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塞进花轿替嫡姐冲喜,嫁的是沈家那位活不过明晨的瞎子少爷。喜婆说若他今夜咽气,
我得跟着陪葬。我攥紧刀摸进婚房,准备先下手为强。指尖刚触到他脖颈的旧疤,
手腕却被猛地攥住。本该昏迷的人哑声轻笑:“当年我塞小刀让她防身的小姑娘,
如今要亲手杀我了?”红烛下他眼覆绷带,
唇角血渍刺目——正是七年前为我挡刀失踪的白月光。1.轿帘缝隙里漏进一线微光,
惨淡地映着轿夫们沾满泥浆的裤腿,随着沉重的颠簸晃动。每一次脚步落下,
都震得轿厢吱呀怪响。我端坐其中,头顶那顶缀满冰冷珠翠的凤冠,沉甸甸地压着脖颈,
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轿子一晃,那些珠子就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得刺耳,
衬得这方寸之地死寂得像口移动的、镶金嵌玉的棺材。昨夜母亲那裹着香粉气的刻薄话,
还在耳边刮:“林晚,这是你欠你嫡姐的!沈家那位眼看是不中用了,冲喜是最后的路数。
你命贱,八字也合该去挡这煞。若是他撑不过今夜……”后面的话没出口,
她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却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轻轻一划。无声的威胁,比刀还利。
沈家少爷咽气,我就得陪葬。这荒诞的命,似把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花轿猛地一顿,
外面嘈杂的人声像隔着厚厚的布幔。喜婆尖利的嗓子刺进来:“新娘子到府喽——!
”轿帘“唰”地被掀开,刺眼的光混着一股浓烈的草药、香烛味猛地灌进来,
呛得我眼前发黑。一只涂着鲜红蔻丹、骨节粗大的手铁钳般攥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往外拖。
凤冠上的珠串狠狠甩在脸上,**辣地疼。“磨蹭什么!误了吉时,冲撞了贵人的福气,
扒了你的皮也赔不起!”喜婆那张褶子脸堆着假笑,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人生疼。
她粗糙的手指死命掐着我的臂膀,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我被半拖半拽着,
踉跄地迈过那道高得离谱的朱漆门槛。门内是另一个世界,幽深得让人心头发紧。
巨大的红灯笼高悬,烛光透过薄纱,把回廊、石阶、影壁都染上一层粘稠如血的光。
空气里药味浓得化不开,混着熏香烧焦的糊味,还有一股子沉疴病人身上散不掉的衰败气。
仆从们泥塑木雕似的垂手站着,脸上没一点活气,眼珠子却随着我移动,
目光里混着怜悯、麻木,还有一丝等着看戏的冷意。他们的沉默像无数根针,
密密地扎在我背上。喜婆一路推搡,穿过曲折的回廊,直往那庭院最幽暗的深处去。
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敲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喏,就是这儿!”喜婆在一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前猛地刹住,狠狠把我往里一搡!
力道大得我差点扑倒在地。她站在门槛外,昏暗的光线描出她刻薄的影子轮廓,
“好好伺候沈家少爷!他的命,就是你的命!”声音压得极低,
“天亮前要是没气儿了……你就跟着下去伺候吧!”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巨响,
两扇沉重的门板狠狠砸上。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摩擦,
彻底隔绝了外面那点虚假的光亮和声响。最后一丝光被吞没,整个世界瞬间沉入黑暗。
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口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灌满浓得发齁的药味和沉檀灰烬的气息。
陪葬……陪葬……那两个字似诅咒般,在脑子里反复回荡,带着铁锈的腥气。不能死!
绝不能像只蚂蚁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求生的欲望像烧红的烙铁,
猛地烫穿了恐惧的冰壳。我猛地抬手,摸索到腰间那条勒得死紧的腰带。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费了老大的劲,才在腰侧夹层里,触到一小片坚硬、冰冷的东西。是小刀。这是昨夜,
在嫡姐幸灾乐祸的注视和母亲刻薄的训斥里,我唯一能偷偷藏起的武器。
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指尖的颤抖奇迹般地稳住了些。它像根定海神针,
瞬间压住了翻腾的恐惧洪流。攥紧这小小的铁家伙,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从心底猛地窜起。
黑暗中,我摸索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前挪。脚下是厚软的毯子,吸走了所有声响,
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空气里的药味浓得像胶,糊着口鼻。浓黑的深处,
隐约显出拔步床巨大的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近了。更近了。
指尖终于触到了冰冷滑腻的锦缎床沿。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月光,
勉强看清了床上的人形。他仰面躺着,一动不动,无声无息,像具没了生气的精致人偶。
一床大红的喜被盖到胸口,上面繁复的鸳鸯戏水在黑暗里洇成诡异的暗红。最刺眼的,
是覆盖在他双眼之上的那圈厚厚的白绷带,在幽暗中泛着惨淡的光。
这就是沈家那位活不过今晚的瞎子少爷。我的“冲喜药引”,也是悬在我头顶的催命符。
时间不多了。。我猛地吸了口气,右手死死攥紧那把小刀,指节捏得发白。
左手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朝着床上人那毫无防备的脖子探去!指尖的目标,
是那脆弱的、跳动着生机的颈侧。刺下去,快!
再快一点……就在指尖即将触到那温热皮肤的刹那——手腕!
一股无法抗拒的、铁钳般的力量猛地箍住了我的左腕!那力量如此巨大、如此突然,
捏得我腕骨剧痛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生生捏碎!“啊!”短促的惊叫冲口而出,
魂飞魄散,全身的血都冻住了!身体的本能快过脑子,
我右手紧握的小刀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下意识朝那钳制我手腕的方向狠狠捅去!嗤——!
黑暗中,响起一声极轻、极闷的撕裂声。不是刺进皮肉。是剪刀锋利的尖端,
捅穿了坚韧的锦缎被面。几乎在同一瞬间,
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粗粝石头、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男声,在死寂的婚床上响起。
那声音低沉、疲惫,却像一道无形的铁索,瞬间勒紧了我的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
“……呵。”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低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黑暗中弥漫开。
“当年我塞给她的小刀……让她防身的小姑娘……”那沙哑的声音顿了顿,
每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刮过我的耳膜,刺入脑海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如今……是要亲手杀我了么?”2.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这几个字彻底炸开了!时间凝固,血液倒流,天旋地转!这声音!
