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五年,我发现自己能通过触碰物品读取残留的情感记忆。这能力让我活下来,
也让我生不如死。每次捡拾物资,都像被拖进他人临死前的绝望深渊。
直到我在废弃超市里捡到半罐牛肉罐头。指尖触碰的刹那,我看见一个男人被割喉的画面。
凶手左臂的蝎子刺青,和庇护所首领一模一样。首领拍着我的肩,
假惺惺说:“找到下批物资,分你双倍。”他的手碰触我肩膀时,
我被迫看见他割喉更多人的画面。我强忍呕吐的冲动,笑着点头。——他根本不知道,
我正用这能力搜集他所有罪证。今晚,我会让整个庇护所“看见”他的真面目。---雨,
是这腐烂世界最后的清洗工,徒劳地冲刷着柏油路上干涸成褐色的污迹。
空气里永远浮动着那股味道——浓重的泥土腐烂气里,纠缠着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甜腥。
雨水敲打在锈蚀的废弃车壳上,叮叮咚咚,单调得让人心慌。
我蜷缩在“家”里——一个半塌的报刊亭,三面墙还顽强地立着,
勉强挡住从破损顶棚漏下的冰冷雨丝。指尖的触感早已麻木,但每一次挪动身体,
破毯子下碎玻璃和砂砾的粗糙摩擦感,依旧透过薄薄的衣料扎进皮肤,
细微却尖锐地提醒着我,我还活着。活着,多讽刺的词。我低头,目光落在右手。
常年露指的战术手套磨得发白,边缘绽开了线头,露出底下同样布满细小伤痕的皮肤。
五年前,世界还没彻底烂掉的时候,这双手能弹钢琴,能写出漂亮的字迹。现在?
它们只是工具,是钩子,是在垃圾堆里翻找生存残渣的爪子。更是……刑具。每一次触碰,
都是一次审判。不是我的审判,是那些早已消失的亡魂,把他们的绝望、恐惧、剧痛,
一股脑塞进我的脑子,烙在我的神经上。这该死的“天赋”,是末日给我的诅咒。
它让我活下来,代价却是每分每秒都在品尝别人的死亡。胃袋猛地一缩,发出空荡荡的闷响,
像一只垂死的野兽在腹腔里呜咽。饥饿,这比丧尸更忠实的伙伴,
又开始用它那冰冷的爪子撕扯我的内脏。庇护所那点可怜的配给——发霉的压缩饼干碎屑,
浑浊得能看见悬浮物的水——连塞牙缝都不够,
更别提维持一个能在这鬼地方保持警惕、快速奔跑的身体。必须出去。必须找到吃的。
就在今晚,趁这雨声还能掩盖点动静。我咬紧后槽牙,
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从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撑起来。骨头缝里都在嘎吱作响。
抄起倚在墙角的撬棍,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套传来,带来一丝病态的、令人安心的沉重。
又拿起那根磨秃了头的铅笔,它轻飘飘的,却是我最依赖的伙伴。
我小心地将铅笔伸进手套露出的指缝里,确保指尖被一层薄薄的木头隔开。
这微不足道的屏障,是我对抗无尽痛苦深渊的唯一防线。深吸一口气,
腐烂甜腥的空气灌满胸腔,带着雨水的冰冷。我矮身,像一道融入阴影的流烟,
无声地滑出报刊亭的破口。街道是死亡的展览馆。废弃的车辆如同巨兽的残骸,
扭曲着锈蚀的身躯,车窗成了漆黑的空洞。破碎的玻璃和瓦砾铺满路面,
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湿冷的光。雨水顺着残破的广告牌倾泻而下,砸在路面上,
溅起浑浊的水花。远处,城市轮廓在灰蒙蒙的雨幕里模糊不清,
只剩下几栋孤零零的高楼残骸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像插在大地腐肉上的墓碑。
我贴着建筑物的墙根移动,每一步都踩得极轻,
撬棍的尖端下意识地指向每一个可能藏着危险的角落——幽暗的门洞,扭曲的车厢,
堆叠的瓦砾堆。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涩得发疼,我也不敢抬手去擦。任何多余的动作,
任何细微的声响,都可能引来那些东西。它们对声音有着病态的贪婪。转过一个街角,
一家“好又多”超市的招牌歪斜地挂在只剩骨架的门框上,
巨大的蜘蛛网在破碎的玻璃门后摇曳。超市入口被几辆翻倒的购物车和散落的货架堵住大半。
这里,理论上还有可能剩下点什么没被刮干净。撬棍小心地拨开一辆锈死的购物车,
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雨声里格外刺耳。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屏住呼吸,
侧耳倾听。只有雨水的哗哗声。还好。闪身钻进超市内部。光线陡然昏暗下来。
空气更加滞重,混合着浓烈的霉菌味、灰尘味和一种陈年食物彻底腐败后的酸臭。
货架东倒西歪,如同被巨人蹂躏过的肋骨。地上是厚厚一层踩实的垃圾和尘土,
偶尔能看到一些辨认不出原形的塑料包装碎片。
几个冻得梆硬的、裹着破烂毯子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目标很明确:食品区深处,那些最阴暗、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落。
