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失忆契约合约婚期,真香预警厉墨霆车祸失忆,回到三年前没娶我的状态。
面对家族施压签下契约的“心机女”,他扔给我离婚协议:“厉太太的位置你不配。
”我收起碎掉的心埋头设计,任由他冷眼旁观我在厉家老宅被陷害折磨。
直到他无意撞见我裙下未愈的伤痕:“谁动的你?”“重要吗?”我淡淡抽回手,
“合约还剩三个月。”后来我筹备时装秀的关键设计被撕碎,
他当众擒住真凶表妹的手腕:“她的东西,再碰一下试试?”发布会当日模特被下药毁容,
我拿出备份设计惊艳全场。当厉墨霆终于找到我藏了三年的婚戒要给我戴上时,
我举起了左手——无名指上纹着一道荆棘刺青:“契约结束,厉总。自由很贵,
我用婚戒的钻石换了纹身钱。”厉墨霆的目光落到窗外的银杏树上。那排树像是新移栽的,
枝干还带着明显的支撑,叶子金灿灿的,在秋日稀薄的阳光里晃动着虚假的繁华。
他有点头疼,不是伤口那种尖锐的痛,而是仿佛沉睡了太久,
被强行拽回世界后的那种混沌和沉重。头骨里面似乎塞满了湿冷的沙子,
轻轻一动就是一片淤塞的滞重,空茫一片。“墨霆?喝点水?
”床边传来一个刻意放得温婉柔和的女声,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厉墨霆转过头。
床边的女人穿着质地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裙,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她端着一杯温水,指尖在杯壁微微用力,指节有些泛白。她长得很好看,
是那种温婉清丽的样貌,尤其是一双眼睛,形状漂亮,像蒙着一层水汽的琥珀。此刻,
那双眼睛正看着他,里面翻涌着他暂时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担忧?紧张?
还有一些极力压下去的,更深的东西。他皱了下眉。这个女人……他认识吗?
脑子里还是一片滞重的空白。他能记得自己叫厉墨霆,记得厉氏集团,
记得父亲厉渊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记得继母周敏丽那种精致的笑容下藏着的精光。
他感觉自己像是刚从一场漫长又混沌的梦里惊醒,
可身边这陌生的关切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女香,让现实显得格外突兀。“你是谁?”他开口,
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女人端着杯子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杯中的水漾起细微的涟漪。她极力维持着唇角那一点僵硬的上扬弧度:“墨霆,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苏晚晚。”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努力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咬字。
苏晚晚?厉墨霆在脑子里快速地搜索着这个名字。零星的记忆碎片撞上来,
带着冰冷的棱角——父亲的厉声呵斥:“那个女人不行!身份背景都不干净!”、“签!
你必须签!不然那个女人和她那个烂摊子工作室,休想在A市活下去!”画面模糊摇晃,
似乎是在一个宽大的书房,昂贵的紫檀木书桌坚硬冰冷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
还有几张模糊的、似乎被刻意塞到他眼前的女人照片,
一张和眼前这张脸有些重叠……接着就是刺耳的刹车声,世界碎裂翻转……再之前的,
如同被浓雾彻底封锁。他想起早上苏醒时,主治医生那职业化的语调:“厉先生,
您在车祸中中度颅脑损伤,暂时性失忆……根据我们的评估和家属提供的信息,
您可能失去了近三年的记忆……”三年。厉墨霆的瞳孔猛地一缩。三年空白?
眼前这个自称“苏晚晚”的妻子,就是这空白里强塞进来的、他最厌恶的那种存在?
