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爱你云木栖楼下说书的正添油加醋讲述我和当朝宰相叶恪还有女帝李芜舟三人的爱恨纠葛。
那人眉飞色舞,从我和叶恪初识讲到我被免职抄家,
就像是他亲眼看到过一般讲得绘声绘色的。初见时我救了叶恪一命,
成了他的暗卫后又不知救了他多少次。后来我进了军营拿到兵权,回城帮叶恪谋权篡位,
将李芜舟推上了皇位。新帝上台后,叶恪以宰相的身份辅佐朝政,比起李芜舟,
他仿佛才是皇帝一般。叶恪以雷霆手段处死了很多和他意见相左的官员,
并用军队镇压躁动不安的流民。而我自从兵变过后就被叶恪囚禁在都城,
他还暗中剜除了我不少心腹。我迫于压力不得不交出了兵权,并重新回到叶恪身边当个暗卫,
这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很快整个国家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终于找到了生路:顺从。
从朝堂到民巷,无一不对叶恪感恩戴德,极尽溢美之词。
所以这酒楼的说书先生讲故事也不免用贬低我来抬高叶恪和李芜舟的“天作之合”。
其中有句话我印象挺深的:叶恪是李芜舟养在身边的狼王,而云沐只是叶恪**的一条恶犬。
我就是那个云沐,不过我不仅不生气,
还觉得这句话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而且里面还加了点莫须有的狗血情节博人眼球,
让我这个当事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故事里你被贬得一无是处,你还在这里欣赏?
”我回头看向进来上菜的小二,那张平凡的脸上却嵌着一双灵动的眼睛。
我放下酒杯笑了笑:“话本子而已,图个有趣。不过你的易容术愈发精进了,
我差点也被骗过去了。”昭月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废话!
能被人一眼看穿还叫什么易容术?”调笑过后,她的神色瞬间凝重,
说起了正事:“叶恪派来监视你的人还在外面,我不能久留,就长话短说了。
一切已经按我们的计划安排好了,上元节一过就动手。各地藩王虽然各怀鬼胎,
但至少在谋反成功前不会真的和我们撕破脸。我身份特殊,功成之前应该没法来看你了,
你自己小心。”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指甲大小的药瓶:“这是你嘱托我配置的药,记住,
不到绝境,万勿动用。”我将药瓶紧紧攥住,无声点了点头。
“另外…”昭月将一张纸条塞入我的手心,脸上有些担忧:“我们策反了叶穆山的一个旧部,
他吐露了一桩陈年旧事。虽然于我们的大局无碍,但是对你应该很重要。云沐…答应我,
看完之后就算再生气也千万别现在就杀了叶恪!”叶穆山是叶恪的父亲,
早在七年前就因谋害皇嗣被先帝处死。能让我失控到要杀了叶恪…难道是关于阿梧的事情?!
昭月走后,我赶紧打开纸条飞速浏览了一遍。看完后,一阵冰冷的寒意爬上我的脊背,
随之而来的是直冲天灵盖的怒火!我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将纸条在烛火上燃尽,
被火苗烫到了手我也浑然不知。那个疯子!他干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怎么还有脸活到现在?
!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这个念头冲击着我的理智,我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尝到了铁锈的腥甜。“大局为重”这四个字死死地勒紧我,让我喘不过气,
让我逐渐清醒。等到月上枝头我才平复好心情回到了叶府,没想到叶恪的书房竟然还亮着灯。
我和蹲在房顶的暗卫换了班,躺在瓦片上望着那轮清冷的孤月,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要是此刻从天而降一个刺客,能一剑结果了叶恪,
该有多好…“云沐。”叶恪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下方传来,穿透了寂静的夜晚。
我烦躁地啧了一声,一个利落的翻身倒挂在房檐。我双臂环抱,隔着敞开的窗棂,
冷冷地瞪着窗内那个正挑灯夜读的身影:“有事?”他并未抬头,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翻过了一页。空气凝滞了片刻后,他才用一种闲聊一般随意,
却带着无形压迫的语调开口:“今日你去酒楼见了谁,我不追究,我只问我一句,
望你如实相告。”他的指尖在书页上不轻不重地敲击着,一字一句开口:“你认识林栖梧吗?
