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小说库 > 重生 >

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

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

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

文刀三羊  /  著 已完结
更新时间:2025-07-11 15:38
正在连载中的穿越重生文《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故事中的代表人物有薛云、林若雪,是网络作者文刀三羊倾力所打造的,文章无删减版本简述:望楼上的灯火如同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巡营士兵的脚步声、压低的交谈声、战马偶尔的响鼻,近在咫尺,又仿佛隔着生死……
开始阅读
精彩节选

剧痛。不是那种被车撞飞、骨头碎裂的尖锐剧痛,而是一种沉闷的、让人窒息的钝痛,

像是整个脑袋被塞进了滚烫的铅水里,还在不断地膨胀、搅动。

“操…”我下意识地**出声,喉咙干得冒烟,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眼皮像灌了铅,沉重得掀不开。

鼻子里充斥着一股极其复杂的味道:浓郁的、带着点甜腻的熏香,混合着陈年木头的气息,

还有一种……类似皮革和金属混合的、属于某种大型空间才有的空旷感。这味儿,

绝不属于充斥着消毒水和皮革味的医院病房,更不可能是车祸现场那弥漫的汽油和血腥。

车祸?对,车祸!记忆碎片猛地扎进混沌的脑海:刺眼的远光灯撕裂雨幕,

轮胎在湿滑路面上绝望的尖叫,还有旁边副驾驶座上李哲那张瞬间因惊恐而扭曲的脸,

他好像还喊了一句什么……巨大的撞击力,然后是令人心悸的黑暗。李哲!我猛地一激灵,

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睁开眼。眼皮颤抖着,勉强掀开一条缝隙。光线昏暗,

但足够让我看清眼前的景象。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极高、极深、雕刻着繁复云纹和兽首图案的……天花板?不,这高度和装饰,

更像宫殿的藻井!视线艰难下移,触目所及是巨大的、漆成暗红色的梁柱,

支撑着这广阔得离谱的空间。柱子旁立着青铜的仙鹤灯台,鹤嘴里衔着的灯盘里,

粗大的灯芯静静燃烧,昏黄的光晕在空旷中摇曳,投下巨大而诡异的影子。我躺的地方,

触感冰凉坚硬,是某种光滑的玉石?身下垫着厚厚的、触感细腻的东西,像是丝绸锦缎。

稍微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目光扫过身侧。巨大的、覆盖着华丽织锦的屏风,

屏风上隐约是连绵的山川城池图案;不远处是一张异常宽大的矮几,

几案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竹简?还有一卷卷的帛书?最离谱的是矮几一角,

居然放着一个造型古朴、但一看就沉得要死的青铜酒樽。

这他妈是哪个大型古装剧的拍摄现场?道具组也太下血本了吧!

还是说…我撞坏脑子产生幻觉了?就在我脑子一团浆糊,试图理清这荒诞处境时,

一个极其突兀、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

在我脑海里炸开:【检测到宿主意识复苏…绑定成功…】【“社畜996终极版”系统激活!

】【宿主身份确认:王莽。】【核心任务加载:推行新朝改革,重塑理想国。

】【失败惩罚:强制电击体验(强度逐级递增)。

】【新手引导:请于今日批阅完未央宫东暖阁内积压的奏章(0/327卷)。

倒计时:5小时59分…58秒…】王莽?社畜系统?批奏章?电击?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狠狠凿进我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压过了之前的钝痛。

王莽?!那个在西汉末年篡了汉家江山,搞了一大堆稀奇古怪改革,

最后被位面之子刘秀干翻的穿越者(疑似)同行?!“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微弱的回响,带着一种破锣般的嘶哑。

【警告:检测到宿主强烈抵触情绪及不当言论,口头警告一次。三次警告后将触发一级电击。

请宿主端正态度,积极工作。】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我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酸痛肌肉,但我顾不上了。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宽大的、绣着复杂玄色纹样的深衣袍服,

袖口宽得能塞进两个馒头,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丝绦带子。抬起手,皮肤倒还算白皙,

但绝不是我自己那双因为常年敲键盘而指节分明的手,这双手……保养得极好,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老态?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嗖嗖地往上爬。

我挣扎着想下地,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砖上,差点因为那宽大的袍服绊个狗吃屎。

踉跄几步冲到那面巨大的、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青铜镜前。镜面有些模糊,

映照出的影像带着青铜特有的青绿色调,扭曲变形。

但镜中人的轮廓依然清晰:一张中年男人的脸,面皮微松,法令纹深刻,眼袋有些浮肿,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疲惫,还有一丝……被生活(或者系统)反复毒打后的麻木?

最显眼的是头上戴着的,一顶样式极其古怪、前高后低、前后垂着十二旒白玉珠的冠冕!

那晃动的玉珠撞击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嘲讽我此刻的处境。“嘶——”我倒抽一口凉气,

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冠冕……这他妈是皇帝的冕旒?!王莽!

新朝皇帝王莽!那个在历史书上被评价为“理想主义暴君”、“穿越失败典型”的王莽!

我成了王莽?!那我死党李哲呢?那场车祸…他怎么样了?

他会不会也……一个极其荒谬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炸开。如果我能穿成王莽,

那李哲那家伙……他会不会穿成了……刘秀?!这个想法让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王莽和刘秀,那可是命中注定的死对头!是篡位者和位面之子的终极对决!我和李哲?

我们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一起逃课打游戏,一起追妹子(虽然都没追上)的铁哥们儿啊!

这玩笑开得太他妈大了!【警告:检测到宿主长时间处于震惊与消极怠工状态,

请立即开始工作。倒计时:5小时30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无情地响起,

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神经上。“干!”我低骂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这操蛋的系统,

不管这荒谬的身份,眼下最要紧的是——李哲!我必须确认他在哪!他还活着吗?

他是不是也穿了?如果他穿了,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位面之子”刘秀?我踉跄着转身,

目光扫过那张堆满了竹简帛书的巨大矮几,感觉一阵头晕目眩。327卷奏章?5个多小时?