“苏、晚、晚。”他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碴,
带着沉沉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抗拒。
脑子里那个名字的轮廓和他眼前这张温婉、但此刻显得有些卑微和不知所措的脸,
怎么都对不上号。记忆中模糊闪过的那几张被父亲强硬塞过来的女人照片,
充斥着精心雕琢的野心和掩饰不住的欲望。面前这个苏晚晚,穿着是昂贵的,
气质也在努力融入所谓的“上流”,可她眼底深处那一丝强撑的镇定下,
像藏着什么碎裂过、又被强行粘合起来的东西,刺眼得让他烦躁。
更深的念头攫住了他——这三年里,自己究竟昏聩到何种地步,才会屈从家族的压力,
和这样一个……图谋厉家地位的、虚伪做作的“契约妻子”绑在一起?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和他身上刚换的昂贵衣料的香气混杂着,令人窒息。
苏晚晚端着那杯水的姿势像个凝固的雕像,指节因为用力而失血泛白。她看着他,
那眼神里有什么东西迅速黯淡下去,像投入深湖的石子,只漾开一圈涟漪就沉了底。
她没等到他接水,也没等来任何其他的反应。最终,她只是微微低垂下睫毛,
将水杯轻轻放在了他床头柜上靠近他手边、又不会挡道的位置。
透明的玻璃杯底落在深色木柜上,发出一声轻微到近乎脆弱的“嗒”。“你先休息吧,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一种刻意打磨过的、温顺的平静,“我去叫医生。”她转过身,
背脊挺得很直,却透着一股随时会绷断的僵硬。房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
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声响。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规律滴答声和他自己的呼吸。
厉墨霆盯着那杯水,杯壁外侧凝结的水珠缓慢地滑落,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湿痕,
像无声蜿蜒的泪痕。心里那片冰冷的空白,不知为何,裂开了一丝细微的缝隙,
似乎有什么微弱模糊的刺痛悄然渗出,像久不见光的眼睛蓦然被强光刺中。他用力抿紧薄唇,
将那点不合时宜的异样掐灭。她不该露出那种眼神……好像他真的欠了她什么。
……2老宅暗流几天后,厉墨霆回到了厉家老宅。老宅坐落在市区最幽静的核心区域,
厚重高大的围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巨大的铁艺雕花门在车驶近时无声地向两边滑开。
车子沿着笔直的林荫道驶入,修剪得如同地毯般齐整的草坪向两侧铺开,
中心是一座巨大的喷泉,池边放着几张白色法式桌椅。
几栋不同时期的建筑错落有致地聚在主宅周围,见证着厉家几代人的沉浮。主宅大厅极高,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顶部垂落,映照着下方昂贵的手工地毯。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种混合的气息——古董木器散发的沉郁檀香、精心布置的鲜花的甜香,
以及一种陈年的、来自权位本身的冰凉霉味。巨大的油画肖像挂在墙上,
历代厉家掌权者的眼睛居高临下,无时无刻不在审视着屋内每一个人的举止。每一件陈设,
包括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都精确地摆放在几代人延续下来的固定位置,不容丝毫挪动。
华丽,却也沉重逼人。厉渊坐在那张象征家主威严的紫檀太师椅上,头发花白却一丝不乱,
目光锐利如鹰隼,看向刚走进大厅的长子厉墨霆。周敏丽坐在他下首的沙发里,
一身墨绿色绣金线的旗袍,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眼神却在厉墨霆和他身后一步远的苏晚晚身上来回扫视,带着称量货物的精细。“墨霆,
”厉渊的声音浑厚低沉,带着长期发号施令形成的威压,“回来就好。医生说需要静养,
老宅这边环境更合适。家里人也都在,能更好照料你。”他的视线扫过面无表情的厉墨霆,