”心脏骤然紧缩!他是查到什么了吗?还是…仅仅在试探?我不敢多说,
只能轻声“嗯”了一句。他的目光终于从书页上抬起,那双幽深的眼睛紧盯着我,
似乎要捕捉到我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我和他…是双生子。
”看来是查到了我和林栖梧的关系…感觉局面不太妙…我面上维持着平静,
淡淡地“哦”了一声算是回应。叶恪的唇线抿得很紧,薄薄的,透着一丝苍白。
他再次垂下眼睑,视线重新落回书页,仿佛那上面有什么绝世奇珍,可指尖却无意识地用力,
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纸张捏破。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带着令人窒息的张力。
“我和他…”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些,
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近乎自虐般的执着:“…长得像吗?”初见叶恪时,
我确实恍惚觉得,是不是阿梧死而复生回来了?可如今…这张脸在我眼中早已扭曲变形,
只剩下令人作呕的丑陋算计。他怎么配跟风光霁月,清辉朗朗的阿梧比?所以我冷笑了一声,
每一个字都仿佛淬着毒药:“初见时,恍惚觉得像。后来我才发现是自己眼瞎,
明明是云泥之别,怎么会觉得像呢?”叶恪猛地抬起头!他死死盯着我,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突然,他极其突兀地、短促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某种濒临失控的扭曲。“我喜欢什么颜色?”他毫无征兆地问,
声音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
下意识地瞥向他身上那件,在烛光下泛着暗沉光泽的华服。墨紫色,深沉、神秘,
带着一种压抑的华贵,一如他这个人。“…墨紫?”“我不喜欢紫色!
”叶恪几乎是低吼出声,他霍然起身,猛地将手中的书重重拍在案上。
他的眼中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狂怒,指着窗外厉声道:“滚出去!立刻!
别让我再看见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发什么疯?我只觉得这条疯狗又要开始发病了。
既然他不想见我,我正好去睡觉。我随意地拍了拍衣角的尘土:“我这就去叫人换班,
你稍等。”叶恪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就“砰”地一声合上了窗户。
我心里咒骂着:疯子!没治好病就出来乱咬人,不如让我动手砍了干净!
叶恪从那夜之后再没找过我,我也乐的清闲。就是可惜叶府对我防得太严实,
我探听不到任何机密,只能每天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等着行动开始的那天。直到某天夜里,
真的有胆大包天的刺客来刺杀叶恪。我虽然盼着叶恪死,可我也怕那名勇士会得不偿失,
所以我打算暗中帮他。这名刺客中剑受伤后,我赶紧扶着他,带他冲出了叶府暗卫的包围。
令我始料不及的是,逃亡中那名刺客却趁我不备,反手捂住我的口鼻,用**将我迷倒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名“刺客”根本没受伤,而且身形有些熟悉,
像是…我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眼前是身穿夜行服的叶恪,
看来那名“刺客”的确是叶恪假扮的。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了一个带着嘲讽的弧度:“呵…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动手杀了我。
”叶恪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眉眼弯弯,脸上带着近乎愉悦的微笑:“杀你?
我为什么要杀你?”他一步步靠近,眼中跳动着疯狂与炽热:“云沐…我从来不恨你。
恰恰相反…我是这世上最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人。”麻药的效力还没过,我打起精神,
费力地摸索周身——所有的毒药、暗器之类能用来伤人或自杀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这阵仗,
不杀我…那还能干什么?
我又警惕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内力…还在…身上也没什么伤口…他到底要干什么?
叶恪在我面前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挑起了我的下巴,
薄唇轻启,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温柔,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情蛊。”我脑中一片空白,
手脚顿时冰凉,一阵反胃恶心感扑面而来。我猛地推开他的手,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
趴在地上剧烈地干呕,恨不得把那蛊虫吐出来!叶恪的手并未收回,反而轻轻落在我的背上,
一下一下,极其耐心地、温柔地抚摸着,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儿。他的声音低沉舒缓,
在我耳边萦绕:“别怕…很快你就会陷入一场美梦,当你醒来后,
你会意识到你爱的人一直是我。从今往后,我们永不分离,可好?”“你做梦!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你这个疯子!你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没关系…没关系的…”叶恪对我的咒骂置若罔闻,只是固执地用手臂环过我的腰,
强行将我从冰冷的地面拉起,以一个禁锢般的姿态从背后紧紧拥住我。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
带着一种病态的依恋和不容置疑的宣告:“我会守着你…直到你醒来…等你睁开眼后,
你的世界里便只有我了…只有我…”我根本不能接受即将爱上叶恪的事实。对了!
