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小说库 > 言情 >

将军夫人要二嫁

将军夫人要二嫁

将军夫人要二嫁

福兰克群岛的幽都  /  著 已完结
更新时间:2025-07-09 12:05
《将军夫人要二嫁》这部福兰克群岛的幽都写的书挺好的,里面的内容也挺丰富的。主角为沈巍林晚秋赵峥主要讲的是: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清冽的空气吸一口都带着寒意。“砰砰砰!砰砰砰!”急促而沉重的砸门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府邸内祥和的忙碌……
开始阅读
精彩节选

1深秋的寒雨,敲打在将军府褪了色的朱漆大门上,也敲在林晚秋的心上,一声声,

沉闷得令人窒息。她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窗棂上冰冷的雕花。三年了,

这座府邸早已从“镇国将军府”变成了“林府”,可有些东西,似乎永远刻在骨子里,

刮不掉,抹不去。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秋雨缠绵的日子,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撕裂了京城的平静。她的夫君,镇国将军沈巍,

甚至没能陪她用完一顿完整的早膳,便顶盔掼甲,在满城百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

踏上了北征的路途。马蹄声踏碎青石板上的积水,也踏碎了她新婚燕尔最后一点微末的暖意。

他走后,这偌大的将军府,便只剩下她、婆母沈老夫人、尚未及笄的小姑沈玉瑶,

以及一群沉默的仆妇。林晚秋记得自己是如何挺直脊背,日复一日地在老夫人床前侍奉汤药,

如何耐心教导性情有些娇蛮的玉瑶持家理事。外面那些关于她贤惠、坚韧的赞誉,

像一层薄薄的油彩,勉强糊住了内里日渐滋生的空洞和不安。唯一的光亮,

是在他离家后一个月诊出的脉息——那细微却有力的搏动,

是她在这座空旷府邸里抓住的浮木。婆母枯槁的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小姑玉瑶更是惊喜得掉了泪。隔年春天,她拼尽全力,在产房里挣扎了一天一夜,

终于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啼哭。是个男孩儿。老夫人抱着襁褓中的孙儿,老泪纵横,

对着祠堂的方向喃喃:“巍儿,你有后了……沈家,有后了……”皇帝仁厚,

感念沈巍新婚即出征,更因这遗腹子降生,特旨加封林晚秋为三品诰命夫人,

赐其子沈彦承袭将军府世子之位,待其成年,或承武职继将军府,或择文路另立府邸。

诰命的冠服华贵沉重,世子的名分尊贵无匹。可这沉甸甸的荣耀之下,

是日复一日噬骨的孤寂。沈巍的名字成了府中的禁忌,却又无处不在。祠堂冰冷的牌位,

库房里蒙尘的铠甲,庭院中他曾亲手栽下的那株石榴树……都在无声地提醒她,

那个男人早已化为北疆的一抔黄土。日子如同府外护城河的水,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裹挟着光阴向前。彦儿从襁褓中的婴孩,长成了会跌跌撞撞扑进她怀里,

奶声奶气唤着“娘亲”的小童。转眼,已是三年深秋。府里开始弥漫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先是婆母沈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欲言又止的复杂,常常望着活泼的彦儿,

又望望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接着是小姑玉瑶,

挽着她的胳膊在廊下散步时,话里话外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嫂嫂,

”玉瑶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却也藏不住那份沉甸甸的忧虑,

“哥哥他……走了三年了。你……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就在这深宅大院里,守着彦儿,

守着一个空名分,过一辈子吗?”林晚秋的脚步顿住了。廊外的雨丝斜织成网,

寒气透过单薄的夹袄渗进来。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臂膀,指尖冰凉。一辈子?她不是没想过。

午夜梦回,那无边无际的孤寂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可彦儿呢?