最后落在苏晚晚身上,停顿了一瞬,微微颔首,目光深处却没有任何温度。“晚晚,
墨霆刚恢复,这段时间,你多上心。厉家的规矩,别生疏了。”规矩。
苏晚晚的手指在身侧微微蜷缩了一下,指甲短暂地陷入手心柔软的皮肤。
这两个字像无形的藤蔓,从踏进这扇门的第一天起,就缠绕住了她的呼吸。她微微低头,
姿态放得很低:“是,爸爸。”她的声音轻得如同拂过昂贵瓷器的羽毛。
周敏丽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语气温和得像化开的蜜:“哎呀,晚晚就是懂事。
知道现在墨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心里肯定难受着呢。”她起身,走上前来,
非常自然地将苏晚晚从厉墨霆身边稍微带开了一点,姿态亲昵地挽住苏晚晚的胳膊,
指尖的力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苏晚晚的身体瞬间绷紧,几乎本能地就想甩开。
周敏丽身上高级香水和香粉的味道浓烈地包裹过来,那种黏腻感让她胃里泛起一股恶心。
但她生生忍住了,任由那只冰凉的手掌控着自己的手臂走向旁边的沙发。
她能感觉到厉墨霆落在自己背后那道漠然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冰冷地检视着这一幕。
“来,坐这里。”周敏丽将她按在一个单人沙发椅上,自己则优雅地在旁边的长沙发坐下,
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看着厉墨霆,“墨霆啊,这次意外可真把大家吓坏了。特别是晚晚,
你在医院那几天,她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呢,人都熬瘦了一圈。真是辛苦她了。
”她的目光在苏晚晚身上逡巡,带着某种审视货物的挑剔,“看着都单薄了不少,
可得好好补补。回头我让厨房多炖些滋补的汤水给你送去。”每一句话都像裹着糖霜的刀子。
厉墨霆在厉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姿势放松,长腿交叠,眼神疏离地看着眼前这场戏。
他对苏晚晚的印象只停留在医院里那张苍白温顺的脸和那双承载着太多复杂情绪的眼睛。
至于她是否“寸步不离”、“辛苦熬瘦”,于他而言,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
模糊不清,毫无意义,
甚至隐约觉得那是种刻意的表演——在父亲和他面前讨乖卖巧以稳固位置的表演。
他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似笑非笑,算是回应。
目光则扫过自己住的那栋小楼的方向,带着明显的距离感。“表嫂,好久不见呀!
”一个清脆活泼、带着点夸张惊喜的女声插了进来,打破了短暂的冷场。循声望去,
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年轻女子。她身材高挑,穿着最新款的当季限定连衣裙,妆容精致,
像一只精心打扮过准备开屏的孔雀。正是周敏丽的远房侄女林薇。
她脸上挂着极为甜美的笑容,快步走下楼,直接亲热地就要凑近苏晚晚去挽她的胳膊,
声音甜腻得发齁:“听说表哥出了这么大事,可担心死我了!表嫂你真是太好了,
一直守在表哥身边……咦,表嫂你的气色怎么……”她的话语顿住,
用一种极其刻意的、从上到下打量的眼光看着苏晚晚,“……有点不太好?是不是累坏了?
”那眼神,黏糊糊的,像某种阴暗潮湿地带探出的触须。苏晚晚在她靠近的瞬间,
后背的寒毛就已经竖了起来。她能闻到林薇身上浓郁的、和她小姨风格相似的香水味,
刺鼻又廉价。那声甜腻的“表嫂”,像裹了蜜糖的毒药。上一次林薇用这样的声调靠近她,
不久之后,
传成了不知从哪里爬上来、用尽龌龊手段怀上厉家孩子(虽然后来证实是谣言)的心机女人。
她不动声色地往沙发内侧避让了一下,没让林薇碰到自己,语气平淡无波:“还好。
多谢关心。”林薇的手落了空,脸上那层甜美的笑容似乎卡顿了一下,但旋即更加灿烂。
她不以为意地收回手,身体一转,就极其自然地靠向了厉墨霆坐着的沙发扶手上,
亲昵地将手臂搭在他肩侧的沙发靠背上,俯身凑近:“表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是小薇呀!小时候你经常带我去游乐园玩的!那时候你可疼我了!