还有昭月的药!为了防备叶恪的突然偷袭,
我提前偷偷在叶恪房间的窗棂上藏了一粒昭月的药。但我不能直勾勾地去窗户那里,
那样太明显了。电光火石间,我计上心头。我推开叶恪冲向大门,果然上锁了,
我拍打着大门,可是大门纹丝不动。然后我才顺理成章地跑向窗户,窗户也被锁上了。
“窗户…打开窗户…”我喘息着,双手在窗棂上胡乱摸索,
仿佛在寻找任何可以打破的薄弱点。指尖划过那道熟悉的缝隙时,
微不可察的触感传来——药丸还在!就在我刚刚把那粒药丸藏进指甲缝里时,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叶恪再次将我锁在怀里,这次是面对面的拥抱,
他的胸膛紧贴着我,心跳声震得我头皮发麻。他埋在我颈间,
声音近乎哀求:“云沐…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林栖梧已经死了,
可我还在这里…我比他更爱你,
我甚至有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我看看我…看看我吧…”那脆弱与偏执交织的吐息,
没能激起我的垂怜,反而让我爆发出忍无可忍的恨意:“你闭嘴!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你不配和他比!你从来不配!”“嘘…”叶恪眼中的哀求尽数褪去,只剩下不容抗拒的疯狂。
他用手掌轻轻覆住我的眼睛,
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睡吧…等你醒来…我们便不会这样互相伤害了…”我无法挣扎,
因为情蛊开始发挥作用了,我感觉脑中一片混乱,昏昏欲睡。可我还记得那粒药,
只要吃了这个,我的记忆就会产生错乱。越是临近的记忆就会越来越模糊,
越是久远的记忆就会越来越清晰。吃下这粒药,我就不会记得和叶恪的一切,
不会记得我的军旅生涯。这样我就不会将谋反的计划无意中透露,
我也不会爱上叶恪了…我无声无息地将指尖放在嘴角,吃下了那粒药。
然后我在晕倒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趴在他耳边,嘴唇几乎贴着他冰冷的耳廓。
每一个字都如同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却又轻得像一声叹息:“别做梦了…我永远…不会爱你…”叶恪抱着我骤然失力的身体,
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我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里。他目光失神,
喃喃自语着:“没关系…等你睁开眼,我就能看到你爱我的样子了…”然而,
在意识沉入最黑暗的深渊之前,在那颗抹去回忆的药丸生效之前,
惚间想起:我也曾真心实意为他心动过…也曾两情相悦【七年前|上元节】街道上十分喧闹,
人声鼎沸,可窗外那些热闹却与我无关。我是四处漂泊的侠女,
阖家团圆的节日里我只能孤身一人在酒楼喝闷酒。我正倚在窗边盯着窗户上的雕花,
仿佛非要把木雕的鸟雀看活了才行。不知哪里忽地吹来一阵风,窗子被推开了,
我下意识偏头看向窗外。跪拜的人群,华贵的轿辇,
浩大的仪仗…还有那个一身墨紫衣袍骑马走在前头的少年,朗目疏眉,谦和恭顺。
真的…太像了…我的阿梧…也许…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把这荒唐的念头丢了出去:阿梧已经死了,我当初是看着他死在我怀里的,
人不可能死而复生。至于这位紫衣少年…应该只是长得像罢了…我想阖上窗不再去看,
可手却僵持着没能合上窗,一如我执拗的内心。这时房顶“砰”地一声好像有烟花炸开,
那少年听到声音后抬眼看向楼顶,视线略过我时却停了下来。隔着嘈杂的人群与璀璨的烟火,
我们一高一低,静静对视了片刻后便默契地一齐移开了目光。
我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洒脱地装作不在意,我叫来小二,向他打听了一下,
方才得知:楼下经过的是长公主李芜舟的轿子,在前方骑马开道的少年名叫叶恪。
叶恪本是世家里最受追捧的天才,就连长公主李芜舟的追求他也敢拒绝。
后来权臣叶穆山因为谋害皇嗣被新帝处死,叶家一落千丈。新帝给了叶恪虚衔,
默许长公主把他当成个玩意来摆弄。李芜舟存了心要折磨他,不仅把他当佣人使唤,
还时不时动手打他。可他高傲得很,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向李芜舟低声哀求。
我心头微微作痛,悄然而生的怜惜之情让我忍不住在长公主府旁暗中蹲守。
没想到李芜舟把叶恪打了一顿后,派人把他丢到了郊外。我找到叶恪时,
他浑身是鞭打的伤口,身上还被泼了冷水,脸色白如新纸。
他奄奄一息却还努力保留着一点清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慢慢靠近,
打算把叶恪背回叶府。没想到叶恪却突然看向我的方向,
嘶哑着开口:“现在不动手杀我…是在等我自己断气吗?
”看来他的仇家很多啊…我以后可有的忙了。
我俯身笑着和他深沉的眸子对视:“我是路过的江湖人士云沐,浮云的云,休沐的沐。
我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我可以护送你回去,也可以丢下你不管。
我怎么做取决于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如果给的够多,我甚至可以留下来当你的护卫,怎么样?