我像一只在废墟里搜寻腐肉的鬣狗,撬棍成了我的探针,轻轻拨开倒下的货架,
挑开堆积的纸箱和垃圾袋。铅笔尖谨慎地在每一个可能藏有食物的缝隙里戳探、拨动。
一包被踩得稀烂的饼干屑。空了,只剩点齑粉。几袋彻底发黑发硬的干果。没用。
一个扭曲变形的午餐肉罐头,被暴力撬开过,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一层油腻的锈迹。
失望像冰冷的雨水,一点点浇灭心头那点微弱的火苗。就在几乎要放弃这片区域时,
撬棍尖端在墙角一堆湿透的硬纸板下,触到了一个异常坚硬的、有弧度的东西。
心脏猛地一跳。我蹲下身,用撬棍小心地掀开上面湿漉漉、黏糊糊的纸板。
一个圆形的金属罐子露了出来。半边被压瘪了,罐体布满深红色的锈斑,标签早已剥落大半,
但罐口……罐口是完整的!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里面似乎还有东西,沉甸甸的!牛肉罐头!
极有可能是!狂喜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压倒了疲惫和寒冷。我几乎是扑了过去,
左手下意识地就伸向那个冰冷的、沾满污迹的金属罐身。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诱人锈迹的刹那——不!一个激灵,恐惧的冰锥猛地刺穿狂喜。手套!
铅笔!屏障!我猛地缩回左手,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该死!
该死的本能!差点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右手紧紧握着撬棍,稳住身体。
左手再次伸出,这一次,异常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充满恐惧的谨慎。
露指的战术手套下,那根磨秃的铅笔被稳稳地夹在拇指和食指之间。铅笔尖,
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点在了冰冷的罐壁上。没有直接触碰。
只有一层薄薄的木头作为媒介。但足够了。轰!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撕裂、粉碎、重组!
不再是昏暗、充满霉味的超市废墟。刺目的阳光!灼热的空气!沙尘呛入口鼻!
地点……似乎是一个堆满废弃轮胎的露天垃圾场边缘?视线剧烈晃动,
喘息声粗重得像是破风箱在拉扯,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奔跑!亡命的奔跑!肺叶在燃烧,
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身后,是沉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不止一个!
还有……还有野兽般的嘶吼?不,不是丧尸!是人的喘息,贪婪的、带着杀意的喘息!
视线猛地向下,惊恐地聚焦在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
正是这半罐沉甸甸的、沾满污迹和汗水的牛肉罐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妈的……站住!罐头留下!”身后传来凶暴的吼叫,声音嘶哑。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跑不掉了!前方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布满涂鸦的水泥高墙!
视角猛地一百八十度翻转!被迫回头!一张因饥饿和凶残而扭曲变形的脸孔,
瞬间塞满了整个“视野”!污垢几乎掩盖了原本的肤色,
深陷的眼窝里是两团疯狂燃烧的火焰。他扑了上来,速度快得惊人!没有搏斗。
只有压倒性的力量。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感瞬间爆炸!
气管被死死卡住,空气被瞬间抽空!“我”徒劳地挣扎,双脚离地乱蹬,
手里的罐头“哐当”一声掉落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眼球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向外凸出,视野开始发黑,边缘泛起血红色的光晕。
扼住咽喉的手突然松开了一点点。
“呃……呃……”“我”贪婪地吸入一丝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以为有了转机。下一秒!
冰冷的金属光芒在“视野”边缘一闪!一把锈迹斑斑、刃口却磨得异常锋利的匕首!