”厉墨霆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林薇靠得太近了,
那股刺鼻的香水味混杂着某种粉底的气味,强烈地冲击着他有些脆弱的嗅觉神经,
刚刚恢复的头部隐隐作痛加剧。他记忆的乱流里,确实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片段,
似乎是某个吵吵闹闹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但那影像模糊得像隔了磨砂玻璃,
也早就淹没在商场的厮杀和老宅的争斗中,只剩下“周敏丽不安分的亲戚”这样一个标签。
他用两根手指,嫌恶地将林薇搭在沙发靠背边缘的手腕拨开,力道不轻,带着清晰的排斥。
眼神甚至都没看向林薇,只盯着不远处壁炉架上一件清代的青花瓷瓶。“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冰得能掉下冰渣,毫无回旋余地。林薇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僵硬。
被当众拨开手腕的羞辱让她的脸颊瞬间涨红,精心描画的眼线都仿佛气得颤抖了一下。
她猛地站直身体,刚才那股亲昵劲儿荡然无存。她狠狠瞪了旁边的苏晚晚一眼,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仿佛这一刻厉墨霆对她的冷淡,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碍事的女人!
苏晚晚清晰无比地接收到了那束充满恶意的目光,只是她依然微垂着眼,
看着自己裙摆上细小的褶皱,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像一尊被供奉在精美神龛里的木偶。
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温顺谦恭,符合厉渊口中所谓的“规矩”。
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痕迹更深了。周敏丽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阴冷,
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那种优雅得体的温和,轻轻咳了一声:“小薇这孩子,
就是跳脱,没规矩。”她转向厉墨霆,打圆场似的,“墨霆你别跟她计较,
你现在最要紧是好好休息。张妈,”她对旁边垂手侍立的女佣吩咐,
“带大少爷和少夫人去南楼休息,房间都收拾好了。”名叫张妈的女佣五十多岁,身材微胖,
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板恭敬:“大少爷,少夫人,请跟我来。”苏晚晚跟在厉墨霆身后,
两人之间隔着足足两臂的距离,像两个被强行绑在同一根绳索上却又互相厌弃的木偶。南楼,
位置在主宅侧面,环境清幽些,但也完全在厉渊和周敏丽的视线笼罩范围之内。
张妈领着他们穿过几道门廊,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房间很大,是套间。
主卧明显是厉墨霆的领域,空间宽敞,陈设硬朗冷峻,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小花园。
而所谓的“起居室”或“书房”被改成了另一间卧房——明显临时布置出来的,面积小得多,
只有一扇不大的窗户,窗帘是新换的,质地却远不如主卧的厚重,显得有些单薄。
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一个小梳妆台,一个简陋的衣柜,组成了这个空间。显然,
苏晚晚的空间被挤压在这里。张妈公事公办地指了指:“大少爷,您的房间在这边。少夫人,
您的起居室,在那边。”她刻意加重了“起居室”三个字,
带着佣人们特有的那种势利和见风使舵的精明,目光瞥过苏晚晚时,
只留下一道冰冷的、毫无尊重的余光。厉墨霆的目光扫过那小小的房间,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径直走向自己主卧的方向。他对这个所谓的“妻子”住在哪里,毫不在意。
当厉墨霆的身影消失在主卧门后,
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关上的沉重声音像一记闷锤敲在苏晚晚心头。几乎同时,
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张妈猛地转过身,那张微胖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耐烦,
像撕掉了一层薄薄的礼貌伪装。“少、夫、人?”她嗤笑一声,拖着长长的腔调,
上下打量着苏晚晚,那眼神像在估价地摊上最便宜的旧货,“你的房间收拾干净了?
老爷夫人不常过来这边,但每天的规矩一丝一毫都不能错!地板要跪着擦,要用软布,
不能留一丁点儿水渍!窗玻璃每天早晚各擦一遍,要用旧报纸,不能刮花!
花园里的落叶必须在早上七点前扫干净,一片都不能留!
还有……”她的目光落在苏晚晚身上那件质料尚可的羊绒裙上,“……家里开饭有准点,
过了时间就是喂狗也不给你留灶头热饭。别以为顶着个虚名就能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我张妈在厉家**十年,伺候过真真正正的厉家**太太们,她们可都懂规矩得很!