”他的眼眶微微颤动,紧盯着我的脸来回描摹了几遍后才收回视线。他别过脸不再看我,
费力地将一只手举起来伸向我:“带我回叶府,要价自己开。”我带他回了叶府,
从此成了他的暗卫,平日里替他挡下了不计其数的暗杀。不过叶恪还真的挺大方的,
叶家已经这么衰落了,他还能挤出月钱给我。我整日陪着他也没见他做什么生意。
实际上他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被李芜舟拉走打一顿之外,再没出过门。
我起初说要和他一起去长公主府,可他断然拒绝了,说李芜舟不喜欢他身旁出现女子,
我去了会被她盯上的。我只能在长公主府外等着,每每看他拖着一身伤痕出来时,
我都心情复杂…这些日子里我陪在他身边,见识到了他的才学和抱负。
“天才”的名号不是凭空得来的,是他通过日复一日的努力赢来的。那满屋的字帖画集,
那早已翻烂背熟的诗文典籍,那一本本精心批注过的策论…他付出了很多,却什么也没得到。
现如今他只能在李芜舟的折磨下苟延残喘。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里等着某天陛下气消之后,
能仁慈地判他死刑,结束这一切…可是他仿佛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样,
总是温柔地笑着和我聊天。他有时和我商量该怎么救活院子里的那棵枯树。
他有时和我聊怎么通过观察天上的云推断出天气。有时他让我在院子里舞剑,
他自己在书房里开着窗户看着我的身影,为我画下一幅幅飘逸潇洒的舞剑图。
可是我其实并不关心那棵枯树或者天气,也不想让他为我画像。
他不该被这些无聊的东西绊住脚步,他值得更好的人生。我一直在想: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某日当他提笔绘画时,手指上的伤口开裂,鲜艳的颜色滴落在宣纸上,像朵盛放的梅花。
他保持着提笔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那朵梅花沉思。我从敞开的窗子跳进了屋里,
将一个瓷白的小药瓶放在桌上:“用这个吧,好得快。”他把玩着白玉似的药瓶,
“这瓶药至少要花掉你好几个月的月钱…你其实不必这样做的…”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认真郑重地说:“我帮你杀了她好不好?”我没明说,但他明白我指的是李芜舟。
叶恪注视着我,声音有些暗哑:“以你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我目光灼灼,
没有退缩:“我迟早会做到的,只要你说要她死,我会为你办到的。
”他深色的眼睛像不见底的暗潭,让我看不透他深埋其中的思绪。叶恪紧抿着唇没说话,
却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慢慢靠近我的脸。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他的手指最终停在了离我的脸一寸远的位置,
然后…他突然笑出了声,笑声清朗如玉石相撞,笑得他不住地咳嗽。我赶紧来到他身边,
一下下为他抚着背:“怎么突然咳起来了?你小心点…别再咳出血了!”他回头看向我,
笑着把手举起来向我展示手上的墨印:“差点就蹭上了…”这次的对话虽然不了了之,
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要找机会杀了李芜舟。不久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皇上生了一场重病,李芜舟去寺庙祈福,还顺便带着叶恪一起去求姻缘。
要是皇上知道他的好妹妹给他祈福时还不忘求姻缘,会不会气得病更重了?
总之李芜舟需要单独在一间熏香的屋子里写好祈福和求姻缘的信并叠好。我偷偷混进了寺庙,
在熏香里添加了无色无味的**。这**不仅强效,而且让人查不出痕迹,
我平常都舍不得用!我藏在荒废的后院里,打算等时间差不多了就从窗户溜进去动手。
可是我没想到叶恪也在屋内,他还保留着些许意识,捂着口鼻挡在了李芜舟身前。我遮着面,
他看不清我的脸,十分戒备地看着我,冷声高喊:“公主遇刺!捉拿刺客!
”我以为他只是不知道刺客是我,所以才装作保护李芜舟的样子。
我赶紧拉下面罩又戴回去:“是我!我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他瞳孔微张,愣在了原地。
我拽着昏迷的李芜舟,匕首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刚要下手,护卫就冲了进来。
我拖着李芜舟慢慢后退,那些人捂着口鼻,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我没想到李芜舟竟然醒了!
她突然推开我往叶恪的方向跑,我立刻将匕首甩出去直冲她的心脏。
可叶恪却替她挡下了匕首。他身形不稳,肩膀还在流血,可他还是站着挡在李芜舟身前。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他难道不想李芜舟死吗?那一瞬间,仿佛被背叛一般的愤怒,
无功而返的不甘,淹没了我的大脑。可是我没时间细细思考了,护卫已经冲了上来,
其中有我无法匹敌的高手。我从窗户逃走,立刻将黑衣装束扯下来丢在井里,
然后转身飞向房顶。以前我在长公主府外蹲着等叶恪出来时,长公主的暗卫们以为我是刺客,
不由分说就要打架。后来在我的一次次解释下,他们都知道了我是叶恪的暗卫。
他们也明白因为李芜舟妒心太强,我只能在外面等着。有时在我等待期间,
他们还会和我一起蹲在房顶唠唠嗑。因此我飞到房顶后,他们都只当我是来保护叶恪的。
一位叫阿七的暗卫还好心告诉我:“我家公子为保护公主殿下受伤了,
你赶紧带他回去疗伤吧,刺客我们来追!”我点点头,转身回到屋内。
李芜舟已经被护送着离开了,只留叶恪一人静**在那里。我心烦意乱,不想看他的表情,
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我带你回去。”我直接背起他带他离开,
一路上我们都保持着沉默。直到我将他扶到床上,转身要走时,他拉住了我的手,
柔声解释:“她现在还不能死,抱歉…”我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
只是这件事我真的需要明确的答案:“为什么?我要理由。”他的手心忽然收紧,
他张了张嘴,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我要把她推上皇位。”李芜舟残忍娇纵,愚蠢不堪!
