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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

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

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

沉璧C  /  著 已完结
更新时间:2025-07-02 17:22
科幻小说《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是沉璧C的代表作之一。主角萧令容谢昀身临其境地展示了未来世界的奇妙景象。故事充满了科技和想象力,引人入胜。这本书不仅带给读者无限遐想,也让人思考科技发展对人类的影响。替换下气味**的布巾,继续一遍遍擦拭。冷水激得萧令容的身体瑟缩。时间在紧张中缓慢爬行。殿内只剩下布巾拧水的哗啦声、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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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节选

权倾天下的摄政长公主萧令容,在宫变之夜被一柄染血的长枪救下。

新科武状元谢昀跪在血泊中:“臣愿做殿下的刀。”她只当收了条好用的忠犬,

却不知这年轻人每晚都在窗外守到天明。直到某夜她高热呓语,

他擅闯寝宫用战地偏方救了她。“殿下若出事,臣的刀就没了归鞘之处。

”当朝臣嘲讽他靠裙带上位时,谢昀连夺三座边城。捷报传来那夜,

他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归来,将她抵在奏折堆前:“现在,臣配得上与您并肩了吗?

”初春的夜,本该带着料峭寒意,却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搅得滚烫。

建章宫,这座帝国的心脏在剧痛中痉挛。

琉璃瓦碎裂声、宫门被撞击的闷响、刀剑刮擦声、濒死的惨嚎……交织成一张绝望的巨网,

沉沉压在皇城之上。殿内,粗如儿臂的牛油蜡烛在青铜烛台上疯狂跳跃,

墙壁上张牙舞爪的影子如同鬼魅。幼帝萧承璟小小的身子裹在明黄龙袍里,

缩在宽大的龙椅深处,小脸煞白,嘴唇死死抿着,唯有那双遗传了萧家的黑眼睛里,

还强撑着不肯熄灭的光。他身侧,立着一个女子。深紫宫装浓得几乎滴出血来,

衬得她露出的脖颈苍白如冷玉。繁复的凤纹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冰冷光泽。

长公主萧令容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如同最完美的玉雕,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寒潭般扫过殿外那片令人心悸的混乱。她手中握着一柄装饰华丽却绝对开刃的长剑,

剑尖斜指地面,几滴粘稠的鲜血正顺着锋利的刃,缓慢滑落,

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皇……皇姐……”幼帝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萧令容没有回头,

目光依旧钉在殿门方向那扇在撞击中不断震颤的巨大朱漆门扉上,声音奇异地穿透嘈杂,

带着一种能冻结血液的平静:“承璟,坐直。你是天子。”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冰水,

瞬间浇灭了幼帝眼中那点因恐惧而起的泪光。小皇帝猛地吸了一口气,挺直了单薄的脊背,

小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龙椅扶手。殿门外的厮杀声浪陡然拔高,如同濒死野兽最后凄厉的咆哮。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那扇沉重的朱漆宫门,

竟被一股蛮横到极点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开了半扇!

沉重的木门带着不堪重负的**砸在地上,烟尘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猛地灌了进来。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大得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堵在了门口,身上穿着禁卫统领的甲胄,

那张往日还算方正的脸上,此刻布满狰狞的横肉和溅上的血污,眼睛赤红,

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他手中那柄沉重的鬼头大刀,刃口翻卷,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

“萧令容!”统领的吼声嘶哑破音,“把玉玺交出来!给小皇帝留个全尸!”他身后,

影影绰绰,是更多如狼似虎、杀红了眼的叛军身影,刀尖上的寒光在烟尘里闪烁不定。

殿内仅存的十几个忠心侍卫,身上无不带伤,血染征袍,面对这汹涌而来的叛军洪流,

他们紧握武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眼中是绝望的死灰。幼帝萧承璟的小身体猛地一颤,

死死闭上了眼睛。萧令容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弯折的标枪。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冰封之下,

终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疲惫。她甚至没有看那咆哮的叛军统领一眼,

目光越过他血污狰狞的脸,投向殿外那片被火光照亮的、混乱不堪的夜空。

就在这千钧一发、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呜——!”一声凄厉到能刺破耳膜的破空尖啸,

毫无征兆地从殿外那片混乱的黑暗深处骤然炸响!一道比闪电更快的黑影,

裹挟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劲风,瞬间穿透了弥漫的烟尘!目标,

正是那堵在门口、背对外界的叛军统领!“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肌肉骨骼被强行撕裂的闷响。