这“社畜系统”是周扒皮转世吧?“来人!”我清了清嗓子,

努力模仿着想象中帝王该有的威严腔调,但声音还是干涩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厚重的殿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深青色宦官服饰、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动作快得惊人。他垂着头,弓着腰,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声音尖细而平稳:“陛下有何吩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太监总管了?我定了定神,

努力忽略对方身上那股子阴柔气:“嗯…朕…朕要查个人。”我斟酌着词句,

既要显得符合身份,又不能太离谱,“一个叫刘秀的宗室子弟。南阳郡,舂陵侯那一支的。

给朕查清楚他现在的下落、近况,越详细越好!立刻去办!”“刘…秀?

”太监总管明显愣了一下,飞快地抬眼瞄了我一下,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大概觉得皇帝陛下突然关心一个远在南阳、没落得几乎没影的旁支宗室小子,

实在太过莫名其妙。但他很快又垂下眼帘,恢复那副万年不变的恭顺表情,“喏。

奴婢即刻命人去查。”说完,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殿门轻轻合拢。

大殿里再次只剩下我和那堆成小山的奏章,以及脑海里那个催命符一样的倒计时。

“刘秀…李哲…希望不是你…千万千万别是你…”我喃喃自语,拖着沉重的步子,

像上刑场一样挪到那张巨大的矮几后。

一**坐在那个硬邦邦的、铺着厚厚锦垫的“龙椅”上,硌得我尾椎骨生疼。

随手抓起一卷摊开的竹简,沉甸甸的。上面的字是小篆,弯弯曲曲像鬼画符。

我大学里那点三脚猫的古汉语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看得我眼晕。

好在脑子里那个坑爹系统似乎自带翻译功能,文字在眼前扭曲了一下,意思就大致明白了。

奏章内容更是让我眼前一黑。一个叫严尤的边将写的。通篇文绉绉,

心意思就一个:匈奴单于“囊知牙斯”嫌这名字不够威猛霸气(或者纯粹是看新朝不顺眼),

要求改名叫“知”!还威胁说不给改就要南下打草谷!“囊知牙斯…知?”我嘴角抽搐,

这匈奴单于起名够随意的,改名更随意!还他妈“知”?你咋不叫“智障”呢?

一股无名火蹭地就冒了上来。老子刚穿过来,脑子还一团乱麻,被个破系统逼着批奏章,

外面还有个疑似是死党转世的终极BOSS刘秀等着我去面对,

现在又蹦出个匈奴单于因为名字不够酷跑来撒泼打滚要改名?还威胁要打仗?

“改他奶奶个腿儿!”我气得一巴掌拍在矮几上,震得那青铜酒樽嗡嗡作响,“告诉他!

爱叫什么叫什么!再敢废话,朕…朕就给他改名叫‘狗剩’!让他滚!”【叮!

检测到宿主首次成功处理政务(情绪化决策),获得‘社畜点’+1。请再接再厉,

保持效率。】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居然带着一丝诡异的“鼓励”?鼓励**啊!我气得肝疼。

这破系统,是鼓励我当个暴君吗?就在这时,脑海里毫无征兆地响起另一个声音!

不是系统那种冰冷的电子音,而是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带着浓重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嗓音,

像是直接在我意识深处炸开:“**?!王莽?!老王?!是你吗老王?!

这他妈…这到底怎么回事?!”是李哲!绝对是李哲的声音!虽然充满了惊恐和混乱,

但那独特的调调,烧成灰我都认得!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我刚才的愤怒和烦躁!他还活着!

他真的也穿越了!而且,他能“听到”我?或者说,我们之间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

在意识层面建立了联系?“老李?!李哲!是你?!你在哪?你怎么样?

”我激动得差点从“龙椅”上蹦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皇帝仪态了,

在脑子里疯狂地“喊”回去。“我…我在南阳!舂陵!在一个破屋子里!

外面全是穿着古装的!我脑子里…我脑子里多了个东西!

叫什么‘位面之子气运加身豪华尊享版’系统…它…它说我现在是刘秀!刘縯是我大哥!

老王…你真是王莽?那个篡汉的王莽?!”李哲的声音在意识里回荡,充满了荒诞感和抓狂。

“位面之子系统”…“气运加身豪华尊享版”…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身沉得要死的龙袍,

再想想脑海里那个催命符一样的“社畜996终极版”,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荒谬感直冲天灵盖。“操!李哲你个**!

凭什么你是‘豪华尊享版’?!老子这是‘996终极版’啊!天天被电击威胁干活儿!

”我悲愤交加地在意识里咆哮,“还有!篡汉这事儿是**的吗?!是这身体原主干的!

老子刚来就被这破系统按头当社畜了!”短暂的沉默。

意识那头传来李哲同样悲愤欲绝的回应:“老王你讲点道理!你以为我想当这个刘秀?

我他妈刚醒就被系统逼着去放牛!说什么‘体验民间疾苦,砥砺帝皇心性’!放牛啊!

老子高考都没这么努力过!现在**还在牛背上硌得慌!‘豪华尊享版’?这系统抠得要死!

新手礼包就给了个‘老黄牛亲和力+1’!有屁用啊!”放牛?亲和力+1?我愣了一下,

随即一种诡异的平衡感油然而生,甚至有点想笑。看来这“位面之子”的日子,

开局也没比我这个“篡位社畜”好多少嘛!“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刚想感慨两句,

顺便商量下对策。突然!【警告!新手任务倒计时严重不足!请宿主立刻集中精力处理奏章!

消极怠工将触发惩罚!】刺耳的警报声和鲜红的倒计时数字(4小时15分!

)猛地在我脑海里闪烁,伴随着一阵细微但令人毛骨悚然的电流滋滋声,

仿佛下一秒就要劈下来。“**!”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抓起手边另一卷竹简,

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的鬼画符。同时,意识里传来李哲那边的情况:【叮!

新手任务二发布:阻止王莽即将推行的‘奴婢私属’禁令(任务目标:王莽)。

任务奖励:名将召唤卡(绿品)一张。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身体机能(如味觉、嗅觉、或小兄弟雄风)三天。

】李哲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惊恐:“老王!老王!你听见没?!

