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宴上，侯爷叫我去供人取乐。我穿着舞衣，赤足站在大殿中央，幻想着只要跳完这支舞，

他就会放过我。结果他嫌我跳的难看，让我滚远些。庶妹同侯爷坐在一起，

笑得嘴角都烂了：“姐姐这舞学了三年怎么还这般，难道是教坊司没教好姐姐？

”她作为正妻和我一同嫁入侯府，而我却只是个妾。大婚当夜，

侯爷对我毫无怜惜：“你不是做梦都想嫁入侯府，现在如愿了？怎么不笑？

”他折腾了我大半宿，恨不得我当场咽气。可等我真的咽气，他却后悔了。1入府那日，

暴雨倾盆。侯府下人故意刁难，他们拦在门口，让我下轿：“请沈姨娘步行入府。

”春桃心疼我，给轿夫塞了银子，想让他们抬进去。谁知，

还没起娇就被管事嬷嬷挡住：“你们还懂不懂规矩，自古纳妾都是步行入府，

哪里有被人抬进去的道理。”我从轿子上下来，拦住还想为我辩解的春桃，径直走了进去。

2我在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侯爷过来。春桃偷偷把点心塞给我：“**，你先吃些，

不然又要疼了。”房门恰好在此时打开，我听到声响连忙低头。陆乘渊从外面走进来，

身上带着寒气：“过来。”我抬头看向那张带着寒霜的脸，

又想起三年前他把我拽去教坊司那日，他也是这样寒着脸，我怎样哭喊求饶都没用。

我被关在那里三年，每一日都如同身在地狱，无休止的折磨让我对眼前的男人无比恐惧。

对他的爱，早就化作枯骨。陆乘渊不满我的温吞，对我只有憎恨：“沈南汐，教坊司三年，

连伺候人都没学会？”他强迫我抬头，四目相对。心一揪一揪的疼。三年了，

他还是如同从前一样高高在上，而我却已成了一滩烂泥。他命令我脱掉衣服，

粗暴的把我揪到床上，没有怜惜。事后，陆乘渊让我在地上跪着，

他说：“你还不配和我同床共枕。”早上来伺候的下人看到我，唏嘘不已。陆乘渊走后，

春桃哭着扶起我：“**，药。”3春桃给我上药的时候，一直哭：“**，

你怎么不和侯爷说清楚？”我苦笑：“他不会信的。”三年前他不信，三年后也不会信。

春桃心疼我：“**，三年都熬过来了，真的不再试试吗？”“没用的，以后不要再说了。

”陆乘渊向父亲提起，要求娶庶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我的报复还没完。三年前，

我被他推向深渊，从沈府嫡女，变成人人可以践踏的侍婢。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睡觉，

因为只要一闭眼，眼前都是那些人欺辱我的画面。4腊月初一，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落下。

我站在院子里出神，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险些摔倒在地上。我下意识去扶他，

却被他推了个踉跄：“你起开，不要碰我，坏女人！”他不让我碰他，跌坐在地上，

身上都染了雪。我担心他染病，正想问他是谁，陆乘渊大步走来，把人扶了起来。

看着他那双蕴起怒气的眼，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沈南汐你现在连孩子都不放过了是不是！

”陆乘渊命人把孩子带走，粗鲁的扯过我的手腕。我拼命摇头：“我没有，真的没有，

你放开我。”我被他摔在床榻上，额头磕到床角，印出红痕。陆乘渊掐住我的脖子，

眼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苗：“放开你？当初柔儿求你的时候，你放过她了吗！

”他逐渐收紧的手指，令人恐慌的窒息感袭来：“若是今天我不在，

你又打算怎么对柔儿的孩子？是不是也和当初一样，把他丢到山上。”我摇头，

绝望的闭上双眼，抓在他手腕上的手，缓缓落下。我从来都没对不起曾祈柔，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在教坊司里护着我的那个女孩儿。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死在那群人的手上。

该死的是我……就在我以为这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陆乘渊放开了我。

他恶狠狠地对我施以诅咒：“沈南汐，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要你这一生都为柔儿赎罪！”5“**，