握在那只粗壮、布满污垢和暴起青筋的左手里!刀光毫不犹豫地横着抹过!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像一条滚烫的毒蛇瞬间噬咬过咽喉!视野猛地向上甩去,
只看到灰蒙蒙的、刺眼的天空。喉咙像是破开了一个巨大的风口,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
带着浓烈的铁锈味(是自己的血!),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身体的力量被瞬间抽干,
软软地向后倒下。在意识彻底沉入冰冷黑暗的最后一刹那,
倒转的、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行凶者左臂上,
一个随着肌肉贲张而显得格外狰狞的图案——一只张牙舞爪、尾钩高高翘起的黑色蝎子!
刺青!画面像被打碎的镜子,瞬间炸裂成无数尖锐的碎片!
超市昏暗的光线、浓重的霉味、冰冷的雨水气息猛地重新涌入感官。
我像是从深海里被猛地拽出水面,身体剧烈地一颤!“呃……呕——”胃里翻江倒海,
我猛地弯下腰,左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撑着冰冷的、满是污迹的地面。
干呕声在空旷死寂的超市里显得异常刺耳。
喉咙深处仿佛还残留着那把匕首冰冷划过、气管被割开的恐怖触感和灼痛感!
血液喷涌的粘稠感!濒死的窒息感!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缠绕着每一根神经。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单薄衣衫,冰冷黏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砰砰直跳。蝎子……左臂……蝎子刺青!
那个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印在脑海里——狰狞的蝎子,随着肌肉动作而扭曲变形,
散发着纯粹的、**裸的恶意!是他!庇护所的首领,“暴熊”陈烈!
庇护所那扇用粗大原木和锈蚀钢板拼凑起来的沉重大门,
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拉开一道缝隙。门外灌进来的冷风和雨水气息,
、浓烈的气味所淹没——汗臭、体味、劣质烟草、燃烧油脂的焦糊味、还有……绝望的味道。
像无数人挤在一个巨大而肮脏的肺部里共同呼吸。我裹着湿透的、散发着霉味的外套,
低着头,侧身挤了进去。门内两侧站着两个守卫,裹着同样破烂的厚衣服,
怀里抱着用钢管和磨尖钢筋自制的长矛,矛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油腻而危险的光。
他们眼神浑浊,像蒙着一层灰翳,带着长久饥饿和麻木形成的漠然,在我身上草草扫过,
确认没有明显的伤口和腐烂迹象,便不再理会。目光掠过他们**的手臂,没有蝎子。
小角色。穿过狭窄、堆满杂物的通道,
进入庇护所的主体——一个巨大的、原本可能是地下车库的空间。低矮的穹顶下,
无数人影在昏黄摇曳的应急灯光芒里晃动。人们蜷缩在铺着破烂毯子或硬纸板的角落,
挤在用木板和塑料布胡乱搭建的窝棚里。
咳嗽声、压抑的**、婴儿有气无力的啼哭、还有角落里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啜泣,
交织成一片低沉而压抑的背景噪音。空气污浊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中央区域相对“宽敞”些,
点着几堆用废旧轮胎和木块燃烧的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围坐在旁边取暖的人影。
火光最亮的地方,几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出。陈烈就坐在那里。
他庞大的身躯陷在一张不知从哪个办公室抢来的、还算完好的皮质转椅里,
像一头盘踞在巢穴中的凶兽。油腻打绺的头发披散着,一张方阔的脸上横肉虬结,
左颊一道深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划拉到嘴角,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即使坐着,
也能感受到他那身虬结肌肉下蕴含的爆炸性力量。他敞着脏污的夹克,
露出里面同样污迹斑斑的背心,
粗壮的左臂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正是那只狰狞的黑色蝎子刺青!此刻在篝火的映照下,
蝎子的轮廓仿佛活了过来,尾钩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身边围着几个同样凶悍的手下,
其中一个正谄媚地递上一小杯浑浊的自酿酒。陈烈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
发出满足的咕哝声。我的出现,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浑浊的死水潭,没有引起多少涟漪。
只有少数几道麻木的目光短暂地投向我,又迅速移开,重新陷入自己的苦难。我低着头,
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脚步虚浮地走向那个蜷缩在巨大水泥柱阴影里的角落——老于头的地盘。
老于头裹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棉袄,缩在一堆破烂的硬纸板上,像一只风干的核桃。
花白的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脸上沟壑纵横,刻满了饥饿和风霜。他浑浊的眼睛原本半闭着,
听到**近的细微脚步声,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看到是我,
那浑浊的眼底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闪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算是打招呼。
他从不说话,庇护所里都叫他“哑巴老于”。我从湿透的外套内袋里,
极其小心地掏出一小块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东西——那是从那个浸满死亡记忆的罐头里,
用铅笔尖一点点抠出来、没敢直接触碰的、大约拇指盖大小的一丁点牛肉。
油纸包被雨水浸得半湿,但里面的东西还完好。我蹲下身,动作轻缓地递过去。
老于头枯枝般的手颤抖着伸出,接过那小小的油纸包。他的动作慢得令人心碎,
一层层剥开油纸,露出里面那点珍贵的、深褐色的肉糜。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没有立刻吃,而是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深深地、极其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
有怜悯,还有一种我无法完全解读的、沉重的悲哀。然后,他才用布满老人斑的手指,
小心地拈起那一点点肉,极其缓慢地放进嘴里,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用仅存的几颗牙齿,珍惜地、一点点地研磨着。就在这时,
一阵沉重而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哟,小耗子,回来了?