沈家的门楣呢?还有……那个早已刻入骨血的名字……“玉瑶,别说了。”她垂下眼睫,

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我是沈家的媳妇,彦儿的母亲。这就够了。”然而,

婆母的决心远比她想象的更坚定。几日后,沈老夫人将她唤至正堂。堂内烛火通明,

映着老夫人肃穆而悲悯的脸。她手里捧着一份墨迹淋漓的奏疏,手微微发颤。“晚秋,

”老夫人的声音苍老而疲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跪下。”林晚秋依言跪下,

心头莫名一紧。“这份奏疏,我已写好。”老夫人将奏疏递到她面前,

林晚秋只瞥见开头几个字,心头便如遭重锤——“臣妇沈门林氏,泣血叩首……伏乞天恩,

怜我儿媳林氏青春守寡……愿自请削去镇国将军府封号,更名林府……”“娘!

”林晚秋失声惊呼,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婆母,“这……这如何使得?将军府的荣耀,

是夫君用命……”“荣耀?”老夫人打断她,浑浊的老泪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晚秋啊,那都是虚的!是套在人身上的枷锁!巍儿没了,是他命薄!可你还活着,

彦儿还这么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一个空壳子一样的将军府名号,

为了所谓的贞节牌坊,生生熬死在这深宅大院里!你还不到二十五岁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控诉,“这活寡,你要守到几时?

守到像我一样白发苍苍,守着牌位熬干心血吗?我沈家对不起你,不能再误你一生!

”老夫人字字泣血,句句锥心。林晚秋跪在地上,浑身冰冷,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

削去将军府的封号?自请更名林府?这简直是将沈巍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都亲手抹去!

是对他戎马一生、马革裹尸的彻底背叛!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撕裂般的痛楚攫住了她。“娘,不行……”她摇头,

泪水汹涌而出,“我不能……不能对不起夫君……”“傻孩子!”老夫人弯下腰,

枯瘦却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这不是对不起!这才是对得起他!

若巍儿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愿意看你为了一个虚名葬送自己!他若真疼你,只会盼着你好!

盼着彦儿好!而不是让你守着一块冰冷的牌位,日日煎熬!”她喘息着,眼神却异常明亮,

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这奏疏,我明日就递上去。皇帝仁厚,必能体恤老妇这片苦心!

”林晚秋还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婆母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

像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她心底那点摇摇欲坠的坚持。事情的发展快得超乎想象。

沈老夫人的奏疏情真意切,字字血泪,果然触动了天心。皇帝御笔朱批,不仅准其所请,

削去“镇国将军府”封号,更其名为“林府”,还额外嘉许老夫人“深明大义,慈爱仁厚”。

圣旨传到府中那日,整个林府(曾经的将军府)一片寂静,唯有老夫人紧绷的脸上,

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意。消息传回礼部尚书府,林晚秋的父母亦是百感交集。

尚书林大人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亲家母……用心良苦啊!

”尚书夫人更是抱着女儿哭了一场,随即也忙碌起来。既然皇帝都默许了,

将军府也变成了林府,那么为女儿寻一个可靠、老实、愿意入赘的归宿,

便成了两家老人心照不宣的头等大事。一时间,京中媒婆几乎踏破了林府的门槛。

有落魄书生,有商贾庶子,甚至还有远房宗亲……形形**,各怀心思。

林晚秋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母亲和婆母安排着相看。她心如死水,只觉得一切都荒诞不经。

直到那个叫赵峥的年轻武官出现在她面前。他并非出身显赫,

只是京畿卫戍营中一个踏实肯干、屡立小功的校尉。身量不算特别高大,但站姿如松,

面容方正,眼神沉稳,带着一股行伍之人特有的耿直和坦荡。他对着林晚秋,

对着老夫人、尚书夫妇,甚至对着懵懂地抱着他腿好奇打量的小彦儿,态度都异常恭敬坦诚。

“晚生赵峥,”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唯仰慕夫人贤德,

怜惜世子年幼。若蒙不弃,愿入赘林府,视夫人为天,视世子如己出,一生守护,绝无二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晚秋略显苍白的脸上,补充道,“此心天地可鉴,

若有违逆,天诛地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夸张的许诺,

只有朴素的真诚和沉甸甸的责任感。老夫人和林尚书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林晚秋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又低头看看依偎在自己身边、仰着小脸好奇望着赵峥的彦儿。孩子清澈的眼中没有排斥,