侯爷他又……”春桃颤抖的把药膏抹在我身上。“别抹了，我没事。”我拉下她的手，

让她把大夫开的药拿给我。忍着胃疼，艰难的把药吞下。只是一会，

就又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春桃忙拿来水给我，帮我拍背：“**，

要不还是和侯爷说说吧。”我摇头：“算了吧。”他恨不得我去死，

怎么会找太医来给我瞧病。春桃依旧不死心：“好歹**也是侯府的姨娘，

只是请太医来看看，怎么就那么难。”我突然想起陆乘渊的白月光。听说她是罪臣之女，

当初曾家出事，陆乘渊全力保下她。她身子不好，就月月请太医来瞧。比起她，

我的出身要好上许多，户部侍郎家的嫡女，自幼被娇养在深闺。只可惜，

这一切都因为陆乘渊变了。如果可以重来，元宵灯会那天，我一定不会偷跑出去。

6因为那孩子，陆乘渊罚我跪在侯府大门外，他想把我最后的尊严都按在雪地里。

可我哪还有什么尊严，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早就被磨灭了。刚进教坊司的时候，

我曾想过要自杀。陆乘渊派人传话，若是我死了，沈府一个都别想跑。

他要我苟延残喘的活着，比死还要痛苦。我跪在雪地里，路过的人免不得议论：“这是谁呀？

怎么跪在侯府门前。”“你不知道？这女人可坏的狠，当初害死侯爷心上人的时候，

差点就被砍死。”“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又让侯爷给迎进门了。”“这样的女人，

就该丢到臭水沟去，活活淹死。”“你是说曾家**的死，是因为她？”“可不就是。

”“那样天仙儿一样好心性的人，可惜了。”冰天雪地下，我只跪了半个时辰就已冻僵。

侯府大门打开。沈之瑶一身华服出来，担忧的望向我：“姐姐，这是何苦呢，

你就向侯爷认个错，侯爷总是会心软的。”我抬眸，陆乘渊就站在她身旁，

似乎也想看我卑微认错的样子。既然这样，我便如他所愿，朝他所在的方向叩首：“侯爷，

妾身知错了，求您放过妾身。”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卑微，陆乘渊又生气了。“起来！

”他命令我起身。我手脚冻僵起不来，他就过来拽我：“沈南汐，

你现在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膝盖这么软，怎么不跪死你。”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让我认错的是他，让我跪的也是他。三年来我跪过的人无数，骨气这种东西，我早就不配了。

以前的沈家嫡女才会有骨气，可我这种人怎么会有呢。当年，陆乘渊逼着沈家，

把我在族谱中抹掉。沈家已经没有沈南汐这个人了。在我昏倒前，陆乘渊将我从雪地里抱起，

沈之瑶看我的眼神带着妒意。我不明白，我这样不堪的人，有什么好让人嫉妒的。7晚膳时，

春桃迟迟不来伺候，我心中疑惑，转头问小囍：“春桃呢？

”小囍回道：“春桃姐听说厨房新做了鸽子汤，想着主子爱喝，去取了。

”我约摸着时间已有半个时辰，别说厨房离我这院子不过百步，就是去外面买也该回来了。

我心里慌乱，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小初，当年我入教坊司，被管事嬷嬷罚跪瓦片，

她去厨房给我找吃的，去了好久都没回来。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浑身染血倒在地上。

那样花儿一般的年岁，因为我死在了那种恶心，残酷的地方。我回过神，忙让小囍去找。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小囍带着春桃回来，我看到她脸上的伤，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谁打的？

”春桃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没事。”我的一再逼问下，春桃才说出素月的名字。

我知道她心疼我在侯府的处境，可这样的事，我不想忍。我更害怕，她会变成下一个小初。

我捧着春桃的脸细细打量，面颊上的红痕有好几处都渗出血来，可见素月下手有多狠。

我手上拿着自己常用的药膏，涂在春桃的脸上。这个仇是要报的，打不了沈之瑶就打素月。

我不会再忍，教坊司三年，我已经忍够了。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狗屁。

我风风火火的去往沈之瑶的院子，出门前我叮嘱春桃：“一会我让你打你就打，

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她，别怕！”“可是，**，万一夫人找来侯爷，

那我们……”“怕什么，这次你不反抗，下次她会打你打的更狠。”当年，如果不是我软弱，

小初不会死。小初死后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别人给你的，你就要加倍还回去。这次你怂了，