这狗系统要我阻止你!阻止什么‘奴婢私属’?还他妈要剥夺我…剥夺我…**!

这惩罚太恶毒了吧!老王!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千万别搞什么奴婢禁令啊!

兄弟后半生的幸福全靠你了!”阻止我?名将召唤卡?剥夺小兄弟雄风?!

我这边被电击威胁批奏章,他那边被剥夺雄风威胁来阻止我?

“我他妈…”我气得差点把竹简捏碎,“我哪知道什么奴婢禁令!我连奏章都看不完!

这破系统现在逼**活!327卷啊!5小时!不干完就电我!”“那怎么办?!

”李哲的声音带着哭腔,“老王!想想办法!我可不想当三天太监!

咱俩这系统是不是有病啊?非要我们对着干?”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连自己这关都快过不去了!就在这时,我手里的竹简内容被系统翻译出来,

赫然是关于“奴婢私属”问题的讨论!

一个大臣慷慨激昂地陈述禁止奴婢买卖、将其变为国家“私属”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请求皇帝陛下尽快下诏推行!【叮!检测到关键政务“奴婢私属禁令”。请宿主仔细审阅,

并做出决策。推行该政策将获得“社畜点”+50,

并推进“重塑理想国”核心任务进度1%。】50点!进度1%!巨大的诱惑!但…“老王!

老王!别!千万别批!兄弟求你了!我的下半身…不,下半生幸福啊!

”李哲的哀嚎在我脑子里立体声环绕。我看看竹简上那诱人的点数,

又想想李哲那凄惨的“雄风”威胁,再看看脑海里那催命般的倒计时(3小时58分!),

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一边是社畜系统的电击威胁和任务点数诱惑,

一边是死党的下半身幸福和名将召唤卡(绿品)…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选择题?

我盯着那份奏章,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矮几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空旷的大殿里,

只有灯芯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我粗重的呼吸。“老李,”我在意识里开口,

声音干涩,“你那系统…有没有说这‘奴婢私属’禁令具体是啥时候推行?

现在只是讨论阶段吧?

”“我看看…我看看…”李哲那边似乎也在疯狂研究他那“豪华尊享版”的界面,

“没说具体时间!就说‘即将推行’!任务期限…任务期限是十天!十天内必须阻止你!

老王!拖!求求你拖十天!过了这十天,兄弟我给你当牛做马!”十天?我心里飞快地盘算。

社畜系统逼我今天批奏章,但没逼我今天就下诏推行!批阅和推行是两码事!

一个大胆(或者说鸡贼)的念头冒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

拿起旁边一支看起来像是毛笔(但笔杆是玉的,沉得要命)的东西,

蘸了点墨(那墨块闻着有股奇异的香味),在那份请求推行奴婢禁令的奏章末尾,

用我那歪歪扭扭、毫无风骨可言的“王莽体”小篆,艰难地写下:“卿之所奏,事关重大,

体察民情,甚合朕心。然兹事体大,牵涉甚广,仓促行之恐生弊端。着有司详加议处,

广征民意,务求周全妥帖。待议定完善之策,再行上奏。钦此。

”翻译成人话就是:你说得对,我很赞同。但这事儿太大太复杂,不能急。

让下面相关部门再开会研究研究,多听听群众意见,搞个万全的方案出来再说。

弄好了再告诉我。【叮!宿主成功处理“奴婢私属禁令”奏章,做出“缓议”决策。

获得“社畜点”+10。效率评定:及格。请继续努力。】10点?才10点?!

比直接推行少了40点!我一阵肉痛。但看看倒计时(3小时45分!),

再想想李哲那边暂时保住的“雄风”,似乎…也不算太亏?“老李!搞定!我给你拖住了!

至少十天!”我在意识里喊道。“老王!亲哥!你是我亲哥!

”李哲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大恩不言谢!等兄弟我抽到那个名将卡,

召唤个牛逼人物出来,请你吃烤全牛!”“滚!先把你**从牛背上挪下来再说吧!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心里却松了口气。暂时…算是达成了诡异的平衡?我甩甩头,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眼前堆积如山的竹简上。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我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批阅机器。系统负责翻译,

阅”、“知道了”、“交XX部议处”、“按律办理”、“再议”等有限的几个选项里打转。

偶尔看到特别离谱的奏章(比如某地报告祥瑞,说母鸡下蛋带字,请求表彰),实在忍不住,

也会骂骂咧咧地批个“荒谬!查实再报!”或者“妖言惑众,着地方官严查!

”【社畜点+1…+1…+2…+1…】系统的提示音成了单调的背景音。

批阅的速度越来越快,全靠系统翻译撑着,我的大脑基本处于放空状态。手腕酸胀,

眼皮打架,腰背僵硬。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社畜996诚不我欺!终于,

当最后一卷关于修缮洛阳某个粮仓的奏章被我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准”字时——【叮!

新手任务“批阅未央宫东暖阁积压奏章(327/327)”完成!

获得“社畜点”+100。新手任务综合评价:乙下(及格)。

奖励发放:基础体质强化(轻微)。请宿主继续努力,向‘终极社畜’迈进!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像泡进了一池温水中。

持续了几个小时的疲惫和肌肉酸痛,竟然真的缓解了不少!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呼……”我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硬邦邦的“龙椅”上,

感觉身体被掏空。一百多点社畜点…这玩意到底有啥用?还没等我研究明白,

殿门外传来那个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带着点惶恐的声音:“陛…陛下…奴婢打扰。

您吩咐查探的南阳刘秀…有消息了。”我一个激灵,猛地坐直身体:“进来说!

”太监总管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快速进来,手里捧着一卷薄薄的帛书:“启禀陛下,

据南阳太守及舂陵地方所报,舂陵侯宗室子弟刘秀,字文叔,年二十余。

其人性情…嗯…颇为敦厚,甚至有些…木讷寡言。平日躬耕田亩,安守本分,

与其兄刘縯之豪侠张扬截然不同。近日…并无特殊异动,

只是…只是其家中耕牛似乎颇为驯顺,邻里略有称奇。”他念到最后,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敦厚?木讷寡言?躬耕田亩?耕牛驯顺?