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公主,还对你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死手!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把她推上皇位吗?心底对他的质问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只是满脸失望地看着他。他的脸因为受伤而苍白,眼睛却夜色般深沉,
笑容也带着湿热的迷离:“当今圣上懦弱迂腐,必须要开天辟地才能革旧鼎新。我信我,
我会开创一个太平盛世。”接着他向我全盘托出:叶穆山的人脉和势力还有留存,
他利用这些筹码和李芜舟谈判。他可以将李芜舟推上皇位,
条件是李芜舟上位后要替叶穆山**,并给他一个足够高的职位,
让他能革除王朝的不正之气。李芜舟同意合作,两方已经开始暗中推行计划。
只是还有一些功成后的条件细节没有谈妥,再加上李芜舟还是想对他霸王硬上弓,
所以现在局面有些僵持。叶恪毕竟处于劣势,不肯屈服于李芜舟,就只能被动承受她的怒火。
我不懂政治,我只是在想:叶恪真的能带来一个太平盛世吗?
的孤儿就会少一些…不如相信吧…这样至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于是我回握住他的手:“好,
我信你。”意外的是自从刺杀过后,李芜舟明显老实了很多。
虽然还是心情不好就拿叶恪出气,最起码下手轻了不少,而且没再逼着叶恪接受她的心意。
另外,对于合作的事情李芜舟也是全盘接受,没再提出什么刁钻的条件。
叶恪跟我讲这些事的时候还笑着嘲讽了李芜舟一句:“她啊…胆子太小了,
被你吓了一次就收敛了许多…”以前他从来不和我谈李芜舟这个人,我对她也不甚了解。
现如今从叶恪口中听到关于她的事情,
我竟然…泛起了微妙的嫉妒…叶恪说这句话时的神色温柔,
就像在谈论一位不懂事的邻家妹妹。
对那个以折磨他为乐的李芜舟…他怎么能用这种温柔得有些宠溺的神态和语气?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叶恪仍然对李芜舟没有一丝恨意吗?他连点像样的责备都说不出口?
我的确嫉妒了…嫉妒叶恪对李芜舟的宽容和宠溺…我心里压着石头一样沉重得张不开口,
也笑不出来。于是我只是装作没听到那句话,转移了话题:“对了,上元节快到了,
我很久没好好游玩一次了。你陪李芜舟游街的时候,我让小七替我盯一会儿行吗?
”叶恪慢慢垂下眼睑,
深的瞳孔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阿七…我记得是长公主的暗卫吧…”他无意识轻捻着指尖,
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最后发出一声轻叹:“好啊,你去吧…毕竟我也不可能强迫你留下来,
不是吗?”我感觉他的态度有点奇怪,说话也好像有些阴阳…是错觉吗?不过幸好他同意了,
不然我还得跟在他和李芜舟身边听一路周围人的惋惜。
有人惋惜他们以前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对,结果现在成了怨侣。
有人惋惜他们或许曾经两情相悦,但现如今只剩折磨。这些话我平日里听就够烦了,
大好的节日里我只想开开心心地逛一会儿。我不再去想叶恪奇怪的语气,
大概是我太过在意叶恪,所以多想了吧。很快就到了上元夜。那日李芜舟照例把叶恪叫走了,
我在长公主府外守着,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街道开始热闹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我坐在墙头托着腮想:估计很快叶恪就会骑马出来了,
李芜舟的轿子也该抬出来了,到时候我就能去逛街了。
阿七蹲在我旁边和我小声聊天:“姐姐,我这次帮了你,下次我有事你可要来替我的班啊!
做人要讲诚信的!”阿七也不过才十六岁,身上带着些孩童的幼稚,
我忍不住想逗逗他:“可是…你不是自愿帮我的吗?
我以为不用还人情的…”阿七立马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姐姐你非要这么狠心吗?!
”他又突然语气软了一些,开始给我捶腿捏肩:“好姐姐,我知道你人美心善,
一定是在逗我玩呢。云姐姐,女侠,姑奶奶…您就行行好…”“云沐!”这一声带着愠怒的,
有些沙哑的喊声让我和阿七一齐惊讶地回头:叶恪正站在院子中央抬头望着我。
他衣袍上布满鞭打的痕迹,血迹斑斑,可他依旧站得挺直,面容掩盖在了夜色中,
让人看不真切。怎么回事?他不是要和李芜舟出去吗?怎么还被打了?还打得这么厉害?
我没心思调笑了,拍了拍阿七的脑袋:“刚才只是玩笑,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帮你,先走了!
”我刚从墙上跳下来,叶恪就摇摇欲坠好像要倒下。我立即用轻功奔向他,
他就这么刚好倒在了我的怀里。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咬了咬牙压下心头对李芜舟的怒气,
轻声安慰他:“没事了,我带你回家。”他却趴在我肩头,唇珠若有若无扫过我的脖颈,
音有些虚弱粘稠:“我竟然跟她说…我想早点回来陪你过节…云沐…我可能疯了吧…”什么?
