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他们就出发了，那是一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海，颜色是一般的蓝，

海风是一般的凉快，海边的悬崖倒是别具一格。田玉卿站在悬崖上，

嬉笑着问他：“这是你求婚失败的地方吗？”田尚清皱了皱眉头，坦然道：“是啊，

只是上次来这个地方没有这么顺利。”“你可以给我演一下当时的场景吗？”田尚清笑了笑，

忽然单膝跪地，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抬起头递，捏着石头对田玉卿说：“你愿意吗？

”田玉卿不说话，屈身坐在他旁边，问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苦行海？”“我想，

大概是因为，经历过一些痛苦，你就可以涅槃了。”田尚清换了个姿势，坐在她身边。

“我以前幻想着有一天我穿过平行空间，遇到了另一个自己，我会和她说些什么。

你猜我会说什么？”田玉卿歪过头看他。“我不猜。”他刚说完，

手臂便被田玉卿狠狠捏了一把。“我想问问她，你最想要什么？因为我一直没想清楚，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田玉卿摇了摇他的手臂，“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想要什么？

”田尚清叹了口气，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其实你过得挺幸福的，

周围从来不差爱你的人。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因为你什么都想要。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喜欢上另一个自己。当我想见到谁，脑海里浮现出你的时候，

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田玉卿倚靠在田尚清肩膀上，看着太阳越来越红，

“从小到大我对自己挺狠的，为了从芸芸众生中稍微突出一些，我需要做出很多努力。

我以为我会很冷漠地看待我这样蝼蚁一样的人物，你跟我太像了，我居然有些佩服你。

我们所作出的太多努力都只能获得越来越少的边际效益，越往上越疲惫。

但你竟然一直不放弃。”“你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啊？”“我在想，这个世界少了我，

人类文明依旧可以很好地延续下去。这种生物的繁衍生息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受到一丝影响。

我是物竞天择的淘汰者，是基因进化的残次品。”她说完这些，田尚清没有否认她，

只是陷入了沉思，让俩人都沉默了一阵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永远活在十七岁，

那时候虽然家里很穷，但是我身体健康，相貌没有瑕疵，心态也比现在好很多。

”田玉卿略去了那句“还拥有一位这辈子最爱的人”，

她觉得或许身边这个男人并不想听自己说关于其他男人的故事。他扭过她的头，

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俩人额头抵着额头的剪影，像亲密无间的爱人，

但其实安静的空气中，各自在想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