统领那充满了暴戾和贪婪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一截染血的、闪烁着幽冷寒光的枪尖,带着新鲜的血肉碎末,

赫然从他胸前心脏的位置透了出来!时间仿佛凝固。统领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定格,

赤红的眼睛里只剩下茫然和极致的惊愕。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巨树,

轰然向前扑倒,沉重地砸在冰冷的地砖上。那双至死都圆睁着的眼睛,

空洞地瞪着金砖上那几滴萧令容剑尖滑落的血。烟尘被一股猛烈的冲势搅动得更浓。

一个身影紧随着那夺命的长枪,如一道疾风般撞破弥漫的尘埃,冲进了这摇摇欲坠的建章宫!

来人身上的禁卫轻甲沾满了血污和泥泞,多处破损,

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向外冒着血。脸上也全是血和汗混合的污迹,

几乎看不清面目,唯有一双眼睛,在污浊之下亮得惊人,像两颗投入寒潭的黑曜石,

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炽热光芒。

他手中紧握着那柄刚刚洞穿了统领身躯的长枪——枪身还在微微震颤,枪缨被血浸透,

沉甸甸地垂着。他冲得太猛,脚下被统领倒下的尸体一绊,一个踉跄,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扑倒在地。

他单膝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就在距离萧令容三步之遥的地方跪着,

就在那滩从统领胸口蔓延开、还在不断扩大的粘稠血泊之中。长枪的尾端重重地顿在地砖上,

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穿透脸上的血污,

直直地撞向龙椅旁那个深紫宫装的身影。胸膛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嘶哑的抽气声。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重重砸在死寂的大殿里:“臣,新科武状元,谢昀!

愿为殿下手中刀锋,身前坚盾!”“万死!不辞!”他嘶吼着,声音因为力竭和激动而劈裂。

最后一个“辞”字出口,身体剧烈一晃,拄着长枪的手背青筋暴起,才勉强没有倒下。

肩膀那道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残破的甲叶边缘,更快地滴落,

汇入身下那片血泊。殿内残余的侍卫们目瞪口呆。幼帝萧承璟猛地睁开眼,

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后的茫然。殿门外,那些失去了首领的叛军,短暂的惊骇过后,

更加凶悍的喊杀声再次涌起!叛军的脚步声和兵刃的寒光重新填满了被撞开的宫门缺口,

如同嗜血的兽群,重新亮出了獠牙,朝着这最后的堡垒汹涌扑来!

谢昀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瞬间暴涨!猛地吸了一口气,扯动伤口痛得额角青筋一跳,

但他仿佛毫无所觉。拄着长枪的手爆发出力量,就要强行站起。“护驾!”他嘶声吼道,

如同受伤的孤狼,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那杆染血的长枪,枪尖再次抬起,

指向门外汹涌的叛军!“够了。”一个声音响起。不高,带着一丝经历漫长搏杀后的沙哑,

却奇异地拥有冻结一切躁动的力量。萧令容终于动了。她没有去看门外汹涌的叛军,

也没有看那些绝望的侍卫,她的目光,

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落在了跪在血泊中的年轻武状元身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

如同最精准的尺,一寸寸丈量过他布满血污的脸、残破染血的甲胄、深可见骨的伤口,

最后落在他那双燃烧着火焰、写满“以命相搏”的眼睛上。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只有握着长剑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摩挲了一下冰冷的剑柄护环。然后,她抬起了手。那只手,

白皙修长,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沾染一丝血迹。此刻,

这只手却指向了殿门外那片被火光照亮、喊杀震天的混乱战场。她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本宫,要活的。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曦撕破笼罩皇城的厚重阴云,

投射在建章宫布满刀劈斧凿痕迹的宫门上时,持续了整整一夜的疯狂杀戮,终于渐渐止歇。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腥味。幸存的宫人们,脸上带着巨大的惊恐,

在残垣断壁间无声穿梭,清理着触目惊心的残骸和血污。长公主萧令容并未在正殿久留。

她身上的深紫宫装下摆沾染上了深褐色的污迹。她步履沉稳地穿过一片狼藉的回廊,

走向位于建章宫东侧,专属于她的书斋——静思堂。书斋内,气氛压抑。

几个身着朱紫官袍的重臣,脸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垂手肃立,额头上全是冷汗。

萧令容在主位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宫女无声奉上一杯热茶,

白瓷杯盏在她苍白的手指间透出脆弱的寒意。她没有看那杯茶,目光如同无形的冰锥,

缓缓扫过下首噤若寒蝉的臣子们。“昨夜之事,”她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和冰冷的穿透力,“主谋虽已伏诛,然其党羽,遍布朝野内外。本宫,