描述…怎么听怎么像刚穿过来、还在懵逼状态、并且获得了“老黄牛亲和力+1”的李哲啊!

“他大哥刘縯呢?”我追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刘縯刘伯升,性情刚烈,好侠养士,

在南阳一地颇有豪侠之名。常言‘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其志…恐非安分。

”太监总管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警示的意味。果然!

一个低调种田(放牛)的疑似位面之子,一个高调嚷嚷要造反的亲大哥!这组合…太经典了!

李哲这小子,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啊!不仅要应付系统任务,

还得防着他那个看起来就很能搞事的大哥!“知道了。下去吧。继续盯着,一有异动,

即刻来报。”我挥挥手,疲惫感再次袭来。太监总管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

大殿重新陷入沉寂。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响。“老李,”我在意识里呼唤,

“你那个大哥刘縯…是不是特别能搞事?”“**!老王!别提了!”李哲的声音立刻响起,

充满了生无可恋,“我刚安抚好我家那头特别粘人的牛,我那个便宜大哥就冲进来了!

拎着把剑,唾沫横飞地跟我说什么‘王莽篡汉,天怒人怨’!‘我刘氏子孙岂能坐视’!

‘文叔!跟大哥走!联络豪杰,共谋大事’!老王!他…他这是要拉我去造反啊!

造你的反啊!”我能想象李哲此刻抓狂的表情。他一个现代社畜,

突然要面对一个热血上头的造反派大哥,还要被拉着去造自己死党的反…这酸爽。“稳住!

一定要稳住他!”我赶紧支招,“你就说…就说时机未到!说我们要积蓄力量!

说…说王莽那厮气数未尽,现在起事是以卵击石!总之,能拖就拖!”“我说了啊!

”李哲欲哭无泪,“我说大哥,咱再等等,多攒点钱粮人手…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文叔!你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大丈夫行事,当雷厉风行!我看你是放牛放傻了!

明天就跟我去新野邓家’!老王!我拖不住啊!他力气比我大!眼神比我凶!

”“……”我一阵无语。看来刘縯这猛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那你见机行事吧。

实在不行…你就当去新野旅游了?顺便看看能不能触发点你那个‘位面之子’系统的任务?

捞点好处?”“也只能这样了…”李哲的声音蔫蔫的,“老王,我感觉我这边要压不住火了。

你那‘社畜系统’消停点没?别再搞什么大新闻**我大哥了行不行?

”“暂时…算消停了吧?”我看了看脑海里那个暂时安静下来的系统界面,“批完奏章了,

给了点体质强化,现在没新任务。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主线任务发布:推行“王田制”。】【任务内容:诏令天下,

宣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天下田地收归国有,更名为“王田”。禁止私人买卖土地。

男丁不足八口之家,占田超过一井(九百亩)者,须将超额之田分予宗族邻里乡党。

无田者按制度受田。】【任务期限:三个月。】【成功奖励:“社畜点”+500,

“改革先锋”称号(威望小幅提升),解锁“初级政策执行力”模块。

】【失败惩罚:三级电击(可致昏厥)及核心任务进度清零。】王田制?!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这玩意儿在历史上可是王莽改革里最招人恨、捅了最大马蜂窝的政策之一!

直接动了所有地主豪强的命根子!是导致他最后众叛亲离、**翻的重要原因!这破系统!

刚消停没几分钟,就给我扔了个核弹级别的任务?!几乎就在我收到任务的同一秒,

意识里清晰地传来了李哲那边系统冰冷而高亢的提示音:【叮!

重大机遇事件触发:“王莽的作死之路——王田制”!

】【任务发布:阻挠/破坏王莽“王田制”的推行(任务目标:王莽)。

】【任务等级:重要。】【任务奖励:粮草十万石(即时投放至指定隐蔽地点),

“洞察先机”光环(小幅提升对危机的预知能力)。

【失败惩罚:气运值-100(可能导致出门摔跤、喝水塞牙、牛不听话等系列倒霉事件),

并强制接受“流民领袖的崛起”支线任务(难度:高)。】李哲沉默了足足三秒钟。然后,

意识里爆发出他惊天动地的哀嚎:“老王——!!!你大爷的——!!!

你又搞什么飞机啊——!!!十万石粮草?!这他妈是要我死啊!我大哥看到这么多粮草,

还不立马拉着我扯旗造反?!还有那‘流民领袖’?老王!你是不是嫌兄弟我死得不够快?!

咱俩这破系统是绑定了互相伤害的KPI吗?!”我张了张嘴,

看着脑海里那“三级电击(可致昏厥)”和“进度清零”的猩红大字,

再看看李哲那边“粮草十万石”和“流民领袖”的恐怖组合,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彻底淹没了我。“老李…”我声音苦涩,

6终极版’…它逼我的…它…它说失败就电我…电到昏厥那种…”李哲那边的哀嚎戛然而止。

沉默了几秒,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咬牙切齿:“行…老王…算你狠!

社畜系统是吧?逼你是吧?好!你等着!不就是十万石粮草吗?老子接了!

不就是当流民头子吗?老子…老子认了!但你给我记住!等这事儿完了!

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赔十头…不!一百头不粘人的牛!”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苦笑。赔牛?

