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小晏这孩子出来闲逛的时候正好走到地里，把疯子给制住了。”

这么巧？闲逛还能逛到那边？

云昭质看向晏晦明，对方平静与她对视。云昭质皱皱眉，很快又将视线移开。怎么有人能这么平静与人四目相对，他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吗！？

“真是疯子？”云昭质问了一句。

晏晦明点头：“嗯，年纪不大，二十出头，村长带了人将他送去县城派出所了。”

这些细节都是云昭质不知道的，她顿时有些后怕，今天被托管的时候，她挣扎着向云盼盼留下跟着王美玲的话。

想着就是那人看王美玲不是独身一人，会放弃作案，从未想到对方会是毫无理智的疯子！

如果不是晏晦明出现在那里，那么出事的就不止是王美玲，可能云盼盼都会出事！

“谢谢你，你救了我们一家人。”云昭质真诚致谢。

这是事实，王美玲出事，他们一家人最终会只剩下她一个。

晏晦明举手示意他手上的油糕：“已经拿到谢礼了。”

他停顿片刻，接了一句：“很好吃，给你留的在锅里。”

云昭质哭笑不得，这时候谁还能有吃东西的心情啊。

“油糕......我要吃油糕......”一直躺在王美玲怀里的云盼盼，眼睛还未睁开，嘴里已经念叨起油糕来。

王美玲松了一口气，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云盼盼再不醒，她真的打算带去县里大医院看看了。

一个头上包着渗血的白纱布，一个双腿布满淤青，怎么瞧都是令人心疼的两姐妹，前提是两人没有津津有味啃着油糕的话。

今天是胜利的一天，尽管这个胜利来的有些突然。

作为上一辈从未出现过的人，打破原本的轨迹似乎是很正常的事。云昭质忍下心里的异样，主动接受这个结果。

无论如何，结局是好的。

晏晦明是什么人，她都感谢他。

云昭质向云盼盼仔仔细细问了这一天王美玲的行程。

她跟云三姗离开不久，王美玲就出门去给菜地浇水。这一趟很顺利，两人很快回来。接下来的时间王美玲一直在家做油糕，傍晚，王美玲第二次出门。

“妈妈说菜地需要早晚浇水，菜才会长得好。”云盼盼边吃边说：“我也帮忙浇水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要欺负妈妈，被我赶跑了！姐姐，我厉害吧！”

云昭质没纠正她晕过去，是晏晦明将疯子制住的事，点头附和连忙夸她：“嗯，盼盼最厉害，还有没有遇到其他事？”

“......有的。”云盼盼面露纠结：“但是妈妈不让说。”

云昭质愣了一下，还有？

“连我也不能说？”

云盼盼很快摇头：“妈妈只说不能跟别人说，姐姐不是别人。”

在母女两个早晨第一回出门浇水的时候，她们撞见了一对男女。

“就是春旭叔和李老师，他们在我们田旁边那个小竹林里说话。”

云昭质呆住了：“是张春旭？三婶的弟弟？和李红艳老师？只有他们两个人？”

云盼盼认识的老师中姓李的，只有她和云三姗的老师李红艳。可李红艳是大伯娘李红霞的妹妹啊？

大伯娘的妹妹和三婶的弟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在一起说话？

“是呀，就他们两个。李老师好像很害怕，嘴唇也红红的，肯定被虫子咬了又被吓到啦。”云盼盼撑着下巴，单纯的说道。

那片竹林不大，但由于靠近坟地，基本没人过去。竹林阴暗处平时蚊虫特别多，姐妹两有去地里，王美玲都不让她们靠近竹林，免得被蚊虫咬了。

一男一女，竹林。

害怕？是遇见云盼盼之前害怕，还是......看见她们才害怕？李红艳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遇到学生的家长害怕？

除非......她正在做什么不能让别人发现的事。

“然后呢？”云昭质追问。

云盼盼啃完一个油糕，手上油汪汪的想去洗手，但姐姐明显还要跟她说话，只能举着手回答：“没有了呀，妈妈让我别跟别人说。”

张春旭。李红艳。

云昭质心里怦怦直跳，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云盼盼举了一会儿手，看姐姐在思考，立刻跑去洗手了，回来时还不忘拿着湿毛巾，打算给云昭质擦擦。

只是云昭质一直在想事情，油糕大半个还捏在手上。

不怪云昭质这么震惊，主要是这两个人中，有个人没几年就死了。

李红艳，在三年后与云盼盼一起死在一场煤气罐意外爆炸中。

云昭质脑子嗡嗡作响，像是马上要理清一件上辈子没弄明白的事。

已知，所有的事都会朝着原来的轨迹发生，也就是说上辈子王美玲也一定遇到了张春旭和李红艳。

“姐，姐！”云盼盼的手在云昭质面前晃，看她瞳孔终于聚焦，指了指她手上的油糕：“吃不下了吗？”

云昭质突然认真的看着她，像是首次认识一般的上下打量。

她刚刚在脑海里一直想着一件事，上辈子云盼盼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如果不是意外，煤气罐爆炸就只能是人为，那么是李红艳......

还是......云盼盼。

三叔云援朝与云昭质家关系很好，至少比起喜欢装腔作势的大伯，三叔有空更喜欢找父亲。只要父亲有回来，三叔每天都会来转转。农活比较重的时候，他也会抽空帮王美玲干点地里的活。

而三婶张春梅，更是与王美玲关系亲密。

三婶娘家很穷，父母身体不好卧病在床，所以她的弟弟二十六了，都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但大伯娘的妹妹......

李红艳是有丈夫的！还是军婚！

对于自己的高中班主任，云昭质印象很深刻。

在七八十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非常高，李红艳当时就是附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她一毕业，就被东绍二高聘请成为一名语文老师。

她的大伯母凡是说起这个妹妹，也都是满脸自豪，经常说要让云三姗和她小姨一样，考上大学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