!我心头一颤,各种情绪交织下,我仿佛听到了狂乱的心跳声…是谁的?是我的,还是他的?
不…一定是我的,他太虚弱了,
…我好像也要疯了…我对他心动了…他一定也听到了心跳吧…我突然像被看透一般手足无措,
只能赶紧压下心跳声,避开他的伤口抱住了他:“好…我们回去坐轿子去游玩。
”他笑出了气音:“坐轿子?太蠢了吧…”“不坐轿子我们就不去了。”他抱着我的脖子,
在我耳边呢喃:“要去的…听你的…就坐轿子…”坐了轿子来到街上后,
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点子有多蠢。轿子面对潮水般的人浪实在是无可奈何,
我们又不能像李芜舟一样直接把人赶跑,开出一条路来。
所以我们不得已把轿子停在了没什么人的岸边。我绞尽脑汁想找点节日气氛,
于是跑进人群买了两个花灯后又回来了。放花灯的时候,他问我许了什么愿望。
我看向那玉盘般圆满的明月,轻声说:“愿你得偿所愿,愿天下太平。”他不说话了,
我转而问他许了什么愿望。他狐狸似的眯起眼睛,
狡黠地笑了笑:“等我的愿望实现了再告诉你。”之后我们坐在岸边聊了很久,
聊的话题天南海北。关于国家未来,关于诗词典籍…关于枯树,
关于天气…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关心枯树,也不关心天气。
可是即使是这样无聊的话题我也觉得很有趣,因为是在和他聊天。直到华灯散尽,
我才扶着他一步步走回叶府。
那时的我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如果这个夜晚永不天明就好了…可是我却先离开了他。
为了实现自己许下的愿望,我选择进了军营。李芜舟要上位就必须发动兵变,
他们缺一个人有能力又忠心的人去拿下兵权。我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叶恪询问我的意见时,
我没有任何犹豫,当场就答应了。一方面我确实想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
另一方面…我也有一点私心:我想暂时逃避和叶恪的接触。
我清晰地明白我对叶恪的心动不完全是因为那张和林栖梧一模一样的脸。真正了解叶恪之后,
我发现他和林栖梧有很多地方都是完全不相像的。我害怕继续呆在叶恪身边,
我的心会彻底的为他沦陷。我害怕自己会完全爱上他,我害怕自己会遗忘林栖梧。
我的阿梧是死在我怀里的…我不能就这样放下他去爱上别人…我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愧疚,
有对阿梧的,也有对叶恪的。我辜负了阿梧对我的深情,
也辜负了叶恪对我知己一般的纯洁情谊。我出城那日,叶恪没来送我。我知道他对我失望了,
我那晚的心跳让他避之不及。可我没时间伤感了,因为等我来到边境后,
我才真正意识到国家如今处于怎样一种境地。当今圣上实在懦弱无能,北境屡屡被犯,
却只割地赔款求和,并不重视边防。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
后来连续三年的上元节我都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叶恪通过李芜舟为我谋了一个校尉。
我打了一场小小的胜仗后,立即被提拔为了镇北将军。这其中必定有叶恪和李芜舟的手笔。
虽然这也招来了同僚们的愤恨,但我没时间推辞这份提拔了。边境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必须赶快用一两场胜战让皇城看到希望,从而开始重视军队的力量。在守住了一座城后,
我又带兵收复了周围失守的几个城镇,皇上终于看到了我。我升为了骠骑大将军,
这次是皇上亲笔写的诏书。我的地位越来越高,军队的粮草战马也越来越充实,
边境也没了大规模的侵犯。可叶恪好像还不满足,他将我的心腹都调回了皇城,
还说很快也会让我回来。我知道他很快就要发动兵变了。
以往我们来往的信件都是互相讲些日常的趣事。
但后来我给他的信里写的都是劝他不要操之过急。我告诉他边境现在只是一时的平静,
对方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改朝换代,起码要等双方都安定了再动手。
他却当没看见一样,还是在回信中讲些琐碎的小事,妄图以温情的日常掩盖我们之间的裂痕。
当我被升为一品大将军,皇上下旨让我回去受封时,我知道要开始了…兵变不可能没有伤亡,
我只能尽量将不堪的画面都封锁在了皇城中。李芜舟亲手将毒酒喂给李玄昀后,
她就成为了女帝。一夜之间江山易主了,而百姓们是在天亮后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李玄昀的久病缠身很好地掩饰了真相,人们都唏嘘他英年早逝。
我以为在获得权力后李芜舟会变得更加残忍,却没想到变的人是叶恪。
我早就该察觉到的…在叶恪以“新帝权势还不稳固”为由,将我留在皇城时,
我就该察觉到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斩杀旧朝官员,用军队镇压流民。
扶持以前和叶家交好的豪门世家子弟入朝为官…他犯下的罪孽数不胜数。
“斩杀旧朝官员”是叶恪的主意,李芜舟下的旨意。那些被下狱等待斩首示众的官员里,
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年弹劾叶穆山的。叶恪这明目张胆的报复我完全不理解,
我以为他说的“**”是指为叶穆山翻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杀戮。
而且不知道叶恪用了什么手段,现如今的李芜舟好似一个听话的傀儡,
叶恪才是国家真正的主人一样。对于这种情形,我的心腹之一——随行军医昭月,
边磨着药粉边嘲讽道:“这还不简单?叶恪一定是用虚假的情爱困住了李芜舟,
让她死心塌地唯命是从!叶恪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最会欺骗了!