下一次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我给小初报仇了，我看着伤她的人倒在我面前。

到了沈之瑶的院子，我让春桃和小囍去摘门口的绿梅。那是沈之瑶的心爱之物，

是她和某个男人的定情花。“住手！”素月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

面色阴沉：“谁让你们摘绿梅的，这可是夫人的心爱之物，你们好大的胆子！

”“看来我早前是下手轻了，不然你怎么会这般放肆。”素月走过来就要打春桃，

结果却被一旁的小囍抓住手腕。“素月姐姐在侯府随意打人，侯爷知道吗？

”素月自幼跟在沈之瑶身边，惯会为虎作伥，放肆了这么多年，这次被小囍顶撞，

觉得脸面过不去，气的不行：“你这个贱婢，我是替夫人教训你，你竟然还敢顶嘴，来人，

给我抓住她。”“真是好大的本事！”眼瞧着那些下人就要动手，我从院外走进来，

一巴掌打在素月的脸上：“我倒不知这侯府上下，已经是一个奴婢做主！”素月捂着脸，

愤怒的瞪着我，她心里恨我，却不敢动手。“姨娘说的哪里话，

我只是替我家夫人教训下不长眼的奴婢，沈姨娘如今阻拦，等侯爷知道了，

这后果姨娘可承担的起？”我笑了，看来侯府上下都知道陆乘渊不待见我，

所以一个奴婢也敢和我呛声。“担不担得起也不是你一个奴婢说的算的，来人，

素月以下犯上，不守规矩。”“春桃，给我打！”“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素月还没反应过来，春桃已经十多个巴掌落下去。出完气，我带着春桃转身就走。

不过半个时辰，沈之瑶就带着陆乘渊来了，他一脸阴沉的盯着我，

眼底的怒火好像要把我吞灭。“沈南汐，你好大的本事。

”我起身：“侯爷是带着妹妹来兴师问罪吗？”“沈南汐你打了人还不知错？

”“侯爷不问缘由就来治妾身的罪，妾身不知错行吗！”我知道陆乘渊不会偏袒我，

只要我过的不好他就开心，但我依旧抱有期望：“我让人打了素月有错，

难道妹妹身边的伺候的人就没错吗？”陆乘渊根本不想听我的解释：“沈南汐，

你这般强词夺理，看来是这些日子我对你太好了。”他不管因果罚我去佛堂跪着，

连伺候的人都不准跟着。沈之瑶像只斗胜的大公鸡，看我的眼神多是讽刺。

我在佛堂被关了两日，每日只有一餐时，胃疾严重的我，每每疼的在地上打滚。好在那之后，

终于消停了。陆乘渊依旧会来我的院子，见我病着就折腾的轻了些。8除夕家宴，

陆乘渊带我入宫。沈之瑶气得摔碗，明明她才是侯府夫人。我和陆乘渊同坐在马车上，

气氛凝结到冰点。从马车上下来，陆乘渊面若冰霜，低气压笼罩全身。我跟在他身后，

只觉得这天更冷了。他好像又生气了，我思索着原因。难道是因为我说他带我入宫不合规矩，

该带沈之瑶才对？陆乘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我跟在他身后，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

再抬头他就不见了。我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刚想叫春桃给我拿药，随即反应过来，

她还在府上。我忍着胃痛起身，不料迎头撞上了楚国公家的公子楚煜。

他早前和哥哥就是死对头，对我自然也不好。我刚要低头绕开，楚煜却先一步挡在我身前。

“沈南汐，没想到你还活着，前段时间就听闻陆乘渊成婚，他竟然还要你。

”我不想和他纠缠，冷着脸：“请楚公子让开。”他不依不饶，

挡在我身前不肯避让:“几年不见，你这脸倒是越发标志了。］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

我扭头躲开，抬手拍在他的胳膊上，不想他直接攥过我的手腕，

将我掠向无人处：“沈南汐实话说，爷早就看上你了，早知道你还没死，

就应该到我府上做个姨娘，陆乘渊不喜欢你，别白白糟蹋了你这张脸才对。”我挣脱不开，

被他带到僻静处的一间屋子里。楚煜把我按在床上，用手掌死死捂住我的嘴。我绝望的挣扎，

身上的衣裙被撕破。求救无门，我只能趁着楚煜解裤袋的空档，

拿起一旁的白瓷碗砸在他的头上。只可惜我并没有把他敲晕，楚煜吃痛，

狠狠甩了我几个巴掌：“不知好歹，你一个破鞋，爷睡了都是你的福气！”我被他扇到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