我要是推行王田制失败,被电成焦炭,拿什么赔?昆阳城头,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我,

王莽,或者更准确地说,披着王莽壳子的倒霉穿越者老王,正扶着冰冷的城垛,

眺望着城外那片漫无边际、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营寨灯火。灯火连绵,

一直铺到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与低垂的暗沉天幕相接。那里面,是四十二万大军。

新朝几乎压上了全部家底,由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两位“国字号”大佬统领,

汇聚了各州郡的精锐,

甚至还有一支由巨人“巨无霸”统领的、配备了虎豹犀象等猛兽的“特种部队”。

他们像一头庞大无比的洪荒巨兽,盘踞在昆阳这座小城周围,沉重的呼吸仿佛都能撼动城墙。

而我所在的昆阳城内呢?守军,满打满算,不到九千。

其中还包括不少临时征发的民夫和吓破了胆的地方郡兵。真正有点战斗力的,

也就那么三五千人。守城主将王凤、王常等人,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毕竟,

是我这个“皇帝特使”(名义上是来督军,实际是被系统逼着来前线刷任务进度),

把他们死死钉在了这座绝地孤城。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象征身份的华丽锦袍,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刺骨的寒意,

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天灵盖。三个月。距离那个该死的“王田制”任务发布,

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我和李哲,这对被坑爹系统绑架的死党,在历史的洪流里,

上演了一出荒诞又惨烈的“相爱相杀”。我这边,“社畜系统”的电击威胁如同悬顶之剑。

我只能硬着头皮,在朝堂上力排众议(主要是靠皇帝身份强压),

将“王田制”的诏令发了出去。可想而知,瞬间天下哗然!从关东到关中,

从世家豪强到中小地主,怨声载道,暗流汹涌。执行?更是阻力重重。地方官员阳奉阴违,

豪强们或明或暗地**,清查土地、重新分配?简直寸步难行!系统面板上,

“王田制推行进度”那个可怜巴巴的数字,像蜗牛爬一样,艰难地挪到了“11.7%”,

距离完成遥遥无期。“社畜点”倒是靠着处理各种因王田制引发的骚乱奏章,

零零碎碎攒了三百多点。我一股脑全砸进了那个刚解锁的“初级政策执行力”模块。效果?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至少现在站在昆阳城头,面对四十二万大军,

我感觉这三百多点屁用没有!唯一的好处可能是…电击耐受性提高了那么一丝丝?

毕竟被电麻了。而李哲那边…唉。我那“王田制”诏令一下,

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不,是送了一座粮山!

之子系统”瞬间判定他成功“阻挠/破坏”了我的政策推行(虽然我压根还没真正推行开),

大手一挥,十万石粮草,如同神迹般,凭空出现在他和他大哥刘縯秘密联络的一个山谷里!

十万石!堆积如山的粮食!在这个饥荒蔓延、饿殍遍野的年头,这玩意儿比黄金还耀眼!

比刀枪更具号召力!刘縯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粮草时,据说当场就疯了!不是吓疯的,

是乐疯的!他仰天狂笑,拍着李哲(刘秀)的肩膀,唾沫星子喷了李哲一脸:“天意!

此乃天意啊文叔!王莽倒行逆施,天降神粮助我刘氏!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李哲在意识里跟我哭诉:“老王!我拦不住!我真拦不住啊!我大哥眼睛都红了!

看那粮食的眼神比看亲儿子还亲!他立马就以那十万石粮草为根基,

打出了‘复高祖之业’的旗号!南阳刘氏,舂陵子弟,

加上那些被王田制逼得走投无路、活不下去的流民…呼啦啦一下子聚起了好几万人!

那场面…老王,我腿都在抖!”我能说什么?

慰自己):“往好处想…至少你不用当流民领袖了…直接升级成造反派核心了…”“好个屁!

”李哲带着哭腔,“我那个‘位面之子’系统又来了!发布个‘昆阳!命运的转折点!

’任务!要我来昆阳!还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气运所钟在此一举’!

奖励是‘陨石召唤(体验版)’一次!失败惩罚…是永久剥夺‘位面之子’称号,

沦为路人甲!老王!我…我是被系统和我大哥绑上战车的啊!”昆阳!历史的车轮,

终究还是无可阻挡地,将我们这对难兄难弟,碾到了这座注定名留青史的小城之下。于是,

我这边,被焦头烂额的朝堂和越来越近的任务失败惩罚逼得没办法,

只能借着“御驾亲征鼓舞士气”的名义(实际上是系统暗示前线任务进度更快),

带着最后的精锐和希望,一头扎进了昆阳这个死地,美其名曰“督军”。李哲那边,

被他那位打了鸡血的大哥刘縯推出来,美其名曰“联络绿林友军,合击昆阳之敌”,

实际上就是让他这个“位面之子”去昆阳前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创造点“神迹”。

就这样,我们这对死党,一个站在守方的城头,一个混在攻方的营中,

隔着几里宽的战场和几十万大军,遥遥相望。“陛下,夜寒风大,还请保重龙体。

”一个带着忧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是守将之一的王常。

这位历史上对刘秀颇为忠义的将领,此刻眉头紧锁,看着城外的连营,忧心忡忡。“无妨。

”我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王将军,城中…还能守多久?”问出这个问题时,

我的心跳得厉害。王常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最终苦笑道:“陛下…若敌军只是围而不攻,凭借城墙,粮草尚可支撑月余。

但…若王邑、王寻二公下令全力猛攻…以我军兵力之寡,士气之…之浮动,

”他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恐…恐难支撑十日。”十天?我的心沉了下去。历史上,

昆阳守军可是守了挺久的。但现在…有我这么一个“穿越版王莽”杵在城里,

谁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万一王邑王寻那两个二货发疯明天就总攻呢?【警告!

检测到宿主身处极度危险环境,“王田制”任务进度严重滞后!请宿主积极寻求破局之法!

否则将面临严厉惩罚!】社畜系统的警报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带着冰冷的催促。破局?

我拿什么破?用我这三百多点社畜点变个高达出来吗?就在这时,

意识里传来李哲小心翼翼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试探:“老王?在吗?能…能听到吗?

”“在!老李!你那边怎么样?”我精神一振。“我…我混进昆阳外面的联军大营了!

跟着绿林军一起来的。”李哲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有些嘈杂,“老王…情况不太妙。

王邑和王寻那两个家伙,狂得没边了!仗着人多,根本不把昆阳放在眼里!

我听说…他们打算明天就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了!还说什么…要屠尽昆阳,

寸草不留!立威天下!”屠城?!我的心猛地一抽!历史上王邑确实干过这事!