要一份名单。”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然而“名单”二字出口,

几个重臣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更加灰败。“殿……殿下,”为首的老臣,

当朝太傅赵文博,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干涩发颤,“此事牵连甚广,

若骤然……恐……恐朝局动荡……”“动荡?”萧令容唇角极轻微地向上牵了一下,

冰冷得没有丝毫暖意。“赵太傅是说,昨夜血流成河的建章宫,还不够‘动荡’?

”她的目光转向赵文博,锐利得似乎能剥开他的皮囊。

赵文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剩下的半截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豆大的汗珠滚落。“本宫给你三日。”萧令容收回目光,端起那杯温吞的茶,语气不容置喙,

“三日后,本宫要看到一份详尽、清晰、没有任何遗漏的名单。

至于如何处置……”她顿了顿,目光掠过窗棂,投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声音轻飘飘的,

却带着千钧之重:“自有国法。”“是……是!老臣……遵命!

”赵文博和其他几人如蒙大赦,又惊惧交加,连忙躬身应诺,几乎连滚爬地退了出去。

书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炭盆偶尔的噼啪声。萧令容放下凉透的茶,

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靠了靠,倚在坚硬的紫檀木椅背上。

一夜未眠的疲惫啃噬着她强撑的意志。她闭上眼,指尖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深紫宫装的领口,衬得她此刻的脸色愈发苍白。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年轻锐气的声音:“启禀殿下,谢昀带到。

”萧令容按压太阳穴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没有立刻睁眼,也没有回应。片刻后,

她才缓缓睁开眼,眸中的疲惫被重新压回深潭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进来。

”门被无声地推开。谢昀走了进来。他身上那件残破的禁卫轻甲已经卸下,

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玄色侍卫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年轻轮廓。脸上的血污洗净,

露出一张极其年轻、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若非左肩上厚厚的、隐隐透出血色的绷带,以及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紧绷感,

无法将眼前这个俊朗英挺的青年与昨夜血泊中的修罗联系在一起。他走到书斋中央,

距离萧令容约五步远,动作利落地单膝跪地,姿态恭敬而标准。“臣谢昀,参见长公主殿下。

”声音沉稳了许多,昨夜嘶吼的痕迹犹在,却多了一种刻意收敛的恭谨。

萧令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无声地丈量着。从年轻的脸庞,到肩头的绷带,

再到跪姿中透出的力量感。“伤如何?”她开口。谢昀的头微微垂得更低:“谢殿下垂询。

皮肉伤,无碍。”“嗯。”萧令容应了一声,目光并未移开,“昨夜,你做得很好。

”这句话很轻,在谢昀心中激起了一圈涟漪。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臣之本分,不敢言功。”回答依旧沉稳。“本分?

”萧令容的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笃”声。

目光锐利起来,带着审视,“昨夜那种情形,冲进来,十死无生。你的本分,是守好宫门,

而非闯进来送死。”谢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昨夜燃烧着火焰的眸子再次撞上萧令容的目光。明亮、坚定,带着近乎执拗的赤诚。

“臣的本分,”他直视着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一字一句,“是护殿下周全。宫门若破,

殿下危殆,臣守在那里,与送死何异?闯进来,或有一线生机可搏!”他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铿锵,带着年轻武人宁折不弯的锐气。那眼神里的光,纯粹而炽热,毫不掩饰。

书斋内陷入一片寂静。炭盆的火光跳跃着。萧令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滚烫的赤诚,

莽撞得近乎愚蠢,却又纯粹得耀眼。她沉默了片刻。那审视的锐利目光,

如同冰雪在炽热的火焰上缓缓消融,最终归于深潭的平静,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温度。

“起来吧。”她终于再次开口。谢昀依言站起,身姿挺拔如松。“从今日起,

”萧令容的目光越过他,投向窗外那片被晨曦逐渐染亮的天空,“你调入建章宫,

为本宫近身侍卫统领。”这个任命来得突然而沉重。近身侍卫统领,

非心腹中的心腹不可担任。谢昀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他猛地抱拳,

动作因为激动而略显急促:“臣!谢昀!领命!定当肝脑涂地,誓死护卫殿下周全!

