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晚期，最多三个月。”医生递来的检查单在我指尖颤抖，白纸黑字像判决书。

奇怪的是，我竟然在笑。终于要死了，死在傅霆深之前，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能赢他的事。

走出诊室时，手机屏幕亮起。特别提示音在空荡的走廊格外刺耳——是专属于傅霆深的**。

我颤抖着划开屏幕，消息框里只有一行冰冷文字：“今晚家宴，敢迟到你知道后果。

”最后三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胃。疼痛瞬间蔓延，

我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上周迟到五分钟，他当着全公司的面把热咖啡浇在我头上。

褐色的液体顺着婚纱照往下淌，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宋**？”护士担忧地递来纸巾，

“需要帮您叫车吗？”我摇摇头，把诊断单塞进包里。傅家别墅灯火通明。

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时，鞋跟突然陷入一团柔软——是我养了三年的布偶猫雪球，

此刻它雪白的毛发浸在暗红的血泊里，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

那双曾经灵动的蓝眼睛还半睁着。“你回来晚了。”傅霆深坐在餐桌主位，

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餐刀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恍惚想起三年前他送我这只猫时，

曾温柔地将它放进我怀里说：“它会替我陪着你。”现在，

他却用沾着血渍的鞋尖踢了踢雪球的尸体：“这小畜生抓伤了媛媛的手。”苏媛倚在他身边，

右手无名指上缠着纱布，左手戴着本该属于我的婚戒。“深哥别生气，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她冲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不过姐姐的猫确实该管教……”我跪下去抱雪球还在抽搐的身体，温热的血浸透裙摆。

它琉璃般的蓝眼睛渐渐涣散，就像三年前婚礼上，傅霆深当着所有宾客撕碎我婚纱时，

我眼中熄灭的光。“愣着干什么？”傅霆深踹开椅子走过来，昂贵的皮鞋碾在我手背上，

“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滚去做饭。”指甲断裂的疼痛让我清醒。三年来，

我早已学会在血肉模糊时保持微笑：“好的，傅先生。”厨房里，我对着垃圾桶干呕，

黑色的血块溅在雪球最喜欢的猫粮袋上。傅霆深突然出现在身后，

一把扯住我头发：“装什么病？媛媛饿了。”他拖着我来到餐厅，

苏媛正用染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把玩那个我亲手设计的婚戒。“深哥，这个钻石好小哦。

”“明天带你去买新的。”傅霆深掐着我后颈把我按在餐桌旁，“现在，伺候媛媛吃饭。

”我机械地端起碗筷。苏媛突然惊呼：“姐姐的手在流血！

”傅霆深瞥了眼我被他踩烂的手指，轻笑着把红酒浇在我伤口上：“这不正好？

用你的血给媛媛助兴。”酒精灼烧着皮开肉绽的伤口，我眼前发黑，

却听见自己说：“傅先生说得对。”深夜，主卧传来暧昧的声响。

我蜷缩在佣人房的单人床上，把检查单塞进枕套里。这里原本是傅霆深惩罚我用的禁闭室，

后来**脆搬了进来。

苏媛的娇喘混着傅霆深低沉的喘息刺穿墙壁：“深哥……比姐姐舒服多了吧？

”“提她干什么？”傅霆深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我咬住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三年前那个雨夜，

他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时也说过类似的话：“宋知微，你这辈子都别想逃。”我现在才明白，