“还有…”李哲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老王…我那个‘陨石召唤(体验版)’…它…它激活了!

系统说…说时机就在…就在大战爆发之时…锁定区域…昆阳敌军主营…”陨石召唤?!

锁定敌军主营?!我眼前一黑,差点从城墙上栽下去!来了!

历史上那场决定昆阳之战胜负、堪称位面之子开挂铁证的陨石雨!它要来了!而且,

目标直指城外那四十二万大军的主营!而我这个新朝皇帝,现在就在昆阳城里!离主营不远!

万一…“老李!别!千万别!”我在意识里失声喊道,“那玩意儿能精确制导吗?

别他妈砸偏了把昆阳城也一锅端了!我还在城里呢!”“我…我不知道啊!

”李哲的声音也慌了,“系统没说!就说‘体验版’!锁定区域!老王!我也不想啊!

这玩意儿不受我控制!它…它好像就是个倒计时!时间一到自动释放!我…我取消不了啊!

”自动释放?!倒计时?!我头皮瞬间炸开!“倒计时多久?!”“我看看…三天!

三天后的午时!”李哲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天!三天后午时!昆阳城上空,

将降下毁灭性的天火!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了我。守城?守不住!陨石雨?躲不开!任务?

完不成!电击?跑不了!怎么办?!我和李哲,难道真要死在这昆阳城下?

死在自己兄弟召唤的陨石雨里?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黑色幽默!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却刺眼的闪电,猛地劈进我的脑海!“老李!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听我说!我有一个计划!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

”夜色如墨汁般浓稠,沉沉地压在昆阳城头。寒风呜咽着,卷起城墙上冰冷的尘土,

抽打在守军士卒麻木的脸上。远处,叛军营地的篝火连成一片片跳动的光海,

如同巨兽身上不安分的鳞片,无声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王莽(壳子限定版),

裹着一件毫不起眼的深灰色旧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斗篷下的身体微微绷紧,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手心沁出的冷汗浸湿了内衬。

两个同样穿着便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卫士,像影子一样紧贴在我身后,

他们是这绝望之地里我唯一能调动的“心腹”(其实也就是两个身手还不错的羽林郎)。

每一步踏在冰冷的城墙甬道上,都发出轻微的回响,在我听来却如同惊雷。

城墙拐角的阴影里,一个守夜的年轻士兵抱着长矛,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我们从他身边无声地掠过,他毫无察觉。“陛下…太冒险了!”左边那个叫陈忠的卫士,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城外叛军如蚁!一旦有失…”“闭嘴。”我打断他,

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跟着,警戒。”社畜系统冰冷的界面悬浮在脑海一角,

那个代表“王田制”任务失败的猩红倒计时(7天!)和“三级电击”的警告图标,

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神经末梢都在抽搐。冒险?留在这昆阳城里,

等着三天后李哲那不受控的“陨石召唤(体验版)”把我和四十万大军一起送上天,

或者等着王邑王寻破城把我剁成肉泥,就不冒险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艰涩的**声中,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仅供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旷野的土腥味和远处营地的烟火气,猛地灌了进来。

我深吸一口这冰冷的空气,压下喉咙口的翻涌,率先侧身挤了出去。城外的黑暗,

比城内更加浓重,仿佛有实质的粘稠感。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

遍布着白日里大军践踏的痕迹和丢弃的杂物。我们三人如同三道融入夜色的鬼魅,

紧贴着城墙根,朝着与叛军主营相反的方向——西北角,

那片相对稀疏、由“绿林”各部混杂驻扎的区域——潜行而去。叛军的营盘连绵不绝,

望楼上的灯火如同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

巡营士兵的脚步声、压低的交谈声、战马偶尔的响鼻,近在咫尺,又仿佛隔着生死之界。

我们屏住呼吸,在营寨边缘的阴影、辎重车辆的间隙中快速穿行。每一次远处火光的晃动,

每一次近处脚步声的靠近,都让我的心脏骤停一瞬。陈忠和另一个卫士张武,

像最警觉的猎豹,手指始终按在腰间的环首刀柄上,眼神在黑暗中扫视着每一个可能的威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时,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与中央精锐营地截然不同的景象。营寨显得杂乱许多,旗帜五花八门,

有画着简陋山林的,有绣着“新市”、“平林”字样的,防卫也远不如主营森严。

几个抱着兵刃的士兵围着一小堆篝火,缩着脖子取暖,

低声抱怨着天气和迟迟不发下来的赏钱。“就是这里了,绿林军下江兵一部。

”陈忠的声音细若蚊蚋,

指向其中一顶看起来稍微规整些、门口插着一面“刘”字小旗的营帐。

那“刘”字写得歪歪扭扭,

正是李哲之前通过意识联系告诉我的接头暗号——他那便宜大哥刘縯手下一个小头目的帐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执行高风险潜入行动(初步),获得“社畜点”+20。勇气可嘉,

请再接再厉。】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带着一丝嘲讽。勇气可嘉个屁!老子是被逼的!

我心里骂了一句,示意陈忠和张武留在外面阴影处警戒,自己则深吸一口气,

竭力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一些,然后压低身形,如同狸猫般,

悄无声息地闪到了那顶营帐的侧面。帐内透出微弱的火光,映在粗糙的帐布上。

我找到一处帐布接缝的缝隙,屏息凝神,凑近看去。帐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

一个穿着半旧皮甲、身材不算高大但显得很精干的年轻人,正背对着我,

低头在一块布帛上写着什么。

那背影…那熟悉的、哪怕套着古装也透着一股子现代人别扭感的姿态…不是李哲是谁!

“咳…”我喉咙发痒,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帐内的身影猛地一僵!写字的动作瞬间停住。

他缓缓地、极其警惕地转过身。油灯昏黄的光线跳跃着,映亮了他的脸。几个月不见,

李哲(刘秀)的变化很大。原本在现代社会养出的那点白皙和都市气息被彻底磨掉了,

皮肤黝黑粗糙了不少,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神里也多了些风霜和疲惫,

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极度的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劫后重逢般的巨大惊喜!