”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萧令容看着他眼中纯粹的光,

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眼底深处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度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她微微颔首,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下去吧。处理伤口,

熟悉宫禁防卫。本宫这里,不需要一个站都站不稳的统领。”“是!臣告退!

”谢昀的声音依旧带着激动过后的微颤,他再次抱拳,

深深地看了一眼主位上那个重新埋首于奏疏的身影,然后才转身,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轻快,

退出了静思堂。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合拢。书斋内只剩下萧令容一人。她拿起一份奏疏,

目光落在上面,却久久没有移动分毫。指尖在奏疏冰冷的纸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良久,

一丝极淡的弧度,在她那总是紧抿的唇角,轻轻漾开,转瞬即逝。***静思堂的炭火,

似乎总也驱不散那股源自权力核心的寒意。厚重的奏疏堆积如山。萧令容端坐紫檀木椅,

脊背挺得笔直。她执朱笔的手指稳定有力。烛火跳跃,在她浓密低垂的眼睫下投出阴影。

只有偶尔,当窗外传来极其轻微、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铠甲摩擦声时,

她批阅的笔尖才会极其短暂地停顿一瞬。那声音,属于谢昀。自那夜血火淬炼后,

他成了建章宫一道无声的影子。他恪尽职守到了苛刻的地步,无论风霜雨雪,

长公主寝殿外那方寸之地,便是他雷打不动的哨岗。沉默得像一块磐石,

唯有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在每一次萧令容步出殿门或归来时,会短暂地抬起,

飞快地掠过她的身影,确认无虞后,又迅速垂落。他敬她,如同敬畏宫阙本身的神圣。

他畏她,畏惧自己一丝一毫的逾矩会亵渎了这份神圣。可在那份刻入骨髓的恭敬之下,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滋长。变故发生在深冬的一个深夜。朔风怒号,卷着鹅毛大雪,

重重拍打着紧闭的雕花窗棂。萧令容连日处理叛党后续事宜,心力交瘁,又着了风寒,

在批阅奏疏时伏案昏睡过去。起初只是不适,到了后半夜,高热汹汹而来。

值夜的宫女青禾慌了神,一遍遍用温水擦拭,高热不退反增。锦被下的身体滚烫,

平日威严的脸庞烧得潮红,嘴唇干裂,呼吸急促灼热。意识陷入混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时而急促严厉,时而低弱破碎,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呜咽。

“母后……别走……”“承璟……别怕……皇姐在……”青禾急得眼泪直掉:“殿下!

殿下您醒醒!药……您喝一点啊!”可陷入高热昏迷的人牙关紧咬,药汁顺着嘴角流下。

窗棂外,风雪声掩盖了殿内细微的动静。但谢昀立在回廊的阴影里,紧贴着冰冷的廊柱。

那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呓语,夹杂着宫女带着哭腔的呼唤,如同冰锥,猛地刺穿呼啸的风雪,

扎进他的耳膜!“殿下?高热不退?药喂不进去?”这几个词瞬间在他脑中炸开一片惊雷!

战场上,他见过太多因高热不退而丧命的同袍!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

理智告诉他擅闯是死罪!可身体的动作比思绪更快!“砰!”寝殿厚重的雕花木门,

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猛地撞开!寒风卷着雪粒子呼啸而入,吹得殿内烛火疯狂摇曳。

青禾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药碗“哐当”摔在地上。闯入者一身寒气,肩头落满未化的雪,

正是谢昀!他脸上再不见平日的沉稳克制,只有惨白和不顾一切的焦灼。

那双总是恭敬低垂的黑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火焰,

死死钉在龙榻上那个被高热折磨得失去意识的女子身上。“你……谢统领!你大胆!

