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我同意离婚,**愿意把房子、缝纫机、收音机、各种粮票全留给我。
要是肯带着娃,连凤凰牌自行车和蝴蝶牌手表都归我,自己蹬着二八大杠净身出户。
我望着窗明几净的小高层,还有我那刚满十岁就能解微积分的儿子,激动得差点笑出声。离!
多犹豫一秒我都怕他后悔!四十岁的脏男人我不稀罕!01.这是**为他的白月光,
第八次闹离婚了。我都懒得抬眼。他说他的话,我纳我的厚鞋底。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很急躁,
没说两句就开始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大吼:「王秀芬!你以为拖着就能让我回心转意?
我和晓梅同志两情相悦,你拖三年五年,我们照样建设社会主义新家庭!」真好笑。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要真这么坚贞,十年前他下放牛棚时,
李晓梅怎会连夜烧了情书嫁了革委会主任?当年他在牛棚的茅草屋里发高烧,
如果不是我背着他趟过结冰河沟去的卫生所,他还能活到现在?现在说他们的感情忠贞不渝,
真令人作呕。但为了不影响儿子一会吃饭的食欲,我忍住了呕吐的冲动,
笑着在儿子的作业本上签了字。儿子瞟了眼房门口青筋暴跳的父亲:「爸,要不您消停会儿?
我想把华罗庚竞赛题做了。」**彻底炸了毛:「大的疯婆娘,小的书呆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不离不就是图财产吗?给你!都给你!只要你肯签字,房子归你,
粮票布票全归你!」儿子难得正眼瞧他。比起方才看臭虫似的眼神,这回倒带了几分敬意。
**抖着手指向儿子:「你要是肯带这小白眼狼滚蛋,缝纫机和手表也都归你!
我**就蹬着二八杠净身出户!」听着他破锣似的叫骂,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死命掐着虎口才没笑出声。「你说真的?」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能整出这出好戏。
这十年,我费劲心力的经营婚姻,到头来相看两厌,早弄得我心力交瘁。苍天有眼,
如今这改天换日的好光景,总算是轮着我了!我当即拽着**往街道办跑,三步并作两步,
生怕他半道反悔。但好在这次他似乎真下定决心了。我微微思索,便想明白了。
看来是李晓梅怀了!坏消息是街道王主任说要先调解。
确实没人相信**会为个女寡妇抛家舍业。这一年正是晋升国营纺织厂副厂长的关键时期,
多少人盯着。他倒好,为了他的白月光,宁愿净身出户。我攥着离婚协议书直哆嗦,
不是伤心,是怕他反悔。谁还不是个高级技术员,我也看中副厂长的位置很久了,
只不过之前一直把重心放在家庭。现在和以前可不是同一个光景。02.主任办公室。
见**下定了决心,街道王主任摘下老花镜直叹气:「秀芬同志,
纺织厂培养个技术员不容易。老陈犯糊涂,你可不能跟着胡闹。」
瞥见窗外梧桐树影里晃着李晓梅的水红衬衫,我故意提高嗓门,一副伤心样:「王主任,
这都不是我想的,是建国他…您帮我劝劝建国吧。」**在旁急得摆手,「主任,
感情的事没法勉强的主任!」李晓梅突然推门而入,「王主任,我和建国是真心…」
「真心个屁!」我抄起搪瓷缸砸在地上,茶水溅到她锃亮的小皮鞋上。
「十年前你往革委会主任被窝里钻的时候,怎么不念真心?」
王主任的钢笔在调解记录本上洇出墨团。「秀芬同志,注意措辞。」
老太太把老花镜往鼻梁上推。「李同志现在也是国营饭店的先进工作者…」
「先进到未婚先孕?」我盯着李晓梅并不明显的小腹冷笑,决定下一剂猛药。
「**你行啊,三十多岁还能当爹。」「你瞎说什么!」**脸上红白交错。
「我没有未婚先孕!」李晓梅突然扑通跪下。李晓梅知道,
她和**的关系大多是捕风捉影,没有实质证据,但是如果怀孕被证实,他们就完了。
所以,她绝对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李晓梅哀哀戚戚的哭泣着:「王主任,求您成全!
您知道的,我和建国小时候就青梅竹马,只是后来…」李晓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没怀孕,但真的和建国两情相悦…您就当可怜我们…」王主任上下扫视着李晓梅,
表情复杂。「好!」我拍案而起,颤抖着声音转向王主任。「主任,
我申请调去深圳特区支援建设学技术,明儿就带着孩子走。只求组织开证明,
别让我们娘俩成黑户。」王主任的保温杯盖当啷滚到地上:「秀芬你这是何苦…」「王奶奶,
让我们走吧。」儿子适时冲进来,双眼含泪,「爸爸根本不喜欢我…」我抱着儿子,
硬挤出流泪。见王主任开始动摇,李晓梅站起来,偷偷拽**袖子,
用气声开口:「三居室…」**点点头,大手一挥。「只要能离婚成功,我什么都不要,
三居室都留给她们娘俩当做补偿!」听到这话,李晓梅气急,脸都憋红了。我抱着儿子,
掐住虎口憋笑,语气凄凄:「王主任,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当坏人了,您…就同意了吧!