”粗嘎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着耳膜,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戏谑。是陈烈。
他庞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完全覆盖了我和老于头蜷缩的角落。
那股浓烈的汗臭混合着劣质酒精和血腥(或许是动物血?)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我身体瞬间僵硬,像被冻住。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撞击。低下头,
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泥污的鞋尖,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看那只左臂。“嗯。
”喉咙里挤出干涩短促的一个音节,声音小得几乎被周围的噪音吞没。“啧,瞧这蔫样儿,
”陈烈嗤笑一声,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他向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完全将我笼罩。
一只蒲扇般、布满厚茧和污垢的大手,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啪”地一声,
重重地拍在了我瘦削的肩膀上!轰——!又是一次毫无防备的、猛烈的拖拽!
超市废墟的冰冷潮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
只有远处一盏昏黄摇曳、随时会熄灭的应急灯,像鬼火般投下一点微弱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新鲜得刺鼻!
还有……还有铁锈味、泥土味和一种……内脏的甜腥气!“视野”极其低矮,像是趴在地上。
冰冷的、粗糙的水泥地面紧贴着侧脸,硌得生疼。视线艰难地向上转动。
一只穿着厚重军靴的大脚,沾满了暗红色的泥泞和深褐色的血痂,
正死死地踩在一个人的后背上!那人的脸被死死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变形,嘴巴痛苦地张开,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微弱气音。
他的身体在靴子的重压下徒劳地、微弱地抽搐着。
视角猛地顺着那只脚向上抬——粗壮的小腿,肮脏的迷彩裤,
敞开的夹克下是鼓胀的胸肌……最后,是那张在昏黄灯光下如同恶鬼的脸!横肉虬结,
左颊那道蜈蚣般的刀疤因为狞笑而扭曲蠕动!正是陈烈!他咧着嘴,露出焦黄残缺的牙齿,
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残忍、兴奋和……无聊的怪异表情。他微微弯下腰,
庞大的身躯投下更深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地上那个绝望的人影。“下辈子,
投胎别带这么多吃的了,兄弟。”他的声音低沉而戏谑,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
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激起令人胆寒的回音。话音未落!
他那只粗壮的、布满青筋和狰狞蝎子刺青的左臂猛地扬起!手中握着的,不是之前的匕首,
而是一把沉重的、沾满暗红血污和可疑碎屑的消防斧!斧刃在昏黄的应急灯光下,
闪过一道冰冷、油腻的寒光!斧头带着沉闷的破风声,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令人头皮炸裂、肠胃痉挛的闷响!
是骨头碎裂、血肉被蛮力劈开的可怕声音!滚烫的、粘稠的液体猛地溅射开来!
几滴温热的液体甚至飞溅到了“我”趴在地上的脸上,带着浓烈的铁锈腥气!画面再次切换!