这调子!这刻进骨头里的气息!不!不可能!我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整个人筛糠似的抖起来,右手紧握的剪刀再也抓不住,“哐当”一声闷响,砸落在地毯上。
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红木脚踏上,钻心的疼也唤不回一丝神智。我猛地抬起头,
眼睛死死钉在床上那张覆着绷带的脸,视线因为剧烈的震惊的情绪而模糊一片。就在这一刻,
窗外恰好有一缕惨淡到极致的月光,不知从哪个缝隙顽强地挤了进来,微弱地投在那张脸上。
惨白的光线下,绷带下的轮廓,下颌紧绷的线条,
还有……还有那微微抿着的、失血却依旧带着某种熟悉弧度的唇……唇角处,
一抹刺眼的暗红血渍,正无声地、缓缓向下蜿蜒……是他!真的是他!那个七年前雨夜里,
浑身是血却固执地挡在我身前,把一把冰冷的小刀塞进我抖个不停的手心,嘶吼着“别管我!
拿着它!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快跑!”的少年!那个……从此音讯全无,
我以为早已死在乱世里的……阿砚!巨大的冲击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我吞没。
七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电闪雷鸣的恐怖夜晚,所有被刻意掩埋、被时间模糊的细节,
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带着灼人的痛楚和浓烈的血腥气,
无比清晰、无比残酷地重新烙印在脑海里。破败的山神庙,摇摇欲坠的残破神像。
外面是瓢泼大雨参杂着狂风的嘶吼声。我和衣衫褴褛的阿砚缩在角落,
靠着彼此那点可怜的体温取暖。庙门被粗暴踹开的巨响!几个持刀的凶徒狞笑着冲进来,
污言秽语在雷声的间隙里格外刺耳。他们的目标是我。为首那个脸上带刀疤的汉子,
目光淫邪地扫视着,一步步逼近。“小美人儿,跟爷几个乐呵乐呵……”恐惧像冰水灌顶,
我浑身僵硬,连叫都叫不出声。
就在那脏手快要碰到我衣襟的瞬间——一道瘦削却异常迅疾的黑影猛地从我身后扑出!
是阿砚!他像头被激怒的小狼,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个刀疤脸!
猝不及防的撞击让刀疤脸一个趔趄。“晚晚!快跑!”阿砚嘶吼着,声音劈裂在雨声雷声里,
带着撕心裂肺的决绝。混乱瞬间爆发!另外两个凶徒咒骂着扑向阿砚。
拳脚砸在皮肉上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还有阿砚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像钝刀子割着我的神经。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搏命吓傻了,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跑啊!!
”阿砚的声音再次响起,口里冒着血沫,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我这边甩了过来!那东西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滑了一段,停在我脚边。
借着窗外划过的惨白闪电,我看清了——是把小小的、磨得锃亮的刀,手柄被摩挲得光滑。
“拿着!……防身!”他艰难地喊着,又被一拳狠狠砸在背上,痛哼一声,“别管我!
……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跑——!”那最后一声,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也彻底碾碎了我最后的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和愧疚,我抓起地上那冰凉的小刀,
转身就朝着庙外无边的大雨和黑暗里没命地狂奔!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糊了眼睛,
徒气急败坏的咒骂和阿砚越来越弱、最终被雨声彻底吞没的痛哼……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从此,那个雨夜里为我挡住所有刀锋、把唯一的武器塞给我、嘶吼着让我活下去的少年,
再无半点音讯。那把小小的刀,成了我此后七年里唯一的、冰冷的念想和活下去的鞭子。
七年!整整七年!我以为他早成了乱葬岗上的一堆白骨!
我以为那份沉甸甸的恩情和刻骨的愧疚,这辈子都没法还了!
可如今……我死死盯着那张近在咫尺、覆盖着绷带的脸,往日的一幕幕再次浮现。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滚烫的、浸透了血泪的棉花,灼烧剧痛,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身体抖得像狂风里的落叶,牙齿磕得咯咯响。不是替嫁,不是冲喜,
不是陪葬的恐惧……是阿砚!是那个我以为早就死了的阿砚!
那个在雨夜里用命换我逃走的阿砚!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是沈家少爷?!
他怎么会……躺在这儿,等着我……来“冲喜”?等着我……来“送终”?!
无数混乱的念头疯狂冲撞,脑袋像要炸开。巨大的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我下意识地伸出抖得不成样子的手,不是去掐脖子,而是想去碰一碰,去确认,怕是幻觉,
更怕是命运开的残酷玩笑。指尖带着冰凉的汗,抖着,
一点点靠近他颈侧那被绷带边缘遮住一点点的皮肤。那里……七年前,
浅的、被树枝划破的旧疤……那个位置……就在指尖快要碰到那片皮肤的瞬间——床上的人,
动了。只是……极其轻微地、缓缓地……侧了一下头。动作牵动了伤,
他喉咙里溢出一丝压抑的、破碎的抽气,仿佛忍着剧痛。覆盖着绷带的脸,
微微偏向我伸出的手的方向。明明被厚厚的绷带蒙着眼,明明身处绝对的黑暗,
他那微微侧头的动作,却精准得如同能“看见”,避开了我颤抖的手指,
将绷带下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以及唇边那抹愈发刺目的血痕,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呵……”又是一声极其短促、带着浓重血腥气的低笑,从他喉咙里艰难挤出,
比刚才更沙哑破碎,“……果然……还是……这么……莽撞……”气息微弱,断断续续,
仿佛下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每一个字,都裹着七年前山神庙里冰冷的雨水和血腥气,
狠狠砸在我心上。“阿……阿砚……?”破碎的音节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来,
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和哭腔,弱得像要断气。床上的人没有立刻应声。死寂重新压了下来,
只有彼此粗重压抑的喘息在粘稠的黑暗里绞缠,沉重得像垂死的鼓点。
空气里的药味、血腥气、还有他身上那股久病之人的衰败气,混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味道。
时间被拉得无限长,每一秒都在煎熬。我跪在冰冷的脚踏上,身体僵硬,
眼睛死死钉着那张绷带脸,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希冀在胸口里疯狂撕扯。他会死吗?
他认出我了吗?这绷带下的眼睛……还能再看我一眼吗?就在我的神经绷到极限,
快要断裂的刹那——他紧抿的、染血的唇角,极其轻微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痛苦碾碎。
被唇角的血渍衬着,没有半分暖意,反而透出一股令人心碎的惨烈。
“……笨……”3.那个微弱到几乎消散的“笨”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心窝。不是责备,
更不是嘲讽,是……是劫后余生、尘埃落定后,那声熟悉的、带着叹息的无奈。是他!