”连珠炮似的命令像冰冷的碎石砸过来,充满了刻意的刁难。跪着擦地?早上七点前扫落叶?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苏晚晚静静地听着,没有辩驳,没有任何表情。
她对上了张妈那双浑浊却精光四射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苍白温顺的模样,
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张妈见她不吭声,似乎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
但更多的是对这种“逆来顺受”的轻蔑。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踩着擦得锃亮的硬底鞋,
“噔噔噔”地走了,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人走了。
苏晚晚走进那间小小的“起居室”,反手关上门。那扇普通的木门隔音很差,
门外远处某个房间里似乎隐约传来林薇尖利放肆的嬉笑声,像针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没有开灯,房间很小,暮色沉沉地透过那扇小窗玻璃渗进来,
只能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黑暗提供了短暂的庇护。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背部紧贴着坚硬的门框棱角,一丝尖锐的痛感清晰地传递上来。那里,
还藏着昨天下午留下的印记——林薇端着滚烫的咖啡,“失手”撞到她身上。
那灼痛几乎是瞬间刺穿了薄薄的衣衫,她记得自己克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却被林薇倒打一耙,娇声指责她走路不长眼撞翻了自己精心准备给姨妈的咖啡。
周敏丽当时就在旁边,皱着眉,轻飘飘一句“晚晚也太莽撞了,这点小事都毛毛躁躁的”,
轻易就定了性。佣人们垂着头,不敢看她。而那时刚回来的厉墨霆,甚至没往这边瞥上一眼。
苏晚晚慢慢抬起手,手指隔着薄薄的衣物,轻轻按在背后的钝痛处。
指尖的冰冷和那片**辣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带着灰尘和陈旧木质家具的味道灌入肺腑,有些呛人。在这片昏暗里,
她缓缓走到那个简易的梳妆台前。台面上除了一面小圆镜,空无一物。
她从唯一带来的一个小型随身行李箱的夹层里,小心地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边缘已经有些卷角的画稿和设计图。灯光昏暗,
但她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微光,极其珍惜地一张张翻阅着。
柔和的线条勾勒出精致华丽的晚礼服,硬朗的结构线支撑着充满未来感的时尚套装,
铅笔扫出的阴影模拟出丝绸、薄纱、珠钻……每一根线条都灌注着心血。
她的指尖细细抚过纸上的曲线、阴影、精心标注的细节尺寸。
冰凉的纸张触感奇异地带给她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力量,像是黑暗中抓住的唯一浮木。
唯有此刻,在这个狭小、冰冷、不被任何人看见的角落里,在她指尖摩挲的纸张纤维间,
的气息——那个属于设计师苏晚晚的、还没被厉家冰冷窒息的“规矩”彻底碾碎的灵魂碎片。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呼吸。突然,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是张妈那种刻薄的脚步,
而是属于男人的、更富有节奏感的皮鞋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正走向她的门口。
苏晚晚猛地将手中的设计图一股脑塞回牛皮纸袋,动作快得像受惊的鹿。
她把文件袋迅速压在一叠带来的衣物下面,猛地站起身。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有些发凉。
就在她刚站直的瞬间,她房间那扇薄薄的木门板,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地敲响。笃、笃、笃。
声音沉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每一下都敲打在她骤然绷紧的神经上。
3荆棘重生接下来的日子,厉家老宅成了无形的战场。