这次是白天,似乎是某个废弃工厂的角落,阳光从破窗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一个穿着相对干净些的男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脸上带着一丝找到物资的喜悦和警惕。他正试图翻过一堆倒塌的钢架。
陈烈如同鬼魅般从阴影里扑出!动作快得不像他那庞大的体型!没有一句废话,
只有纯粹的杀戮本能!他粗壮的手臂从后面死死勒住那人的脖子!那人双脚离地,
眼球瞬间充血凸出,舌头伸了出来,双手徒劳地去抓挠那条铁箍般的手臂。“嘎巴!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颈骨断裂声!男人瞬间瘫软下去……画面疯狂闪烁!切割!
每一个片段都浸满鲜血和绝望!每一次,陈烈都像一头纯粹的、只为杀戮而生的野兽!
每一次,那只左臂上的黑色蝎子,都在受害者濒死的视野里无限放大,狰狞舞动!每一次,
都伴随着骨骼碎裂、气管割开、血液喷涌的恐怖声响!每一次,
都伴随着受害者临死前那无法言喻、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和恐惧!
这些不属于我的痛苦记忆碎片,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粗暴地、狠狠地扎进我的大脑皮层,
疯狂搅动!神经在尖叫!每一寸皮肤都仿佛被那些飞溅的鲜血烫伤!胃里翻江倒海,
喉咙被无形的巨手扼住!现实世界的感官猛烈地倒灌回来!庇护所浑浊的空气!篝火的烟味!
人群的嗡鸣!肩膀上那只大手传来的、令人作呕的体温和力量感!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的闷哼从我紧咬的牙关里挤出。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像发疟疾一样。冷汗瞬间浸透内衣,
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胃袋疯狂地痉挛、抽搐,酸液灼烧着食道。
我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下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呕吐欲望。“咋了?
冻着了?”陈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颤抖,那只大手又用力在我单薄的肩膀上捏了一下,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力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瞧你这小身板,
风一吹就倒似的。今晚这趟出去,总不会空手吧?”他凑近了一点,
浓烈的口臭和酒气喷在我脸上。那双藏在横肉里的小眼睛,像毒蛇的信子,
在我脸上和身上扫视着,带着**裸的估量和贪婪。我猛地抬起头!
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极其扭曲、僵硬、却努力想要显得顺从甚至讨好的笑容。嘴角咧开,
露出牙齿,但眼神空洞,瞳孔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悸和恐惧的余烬,
还有……一种冰冷的、疯狂燃烧的东西在悄然凝聚。“没…没空手,陈哥,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颤抖,但努力维持着平稳,“找…找到点东西。不多,
就一个罐头,压扁了,只剩……小半罐肉。”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瘪瘪的口袋,
里面只有一点残渣的油纸包。“哦?”陈烈粗重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
那只蝎子刺青随着他肌肉的动作微微扭曲。“小半罐肉?行啊,小耗子,运气不错嘛!
”他那只大手终于从我肩膀上移开,但目光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脸上,
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在哪儿找到的?没碰上那些‘东西’?
”“就…就在‘好又多’超市最里面角落,压在一堆烂纸板下面,”我语速很快,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像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和一点点的邀功,“雨大,动静小,没…没惊动它们。
”“好又多?”陈烈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
他身边一个狗腿子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陈烈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更浓了,
但眼底深处的警惕和凶戾却丝毫未减。“干得好!
”他又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身体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抖),
那力道几乎要把我拍散架。“你小子,眼力劲儿不错!是个当‘拾荒队’好苗子!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豪爽”,
确保周围不少竖起耳朵的人都能听到:“听着!下次!下次你再出去,
只要能活着带东西回来,”他那只布满蝎子刺青的手臂用力一挥,
渐入佳境的[标签:小说类型]文,《触碰之罪》一开始让我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但随着故事的推进,它越来越吸引人,我忍不住追着看下去。这部作品展现了作者木木夕夏的扎实文笔和出色的故事构思,是一篇优秀的作品。
木木夕夏的作品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在《触碰之罪》中,他展现出了极高的文笔技巧和深厚的人性洞察力。
总之,我对《触碰之罪》这本书的点评可以用以下几个关键词来概括:有趣、真挚动人、精巧结构、环环相扣、新奇设定、细腻文笔、美好感受。这是一篇引人入胜的佳作,值得广大读者品味和推崇。
《触碰之罪》这本书设定新奇,切入点巧妙,文中的主人公陈烈蝎子刺展现出了鲜明的个性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作者木木夕夏通过精心构建的情节,揭示了主角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的故事。这是一部引人深思的作品,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