真的是他!不是幻影,不是阎王的戏弄!“阿砚……阿砚……”我像个丢了魂多年的孩子,
只会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然而声音却已经抖得不成调。身体不听使唤地往前倾,
膝盖在冰冷的脚踏上蹭着往前挪,只想离他近点,再近点。双手,带着一股虔诚,
伸向他的颈侧。这一次,指尖终于触到了绷带边缘下那片温热脆弱的皮肤。
真实的触感让人心尖发颤。摸到了!指尖清晰地描出一道微微凸起的、细长的旧疤。位置,
形状,和七年前闪电惨白光芒下那惊鸿一瞥,分毫不差!
“真的是你……”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发黑,泪水再也憋不住,决堤般涌了出来,
滚烫地落在鲜红艳丽的锦被上。七年的苦苦寻觅,七年锥心刺骨的愧疚,
此刻全化成了溃堤的洪水,“我……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猛地打断了我的话。沈砚的身体骤然弓起!
覆盖眼睛的白绷带瞬间被从唇齿间呛出的、暗红发黑的血沫浸透、晕染!刺目的红!“阿砚!
”我魂都吓飞了,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扑上去,双手慌乱地想按住他剧烈抖动的肩膀,
却只摸到他冰冷刺骨的皮肤和嶙峋的骨头。他的身体轻得吓人,像个被掏空的破布娃娃,
在我手下剧烈地抽搐。“药……药呢?!”我猛地想起,声音尖得变了调,
目光像疯了一样在床边黑暗的角落里扫。没有!除了沉重的家具影子,什么都没有!
沈家那些人,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等死!连口吊命的汤药都不给!绝望像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死了四肢百骸。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咳尽最后一口气?
“别……慌……”沈砚咳得气都快断了,血沫不断从绷带下涌出,染红了绷带边,
也染红了我的指尖。他那只刚才还铁钳般攥住我的手腕,此刻却虚弱地抬了抬,
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搭在了我的手背上。那只手,冷得像块冰,
却奇异地带着点令人心碎的安抚。他艰难地喘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嘶啦声,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掉。过了好一阵,那骇人的咳嗽才勉强压下去,
只剩下急促又微弱的气息。“……死……不了……”他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
声音碎得像风化的石头,每个音节都浸透了痛,却又透着一股子令人心惊的执拗,
“还……没……等到……天亮……看……你的……花轿……”花轿?这两个字像把冰锥,
猝然捅开了另一个更黑、更毒的真相!冲喜!替嫁!嫡姐!沈家!
嫡母那涂着蔻丹的、在脖子上轻轻一划的手!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咔哒”一声,
在血腥和黑暗里拼凑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图案!“花轿?”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不敢置信的尖锐,“阿砚!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成了沈家少爷?!
替嫁……冲喜……”荒谬感和恐惧攫住了我,
“他们……把你弄成这样……就为了让我来……来冲喜?为了让我……给你陪葬?!
”最后两个字,我咬得死紧,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出来的冰碴子。黑暗中,
沈砚的呼吸似乎顿了一下。随即,那覆着绷带的脸微微转向我声音的方向。被血染透的绷带,
在窗外惨淡的月光下,活像一张狰狞的鬼脸。“……呵……”又是一声极虚弱的低笑,
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冷,更沉:“……冲喜?”他艰难地喘着,
每个字都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带着一种看透一切、却无力回天的嘲弄,
“……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送我……‘上路’……”我的心猛地一沉,
直坠冰窟底。“送你……上路?”我喃喃重复,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是……”沈砚的气息更弱了,那只搭在我手背上的手,指尖微微蜷了蜷,
似乎想抓住最后一点暖意,又实在无力,
蚀骨散’……混在……每日……参汤里……无色……无味……日积……月累……”他顿了顿,
仿佛在攒最后一点力气,说出更毒的算计,
…冲喜新娘……在……新郎……咽气时……‘悲痛殉情’……就……圆满了……”“轰——!
”脑子里像炸了个惊雷!嫡母!毒!眼睛!命!最后一剂猛药!意外!殉情!
所有零碎的、被刻意忽略的疑点瞬间通了!为什么嫡姐那么痛快就甩了沈家这门“亲”?
为什么母亲看我的眼神那么冷又藏着得意?为什么喜婆死咬着“他的命就是你的命”?
为什么这婚房死气沉沉像坟,连口药都没有?!这根本不是冲喜!这是一场谋杀!
一场拿我和阿砚两条命当祭品、粉饰太平的谋杀!嫡母不仅要除掉我这个碍眼的庶女,
更要借我这把“冲喜”的刀,彻底抹掉阿砚的存在,
好让她亲生的儿子名正言顺地接手沈家的一切!滔天的怒火瞬间烧干了所有眼泪!
冰冷的恐惧被刻骨的恨意取代!我猛地反手,死死攥住了沈砚那只冰冷的手。他的手那么凉,
那么瘦,像一截快烧尽的枯枝。“毒?”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发沉,
却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豁出去的狠劲儿,“谁下的?!什么时候?!解药呢?!阿砚!说!
告诉我!”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的皮肉里。他不能死!绝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七年前他拿命救我,七年后,就算拼上我这条贱命,我也要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
沈砚似乎感觉到了我指尖传来的、几乎要把他点着的恨意和决心。他那只被我死死攥住的手,
极其微弱地、几乎感觉不到地,回握了一下。“……嫡母……”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带着渗进骨子里的恨,
…参汤……里……‘蚀骨散’……无色……无味……日积……月累……”他喘得更厉害了,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解药……只有……她……有……或者……知道……方子……”蚀骨散!参汤!
我死死咬住下唇。恨意像疯长的毒藤,缠死了每一寸理智。
那个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沈家主母!那个每次见我都要用怜悯又轻蔑眼神瞧我的女人!
她的手上,沾着阿砚的血!沾着数不清的血债!“撑住!阿砚!”我猛地俯下身,
几乎贴着他耳朵,用尽全身力气低吼,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给我撑住了!