只有纯然的好奇。那一刻,她死水般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或许……婆母是对的?为了彦儿,

也为了……不再沉溺于那无望的黑暗?婚礼极其简单,就在林府正堂,

只请了最亲近的几家族人见证。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十里红妆,只有几桌安静的席面,

和红烛映照下林晚秋平静无波的面容。她穿着并非正红的嫁衣,颜色是略深的茜素红,

如同凝固的血。当赵峥依照入赘的规矩,向她和林家长辈行叩拜大礼时,

她清晰地感受到堂下母亲强忍的啜泣和婆母欣慰又复杂的长叹。礼成。她成了赵林氏。

林府的女主人。婚后的日子,平淡得如同秋日里缓慢流淌的溪水。赵峥恪守诺言,

每日去营中点卯当值,归来便陪着彦儿读书习字,或是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基础拳脚。

他待彦儿极有耐心,从不高声呵斥,眼神里流露出的温和与慈爱,做不得假。对林晚秋,

他敬重有加,体贴入微,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从不逾矩。府中上下,

渐渐习惯了这位新男主人的存在,连彦儿也从最初的“赵叔叔”,

慢慢改口唤成了亲近的“爹爹”。林晚秋心中的坚冰,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温和浸润下,

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至少,彦儿有了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仰望的“父亲”。至少,

这偌大的林府,不再只有她一个女人勉力支撑的孤寂。日子仿佛真的有了重新开始的迹象。

一年光阴转瞬即逝。赵峥因在几次剿匪和京畿防卫中表现出色,沉稳干练,

加之林尚书在朝中不动声色的些许关照,竟被破格擢升为四品扬威将军。圣旨颁下那日,

府中自然少不了一番庆贺。朱漆大门上,“林府”的匾额被小心翼翼地取下,

工部的匠人重新挂上了崭新的“扬威将军府”匾额。看着那金漆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晚秋站在廊下,心中五味杂陈。将军府……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原点。只是物是人非,

府邸的主人早已换了姓氏。赵峥站在她身侧,侧头看着她,低声道:“晚秋,

这府邸……永远姓林。我只是暂居此位,为你和彦儿,守好这份家业。”他的眼神依旧坦荡,

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林晚秋轻轻点了点头,将心头那点莫名的怅惘压下。无论如何,

日子总要向前过。她如今是赵林氏,是这扬威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2又是一年深冬,

年节将至。扬威将军府里已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府门外,大雪初霁,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清冽的空气吸一口都带着寒意。“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而沉重的砸门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府邸内祥和的忙碌。那声音一声紧过一声,

带着一种蛮横的焦灼,震得门环嗡嗡作响。“开门!快开门!将军回来了!是将军回来了!

”一个粗嘎嘶哑、如同破锣般的男人声音在门外狂喊。

门房老张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一边嘀咕着“哪个混账东西敢在将军府门前撒野”,一边小跑着去抽门闩。

沉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寒风裹着雪粒子猛地灌了进来,

吹得老张头一个趔趄。待他揉揉眼睛看清门外景象,整个人瞬间僵住,如同被冰雪冻住。

门外雪地里,站着两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人影。前面那个男人,身材魁梧却极其狼狈,

头发纠结如蓬草,满脸污垢和冻疮,身上裹着辨不出颜色的破烂皮袄,

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然而,那深陷在污垢中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那即使佝偻着也难掩的、曾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煞气……老张头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大……大……大爷?”老张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腿一软,差点跪倒在门槛上。门外的男人,

正是传闻中早已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镇国将军——沈巍!而他身后,

瑟缩着、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藏在他那破皮袄阴影里的女子,虽然同样蓬头垢面,面色蜡黄,

张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府里三年前借口外出买胭脂水粉后便再也没回来的二**,

林府的庶女,林晚秋同父异母的二妹,林晚晴!府门前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老张头呆若木鸡,后面闻声赶来的仆役也都僵在当场,如同见了鬼魅。“狗奴才!