苏晚晚遵循着张妈每日变本加厉的“规矩”——拂晓即起清扫前夜风雨打落的满地银杏叶,
冰冷的地砖上擦拭水渍让她的膝盖隐隐作痛,甚至在一次“失手”打翻茶盏后,
被周敏丽以“不懂珍惜”为由,罚去后院清洗那些积满灰尘的古旧花瓶。
南楼那间狭小的“起居室”,成了她唯一的喘息之地和堡垒。灯光只在天黑后才敢亮起,
微弱的光晕圈住那张小小的梳妆台。牛皮纸袋里的设计图纸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线条不再仅仅勾勒华服,
开始透出一种被淬炼后的力量感——硬朗的廓形、不规则的裁剪、利落的切割,
像是在无形的压力下迸发出的尖锐棱角。她的指腹因为长期握笔和深夜赶工,带着薄茧,
在纸张上留下沙沙的声响。这声音是她对抗窒息黑暗的唯一战鼓。
厉墨霆像南楼里一个冷冰冰的影子。多数时间他在主卧,或在书房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
苏晚晚的世界与他彻底隔绝,只在某些他不得不现身、维护厉家颜面的场合,
她才像一个精致的摆件一样出现在他身侧几步之外的位置,温顺、沉默,
眼底却隔着一层厚厚的冰。他偶尔也会“看见”她,通常是在她被刁难的边缘。
比如一次晚宴,林薇故意将红酒泼在她的裙角,夸张地惊呼着道歉,眼神却挑衅。
周敏丽蹙眉,语气不咸不淡:“晚晚,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礼服也不便宜。
”宾客的眼神或探究或幸灾乐祸地聚焦过来。厉墨霆的目光扫过那一点污渍,
眉头都没动一下,语气平板地对旁边的侍者吩咐:“带她去后厅换件备用的。
”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处理了一件有碍观瞻的意外。苏晚晚低声道了谢,跟着侍者离开,
转身时背脊挺得笔直,那片濡湿的痕迹像她无声宣示的伤口。这近乎彻底的漠视,
是周敏丽和林薇最佳的助力。她们的试探和刻薄日益张狂。
一场精心为厉渊举办的寿宴即将在老宅举行。周敏丽亲自找到苏晚晚,
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关切笑容,眼底却是精算的寒冰:“晚晚啊,你是我们厉家的媳妇,
爸爸寿宴,你得表表心意。我看外面那些俗礼配不上爸爸的身份,”她故作亲昵地压低声音,
“听说你大学时学过点设计?不如……为爸爸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寿纹礼服?
样式就按爸爸常穿的中山装来改,料子我给你找最顶级的苏锦,要大气华贵,
还得透着福寿绵长的寓意。这可是难得的露脸机会,好好做,别让大家失望啊。
”命令裹在蜜糖里,砒霜藏在下面——工期短得离谱,要求却高得不切实际。
时间、材料、心意都成了套在苏晚晚脖子上的绞索。苏晚晚抬眼,
迎上周敏丽带着威压的目光。她沉默了几秒,眼睫低垂,声音轻轻柔柔地应下:“好,
我会尽力。”门关上的瞬间,周敏丽脸上那点虚伪的关切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林薇从暗处闪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姨妈,她还真敢应?那种乡巴佬会设计什么?
等着寿宴那天看她丢尽脸吧!”压力如山。苏晚晚更加沉默。
厉墨霆注意到她的灯似乎彻夜未熄。有两次路过那扇紧闭的次卧门,
都能听到里面细微压抑的咳嗽声。某个深夜,他因处理紧急文件熬得太晚,
鬼使神差地推开自己书房通往内阳台的门。夜色浓稠。凉风裹着露水的气息吹拂。
他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这时,他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关窗声响。
循声望去,是那个小小的“起居室”的窗户。灯光微弱地透出来,
印出窗帘上一个微微晃动的纤细身影,似乎在关窗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或者只是身体脱力的一个踉跄。身影佝偻下去,背脊微微起伏着,
像是在极痛苦地忍耐着什么。一个压抑的、破碎的咳嗽声极其细微地传来,
接着是急促细碎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灯光下,她似乎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肩膀在无法自控地颤抖。厉墨霆夹着烟的指尖顿住了。青白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个单薄、几乎蜷缩的身影,和空气中仿佛能嗅到的脆弱痛苦气息,像一根无形的刺,