“老…”他差点脱口而出,又猛地刹住,警惕地扫了一眼帐门方向,随即压低声音,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王…王…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出来的?!

”他快步冲到帐边,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后怕,“你疯了?!这是敌营!

”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听到他声音里真切的担忧,

一路上的紧张、恐惧和强装的镇定瞬间垮塌了大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鼻尖。

“妈的…不来不行啊…”我的声音也哑了,带着一路奔波的疲惫和紧绷后的虚脱,

统弄的陨石砸成肉饼…或者被王邑那俩傻叉砍了祭旗…”“陨石…”李哲的脸色也瞬间白了,

显然他也被那“体验版”不受控的倒计时折磨得不轻。他一把掀开帐帘一角,

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外面只有我那两个如同石雕般的卫士,才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帐内空间狭小,弥漫着一股汗味、皮革味和尘土混合的气息。地上铺着干草和一张旧毡子,

角落里堆着些简陋的兵器和行囊。“快!坐下说!”李哲把我按在毡子上,

自己则蹲在我对面,紧张地盯着我,“老王,到底怎么回事?你那什么计划?火烧眉毛了都!

”我一**坐下,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叫嚣。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言简意赅地把我的“疯狂计划”和盘托出:“昆阳不能待了!尤其三天后午时,

绝对不能在城里!我的计划是——跑路!”我看着李哲骤然瞪大的眼睛,语速飞快,

“但不是我一个人跑!你,也必须跟我一起走!就在这三天内!”“跑?往哪跑?

”李哲一脸懵逼,“外面全是兵!王邑的大营跟铁桶似的!再说,我怎么跟你跑?

我大哥那边…”“听我说完!”我打断他,眼神灼灼,“不是硬闯!是制造混乱!

然后趁乱溜出去!方向…向北!去洛阳!”“洛阳?”李哲更懵了,“那不是你的老巢吗?

现在估计也乱成一锅粥了吧?”“正因为乱,才有机会浑水摸鱼!”我压低声音,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王邑王寻这四十多万大军倾巢而出围昆阳,后方必然空虚!

特别是粮道!这是他们的命脉!我的计划是,就在三天后午时之前,你那边,

想办法搞点动静!不用太大,但一定要引起主营那边足够大的骚乱!比如,

在靠近主营的某个粮草囤积点…放把火!”“放火?!”李哲倒吸一口凉气,“老王!

你让我去烧粮?!这要是被抓到…”“不是让你亲自去!

是让你利用你的‘位面之子’光环想想办法!”我盯着他,

“你不是有那个‘洞察先机’的光环吗?看看有没有机会,

或者…能不能忽悠几个对王邑不满的刺头兵痞去干?绿林军里这种人不少吧?制造混乱!

越乱越好!”我喘了口气,继续道:“而我这边,

就在你那边起火、主营大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瞬间!我会在昆阳城西北角,

制造一次‘突围’!声势弄大点!吸引剩下的守军注意力!然后,趁乱,我们几个核心人物,

从你接应好的、防备最松懈的西南角缝隙,钻出去!目标直指北面!只要冲出包围圈,

钻山沟,走小路,直奔洛阳!”“等我们到了洛阳,稳住阵脚。你那边…”我看着李哲,

“你那陨石雨不是锁定昆阳敌军主营吗?三天后午时,它该下还得下!正好!

把王邑王寻那俩蠢货和他们的主力,连同这该死的昆阳战场,一起埋葬!

这口‘天罚’的黑锅,老天爷背定了!而我们,远在洛阳,‘毫发无伤’!到时候,

天下震动,新朝(如果我们还能掌控的话)威望必然受损,

但你大哥刘縯那边的绿林军主力也葬送在此,群龙无首!

这就是我们喘息、整合、甚至…重新谈判的机会!”我一口气说完,感觉嗓子眼都在冒烟,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等待着李哲的回应。帐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油灯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李哲蹲在那里,黝黑的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震惊、恐惧、挣扎、权衡…最终,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色,在他眼底浮现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在昏黄灯火下显得格外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干!”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

叛军营地的喧嚣在远处如同沉闷的海潮。李哲(刘秀)蜷缩在营帐最阴暗的角落,

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绵长。他紧闭着双眼,

全部的意志力都沉入脑海,

死死“盯”着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虚幻界面——“洞察先机”光环。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

极其微弱地向四周扩散,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隔壁帐篷里两个士兵低沉的鼾声,

远处巡逻队整齐划一却带着疲惫的脚步声,更远处营寨边缘,

夜枭掠过枯枝发出的短促鸣叫…以及,夹杂在风声中的,一种压抑的、充满戾气的低声咒骂。

“…娘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听说宛城那边快打下来了?

功劳都是人家嫡系的,咱们绿林军,呸!就是后娘养的!”“…粮饷?别想了!

能按时给口馊饭吃就不错了!王邑那老狗,鼻孔朝天,根本没把咱们当人看!”“…就是!

白天还看到他们营里杀猪宰羊…妈的,老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声音的来源,

就在他这顶帐篷后面不远,靠近营寨边缘栅栏的地方,似乎是几个负责外围夜哨的下江兵,

正缩在避风的角落里偷懒抱怨。强烈的怨气和不满,几乎要透过黑暗弥漫过来。

李哲心中一动。

察先机”光环似乎捕捉到了某种极其微弱、稍纵即逝的“线头”——这几个心怀怨愤的哨兵,

或许就是突破口?他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钝刀割肉。终于,机会来了!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起身,朝着远离同伴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去解手。

李哲像蓄势已久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出帐篷,融入更深的阴影。

他迅速绕到那人必经之路的一个破败辎重车后面,屏住呼吸。

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靠近。一股浓烈的汗臭和劣酒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就在那士兵解开腰带,毫无防备地对着车轱辘放水的瞬间,李哲动了!

他如同鬼魅般从车后闪出,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捂住对方的口鼻,

右手一柄短小但异常锋利的匕首,冰冷的刃尖精准地抵在了对方颈侧跳动的血管上!“唔!