”青禾回过神来。谢昀置若罔闻,几步抢到榻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

他甚至来不及告罪,单膝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探向萧令容滚烫的额头。

那灼人的温度烫得他指尖猛地一缩!“多久了?什么症状?”声音嘶哑紧绷。

“快……快两个时辰了!一直烧,喂不进药,还……还说明话……”青禾被他的气势慑住。

谢昀的目光飞快扫过萧令容干裂的唇和紧蹙的眉心。战场上救命的土法子浮现脑海。

他猛地起身,目光如电般扫视寝殿,锁定墙角紫檀木架上那坛密封的烈酒——御赐贡酒,

性烈如火。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过酒坛,拍开泥封。浓烈辛辣的酒气弥漫。

他又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一小包草药粉末——军中常用,

气味辛辣提神。“去打一盆最凉的井水来!快!”他头也不回地对青禾吼道。

青禾被他吼得一哆嗦,跌跌撞撞冲了出去。谢昀回到榻前,撕下自己一片干净的内袍衣角,

倒上烈酒,又撒上厚厚一层辛辣的药粉。刺鼻的气味混合着浓烈的酒气。他深吸一口气,

俯下身,用那块浸透了烈酒和药粉的布巾,

力道极重地擦拭萧令容滚烫的额头、脖颈、手心、脚心!每一次擦拭,

都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力道。“呃……”昏迷中的萧令容被这强烈的**惊醒一瞬,

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无意识地挣扎。谢昀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用力。

另一只手稳稳地按住她试图挥开的手臂,声音嘶哑却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殿下!忍一忍!

必须退热!”冰凉的井水端来。谢昀将另一块干净的布巾浸入刺骨的凉水中,拧得半干,

替换下气味**的布巾,继续一遍遍擦拭。冷水激得萧令容的身体瑟缩。

时间在紧张中缓慢爬行。

殿内只剩下布巾拧水的哗啦声、炭火噼啪声、谢昀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以及萧令容痛苦而微弱的**。不知过了多久,

青禾惊喜地低呼:“好像……好像没那么烫手了!”谢昀的手猛地顿住。

再次探向萧令容的额头,骇人的滚烫确实消退了一些,呼吸不再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感。

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将他淹没。

他这才惊觉自己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握着冰冷湿布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缓缓收回手,身体踉跄着后退一步,才勉强站稳。看着地上碎裂的药碗和洒落的药汁,

再看看自己沾着酒渍和草药粉末的手,最后看向龙榻上呼吸渐渐平稳的长公主。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擅闯寝殿,

近身触碰殿下凤体……哪一条都够他死上十次!他猛地屈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额头紧贴地面。“臣……罪该万死!臣……擅闯禁地,冒犯殿下凤体……罪无可赦!

请殿下……治罪!”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寝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萧令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良久,一个极其虚弱、带着高烧后沙哑的声音,

从龙榻上低低传来:“你的刀……”谢昀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不敢置信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龙榻上,萧令容微微睁开了眼睛。

高热褪去后的疲惫让她异常脆弱,脸色苍白如纸。可那双深潭般的眼眸,虽然失去了锐利,

却依旧沉静,映着跪在床前狼狈的身影。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他沾着药渍的指尖,

扫过他惨白的脸,最后落在他那双盛满了恐惧、后怕、茫然的眼睛里。然后,她极其缓慢地,

几不可闻地,又说了一遍:“若没了归鞘之处……要如何?”谢昀的瞳孔骤然收缩!

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方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她竟在昏迷中听到了?

那句“殿下若出事,臣的刀就没了归鞘之处”,是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执念!

此刻被当事人如此清晰地复述出来,如同剥开了他所有伪装的盔甲!

巨大的羞耻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几乎是匍匐着再次深深叩首,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臣……臣失心疯!胡言乱语!臣该死!臣……”他语无伦次。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降临。萧令容静静地看着那个几乎要将自己埋进地里的年轻身影。

良久,她才极其疲惫地合上眼帘,声音低弱:“退下吧……让青禾……进来伺候。

”没有责罚,没有训斥,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退下”。这比任何惩罚都更让谢昀心胆俱裂。

他不敢再有任何言语,深深叩首一次,然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踉跄着退出了寝殿。

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合拢。风雪依旧在门外呼啸。谢昀背靠着冰冷的殿门,滑坐在地,

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的内衫紧贴着皮肤,刺骨的寒冷。他抬起手,看着指尖残留的药渍,

又猛地攥紧。方才殿内发生的一切,如同最荒诞的梦境。那句“归鞘之处”的回响,

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盘旋。而长公主最后那平静得近乎虚无的眼神,更像一把无形的钝刀。

他到底……是僭越了。***宫变的余波散去,但水底的暗流却从未停歇。

萧令容肃清明面上的叛党,朝堂为之一肃。然而,权力场上的平衡被打破,

新的暗礁悄然浮出水面。长公主的威势日重,幼帝萧承璟也一天天长大。

那双黑眼睛褪去了孩童的懵懂,开始学着审视御座下群臣的奏对,

也审视着御座旁那道深紫色的身影。依赖依旧在,

但一种属于少年帝王对权柄本能的渴望和试探,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滋生。朝堂上,