听见没有!天亮!我们一定要熬到天亮!你欠我的!欠我一条命!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不准!”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混着愤怒和不甘,滚烫地砸在他冰冷的脖子上,
砸在他染血的绷带上。“你不是要……看我的花轿吗?”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
带着一种近乎疯魔的执拗,“你还没亲眼看见!你不能闭眼!沈砚!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看看是谁来给你‘冲喜’了!看看是谁来……给你‘陪葬’了!”黑暗中,
沈砚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震了一下。覆着绷带的脸,再次艰难地转向我声音的方向。
那染血的绷带下,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极其复杂、极其沉重的目光,
穿透了那层厚厚的绷带,钉在了我脸上。那目光里,有痛,有无奈,有濒死的灰暗,
却又在灰烬深处,隐隐跳起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被我这股疯劲儿点着的……火星。
“……好……”一个微弱到几乎被喘息吞掉、轻飘飘的单字,从他染血的唇间逸出。
轻得像羽毛,却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承诺。
撑……到……天亮……”就在这死寂与承诺绞缠、恨意与生机搏命的当口——“笃、笃、笃。
”三声极轻、极有规律的叩门声,好像那鬼爪刮过门板,
突兀地撕破了婚房里濒死的喘息和压抑的决绝。我和沈砚的身体同时僵住!门外的黑暗里,
一个刻意放柔、却掩不住刻薄和虚伪的女声,幽幽地、清晰地钻了进来:“砚儿?新妇?
夜深了,可还安好?”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
“母亲……送参汤来了。”4.那碗汤,终究还是来了。乌木托盘,细白瓷碗。
碗口蒸腾着惨淡的白气,在昏暗光线下扭曲晃动。仆妇脚步无声,
将那碗散发着诡异药香、混着名贵参味的“安神定魂汤”,稳稳递到林氏面前。林氏的目光,
毒蛇般死死缠着我。嘴角噙着一丝悲悯又冰冷的笑,下巴朝托盘轻轻一抬,
无声的命令像枷锁勒紧了我的脖子。“新妇,”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刮骨的寒意,
“去,伺候你夫君用药。这汤……得趁热喝,才有效力。”“效力”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透着一股暗示。那两个铁塔般的仆妇,又往前逼了一步,巨大的阴影彻底将我吞没。
空气似乎凝实了一般,呼吸都让人感到了窒息感。她们没碰我,
但无形的威压如同好像双手推着我,逼着我走向那张拔步床。双腿像灌了沉重的铅,
然而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眼睛死死钉在那碗冒着白气的汤上,心去就要掉到嗓子眼!
蚀骨散!那是要阿砚命的蚀骨散!一滴不剩地喂下去?休想!怎么办?!硬拼?
那两个仆妇铁铸似的,腰间鼓囊囊藏着家伙。我腰里那把小刀,在她们面前就是笑话!拒绝?
林氏一个眼神,我立刻就能“悲痛殉情”!冷汗瞬间湿透里衣,贴着后背传来阵阵冰凉。
恐惧和恨意在脑子里疯狂撕扯,理智快要崩断。
视线慌乱地扫过床上气若游丝、绷带染血的沈砚,
扫过林氏那张雍容人皮面具下藏着恶鬼毒脸,
手里那碗催命汤……指尖离那冰冷瓷碗边沿只剩寸许——忽然一个念头如黑暗中劈下的闪电,
一闪而过!失手!只能“失手”!电光石火间,我猛地吸了口气,
仿佛被巨大的悲痛和恐惧彻底击垮!身体剧烈一颤,像是再也撑不住,脚步一个“虚浮”,
整个人朝着端托盘的仆妇那边“软倒”下去!“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充满了“惊吓过度”的绝望!同时,我的右手臂肘,在身体“失控”前倾的瞬间,
用尽全身力气,带着看似慌乱、实则精准狠辣的角度,狠狠撞向仆妇端着托盘的手腕!快!
准!狠!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哐当——!!!”一声脆响,如同炸雷在死寂的婚房里爆开!
那只盛满滚烫毒汤的白瓷碗,连同乌木托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猛地掀飞!
瓷碗在空中划出惨白的弧线,碗里深褐色的药汤如同墨汁泼洒,滚烫的液体和飞溅的碎瓷片,
朝着林氏那身雍容华贵的深紫斗篷和她保养得宜的脸,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滚烫的药汤泼在林氏昂贵的锦缎斗篷上,“嗤嗤”作响,
瞬间烫出大片深色冒着热气的污迹!几滴滚烫的汤水更是精准地溅在她骤然紧缩的眼角旁,
烫得那细皮嫩肉瞬间泛红起泡!细碎的瓷片如同淬毒的暗器,
叮当乱响地打在她斗篷的银边上,甚至有一片“嗤啦”划破了她精致的袖口!“啊——!
”这一次,是林氏发出的、再也绷不住的、尖利扭曲的惨叫!
声音因为剧痛、震惊和暴怒彻底变了调,像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她猛地向后踉跄一步,
双手死死捂住被烫到的脸颊!那张精心描画的脸庞上,虚假的悲悯温婉被撕得粉碎,
只有惊愕和的狂怒!昂贵的华服污秽不堪,袖口破烂,狼狈得像只掉进臭水沟的孔雀!
“放肆!”“**找死!”两个仆妇也被这突变故惊得一愣,随即暴怒!其中一人怒吼着,
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朝我脸上扇来!那力道,仿佛能拍碎骨头!“住手!
”林氏尖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行压抑的、火山爆发前的恐怖嘶哑!仆妇的巴掌,
带着劲风,硬生生停在离我脸颊不足一寸的地方!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缩成一团,
像狂风里的枯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撕心裂肺:“母亲息怒!母亲息怒!
儿媳……儿媳不是故意的啊!
…是看到夫君……呕血……儿媳魂都吓飞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呜呜呜……母亲饶命!
饶命啊!”我哭嚎着,语无伦次,把惊吓过度、六神无主演到了极致,
身体还“不经意”地往仆妇巴掌够不着的地方又缩了缩。目光却像受惊的兔子,
“无意”扫过地上的狼藉。滚烫的药汤泼在厚地毯上,
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散发着浓烈药味的污渍。碎瓷片散了一地,在幽光下闪着寒光。
那碗要命的毒药,一滴不剩,全喂给了地面!成了!心在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但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压过了恐惧。汤没了!至少现在,阿砚躲过了这碗催命符!“废物!
没用的蠢货!”林氏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发颤,她捂着脸的手指缝里,
能看到烫红的皮肤。她恶毒的眼神,狠狠钉在我身上,不再是虚假的悲悯,
而是**裸的、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怨毒!精心准备的最后一击,
竟毁在这个“吓破胆”的贱婢手里!“连碗汤都端不稳!留着你克夫吗!”她咬牙切齿,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出来的冰碴,“冲喜?我看你是索命的丧门星!