瞎了你的眼!连本将军都不认得了吗?”沈巍猛地一杵手中木棍,厉声咆哮,

那声音虽因虚弱而沙哑,却依旧带着昔日发号施令的威压,“还不滚开!让夫人出来见我!

”这一声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府邸上空。正堂内,暖炉烧得正旺。

林晚秋正与婆母沈老夫人、小姑沈玉瑶商议着年节祭祀的安排。

彦儿被奶娘带着在暖阁里玩着新得的木马。“老夫人!夫人!**!

”一个管事嬷嬷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变了调,

“外……外面……大……大爷回来了!还……还有二**!”“哐当!

”沈老夫人手中的暖炉盖子脱手掉落,砸在青砖地上,滚烫的银炭溅出几点火星。

她猛地站起身,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被旁边的玉瑶眼疾手快地扶住。

“谁……你说谁回来了?”老夫人死死抓住玉瑶的手臂,指尖掐得发白,

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管事嬷嬷,仿佛没听懂她的话。

林晚秋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头顶灌到脚底,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她扶着桌案才勉强站稳,

指尖冰凉,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沈巍”和“林晚晴”这两个名字在疯狂旋转、碰撞,发出尖锐的轰鸣。

…是镇国将军……沈将军……还有……礼部尚书府的二**……”管事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

“巍儿……我的巍儿……”老夫人如梦初醒,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矜持。

她一把甩开玉瑶的手,踉踉跄跄地就朝外冲去,口中发出悲喜交加的呜咽,“我的儿啊!

你没死!你没死!老天开眼啊!”玉瑶慌忙追上去搀扶,脸色也是煞白一片,

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林晚秋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她看着婆母和玉瑶跌跌撞撞冲出去的背影,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婆母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一股冰冷粘稠的寒意,顺着脊椎缓缓爬升,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她下意识地抬手,

按住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一颗心正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胸腔,

带着一种灭顶的恐慌。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挪动脚步走到前院的。雪地里,

沈老夫人已扑倒在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身上,枯瘦的手臂死死抱着他的腰,哭得肝肠寸断,

仿佛要把这三年的悲痛和思念都倾泻出来。玉瑶在一旁搀扶着,也是泪流满面,

看着沈巍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沈巍站在那里,任由母亲抱着,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深陷的眼窝里,目光锐利如刀,穿透风雪,

直直地钉在了刚刚走出来的林晚秋身上。那目光,

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滔天的怒火!而沈巍的身后,

那个几乎缩成一团的女子——林晚晴,此刻也抬起了头。蜡黄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混杂着怯懦、得意、算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疯狂。

她的视线飞快地扫过林晚秋身上料子上乘、剪裁合体的银狐皮袄,

扫过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那支温润的羊脂玉簪,

最后落在那张虽然苍白却依旧端庄美丽的面容上。一丝极快、极深的嫉妒和怨毒,

在她眼底一闪而逝,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

怯生生地往沈巍身后又缩了缩。“晚秋!”沈老夫人终于稍稍止住悲声,回头看向儿媳,

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把你夫君……和晚晴,迎进去!

叫热水!叫大夫!备最好的参汤!快啊!”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晚秋的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刺痛让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压下喉头的腥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母亲说的是。来人,

扶将军……和……二**,去西跨院的暖阁安置。速备热水、姜汤、干净衣物。

去回春堂请王大夫过来。”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开,带着当家主母惯有的沉稳,

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仆役们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沈巍冷哼一声,

并未理会迎上来的仆人,一手搀扶起几乎瘫软的老夫人,另一只手,

竟自然而然地伸向身后的林晚晴,将她半扶半揽着,径直越过站在台阶上的林晚秋,

看也未看她一眼,大步朝着西跨院的方向走去。林晚晴被沈巍半拥着,经过林晚秋身边时,

脚步似乎踉跄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撞到林晚秋身上。

她抬起那张蜡黄却难掩清秀的脸,怯生生地看了林晚秋一眼,声音细若蚊蚋,

带着浓浓的哭腔和依赖:“姐……姐夫,

我……我腿软……”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沈巍手臂上。林晚秋清晰地看到,

沈巍那只扶着林晚晴的手,在她腰间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动作极其自然。

而林晚晴低垂的眼睫下,飞快掠过的一丝得色,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过林晚秋的神经。

