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别墅。

宋存拧着眉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自己的行李一箱一箱被搬进来。

两人领完证，祁宴就把他带了回来。

宋存视线落到正在倒水的祁宴身上。

他知道很多传闻都不可信，但没想到会传得这么偏——什么丑到自闭？明明是帅到惨绝人寰好不好！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传错，祁宴的身体可能真的不太好。

肤色雪白，但是略显苍白了些。就算现在屋里暖洋洋的，他的脸上也没有几分血色。

“今天有点冷，喝点温水。”

祁宴将水杯递给宋存，右手的袖口处露出一个特制的黑色手环。

宋存心里暗忖：一个alpha竟然还要戴着手环控制信息素，祁宴的腺体果然有问题。

见宋存没有反应。

祁宴柔声喊他，“存存？”

宋存回过神来接过水杯，瞪了祁宴一眼：“我跟你很熟吗？不许喊我存存！”

祁宴笑了笑，语气依然温和，“抱歉，我只是觉得存存这个名字很好听，跟你本人一样很可爱……”

可爱？

宋存闭了闭眼，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可爱。

有没有搞错，他可是娱乐圈人称清冷孤傲的一枝花——怎么到这人眼里，就成可爱的人设了？

“那我喊你小存，可以吗？”祁宴问。

“不可以！”宋存抱臂拒绝。

小存——这个称呼听起来就像在喊一个小辈，可外面同辈人面前谁不喊他一声存哥？

被叫惯了哥的人，怎么听得别人喊他小存，何况祁宴只比他大三岁。

“我的小弟们都叫我存哥，你跟着叫好了。”

“好的，存哥。”

宋存：啊？这么听话的吗？

明明嘴上得了便宜，但是宋存反而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一个小孩在哄。

“算了算了，你也不许喊我存哥，叫我宋存。”

祁宴却沉默了。

宋存以为他颠三倒四的反悔，惹得祁宴没耐心了。却听见祁宴语气略带委屈地问——

“可以不这么叫吗，显得我们很生疏.....”

宋存虽然有些意外，依然保持着抱臂的姿势，语气冷淡地说，“我们今天刚见面，生疏不是很正常吗。”

祁宴理解地点了点头，“确实刚见面，不过以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了，会慢慢熟悉起来的……就让我叫你存存可以吗？”

他语气温和又诚恳，配上那张好看得让人发不出火的脸。

宋存努了努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算了算了，只是个称呼而已，爱怎么叫怎么叫。其实祁宴叫他存存的时候，他也不是真的那么反感，纯粹觉得肉麻不习惯而已。

只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祁宴才是那个掌握话语权的金主爸爸，现在反而他才像是那个颐指气使的人。

“为什么选我？”宋存看向祁宴，问了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和你的匹配度连80%都不到，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他说完之后，突然嗤笑一声，补充道，“别说你对我的照片一见钟情、喜欢上我，这种八点档狗血编剧才想得出来的戏码。”

祁宴像被戳中一样，放在口袋里摸着戒指的指尖僵住，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宋存，顿了几秒，语气认真地回答：

“确实喜欢。”

宋存觉得很扯，“面都没见就喜欢了？你的喜欢也太随意了吧。”

祁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宋存。他知道他们的开始太过仓促，不管自己说什么，宋存都不会信。

宋存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显得更有气势着，“祁宴，你是不是真的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但是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祁宴微微仰头看着他，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宋存产生了一种欺负病人的负罪感，但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这场联姻我不是自愿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结婚。我只是宋家卖给你的一件商品，宋家得了你的好处，但是我不欠你的，因为这是你自己选的，我不欠你什么。”

听到宋存把自己比喻成商品的时候，祁宴的心揪了一下，他眼神始终看着宋存，即使宋存并不看他。

良久，祁宴才开口说，“抱歉……”

他原以为这场联姻是上天对他念念不忘的眷顾，却没想到宋存是被迫才来到他身边。

祁宴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是自愿的。”

然后他又说，“存存，你当然不欠我的，你不需要对我的喜欢有心理负担。我只希望，以后你在我这里能过的开心快乐。”

宋存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他突然想，如果祁宴是个阴暗丑陋、脾气暴躁的小人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说狠话，逼得对方发怒发火，甚至动手打他一顿，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提出离婚。

可是眼前这个人太过温柔，还会跟他道歉，希望他过的开心快乐……

他活了二十多年，爸爸只会骂他是灾星，妈妈把他当成吐苦水的情绪垃圾桶，哥哥只会幸灾乐祸地嘲讽他，经纪公司把他打造成万人迷，狐朋狗友只会找他买醉。

没人对他说，希望他开心快乐。

宋存有一瞬间的感动。

可是很快，他就提醒自己，他对祁宴根本就不了解，这副样子也可能只是伪装而已。

所以，他问祁宴：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开心的话，那我可以提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