当初你不就是被他骗进军营为他卖命吗!
”我笑着喂了她一块糕点:“我都说了我是自愿去军营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其实我不是没有劝阻过,一开始我为那些老臣求情,他倒还真卖了我一个面子。
他很干脆地把给老臣们准备的罪名也在我头上安了一份,也把我关进去了几天。
后来因为我在民间声望高,释放我的呼声太大,叶恪不得不把我放了出来。
为了破坏我的名声,他开始暗中散播谣言,说我居心叵测,意图谋反,
民间逐渐出现了对我的诋毁之言。与之相对的,
百姓口中突然开始称赞起李芜舟和叶恪这对“神仙眷侣”。在庆贺上元佳节的皇家宴席上,
李芜舟当众向叶恪表示爱慕。叶恪起身回应了一句:“何其有幸。
”算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我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只觉得可笑。
第一年的上元节我们相遇了。第二年的上元节我们一起放花灯。
第三、四、五年的上元节我们分隔两地。第六年的上元节我们终于是一起过的,
只是相隔很远,四周围满了人。主位坐着我们一手推上去的新帝,
两侧坐着他精心挑选出的新朝大臣们。我们相对而坐,我的脸上毫不掩饰对他的失望和厌恶,
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我看不懂的和煦微笑。
他的“何其有幸”的尾音还残留在我们之间的空气里。我大概明白了,
他可能真的爱上了李芜舟,所以才渐渐变得和她越来越像。
我早就该察觉到的…从他为李芜舟挡下那一刀后就该察觉到。
身后的宫女们还在小声感叹两人的心意相通,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喜色。
估计明天这个情深意重的场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了。我的心头却泛起苦涩,我扯出一个笑来,
举起酒樽起身向他和李芜舟道贺:“恭喜。”这一杯酒之后,
我便要割舍下和叶恪的所有回忆,只当他是个罪该万死的奸臣!我一饮而尽,阔步离开宴席。
阴差阳错的记忆之后我开始暗中筹备,打算趁叶恪权势不稳的时候再发动一场兵变,
推一位新帝上位——我的随行军医李昭月。李昭月的母亲赵太妃,被先太后陷害至死,
先太后甚至要对当时未满十二岁的李昭月赶尽杀绝。后来是赵家偷偷将李昭月送走,
对外称病死了,李昭月这才活了下来。李昭月辗转进了军营当了军医,然后和我相识,
并很快义结金兰。尽管李昭月和我关系很近,但也不曾参与进叶恪的计划中,
因为先太后就是李芜舟和李玄昀的母亲。因着心中的恨意,李昭月不可能帮助叶恪和李芜舟。
她很好学,自从进了军营后,除了日常救治伤患,其余时间她都在读书。
我知道她读的不是修身养性的诗集,而是治国之道与帝王权术。我明白她心里憋着一股气,
所以我不仅从没有责备过她什么,还替她隐瞒了很久。现如今机会来了,
李昭月更是废寝忘食,恨不得将轻功武术,奇技淫巧什么的也一并都学会,好派上用场。
而我为了打消叶恪对我的猜疑顾忌,主动交出了兵权,并退到叶恪身边当人质。
反正在如今动荡的时局中,各地藩王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就算拿走我的兵符,
我手中的边疆军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过来守卫皇城的。而且我已经下了死命令,
就算我被叶恪杀了,计划也要照样推进。我本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我没想到叶恪这个疯子竟然给我下情蛊!他爱我?!他疯了吧!
幸好最后关头我吃下了药丸,不然真让我爱上叶恪,那可比死更让我难受!可是我没有想到,
虽然药丸的确没有让我爱上叶恪,却创造出了一种更为复杂的局面…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做工精细的帘帐,我瞬间清醒,唰地坐起身。一转头,
才发现床边还坐着一个人。他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他怔愣了一下,
脸上随即泛起了温柔的笑意:“我想早点见到你,所以睡不着。”这笑容太陌生了,
我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带着一丝困惑和关切:“你怎么突然这么笑?做错事了?