林晚秋站在原地,大雪无声地落在她的发髻、肩头。

周遭仆役们忙碌的脚步声、婆母压抑的抽泣声、玉瑶担忧的低语,

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模糊而遥远。只有沈巍拥着林晚晴离去的背影,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眼底。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孕育过他的骨血。而此刻,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3西跨院暖阁内,

炭火烧得极旺,驱散了寒气,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和沉重。沈老夫人坐在主位,

紧紧拉着沈巍的手,泪眼婆娑地上下打量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玉瑶挨着老夫人坐着,

不时用帕子拭泪,眼神复杂地在兄长和一旁垂首而坐的林晚晴身上来回扫视。

林晚秋坐在下首,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甲深深陷入手背的皮肉里,

留下月牙形的红痕。她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

只留下一个沉静到近乎冷漠的侧影。大夫已经来过,开了些驱寒安神的药便离开了。

仆役们送来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沈巍已简单梳洗过,

换上了一身半旧的藏青色棉袍(府里一时找不到他合身的华服),脸上的污垢洗净,

露出原本刚毅深刻的五官,只是面色依旧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更显得那双眼睛锐利如鹰,带着一种历经磨难的沧桑和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他靠在椅背上,

闭目养神,似乎疲惫至极。林晚晴也换上了一身府里丫鬟的素净棉衣,洗去了脸上的污垢,

露出一张清秀却过分瘦削苍白的脸。她坐在沈巍下首的一张绣墩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身体微微瑟缩,眼角的余光却不时地、飞快地瞟向主位上闭目的沈巍,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倾慕。暖阁里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沈老夫人压抑的抽噎。

良久,沈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

直直地射向林晚秋。“林晚秋。”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久未开口的粗粝,却字字清晰,

如同冰雹砸落,“我且问你,我‘死’讯传来,不过三年,你身为**,身为人母,

是如何守的节?如何为我沈家持的家?”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暖阁内一片死寂。

沈老夫人的抽噎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向儿子。玉瑶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脸色煞白。

林晚秋缓缓抬起头,迎向那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她的脸色在炭火映照下依旧苍白,

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将军此言何意?”她的声音清冷,

听不出丝毫波澜,“将军为国捐躯,妾身悲痛万分。然上有婆母需侍奉汤药,

下有稚子需抚育教养,妾身不敢沉溺悲痛,唯有勉力支撑门楣,教导彦儿,

以慰将军在天之灵。此间种种,府中上下,京城内外,皆有目共睹。将军归来,

不先问母亲安好,不问孩儿是否康健,却先问妾身‘守节’?将军心中,这‘节’字,

究竟是何分量?”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

竟将沈巍咄咄逼人的气势压下去几分。沈巍眼神一厉,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

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巧言令色!”他怒喝一声,脸上肌肉扭曲,

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林晚秋,“支撑门楣?抚育教养?好一个冠冕堂皇!那我问你,

这府邸为何更名‘林府’?为何又变成了什么‘扬威将军府’?门口那姓赵的牌子,

是怎么回事?那个姓赵的男人,又是谁?他凭什么住在我沈巍的府邸里?!”他越说越怒,

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林晚秋的手指都在颤抖,“还有彦儿!他是我的儿子!

