瞪着他：「你好歹看两眼再敷衍我行不行？」他满眼无奈地看着我，

又强调一遍：「真的，你什么样都好看。」我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懒得理他。

霍昀亓低笑出声，从后面环抱住我，抽走我手中那沓相片，认真挑了一张出来，歪头看我。

「非要挑一张的话，那我选这个。」我接过他挑出来那张相片，好奇问：「为什么？」

他伸手轻戳了戳我梨涡的位置，眼底溢满温柔眷恋，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喜欢你笑。」

我怔了怔，拨开他的手，潇洒笑道：「那好吧，就这张。万一我死了，

你就帮我把这张放墓碑上。」霍昀亓笑容瞬间消失。他愤然将照片从我手中夺走丢到一旁，

又将我身子掰过来与他面对面，握着我肩膀的手颤抖不已。「应棠！」他深呼了一口气，

强忍怒气，直至声音只剩下难过和哀求：「你不是说，你要好好治病吗？」我抬起手，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我这不是好好在治吗？我是说万一，万一我……唔。」

他紧紧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下一秒，身体悬空。霍昀亓冷漠无情地将我抱去照镜子。

镜子里：一张消瘦苍白的脸，光秃秃的脑袋十分惹眼。霍昀亓冷笑一声，

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人把商律鸣打包过来看你现在这个丑样子！」「？

？？」我气炸了！两眼一瞪，狠狠咬他。霍昀亓痛呼一声，捂着我嘴的手失力，只能松开。

他盯着手心里的牙印，闷笑道：「回去人家问我怎么受的伤，

我就说被家里的无毛猫咬了一口。」「？？？」还说！我掐着他脖子骂骂咧咧：「霍昀亓，

闭上你的狗嘴！再骂我把你也剃成光头信不信！」霍昀亓面色涨红，黑眸深情款款地盯着我，

哑声道：「好。」「……」嘴贱的舔狗，无敌版存在。我无趣地松开手，

身子也跟着瘫了下去。浑身很痛，整个人很疲倦。霍昀亓将我抱回床上。

他眼睛亮亮地凑过来，煞有其事地说：「我觉得你刚刚的建议不错，要不，我也剃个光头？」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凉凉道：「怎么？言语嘲笑还不够，还要顶颗光头来我面前膈应我？」

霍昀亓心虚地轻咳了一声。「对不起，老公错了。」「闭嘴！」我烦躁地闭上眼睛，

眉头紧蹙。霍昀亓还在耳边喋喋不休。「我认真的。」他轻轻抚平我皱起的眉，

又摸了摸我光滑的脑袋，唇角轻勾，嗓音轻佻中透着几分真诚：「CP名我都想好了，

聪明绝顶夫妇！我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真忍不了了！我睁开眼，

准确无误地赏了他一巴掌。「你到底是来陪护的还是来祸害患者的？让不让人睡了？

把张姨给我找回来，你，哪来的滚哪去！」霍昀亓懵了三秒钟。「好，好，

我……你好好休息，我，那个，张姨在门外，我一会让她进来……对，我，我先回去了，

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我走了？真走了……」他结结巴巴地边说边后退。退至门口时，

双手抚摸着脸上的巴掌印，突然痴痴地笑了。「小棠长这么大，除了我还没打过别人。

我果然是最特殊的那个！」「？」我好像把他给打爽了？6霍昀亓是我大学同桌。互看相厌，

还总莫名其妙地偶遇，一见面就开怼的死对头。直到有天他截胡别人送我的情书，

被我逮个正着。「霍昀亓，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拒绝别人？」

霍昀亓吊儿郎当地靠在走廊上挑眉看我，语气慵懒：「我说小祖宗，就那群癞蛤蟆，

有什么好可惜的？」我伸手去抽他手里的信封，嘲讽道：「我看你挺像癞蛤蟆。」

霍昀亓怔了一瞬，低声笑了。他跟随我进教室，又快速将我刚打开的信封夺走，撕碎，

精准投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凑近过来，认真地盯着我，

眼眸弯弯调侃道：「小棠说得没错，我也想吃天鹅肉。」「？」怔了一秒。

我一巴掌呼了过去。「大少爷今天是吃错药了？」霍昀亓抿了抿唇，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捂着红肿的脸，眸中明晃晃的委屈和不甘。「那咋啦？」「他们那样的都能喜欢你，

我这么帅气又多金反倒不行了？」「应棠，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我条件比他们好多了！」

「……」我默默将桌椅搬离他几步。心思袒露后，他简直不要脸到极致。

逢人就说他在追求我，我是他未来女朋友。后来传着传着，传成我们已经订婚了，

只待毕业就立刻完婚。谣言的始作俑者还很幸灾乐祸。「你答应我，就不是谣言了。」「滚！

」我将玫瑰花一脚踹到两米外，头也不回地离开。后来，

他一边辟谣一边锲而不舍地火热追求我。根本就是无效澄清。7大三那年，我休学了。

父母出了车祸，在ICU坚持半年，最后还是离我而去。我受不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