”那士兵猝不及防,魂飞魄散,身体瞬间僵硬,尿意都被吓了回去,

只剩下喉咙里挤出的惊恐呜咽。“想活命,就别出声!”李哲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不属于刘秀的沙哑和凶狠,匕首的锋刃微微压紧,“听清楚了!

老子是‘平林’那边看不惯王邑老狗克扣粮饷的!想给弟兄们弄点油水!现在有条财路,

就看你敢不敢走!”那士兵吓得浑身筛糠,眼珠瞪得几乎要裂开,在黑暗中拼命点头。

李哲稍稍松开一点捂嘴的手,但匕首依旧紧贴:“看见那边没有?

”他用下巴极其隐晦地指了指主营方向边缘,

一处灯火稍显密集、隐约可见粮草垛轮廓的区域,“那是王邑亲兵营旁边的小粮囤!

守备松懈!里面堆着不少好肉好酒!都是给那些狗官准备的!”他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一僵,

显然被“王邑亲兵营”几个字吓住了。“怕了?”李哲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蛊惑和鄙夷,

“就这点胆子?活该你啃一辈子馊饭!听着!不用你进去!你只需要…”他凑得更近,

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寅时三刻,最是人困马乏的时候,

把你那几个同样不满的兄弟叫上,在粮囤东边栅栏外,弄出点大动静!比如…假装发现敌情?

或者…失手把火把丢到旁边的干草堆上?动静越大越好!把附近的巡逻兵都引过去!

”“只要那边一乱,我们的人自然有机会进去‘拿’东西!

事成之后…”李哲另一只手摸出两块沉甸甸、带着体温的金饼(这是他仅存的家当了),

硬塞进对方因恐惧而汗湿的手里,“…这两块金饼,就是你们兄弟的!够你们逍遥一阵子了!

要是敢耍花样…”匕首再次下压,带来刺痛的威胁,“…或者走漏风声,老子保证,

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听明白没有?!”冰冷的金饼触感,和颈间匕首的刺痛,

形成了强烈的**。那士兵在极度的恐惧和骤然降临的巨大诱惑中挣扎,眼神疯狂闪烁。

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财富的贪婪压倒了恐惧。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拼命点头。

“滚!记住时辰!寅时三刻!”李哲猛地将他推开,身影迅速消失在辎重车的阴影里,

仿佛从未出现过。那士兵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几乎要炸开。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两块在黑暗中依然沉甸甸、闪着诱人微光的金饼,

又摸了摸脖子上被匕首压出的浅浅血痕,眼神从恐惧慢慢变得凶狠起来。他挣扎着爬起,

系好裤子,踉踉跄跄地朝着同伴们偷懒的角落摸去。李哲背靠着冰冷的车板,

才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彻底浸透,握着匕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刚才那一下,

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和演技。【叮!利用“洞察先机”光环成功引导关键事件节点,

制造混乱计划初步达成。获得“气运值”+15。请宿主把握时机。

】“位面之子”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赞许。李哲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疲惫地闭上眼,

在意识里低语:“老王…火种…我算是点下去了…接下来…看你的了…”昆阳城头,寅时。

一天中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守城的士兵们抱着冰冷的兵器,蜷缩在垛口下,

眼皮沉重得直打架。连日的围困和巨大的压力,早已榨干了他们最后一丝力气和希望。

我(王莽壳子版)站在西北角的敌楼阴影里,身上披着一件普通校尉的甲胄,

脸上还特意抹了些灰土,尽量不引人注目。陈忠和张武一左一右紧贴着我,

如同两尊沉默的石像。城楼下,一支约五百人的“死士”队伍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大多是从各部临时抽调来的伤兵、老兵油子,甚至是一些桀骜不驯的刺头,

眼神里混杂着绝望、麻木和一丝被强行鼓动起来的疯狂。王凤和王常站在队伍前,

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这五百人,与其说是突围的精锐,不如说是注定被牺牲的诱饵。

“陛下…”王常走到我身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最后的恳求,“…还是让末将带人去吧!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万不可…”“不必多言。”我打断他,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嘶哑,

模仿着某个将领的腔调,“此战关乎昆阳存亡!本将…责无旁贷!王将军,记住!

待我这边号角响起,全力佯攻!吸引贼军注意!城防…就拜托二位了!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铠甲下他身体的僵硬。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生怕被看出破绽。社畜系统的界面在脑海里闪烁着,

那个代表“王田制”任务失败的猩红倒计时(5天!

)和“陨石召唤”的倒计时(2天12小时!)如同两把悬在头顶的铡刀,催促着我。时间,

书友评论
  • 闭眼听风

    《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这本小说结构精巧,文笔流畅,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其中设置的小段子,让人感同身受,回味无穷。作者文刀三羊的笔力了得,他的文学知识丰富,这样的作品让人对他的创作能力感到佩服。

  • 飞翔的風

    作为一名喜欢[标签:小说类型]小说的爱好者,我常常遇到两类问题:有些小说情节流转匆忙,感情线若有似无;而另一些则显得剧情矫揉造作,让人难以接受。然而,读完《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我发现这本书既没有流于俗套,又没有牺牲感情线来服务剧情。作者文刀三羊在文笔上表现出色,流畅的叙述让人回味无穷。尤其是那些美好的小段子,如细水长流般温馨隽永,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情感。我不禁要给它五颗星的评价!

  • 无心之作

    《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的剧情十分精彩。李哲王莽的性格特点和剧情发展让人意想不到,令人期待后续的发展。

  • 凉城已无爱

    《我的死党是刘秀?这皇位我不篡了》这本书带领读者进入了一个神秘而充满魔力的世界。作者文刀三羊通过精彩的叙事和细腻的描写,将主角李哲王莽的冒险之旅展现得栩栩如生。她的聪明和勇气令人钦佩,读者会被她的坚持和追求所感染。整个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每一个场景都让人惊喜连连。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引人注目的特点和命运。这是一本故事饱含魔幻与冒险元素的佳作,读者会在其中体验到无尽的惊喜和快乐。

同类推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