一些蛰伏的声音开始蠢蠢欲动。矛头,最先指向了谢昀。一次例行的朝议。

议题本是关于北方春旱的赈济。户部尚书王甫,须发花白,在奏报完毕退回班列时,

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御阶旁侍立的谢昀,慢悠悠开口:“说起赈灾用人,

老臣倒是想起一桩事。谢统领年轻有为,深得殿下信重,实乃栋梁之才。

只是……”他话锋一转,带着惋惜,“如此良才,若长久困守于宫禁之内,

做些护卫洒扫之事,未免……大材小用,也恐耽搁了前程啊。”这话看似关心,实则诛心。

将御前侍卫统领的职责贬为“护卫洒扫”,暗指谢昀困于长公主身边,是攀附裙带,

不思进取。大殿内瞬间安静。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谢昀身上。

谢昀立于萧令容侧后方半步,身形挺拔。他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紧抿的唇线,和按在腰间刀柄上、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内心的风暴。

御座上的幼帝萧承璟,目光在王甫和谢昀之间转了转,带着好奇。萧令容端坐于幼帝下首,

手中正执着一份奏疏。闻言,批阅的朱笔甚至没有停顿半分,连眼睫都未曾抬起。

唯有那握着笔杆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王甫见长公主毫无反应,

胆子又大了几分:“况且,谢统领乃新科武状元出身,一身武艺,正当为国开疆拓土,

建功立业之时。如今北狄虽称臣,然边患未靖,常有小股游骑骚扰边民。

与其在宫中……”“王尚书。”一个清冷平稳的声音打断了他。萧令容终于放下朱笔,

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冰锥,钉在王甫脸上。“用人调度,本宫自有分寸。”声音不高,

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谢昀护卫宫禁,职责重大,关乎天子与本宫安危,关乎社稷根本。

何来‘洒扫’之说?何来‘大材小用’?”她微微侧首,目光掠过谢昀,平静无波。

“至于边患……”萧令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王尚书如此忧心国事,

想必对北境军情了如指掌?不如,就由王尚书亲自挂帅,领兵前去扫荡那些‘小股游骑’?

”王甫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冷汗瞬间浸湿官服。

他慌忙躬身:“老臣……老臣只是……只是关心年轻俊才……绝无他意!殿下明鉴!

老臣……老臣不通军务,岂敢……”“既然不通军务,”萧令容的声音陡然转厉,

“就莫要妄议军国大事,更莫要……妄议本宫近前之人!”最后几个字,字字千钧,

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所有大臣深深低头。王甫两股战战,几乎瘫软。

萧令容不再看他,重新执起朱笔。“退朝。”威严的声音响起。群臣如蒙大赦,躬身退出。

萧令容起身,深紫色的宫装裙裾拂过地面,沉稳走向殿后。谢昀紧随其后。

方才长公主那句“莫要妄议本宫近前之人”,如同滚烫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那是一种被回护的震动,一种归属感。然而,紧随而来的,是更深沉的刺痛。

王甫那看似“惋惜”实则刻毒的言辞,如同淬毒的针。那些目光,

提醒着他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无论他如何恪尽职守,在所有人眼中,他谢昀,

书友评论
  • 扶着往事走

    沉璧C的《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是一部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的佳作。情节扣人心弦,人性描绘入微,让人对后面的剧情充满期待。

  • 奈河桥等你

    《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是我看过的小说中最好的一部。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男女主角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感谢沉璧C的出色创作。

  • 贪看情味

    《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的剧情十分精彩。萧令容谢昀的性格特点和剧情发展让人意想不到,令人期待后续的发展。

  • 最初的梦想

    《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这本书巧妙地将现实与想象融合在一起。作者沉璧C通过精湛的笔力,描绘出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主角萧令容谢昀的形象鲜明,她的聪明和冷静为整个故事注入了强大的力量。情节跌宕起伏,每一个转折都让人意者会被情节的发展所吸引,无法自拔。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张力,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魅力和故事。这本书充满了惊喜和感动,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获得深刻的思考和共鸣。《殿下,臣要做的不只是您的臣》是一部令人难以忘怀的佳作,值得推荐给所有热爱[标签:小说类型]小说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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