他为何唤那姓赵的‘爹爹’?!”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毒和猜疑,

劈头盖脸砸向林晚秋。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沈老夫人张着嘴,

脸色灰败,看着暴怒的儿子,又看看依旧平静却脸色愈发苍白的儿媳,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玉瑶更是吓得捂住了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晚晴缩在绣墩上,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下暴怒的沈巍,又迅速低下头,

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一副泫然欲泣、惶恐不安的模样。

林晚秋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迎着沈巍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将军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婆母怜我青春守寡,

不忍我一生孤寂,更不忍彦儿幼年失怙,无人教导。婆母深明大义,上奏天听,泣血陈情,

自愿削去将军府封号,更名林府,为我求得一条生路。此乃婆母一片苦心,

亦是陛下天恩浩荡!”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悲痛的婆母和惊惶的小姑,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却依旧清晰无比:“至于赵将军……他是陛下亲封的扬威将军,

亦是……亦是妾身如今的夫君,彦儿的继父。他入赘林府,待彦儿视如己出,

待婆母恭敬孝顺,待妾身……亦尽人夫之责。这一切,皆在礼法之内,有圣旨为凭,

有婚书为证!将军归来,不问青红皂白,便以污言秽语质问妾身,质问婆母的慈心,

质问陛下的圣裁,敢问将军,这是何道理?又将婆母置于何地?将陛下的天威置于何地?!

”“你……你住口!”沈巍被林晚秋这番有理有据、掷地有声的反质问得脸色铁青,

尤其是她抬出了母亲和皇帝,更让他一时语塞,胸中怒火无处发泄,憋得他额角青筋暴跳。

他猛地转向沈老夫人,眼中是难以置信的失望和愤怒:“娘!您……您糊涂啊!

您怎么能……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您让儿子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您让沈家的列祖列宗如何瞑目?!

”“巍儿……我……”沈老夫人被儿子那痛心疾首的质问逼得老泪纵横,心如刀绞,

想要解释,却被巨大的悲痛和愧疚堵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不断摇头,

“娘是……是为了晚秋……为了彦儿……娘不能看着她们……”“为了她们?

那沈家的门楣呢?沈家的尊严呢?”沈巍厉声打断母亲,眼中布满血丝,猛地指向林晚秋,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还有这个**!她才守了多久?就耐不住寂寞,

勾搭上别的男人!还带着我的儿子认贼作父!娘,您看看她!看看她这一身光鲜!

看看这府邸!哪里还有半点我沈巍的影子?这分明是鸠占鹊巢!是奇耻大辱!”“够了!哥!

”沈玉瑶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挡在林晚秋身前,泪流满面地看着沈巍,

“你怎么能这么说嫂嫂!这三年,若不是嫂嫂撑着这个家,照顾娘,教导彦儿,

这府里早就散了!娘她……她也是不忍心看嫂嫂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赵将军他……他是个好人!他对彦儿好,对嫂嫂好,对娘也孝顺!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回来就只知道发火!只知道指责!”她气得浑身发抖。“好人?呵!

”沈巍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看也不看妹妹,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再次锁定林晚秋,

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林晚秋,我告诉你!我沈巍没死!我回来了!这府邸,

是我沈家的!彦儿,是我沈巍的嫡子!你,还是我沈巍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声音冰冷而残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念在你侍奉母亲、抚育彦儿几年的份上,我不休你。

但你德行有亏,不守妇道,私通外男,已不配为沈家主母!即日起,你自降为妾室!

书友评论
  • 你是我预订的人

    福兰克群岛的幽都的《将军夫人要二嫁》是我近期阅读的佳作之一。情节流畅连贯,人性描绘细腻入微,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和结局的圆满。

  • 睫毛下的眼泪

    《将军夫人要二嫁》这本书充满了智慧与勇气。作者福兰克群岛的幽都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主角沈巍林晚秋赵峥的成长历程。她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坚韧和聪明,激励着读者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整个故事情节曲折离奇,每一个转折都令人意想不到。配角们的存在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趣味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和魅力。这是一部令人充满期待和感动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 淡水河谷

    福兰克群岛的幽都的《将军夫人要二嫁》无疑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故事情节紧凑,人性描绘细致,让人期待后续的展开。

  • 总要等候

    《将军夫人要二嫁》是一本令人难以忘怀的作品,故事情节紧凑扣人心弦。作者巧妙地塑造了[主角]的性格,让人念念不忘。整个故事令人意犹未尽,时而感动,时而意外。

同类推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