突然扎进他空茫的思维。在医院,她站在床边端着水杯的手指泛白;在老宅大厅,
间的僵硬;宴会上那处红酒污渍……许多他视而不见的、却异常清晰的碎片突兀地撞进脑海,
带着某种沉重的、湿冷的重量。他不记得她,可此刻这一幕……竟让他喉咙口有些发紧。
那种几乎要将身体咳碎的痛苦……不是装的。就在这时,那扇小小的窗被彻底关紧。
窗帘也很快被拉上。那痛苦蜷缩的影子连同微弱的光源,瞬间被隔绝。
只剩下寂静的夜和冰冷的露水。厉墨霆的烟久久没再送到唇边。直到烟蒂烧到尽头,
灼痛了指尖。他猛地回神,将烟头狠狠摁灭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
胸腔里那种被莫名情绪搅动的滞涩感,却没有随之摁灭。几天后。
厉墨霆需要回集团处理一个极为棘手的跨国并购案最后细节,
他惯用的、能精准把握他意图的首席助理被林薇缠得脱不开身(她以请教业务为名,
实则在拖延)。厉墨霆看向客厅另一边——苏晚晚正安静地坐在落地窗旁的矮凳上,
借着稀薄的晨光,膝上摊开一本巨大的面料样本册,眉头微锁,
指尖在一寸寸捻着一种极其罕见的香云纱的肌理,极其专注。他需要一个暂时的人。
一个足够安静、不会打扰他思考的人。“你,”他开口,声音低沉,
打断了客厅里微妙的平衡。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周敏丽和林薇,唰地一下都聚焦到他身上。
苏晚晚也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和询问。“跟我去公司。”厉墨霆看着她,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也没有更多解释。“现在。
”周敏丽和林薇脸上的惊讶和不快几乎是瞬间浮现。周敏丽勉强挤出笑容:“墨霆,
公司的事要紧……晚晚还要忙爸爸的寿礼呢,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需要整理文档和记录要点,很快回来。”厉墨霆的目光扫过周敏丽的脸,没什么温度,
却带着清晰的排斥,说完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根本不给反驳的余地。
这是他以继承人身份第一次明确地对周敏丽的决定表达违抗,虽是小事,
却犹如在平静水面投下巨石。苏晚晚愣了一瞬,心头掠过一丝讶异和警惕。他这是什么意思?
试探?羞辱?还是真如他所说,只是缺个做记录的?她迅速合上面料册,什么也没说,
默默站起身,无视了林薇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嫉恨目光和周敏丽眼底瞬间涌起的冰冷寒霜,
跟着厉墨霆高大的背影,一步步走出了那座华丽压抑的囚笼。踏出主宅大门,
一阵深秋凉爽的、带着自由空气的风涌来,让她胸腔里那团常年累积的浊气,
仿佛都消散了一分。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宽敞如同独立的小型会议室。
厉墨霆一上车就打开笔记本电脑,沉入那片纷繁的数据和条款的海洋。
车内弥漫着他惯用的清冷木质调古龙水气息,混合着皮革的味道,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苏晚晚坐在他斜对面的位置,尽量贴着车门,将自己缩到最小。她拿出备好的笔记本和笔,
安静地摊开膝盖,视线落在自己干净的鞋尖上。车子开出一段,进入市区拥堵路段。
厉墨霆忽然伸手按下了前排与后座之间的隔音挡板。“咔哒”一声轻响,
瞬间将他们二人彻底与外界隔绝。苏晚晚的心跳骤然漏跳一拍,指尖捏紧了笔杆。
空气瞬间变得无比凝滞,只有厉墨霆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微弱声响。
在这种绝对的安静里,任何一点动静都被无限放大。厉墨霆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头也没抬,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询问天气:“背后那伤,多久了?”轰——!
问题像一颗投入冰湖的重石!苏晚晚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几乎凝滞又猛地炸开!她猝然抬头,
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不再是之前的漠然,
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探究欲的光芒,紧紧盯着她的脸和她骤然变得僵硬的肩膀,
仿佛要在那层平静温顺的假象下,剜出被刻意藏匿的真相。他怎么会知道?