”“母亲息怒……儿媳知错了……儿媳真不是有意的……”我哭得更加凄惨,
身体抖得如同筛糠,头几乎要埋进地毯里,只留下一个恐惧到极点、卑微可怜的侧影。
林氏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在强压着当场撕碎我的冲动。她阴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
又射向床上依旧无声无息、只剩微弱气息的沈砚,眼中翻滚着暴怒、不甘,
还有一丝……疑虑?最终,那浓烈的杀意被强行按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
声音勉强恢复了点“雍容”,但那恶毒的嘴脸,怎么也盖不住。“够了!”她冷冷拂袖,
像在驱赶秽物,“没用的东西!滚开!”她嫌恶地剜了我一眼,
转向身后另一个没被波及的仆妇,“去!立刻再熬一碗!要快!多加老参,熬得浓浓的!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再次钉死我,“这次,再出半点岔子……”话没说完,
但那未尽的威胁,比刀子还利。再熬一碗!她铁了心要在今晚,用这碗毒汤,
亲手送她“儿子”上路!仆妇应声,快步退下。林氏不再看我,
仿佛我是角落里一滩恶心的秽物。她缓缓踱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气息奄奄的沈砚。
那染血的绷带,惨白的唇,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她眼底深处,
掠过一丝冰冷的快意和如释重负。快了,马上就成了。她伸出手,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怜爱”,再次拂过沈砚额前被冷汗浸透的碎发。
动作轻柔,却像是在抚摸一具即将入棺的尸首。“砚儿……”她的声音低沉下去,
就像是来自地狱恶魔低语,只有床边人能勉强听清,
吧……母亲……给你寻块风水宝地……”不过就在这时——床上那一直如同死物般沉寂的人,
覆盖着染血绷带的脸,极其艰难地……朝林氏的方向,侧动了一下。那动作微乎其微,
却像块巨石砸进死水潭!林氏抚弄他头发的手指,猛地僵住!5.那双丹凤眼骤然一缩,
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惊骇!床上那具她以为只剩空壳的“尸身”,竟然动了!
林氏脸上虚伪的悲悯被撕得粉碎!只剩下被猎物反噬的惊怒,混杂着一丝恐惧的扭曲。
她猛地后退一步,绣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你……”她声音尖利变调,
带着被冒犯的狂怒,死死盯着床上微小的动作,“装神弄鬼!还想……”话音未落!
“咳……咳咳咳——!”一阵更剧烈、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从沈砚胸腔爆发!
他身体像离水的鱼,在锦被下痛苦弓起、抽搐!绷带剧烈起伏,大片暗红发黑的血沫,
从绷带下、从他紧咬的唇齿间喷涌而出!“噗——!”浓稠、腥甜的血,星星点点,
甚至有几滴,溅在了林氏那华贵却沾着药渍的华服下摆!留下刺目的污迹!
林氏像是被烙铁烫到,再次惊叫后退,脸上血色尽失,只剩惨白和嫌恶的惊恐!
仪态彻底崩塌。“阿砚!”我顾不得伪装,连滚带爬扑到床边,
徒劳地想按住他疯狂颤抖的肩膀,只感到他生命如同即将崩断的琴弦在飞速流逝!
恐惧像冰水浇头!他撑不住了!“药……药呢?!再熬的药呢?!”我猛地扭头,
朝门外嘶声尖叫,声音凄厉绝望,“快拿来!救少爷啊!”我的哭喊,带着崩溃的真实恐惧,
像重锤砸在凝滞的空气里,也砸在林氏惊魂未定的神经上。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是那个熬药的仆妇!她端着更大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更大的瓷碗,
冲了进来!汤色更深,气味更刺鼻。“夫人!药来了!双倍老参,最浓的!
”仆妇声音带着邀功的急促。林氏看到那碗“催命符”,眼中狠戾光芒爆射!
惊惧被更浓的杀意取代!绝不能再失手!沈砚必须今夜死!“快!拿过来!”林氏厉声命令,
再无半分掩饰,“按住他!灌下去!”端药的仆妇一愣,
看到沈砚惨烈的咳血和林氏狰狞的脸,瞬间明白。她眼中凶光一闪,大步上前。
另一个欲掌掴我的仆妇,也立刻反应过来,蒲扇大手如铁钳,
猛地朝床上挣扎的沈砚肩膀按去!“不——!”我凄厉尖叫,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母兽,
拼命扑上去想挡开那手!“滚开!”按人的仆妇毫不留情,手臂猛挥!“砰!”一声闷响!
剧痛从胸口炸开!我被狠狠掼飞,后背重重撞在床柱上,眼前发黑,五脏翻腾!喉头腥甜,
被我死命咽回。身体软倒在地,一时连呼吸都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粗壮的仆妇,
用全身力气死死按住沈砚挣扎的肩膀!他如同钉在砧板上的鱼,只剩微弱抽搐。“灌!
”林氏声音更像是地狱判官,冰冷疯狂!端药仆妇眼神一狠,
一手粗暴捏开沈砚紧咬的、染血的牙关,一手端起滚烫的深褐毒汤,对准他被迫张开的嘴,
就要狠狠灌下!滚烫药气熏蒸着他惨白的脸,死亡阴影笼罩!
就在碗口即将触唇的千钧一发——“住……手……!
”一个沙哑到极致、破碎如风中残烛、却又带着穿透灵魂般力量的声音,
猛地从沈砚染血的唇间迸出!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劈开所有喧嚣!按人的仆妇动作一僵!
端药的仆妇手顿在半空!就连林氏,狰狞的脸上也瞬间掠过惊愕!沈砚身体爆发出惊人力量,
在钳制下猛地一挣!覆着绷带的头,艰难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重重转向林氏的方向!
绷带早被血浸透,暗红发黑,如同狰狞面具。但那绷带之下,
仿佛有两道凝聚了七年黑暗、痛苦、刻骨仇恨的目光,穿透屏障,如淬毒利箭,
死死钉在林氏脸上!他染血的、颤抖的唇,极其艰难地、一字一顿,
吐出清晰无比、如同九幽寒冰般的话语:“母……亲……”那称呼,浸满血腥和滔天恨意。
“这汤……好……苦……”他艰难喘息,每个字都像耗尽生命,
却带着毛骨悚然的平静和洞悉一切的嘲弄。
“……像……当年……毒死……我娘……的……参汤……一样……苦……”轰——!!!
