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网恋奔现那天，撞飞了顶头上司的咖啡。他昂贵的西装泼满褐色污渍，

湿透的白衬衫紧贴腹肌轮廓。“对不起！我赔您干洗费！

”他捏住我颤抖的下巴冷笑：“赔？你赔不起。”晚上手机弹出男友消息：「掉坑里了，

见面取消」。我气得发抖，点开置顶对话框怒骂：「**！出门掉窨井！」

发送成功的瞬间——办公室大门突然洞开。我那湿透的顶头上司捏着震动的手机，

盯着我屏幕上硕大的备注：「老公」。早晨八点四十七分，瑞科医疗科技总部，

二十三层的空气像被冻住的玻璃。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突兀地闯进来，

带着一股豁出去的莽劲儿。顾念踩着那双该死的、不怎么跟脚的新鞋，

视线黏在腕表狂奔的指针上。心跳是破锣在胸腔里乱敲。迟到三分钟！

这个月的全勤奖金是彻底泡汤了。人事部那群豺狼虎豹，

逮着机会能把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怀里抱着的那份比亲儿子还重要的技术方案定稿——是项目总监刘扒皮昨晚十一点三十七分，

在微信语音里用那种下一秒就要脑溢血的语气吼出来的，今早九点前必须摆在他桌上，

耽误一分钟，让她卷铺盖滚蛋。电梯！左边那部该死的、永远停在二十五层的电梯！

她猛地刹住脚，惯性和该死的细高跟共同作用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栽。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慢得像凝固的糖浆。右前方两米，

刚出总裁专用电梯的男人挺拔得像柄出鞘的军刀，剪裁完美的深灰西装勾勒出冷硬的肩线。

他左手端着一杯纸杯咖啡，醇厚的深褐色液体顶着杯盖，冒着袅袅细烟。右臂抬着，

手腕上的铂金表在冷白的灯光下折射出昂贵的光晕，指尖正夹着一只银亮的手机贴在耳侧，

薄唇开合，声音低沉而压迫：“……这个解释，我需要的是解决方案，

不是……”顾念所有的自救都来不及了。她像一个失控的保龄球，带着绝望的气势撞了过去！

砰！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紧接着，是液体泼洒时那短促而残忍的“哗啦——！

”温热的、深褐色的咖啡，如同爆裂的微型沼泽，瞬间在他昂贵的定制西装前襟、袖口炸开，

浸透布料。雪白的、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衬衫如同被泼了滚烫的浓汤，

紧紧熨烫在底下坚实的肌肉轮廓上，湿漉漉地粘连、勾勒。

几滴滚烫的咖啡液甚至溅落在他线条凌厉的下颌角，顺着他紧绷的下颚线缓缓下滑，

像一道屈辱的泪痕。整个世界，死寂。只剩下咖啡杯在地上滚了两圈，

最终被一只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踩住，发出轻微的脆响，彻底没了声息。

顾念像被钉在了滚烫的铁板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血管里的血液似乎瞬间冻成了冰碴，

又在下一秒沸腾燃烧，烧得她脸颊发烫，四肢冰凉。他捏着手机的手指，

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森冷的白。

刚才电话里那句压迫性极强的“解决方案”被硬生生切断在喉咙深处。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淬了寒冰的深渊，缓缓地，缓缓地从自己惨不忍睹的前襟，

一寸寸地挪到顾念的脸上。眼底的平静如同冰封千年的冻土层，

底下却暗涌着能将人搅碎的寒流和愠怒。顾念浑身一颤，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薄薄的丝质衬衫。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稳，手指慌乱地探向自己那廉价的人造革包包，

嘴唇哆嗦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对…对不起！先生！真…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我赔您干洗费！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每一个字都像卡在磨砂纸上滚过。指尖终于哆嗦着抽出了几张皱巴巴的人民币，

慌乱地往前递，递向他那片咖啡色的“沼泽”。一只手猛地抬起！

带着千钧的力道和冰冷的厌恶，狠狠挥开她捏着钱的手！

动作快到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灰色的残影。顾念的手腕剧痛，仿佛骨头都错了位。

钞票脱手飞出，如同几只可怜的白色蝴蝶，翻滚着散落在一尘不染的光洁地面上。

她的指尖空了，只剩下**辣的疼，和对方指尖刮过皮肤带来的寒冰般的触感。下一秒，

那只挥开她手腕的手猛地掐了上来！不再是手腕，而是带着更强的侵略性和侮辱性，

滚烫的、带着残余咖啡湿意的手指骤然擒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冰冷的指尖深深陷进她柔嫩的皮肉，迫得她不得不痛苦地扬起头，

迎上那两道来自极地的寒光。他的脸逼近了。她甚至能看清他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看清他眼底那片冰海上翻滚的、能将人彻底冻毙的厌憎。“赔？

”江叙的薄唇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比手术刀更锋利。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刚刚被电话搅扰过的沙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刻骨的寒霜砸在她脸上，“这套西装，

亚平宁山脉圈定牧场，十八个月以下雄性小羊驼腹下绒毛。仅面料采购，

就等值你这种职员一年的薪资总和。”他的目光扫过她惊惧僵硬的全身，“你？

用你那堆废纸片，赔得起？”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锤子，狠狠凿在顾念的耳膜和心尖上。