那不是告白，是诅咒。凌晨三点，胃痛准时来袭。我爬向卫生间，

经过主卧时听见苏媛在打电话：“……晚期胃癌？那岂不是很快就能拿到保险金？……放心，

深哥娶她就是为了等这天……”呕吐物混着鲜血冲进下水道，我望着镜子里鬼一样的女人。

二十岁的宋知微会想到吗？她拼死保护的未婚夫，

会在新婚夜带着别的女人在她婚床上苟合；她省下药钱买的领带，

会被用来勒着她的脖子逼她学狗叫。回到房间时，傅霆深坐在我床上把玩着检查单。

“难怪最近吐得这么厉害。”他抬眼看我，月光下英俊如恶魔，“三百万保险金，

记得受益人写我名字。”我跪下去捡被他撕碎的检查单，

碎片割破膝盖：“已经写好了……傅先生。”他突然暴怒，

一脚踹在我心口：“**就这点反应？”我撞在衣柜上，婚纱照的玻璃碎片扎进后背。

这张照片是他亲手摔的，因为苏媛说看着碍眼。“傅先生……想要什么反应？

”我擦着嘴角的血问。他掐住我脖子按在碎玻璃上：“哭啊！求我啊！

像条狗一样爬着说你不想死啊！”我望着他暴戾的眼睛，突然笑了：“傅霆深，

我死了……你会开心吗？”这句话不知哪里激怒了他。他撕开我睡衣，

冰冷的皮带扣贴上肌肤时，我听见他说：“宋知微，你连死都得经过我允许。

”皮带抽在旧伤上的声音很特别，像雨打芭蕉。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

在他父母烧焦尸体前，用皮带教我什么是服从。天亮时，傅霆深扔下皮开肉绽的我去了公司。

苏媛踩着我的血走进来：“姐姐，深哥让我告诉你……”她突然瞪大眼睛，

“你后背……那是……？”我转头看向全身镜，纵横交错的疤痕间，有个烟烫的“媛”字。

这是结婚一周年那天，傅霆深给我的礼物。当时苏媛在巴黎割腕，他连夜飞过去，

回来时带着满身她的香水味和这个烙印。“深哥真是的……”苏媛娇笑着掏出手机拍照，

“这么丑的字也往人身上刻。”我平静地穿好衣服，把吐血的毛巾藏起来。傅霆深说得对，

我确实连死都需要他批准。就像三年前那场大火，他批准我活着，

我就必须像条狗一样苟且偷生。手机震动，傅霆深发来新消息：“晚上带媛媛去拍卖会，

你准备一百万现金。”我望向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突然很想知道，

如果我把整瓶倒进他每晚必喝的红酒里，他最后的表情会是愤怒，还是解脱？拍卖会当晚，

我拖着高烧的身体去银行取现金。柜员看到我手腕上的淤青时欲言又止，

我拉了下袖口：“不小心摔的。”就像傅霆深每次在公众场合施暴后，

我都会微笑着对旁人解释：“是我不小心。”拍卖厅水晶灯刺得眼睛生疼。

傅霆深搂着苏媛的腰坐在VIP区，我捧着现金箱站在他们身后，像个可悲的提款机。

苏媛忽然回头：“姐姐，深哥说那条红宝石项链要拍给我哦。”她晃了晃手机，

屏幕上是傅霆深刚发的朋友圈——他们今早在我的梳妆台前接吻的**。

配文是：“早安傅太太。”而真正的傅太太，正站在三米外吐血。“恭喜。

”我抹掉嘴角的血渍。胃里翻江倒海的疼，像是有一把钝刀在慢慢搅动。

拍卖师喊到第28号拍品时，傅霆深突然转头：“宋知微，去把车里的合同拿来。

”地下停车场冷得像停尸房。我蹲在劳斯莱斯旁剧烈呕吐，黑红的血溅在真皮座椅上。

突然一道刺眼灯光射来，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傅霆深冰冷的声音传来：“爬过来。”我跪着挪到车门前，他甩下一沓照片砸在我脸上。

散落的照片上，是我上周去医院时被**的身影。“偷偷检查？”他踩住我想捡照片的手，

“怕我知道你快要死了，没法继续折磨你？”我抬头看他被阴影分割的脸，

突然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他站在我家后花园的樱花树下，说会让我当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现在樱花树早被烧成了炭，而他的皮鞋正碾着我的手指。“傅先生……合同在后备箱。

”我艰难地开口。他冷笑一声，突然揪住我头发往车上撞：“装什么乖？

你背着我联系律师立遗嘱，真以为我不知道？”温热的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世界变成红色。

原来他连这个都知道。就像他知道我每晚靠安眠药入睡，

知道我手机相册里还留着那张没被烧毁的婚纱照。回到拍卖厅时，

苏媛正在试戴那条红宝石项链。她脖颈雪白，不像我，

锁骨处还留着傅霆深昨晚用领带勒出的淤痕。“深哥，好看吗？”她转着圈，

项链在灯光下像一汪血。傅霆深的目光却落在我流血的额头上：“怎么弄的？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摔……摔的。”他眼神一暗，突然拽着我往洗手间走。

隔间门关上的瞬间，他撕开我衣领，湿巾粗暴地擦过伤口。我疼得发抖，

却听见他说：“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多可笑，他宁愿亲自给我处理伤口，

也不肯停止伤害我。拍卖会结束已是凌晨。傅霆深带着苏媛去了酒店，我独自回到别墅。

佣人房床头摆着一个陌生礼盒，里面是条和拍卖会上一模一样的红宝石项链。

卡片上傅霆深凌厉的字迹：“脏了的东西配你正好。”我抱着项链蜷缩在床上，

胃痛和心痛已经分不清哪个更剧烈。这条项链是我母亲当年的嫁妆，上周我刚从典当行赎回。

傅霆深明明知道，却故意把它拍给苏媛，再像施舍野狗一样丢给我。半梦半醒间，手机震动。

傅霆深发来一段视频——酒店大床上，苏媛戴着我的婚戒，

正用那条红宝石项链划过傅霆深的腹肌。“姐姐，深哥说这条项链还是戴在我身上好看呢。

”她对着镜头眨眼睛，“对了，你妈妈的梳子我也拿走啦，反正你快用不上了。

”我死死咬住枕头不让哭声溢出。那把象牙梳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傅霆深上个月亲手把它折成两半，说我的东西只配被毁掉。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天亮时，傅霆深的迈巴赫碾过水洼驶入院落。车门打开时，苏媛的红色高跟鞋先踏出来，

紧接着是被雨水打湿的宝蓝色领带——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深哥，人家鞋都湿了。

”苏媛娇嗔着挂在他臂弯，傅霆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经过我身边时，

他踢翻了我护在怀里的蛋糕盒。奶油沾满了我的睡裙。这是他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

我在厨房站了六个小时才做出来的。胃癌让我的手指已经拿不稳裱花袋。

“滚回你该待的地方。”他冷眼看着蛋糕盒里露出的药瓶，“要死也别死在我眼前。

”我低头去捡滚落的抗癌药，突然被苏媛的高跟鞋踩住手指。

她俯身在我耳边轻笑：“宋姐姐，你猜刚才在车上，深哥是怎么说你的？

”傅霆深已经走到旋转门前，闻言回头：“媛媛，别碰脏东西。”我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