林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她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整个人剧烈一晃,
噔噔噔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才稳住!那双丹凤眼里,
充满极致惊骇、难以置信和被彻底揭穿肮脏秘密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十几年的堡垒,
在这句带血的指控下,轰然崩塌!“你……你胡说!”她失声尖叫,声音尖锐恐慌,
“你疯了!堵上他的嘴!灌药!灌下去!”她彻底失智,歇斯底里指着沈砚,
如同指认索命恶鬼!然而,那两个仆妇,却被那句魔咒般的话语钉在原地!
端药的手剧烈颤抖,滚烫药汁泼洒烫手也浑然不觉。
她们看向床上绷带染血、字字诛心的少爷,再看向门口厉鬼般失态的主母,
眼中第一次露出深切的惊惧和动摇!“母亲……心虚了……吗?”沈砚声音更微弱,
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但那平静中的冰冷恨意,比咆哮更甚。他微微侧头,
血染的绷带似乎“望”向门口探头探脑的仆役身影,声音带着奇异穿透力,
娘……也是……喝了……您……送的……参汤……才……‘病逝’的……对吗……”“住口!
给我住口!”林氏彻底疯狂,尖叫着扑上来,竟要亲手去掐沈砚的脖子!什么雍容华贵,
全化作了**杀意!“拦住她!”我忍着剧痛,嘶声朝门口惊呆的仆役喊,“她想灭口!
她想杀少爷!”门口骚动变大!窃窃私语变成压抑惊呼!几道身影下意识前挪,
又被林氏积威所慑,犹豫不前。混乱爆发!林氏的撕扯,仆妇的迟疑,仆役的骚动,
我的呼喊……全都交织在沈砚用生命发出的最后诅咒里!
就在林氏涂着蔻丹的指甲即将抓到沈砚脖颈的刹那——窗外,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
猛地撕裂了浓重夜幕!“咔嚓——!!!”震耳惊雷紧随其后,整个沈府仿佛都在颤抖!
紧接着,瓢泼大雨,像天河倒灌,瞬间倾泻而下!密集的雨声,如千军万马奔腾,
瞬间淹没了婚房内所有的尖叫、嘶吼与混乱!6.“轰隆——!!!
”那道撕裂夜幕的惨白闪电,瞬间映亮婚房内每一张惊恐扭曲的脸!“哗——!”天河倒灌!
瓢泼大雨如同洒落的黄豆似的倾泻而下!狂暴的雨声瞬间吞噬了房内所有尖叫和嘶吼!
林氏那双涂着蔻丹、抓向沈砚脖颈的利爪,被这天地之威震得一滞!扑杀的动作定格,
脸上的疯狂被更深沉的恐惧取代。惨白电光在她脸上明灭,映出瞳孔深处的惊惶。
两个仆妇更是魂飞魄散!端药的仆妇手一抖,滚烫毒药泼洒大半,烫得她痛呼。按人的仆妇,
铁钳般的力量瞬间松懈!就是现在!“阿砚!”我嘶吼着,胸腔剧痛被本能压下!
身体爆发出力量,猛地弹起,撞开失神的仆妇,重重扑倒在沈砚身上!
用脊背死死护住他抽搐咳血的身体!冰冷染血的锦缎贴着我的脸,浓重的血腥气灌入鼻腔。
我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微弱到极致的起伏。“少爷!”“夫人!
”门口仆役们彻底惊呆!压抑惊呼变成骚动!几道身影在暴雨外晃动,犹豫不前。“拦住她!
她要害死少爷!她要灭口!”我伏在沈砚身上,朝门口用尽全力嘶喊,
声音在雷雨中破碎尖利,“你们都听见了!都看见了!她亲口承认毒死了大夫人!
现在又要毒死少爷!她是凶手!”我的指控,如同冰入沸油!
瞬间点燃了仆役们眼底的震惊、恐惧和被欺骗的愤怒!所有目光齐刷刷钉在林氏身上!
“贱婢!撕烂她的嘴!”林氏从雷震中回神,被当众揭穿的羞愤恐惧彻底点燃凶性!
她撕下所有伪装,指着我和沈砚对仆妇歇斯底里尖叫,“杀了他们!立刻!灌药!掐死!
我只要结果!”命令逼得两个仆妇眼中凶光再起!一个狠狠按向我的后背,
蛮力几乎压断脊椎!另一个端起剩下的小半碗毒药,脸上狰狞,绕过我的身体,
粗鲁地去撬沈砚紧咬的牙关!绝望攫住了我!力量悬殊!沈砚气息更弱!难道……功亏一篑?
!就在沾着滚烫药汁的碗口即将再触沈砚唇瓣的刹那——“住手——!!!”一声断喝,
瞬间压过所有嘈杂,猛地穿透狂暴雨幕和混乱喧嚣,在婚房门口炸响!
一个须发皆白、身着深色锦袍的老者,拄着沉重紫檀拐杖,如同怒目金刚般出现在门口!
身后数名气息沉凝的护卫,瞬间逼退骚动仆役!老者布满皱纹的脸因愤怒而颤抖,
深陷的眼窝里燃烧怒火,死死钉在屋内狼藉的中心!是沈老太爷!他竟然冒雨赶回来了!
时间凝固。按我的仆妇,手僵住。端药的仆妇,碗停在嘴边。疯狂叫嚣的林氏,
看到沈老太爷那喷火的眼神,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尖叫冻结在喉咙,
只剩惨白的脸和无法抑制的颤抖!“父……父亲……”林氏声音抖得不成调,想挤笑,
却比哭难看。沈老太爷的目光,扫过地上药渍碎瓷,扫过林氏污秽狼狈的斗篷和被烫红的脸,
最终,
落在被死死按在床上、绷带浸血的沈砚身上——以及伏在他身上、同样狼狈、嘴角带血的我。
最后,他淬火般的目光,钉死在林氏惊惶的脸上。“好!好个慈母!好个冲喜!
”沈老太爷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之势,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心,拐杖重重顿地,
“沈家百年清誉!要毁在你个毒妇手里!”“父亲!不是!是新妇她……”林氏指着我急辩。
“闭嘴!”沈老太爷怒喝如雷,震得房梁落灰!他根本不听,
猛地转向两个筛糠般发抖的仆妇,“说!刚才何事!一字不漏!敢有半句假,立刻杖毙!
”“老……老太爷饶命!”端药仆妇魂飞魄散,噗通跪倒,手中药碗“哐当”摔碎,
汤药溅地,“是……是夫人!夫人让熬的药!说是安神定魂……灌给少爷喝!
还说……少爷的命就是少奶奶的命……少爷若没了,少奶奶也要……”话未说完,意思已明!