还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没事吧?”他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了,
我的语气里带着亲昵的担忧:“阿梧,你真的没事吗?”叶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是他听错了。
可是我的手已经自然地抚上了他的脸颊,带着纯粹的担忧,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阿梧,
你怎么了?”我凑近了些,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细微的颤抖,
声音里多了些心疼:“我怎么感觉…你要哭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造化弄人,情蛊与遗忘药的共同作用下,将我的记忆锁在了八年前林栖梧还活着的时候。
我把眼前这个我恨之入骨的人,当作了记忆中的清朗如月的少年——林栖梧。
我将自己年少时最热烈的爱意毫无保留地给予,而这份爱意对叶恪来说,却是最残忍的凌迟。
他那张褪尽了血色的脸强撑着没有崩溃,嘴角的笑意却还没来得及平复。
他的心口被巨石堵塞一般难以呼吸,他那深沉的,微微震荡的瞳孔死死地锁在我身上。
然后——一行清泪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角滑落,浸润了我抚着他脸颊的手心。
那灼热的温度让我慌了神,顿时手忙脚乱地为他擦拭泪水。记忆中那个温润沉静的少年,
从未在我面前如此脆弱过。我捧着他的脸,声音轻得像羽毛,
仿佛稍微大声一些就能把他震碎:“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叶恪缓缓抬起冰凉的手,轻轻覆在我温热的手背上。他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睛绝望地看着我,
声音沙哑哽咽:“你…爱我吗?”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放松下来后,
我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我看着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心底软成一片。
我含着温柔的笑意渐渐靠近,直到我和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我看着他的眼睛,
清晰而郑重地说:“我爱你。”然后,我微微仰头,带着安抚与承诺,
在他唇上留下了一个轻吻。叶恪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又像是呜咽。
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有的只是一种被命运嘲弄后的筋疲力尽的自嘲。他阖上眼睛,
长长的睫毛濡湿了一片:“嗯…我知道…”我没来得细想,
因为陌生的环境和眼前人成熟的面容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环顾四周,有些不安:“对了,
阿梧…这是哪里?还有,你好像变得…成熟了不少…”之后阿梧请了医师来看我。
陆医师说我因意外而失忆了,遗忘了这八年来的事情,记忆停留在了八年前。我恍然大悟!
难怪阿梧会这样反常!原来是我“病”了,让他担惊受怕。
不过幸好我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我还保留着,也幸好我们直到现在都陪伴在彼此身边。
只有一点我觉得可惜,阿梧现在已经成了宰相,整日里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这宰相府虽然看着气派恢宏,但我还是更喜欢广阔自由的天地。明明阿梧也喜欢开阔的世界,
却因为职责而只能被困在皇城之中…算了…还是听阿梧的,先治病吧。阿梧告诉我,
这些年我们在外树敌不少,失忆状态下外出很危险。
我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比如府里严密的守卫,
比如他眼中偶尔闪过的、我看不懂的阴郁。但情蛊的力量悄然弥合了猜疑的裂隙,
让我忽略了那些违和感,只剩下纯粹的爱意与依赖。“阿梧!你终于回来了!
”我像只归巢的鸟,从屋檐轻盈跃下,扑到刚下朝的叶恪面前。看着他无奈的眼神,
我突然想起来他现在改名了,我应该喊他“叶恪”的。我吐吐舌头,
挽住他的手臂往院子里带,嘴里解释道:“哎呀,我这不是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吗?
”我仰头看着他,笑容灿烂:“不过其实名字什么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
我现在天天盼着你回家,都快成『望夫石』了!”“望夫石?”叶恪被逗笑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却有一丝苦涩飞快掠过:“我在你心里…已经是这种地位了?
”我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托着腮,眼睛亮晶晶地,
带着少女的娇憨:“所以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噗…咳咳咳…”叶恪猝不及防被茶水呛得狼狈。他抬眼看向我,
眼神复杂难辨:“你…你说…我嫁给你?”我用力点点头:“对啊!你自己说的嘛!
我说你害怕我离开,所以得把你自己嫁给我,让我负起责任来,不能把你独自丢下,你忘了?
《偏执替身给我下情蛊后我却失忆了》以其精彩的情节和令人难以忘怀的角色吸引了读者的目光。每个章节都扣人心弦,故事中男女主角之间曲折传奇的爱情故事令人深思。在众多小说中,这是最好的之一。
《偏执替身给我下情蛊后我却失忆了》这本书充满了情感与温暖。作者鱼井的文笔细腻而动人,每一个场景都仿佛跃然纸上。主角叶恪李芜舟的形象鲜明,她的聪明和冷静让人为之折服。整个故事结构紧凑而又扣人心弦,情节穿插有趣,让读者欲罢不能。配角们也各自有着引人注目的特点,他们的存在丰富了整个故事的内涵和情感。这是一篇令人感动和陶醉的佳作,值得每一位读者品味和珍藏。
总之,我对《偏执替身给我下情蛊后我却失忆了》这本书的点评可以用以下几个关键词来概括:有趣、真挚动人、精巧结构、环环相扣、新奇设定、细腻文笔、美好感受。这是一篇引人入胜的佳作,值得广大读者品味和推崇。
鱼井的书真的让人欲罢不能,特别是《偏执替身给我下情蛊后我却失忆了》。故事情节意想不到,跌宕起伏,吸引人的同时又充满了悬疑。这是一本我一直想读下去的好书,太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