那咖啡泼洒后的**灼痛,经过几天的休养,表面红肿虽褪,但内部淤青还在,
特别是大幅度动作时还会有些牵痛。她一直很小心地掩饰着……是那天晚上?他看到了?!
这个念头让她如同被剥光了暴露在强光灯下,屈辱感夹杂着被窥破秘密的惊悸席卷全身!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透明。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否认,
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一点声音。那根名为“顺从”和“忍耐”的弦,
被这猝不及防的直球轰击,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
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屈辱和一闪而过的痛苦,厉墨霆眼底的探究更深,
隐隐有风暴在冰层下凝聚。他换了个更直接的方式,身体微微前倾,
极具压迫感的气息笼罩了她:“谁?”这个字眼带着钢刃般的锋利和重量,重重压在她心上,
几乎要将她勉强维持的镇定彻底碾碎。时间像是粘稠的树胶,每一秒都缓慢而煎熬。
窗外车流的喧嚣隔着厚重的玻璃和隔板,变得模糊遥远。车内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苏晚晚的手指死死攥着膝盖上的笔记本,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过了漫长的几秒,或许只有几秒。她终于抬起眼,
避开了他几乎要将她穿透的锐利目光,视线落在了隔板上某个微小的缝隙,
声音低哑得像在砂纸上摩擦过,带着一种疲惫到极点的冷漠:“……重要吗?
”空气因为她这三个字骤然凝固。
那层由“家规”、“身份”、“契约”和长久隐忍构建起来的冰冷外壳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泄露出底下沉淀了三年的、累积到即将爆发的火山灰烬。她抬起头,
目光平静无波地直视着他,甚至带着一点冰冷的嘲讽。那眼神不再是温顺的伪装,
更像被打碎后强行拼凑起来的玻璃,冰冷,锐利,带着破碎的伤痕。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没有温度的弧度:“左右不过……三个月了。”三个月。
契约终结的日期!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厉墨霆被迷雾笼罩的心智上!
那些刻意疏远的碎片,她眼底深处的疲惫和屈辱,老宅中无处不在的窥伺和算计,
林薇和周敏丽的得意神情……无数被忽略的线索在这一刻像被狂风卷起的碎片,
疯狂地冲击着他记忆的壁垒!有什么东西在混乱的漩涡中嘶吼着要冲出来!
他盯着苏晚晚那双不再掩饰、只剩下无边冷漠和倔强的眼睛,
大脑深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一个模糊到极致的剪影,
在一个被遗忘的寒冷冬夜里,也这样死死地、带着同样孤注一掷的决绝望着他!“啊——!
”一声低沉的、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痛呼猝然从他口中溢出。厉墨霆猛地抬手,
狠狠按住剧烈抽痛的太阳穴!电脑被他失控的动作猛地扫到脚下,“嘭”的一声闷响!
他俊朗的五官痛苦地扭曲起来,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鬓角。眼前的景象剧烈晃动,
闲散穷书生的《我把钻石碾碎,纹成了刺青》是一部值得一读的佳作。故事情节紧凑,人性描绘细致,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
《我把钻石碾碎,纹成了刺青》给人带来了新颖的阅读体验。作者闲散穷书生的设定非常独特,切入点巧妙,引人入胜。主人公苏晚晚厉墨霆林薇的个性鲜明,她的智慧和毅力令人钦佩。整个故事由她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的过程构建而成,让人看后不禁为之欢呼。这本书的结构精巧,文笔流畅,每一个情节都紧扣主题,引人深思。无论是设定还是剧情,都展现出作者独特的风格和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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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标签:小说类型]小说爱好者,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好看的小说了。通常情况下,这类文要么偏向主剧情流,忽视感情线的发展,要么过于偏重于感情线,显得离谱。但是《我把钻石碾碎,纹成了刺青》不同,无论是剧情线还是感情线,都十分出色,让人看得特别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