…像……像当年毒死大夫人的参汤一样苦……夫……夫人就……就急了……要……”“够了!
”沈老太爷断喝,打断供述。他缓缓地、一步一顿走向床边。沉重的脚步踏在地毯上,
无声却似千钧。他走到床边,浑浊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床上气若游丝的沈砚。
当视线落在那被鲜血浸透的绷带、以及绷带边缘沁出的新鲜血珠上时,
眼中翻涌起滔天怒火和痛心!他伸出手,那只布满老年斑却有力的手,
带着沉重和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过沈砚冰冷的额角。随即,
目光转向伏在沈砚身上、紧护着他的我。眼神复杂,审视、探究,最终化为一丝极淡的动容。
“来人!”沈老太爷猛地直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穿透暴雨,“立刻去请陈太医!
最快的马!去库房取百年老参吊命!拿我帖子,去京兆府!请府尹大人!
就说沈家……出了谋害主子的逆案!速速派人!”一道道命令,如同惊雷炸响!“父亲!
不可!”林氏如被踩尾的猫,失声尖叫,扑来想抓衣袖,“家丑不可外扬!
家务事……”“滚开!”沈老太爷猛挥袖,将林氏狠狠甩开,踉跄撞上门框!他看也不看,
目光如冰冷审判之剑,扫过跪地仆妇,落在面如死灰瘫软的林氏身上,
声音冰寒刺骨:“拿下她!还有这两个刁奴!锁进祠堂!严加看管!无我令,
任何人不得靠近!”“老太爷饶命啊!”两个仆妇磕头如捣蒜。“不!父亲!你不能!
我是沈家主母!我是……”林氏挣扎,却被如狼似虎的护卫架起双臂,
如同拖死狗般向外拽去!她那凄厉尖叫,瞬间被门外暴雨吞没。婚房内,死寂重临。
只剩窗外震耳暴雨,和床上沈砚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气息。沈老太爷伫立床边,
如一尊沉默的怒目金刚。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沉痛、震怒、疲惫,还有风雨欲来的沉重。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声音低沉沙哑,“护主有功。起来。
”我艰难地从沈砚身上撑起,胸口剧痛,浑身散架。踉跄退开两步,靠冰冷床柱站稳,
目光死死锁住床上毫无生息的身影。“阿……夫君他……”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恐惧。
沈老太爷没答。他俯身,伸出两根枯瘦却稳定的手指,极其小心、极其缓慢地,
探向沈砚颈侧。时间被拉长。窗外暴雨如天河倒悬。每一滴冰冷雨点,
都像砸在我紧绷的心弦上。沈老太爷的手指,终于触到那片冰冷皮肤下,微弱的搏动。
他的指尖,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随即,他猛地抬头,深陷的眼窝里,
爆发出近乎绝处逢生的微弱光芒!“快!”他对着门口厉声催促,声音急迫不容置疑,
“太医!参汤!快——!”7.沈老太爷那声嘶哑却惊雷般的“快——!”,
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瞬间将我从绝望边缘拽回!外面暴雨笼罩的庭院,
瞬间被这道命令点燃!急促的脚步声、嘶哑的呼喊、马匹的嘶鸣,混杂着震耳的雨声,
如同沸腾的潮水汹涌而来!死气沉沉的沈府,
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和老太爷的雷霆之怒彻底惊醒!“太医!快请陈太医!”“老参!库房!
老太爷要百年老参!”“热水!干净的布!快!”“京兆府的人到了没有?!
”沈老太爷如沉默礁石,伫立床边,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紧锁沈砚惨白的面容。
枯瘦的手指始终按在他颈侧,仿佛在用残存的生命力,强行吊住那丝微弱的气息。
我瘫软在脚踏旁,后背紧靠冰冷的床柱,胸口被仆妇重击的剧痛阵阵袭来,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撕裂般的痛。但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盯着老太爷的手指,
那指尖每一次微颤,都牵动我的生死。冷汗和泪水混着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毯上。时间,
在焦灼等待和窗外狂暴雨声中,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终于!
一阵更急促、更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太医来了!陈太医来了!
”仆役带着哭腔的呼喊穿透雨幕。须发灰白、面容清癯的老者,背着沉重药箱,浑身湿透,
带着寒气水汽,在护卫簇拥下疾步冲入!正是告老还乡、被沈老太爷倚为柱石的陈太医!
“老太爷!”陈太医一眼扫过床上情形,脸色骤变,顾不得行礼,抢到床前。
目光扫过沈砚染血的绷带、惨白的唇色、微弱的气息,
以及颈侧老太爷那只枯瘦却稳定的手指。“如何?”沈老太爷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缓缓移开手指。陈太医二话不说,三指精准搭上沈砚腕脉。眉头瞬间紧锁,脸上凝重。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片刻,陈太医猛地睁眼,语速极快,不容置疑:“脉象悬绝!
毒已入骨!危在旦夕!快!参汤!最浓的!吊住这口气!还有,
立刻备热水、烈酒、银刀、止血散!快!”“参汤!参汤来了!
”一个老仆连滚爬爬端着一个玉碗冲入,碗里是浓稠如琥珀的参汤,参香浓郁。“扶起来!
”陈太医厉喝。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忍着剧痛猛地扑上,
和另一仆役小心艰难地将沈砚冰冷僵硬的身体扶起,让他靠在我怀里。陈太医接过玉碗,
一手小心捏开沈砚紧咬的、染血的牙关。那浓稠的参汤,带着生的希望,一点点灌入他口中。
每一次吞咽都艰难,伴随呛咳,暗红血沫不断从绷带下和嘴角溢出,混入金色参汤。
“咽下去!砚儿!咽下去!”沈老太爷声音嘶哑,带着悲怆,紧盯着沈砚喉咙。我紧抱着他,
感受他身体每一次痛苦的痉挛,泪水汹涌。冰冷的参汤顺他下颌流下,滴在我手背上,滚烫,
又冰凉。终于,一小半碗参汤被灌了下去。陈太医立刻放下碗,
动作似闪电般解开沈砚胸前染血的寝衣,露出瘦骨嶙峋、布满青黑色诡异淤痕的胸膛!
那淤痕如蛛网蔓延,触目惊心!“‘蚀骨散’!”陈太医倒抽冷气,眼中怒火升腾,
“好阴毒!日积月累,深入骨髓!”他不再犹豫,
拿起仆役递上的、在烈酒中灼烧过的银亮小刀,精准刺破沈砚胸膛几处最深的淤痕!