空气里漂浮着昂贵的苦味咖啡香和他身上冰冷沉静的木质调须后水的混合气息，冰冷刺骨。

周围原本死寂的空气，瞬间被无形的刀锋切开。无数双眼睛从格子间的缝隙里，从走道两端，

从电梯口，如同聚光灯般投射过来，黏腻地、兴奋地燃烧着。有毫不掩饰的看热闹，

有幸灾乐祸的窃喜，也有被顶头上司低气压波及的瑟缩。

顾念的下巴在他铁钳般的手指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股窒息感从喉咙蔓延到胸腔，

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羞耻和恐惧之下，一丝绝望的愤怒微弱地顶撞上来。

是她撞人不对，可这羞辱，未免太过！他盯着她瞬间涌上泪意的眼睛，

带着厌恶和洞悉她所有脆弱的高高在上。片刻，猛地撤回了手，仿佛甩脱一块肮脏的抹布。

顾念被这股骤然撤去的力道带得踉跄一步，

狼狈地用手捂住下巴上残留的、**辣的刺痛指印。“C区前台。

”江叙从西装内侧口袋——那块尚未被咖啡污染的区域——抽出一条质地精良的暗色方帕。

他动作慢条斯理，透着一股冰冷的优雅，用方帕一角，

极其仔细、甚至可以说是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咖啡渍和她皮肤的温度。

仿佛她是什么致命的、肮脏的病毒。帕子雪白的边缘迅速染上淡褐色的污痕。他抬了下眼皮，

视线扫过她，又似乎直接穿透了她，落到她身后某个点。“通知行政部。

清洁费用从她本季绩效里扣除，直接划到我助理账上。”冰冷的指令，不带任何情绪，

却如同宣判了无期徒刑的终审判决。说完，他看也没再看顾念一眼。

捏着那块沾染了污渍的帕子，像扔掉一件无用的垃圾，随手丢在了那滩狼藉之上。

昂贵的鞋履踩过散落在地面的零钞，留下一个清晰的湿漉鞋印。

他转身走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脊背挺直如标枪，湿透的衬衫紧贴着劲瘦的腰背线条，

每一步踏在大理石地面上，都像重锤敲在顾念脆弱的神经末梢。

厚重的、雕着暗色金属纹路的办公室大门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外面所有探究的视线和嗡嗡响起的议论声，也如同将顾念隔绝在了寒冬冰狱。

出租屋狭窄的单间，空气闷热粘稠。

窗外城市灯红酒绿的光污染顽固地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钻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冰冷的狭长亮痕。顾念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那张单人沙发里。

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被冷汗和泪水浸透又捂干了不知几回的职业套装，皱巴巴地套在身上，

像一层沉重的壳。下巴上被掐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在黑暗中肿起一片刺眼的青紫。

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亮着，在昏暗的室内勾勒出她惨白而空洞的脸。

手指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划开锁屏，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微信界面上，

被她置顶的对话框——那个被备注为「老公」的头像，

始终沉默地停在昨天最后一条记录：他发来的，一个坐标位置和充满期待的语音：“明天见，

老婆！我订好地方了！”那个地方，是本市顶奢餐厅之一，

以高空江景和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而闻名。当时看到这条消息，她连呼吸都在颤抖。奔现。

这三个月的网恋，

的共鸣、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愈发浓烈滚烫的期盼……终于要落在这冰冷又炽热的现实土壤上。

可现在呢？她等了一整天，从餐厅开门等到打烊。从最初的雀跃紧张，到坐立难安，

到焦躁不安，再到心如死灰。她发了几十条消息，从小心翼翼地问“到了吗？”，

到越来越焦灼的“人呢？出什么事了？”，最后只剩下冰冷的“？”。没有回应。

像石头扔进无底深渊。直到二十分钟前，手机终于震了一下，

弹出了那个期待了一整天的头像提示。不是解释，不是道歉。只有短短六个字：「掉坑里了，

见面取消。」甚至没有一个句号。干瘪，敷衍，透着一股事不关己的冷漠。那一瞬间，

顾念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裂开了。碎片尖锐无比，扎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委屈，铺天盖地，混着白天被当众掐着下巴羞辱的极度难堪，

如同粘稠的、带着血腥味的泥石流，猛地冲垮了最后的理智堤坝！

一种被玩弄、被彻底抛弃、被双重暴击的滔天怒火，“轰”地烧穿了天灵盖！

去他妈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去他妈的体面！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几乎拿不稳手机。她哆嗦着点开那个置顶的对话框。

冰冷的光映着她眼底灼烧的血丝和几乎要滴下来的泪。键盘被猛烈地敲击，

仿佛要把手机屏幕戳碎！「掉坑里了？！**怎么不掉进十八层地狱呢废物！」「**！

骗子！」「玩消失？有种别让老娘再看到你！」「出门就掉窨井！摔断你狗腿！」

……一个又一个带着最恶毒诅咒的词汇被打出来，又被她飞快地删掉。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疯狂地戳着虚拟按键，速度快到带起残影。最终，

一股脑积攒的、带着最深切怨毒的最短诅咒被她用力地按了下去！「**！出门掉窨井！」

嗡！信息发送成功的绿条瞬间弹出！那一瞬间，所有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她瘫软在沙发里，手机“哐当”一声砸落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屏幕朝下，倔强地闪烁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