暗黑发紫、粘稠如墨的毒血,如同压抑许久的毒蛇,瞬间从刀口汩汩涌出!腥臭刺鼻!
“按住他!”陈太医低喝。我和仆役死死按住沈砚因剧痛而抽搐的身体。每一次毒血涌出,
都像带走他一部分生命力。他的气息更弱,绷带下的脸痛苦扭曲。
“阿砚……撑住……撑住啊……”我紧贴他冰冷的耳廓,一遍遍嘶哑低语,
泪水混着他的冷汗和毒血滚烫流淌,
“你说过……要撑到天亮的……你还没看到我的花轿……不能死……”窗外,暴雨依旧倾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涌出的毒血终于从暗紫转为深红。
沈砚身体的抽搐微弱下去,只剩缓慢起伏。陈太医额头布满细汗,动作依旧沉稳迅捷。
他迅速撒上止血散,用干净白布层层包裹伤口。做完这一切,再次探向沈砚腕脉。这次,
他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一丝缝隙,沉重地吁出一口气。“命……暂时吊住了。
”声音带着疲惫和后怕,“但毒入骨腑,凶险万分!这口气随时会断!
必须立刻施针护住心脉,辅以猛药拔毒!能否撑过今夜,全看……造化!”他看向沈老太爷,
眼神凝重。“用最好的药!不计代价!”沈老太爷斩钉截铁,拐杖重顿,“倾尽沈家之力!
”陈太医不再多言,打开药箱,取出细如牛毛的金针。手指稳定得可怕,
在沈砚胸口、头顶几处大穴飞快刺入、捻动。每一次落针,都伴随沈砚身体微弱的反应。
我依旧紧抱着他,像抱着世间唯一的浮木。体温似乎有了一丝微弱回升,不再冰冷如寒玉,
但那气息仍弱如风中残烛。绷带下的脸,痛苦稍平,只剩深沉的灰败。
房间内只剩陈太医捻针的细微声响,窗外暴雨成了遥远的背景。时间流逝。蜡烛燃尽又换。
空气里弥漫着药味、血腥味和拔毒后的腥臭。沈老太爷如沉默雕塑,坐在床边太师椅上,
目光从未离开沈砚的脸。深陷的眼窝里,是沉痛,愤怒,还有深不见底的疲惫苍凉。
我跪坐脚踏,上半身环抱沈砚,手臂早已麻木,胸口闷痛如绞。不敢动,
怕一动那微弱生机就消散。眼皮沉重如灌铅,意识在疲惫恐惧中模糊又清晰。不知多久,
窗外雨声小了些,天色不再是浓墨漆黑,透出灰白。一夜,终于要熬到头。
就在这死寂与微熹交织的边缘——怀中那冰冷僵硬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抽搐,不是痉挛。像是……从最深梦魇挣扎着想要醒来的悸动。我的心脏猛跳!
瞬间屏息!覆盖厚厚绷带的脸庞,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朝我这边,
轻微地……侧动了一下。绷带边缘,干涸的暗红血痂被牵动,一丝微弱的气息,
带着药味和血腥气,艰难拂过我的脸颊。紧接着,
一个沙哑如砂砾摩擦、破碎不成样子、却又清晰穿透死寂、砸在我心上的音节,
从他染血的唇间,微弱而执拗地……逸出:“晚……晚……”那个名字!
只属于七年前山神庙雨夜的名字!巨大的冲击席卷而来!浑身的血液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所有的疲惫、疼痛、恐惧……在这声微弱呼唤面前,轰然崩塌!
眼泪决堤般涌出,滚烫砸落在他冰冷的绷带上,惨白的脸颊上。“是我……是我!阿砚!
是我!我是晚晚!”我再也无法抑制,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紧抓住他那只冰冷的手,
仿佛要将所有力量传递过去,“我在这里!你撑过来了!你答应过我的!你做到了!
”沈老太爷猛地从椅上站起,眼中精光一闪!陈太医捻针的手指也骤然停住,
惊愕看向床上动静。沈砚似乎用尽了力气。呼唤之后,他再次沉寂,
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那只被我紧握的手,冰冷枯瘦的手,
指尖却微弱地……回握了一下。轻飘飘的,却像用尽了所有的承诺和牵绊。窗外的雨,
不知何时,停了。一缕惨淡却带着生机的微光,艰难穿透厚重云层,透过窗棂缝隙,
吝啬地洒落在凌乱不堪、血迹斑驳的婚房内。微光,恰好落在沈砚覆盖染血绷带的脸上。
也落在我紧握他、同样冰冷染血的手上。8.那一声微弱却清晰的“晚晚”,
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沉寂的婚房里激起无声巨浪。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是我……是我!
阿砚!是我!我是晚晚!”我死死攥着他的手,仿佛要将残存的暖意都渡过去,
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泣不成声的悲恸,“你撑过来了!你做到了!
”沈老太爷猛地站起,布满皱纹的脸上震动与一丝绝处逢生的微光交织。
陈太医捻针的手指骤然停顿,浑浊老眼紧锁床上那微弱的生机,沉重地吁出一口气,
《替嫁新娘,冲喜对象竟是白月光》这本书打破了传统的故事框架,以创新和独特的方式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作者这外语不好学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主角沈砚林晚的内心世界和成长历程。她的坚韧和智慧让人为之动容,读者会被她的故事所感染和启发。整个故事情节紧凑而又扣人心弦,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惊喜和张力。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引人注目的特点和命运。这是一本引人入胜、富有深度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中体验到情感的波动和思考的启示。
《替嫁新娘,冲喜对象竟是白月光》结构精巧,环环相扣。配角的形象栩栩如生,每个角色都有独特的身份和情感共鸣。作者这外语不好学通过细腻的描写和巧妙的安排,展现了多样的人物关系和情节转折,使整个故事生动有趣。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美文。
《替嫁新娘,冲喜对象竟是白月光》这本书打破了传统的故事框架,以创新和独特的方式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作者这外语不好学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主角沈砚林晚的内心世界和成长历程。她的坚韧和智慧让人为之动容,读者会被她的故事所感染和启发。整个故事情节紧凑而又扣人心弦,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惊喜和张力。配角们的存在也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戏剧性,他们各自有着引人注目的特点和命运。这是一本引人入胜、富有深度的佳作,读者会在阅读中体验到情感的波动和思考的启示。
《替嫁新娘,冲喜对象竟是白月光》是我看过的小说中最好的一部。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男女主角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感谢这外语不好学的出色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