」王主任看着我和儿子,叹气盖公章:「申请去深圳特区流程需要两周。」「两周内反悔,
你们离婚的事就不算数!」03.出了门,我攥着文件又哭又笑,活像得了失心疯。
**带着李晓梅嫌恶地退开半步:「这半个月你可别整幺蛾子。」
我恨不能对主席像起誓:天地良心,我和**谁反悔谁是王八羔子。
如果不是王主任的儿子是现任书记,丈夫是老领导,她本人又公平公正,
我一定求着她把离婚流程加快。眼看着**把搪瓷缸子塞进网兜,蹬着二八杠,
带着不情不愿、憋着气的李晓梅歪歪扭扭消失在巷子尽头,我到底心软,
追出去扔了张自行车票。「正式离婚前,你还是买辆新的…」
话没说完就被他截住:「少假惺惺!以为这样就能挽回?」我哪是想挽回,
我是怕他一会跟李晓梅吵架,这破车撑不住。他不晓得李晓梅,我可门儿清,要不是为了钱,
她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李晓梅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
我装作余情未了,漏点钱财,给李晓梅点能把财产拿回去的希望,撑半个月到离婚就行。
在我去深圳前的这半个月,他俩可得锁死了,千万别出岔子!
04.当晚我就开心的领着儿子去国营饭店。我举着二锅头,儿子端着北冰洋,
玻璃杯碰得叮当响。儿子打小就老成,今儿破天荒陪着我疯。酒劲上头,
想到和**这些年从相敬如宾到相看两厌,我的鼻头就直发酸。
但转念想到到手的三居室、自行车票,还有聪明儿子,那点子酸劲「滋啦」就蒸发了。
儿子上厕所回来神神秘秘:「妈,你猜我见着谁了?」「谁?」「你男人的相好李晓梅,
正跟个穿中山装的干部吃饭呢。」我心头咯噔一下。透过油乎乎的玻璃窗,
果然看见李晓梅顶着时髦的波浪头,对面坐着个宽肩窄腰的背影。这节骨眼上要是出岔子,
我的财产可要飞!趁李晓梅出去的功夫,我假装添茶水路过。好家伙,那干部生得剑眉星目,
胸前别着英雄钢笔,可比**那只瘦猴强百倍。李晓梅都快显怀了还勾搭干部,
莫不是要给孩子找便宜爹?或者这干部才是李晓梅肚子里的亲爹?不对。
我看着他袖口露出的瑞士梅花表,眉头紧锁。这年头能戴进口表的,不是华侨就是特区新贵。
李晓梅怎么能勾搭上呢?我贴着墙根绕到后面,李晓梅正巧回来,
还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李晓梅捏着娇滴滴的嗓音,弯腰添茶。「周部长,
这是我们饭店的王经理…您尝尝这茶,这茶深圳特区应该也不常见…」王经理满脸堆笑,
「周部长,您看我们饭店的承包方案…」「同志,改革不是请客吃饭。」周部长语气淡淡,
「要承包就得按规矩来。」「您通融通融…」王经理搓着手,一脸讨好,
「我们饭店资格肯定是全的,大厨也是顶顶好的,员工也敬业…您看李晓梅同志,
就是我们饭店的优秀员工…」哎呀,差点忘了,这是李晓梅工作的饭店。我直拍脑门,
真是被离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虽然看着这从特区来的周部长刚正不阿,谁知道几杯酒下去,
这人品德是不是和他长相一样好?不过,这也算是李晓梅和饭店的把柄?我心里百转千回,
在角落里呆了一会准备溜走,没注意一个回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同志当心!」
清冽的男声伴着薄荷香,我被人稳稳扶住。抬头正对上周部长英挺的眉骨。「妈!」
儿子举着汽水瓶冲过来,「你没事吧?」李晓梅也踩着高跟鞋哒哒追来,
「周部长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结果,她看到周部长旁边的我,脸色扭曲了一下。「是你!
」「你们认识?」周部长松开手,开口询问。「前妯娌。」我抢在李晓梅前瞎诌,
顺手理了理蓝布衫,看向周部长。「听说您要承包国营饭店?」
周部长眼神锐利起来:「同志是?」「纺织厂技术员王秀芬,半月后调任深圳。」
不管怎么说,先攀个关系。「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投资了解新型纺织技术。」我说着,
从儿子书包里掏出技术革新奖状,心里暗叹,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我把奖状拿到周部长面前,「您看,这是我们小组研发的防脱色工艺…」
奖状突然被李晓梅打落。「周部长别听她瞎说!」她尖着嗓子喊,
「这女人刚离婚受了**…」「离婚怎么了?」我弯腰捡起奖状,「我的荣誉都是实打实的。
」周部长挑了挑眉,「防脱色工艺能节约多少成本?」「每月省三吨染料,合二百四十块。」
我不带停顿的往下报,「要是推广到特区…」「王秀芬!」李晓梅的指甲掐进我胳膊,
「你存心搅黄我们饭店改制是不是?」「松手。」周部长声音不大,却吓得李晓梅一哆嗦,
「李同志,看你这位优秀员工的表现,我觉得你们饭店改制的事可以往后再推一推。」
「周部长…」李晓梅还要争辩,却被王经理陪笑着拽走了。周部长转向我,
脸上带了笑容:「王同志对特区很了解?」「还行,背了点特区政策。」说着,
我把儿子往前推,「这是我家小子,叫陈立安,很多时候我还要问他呢。」少年推推眼镜,
突然用粤语说:「叔叔系唔系深圳人?我阿妈日日睇《特区报》学白话。」周部长愣住了,
继而大笑:「后生仔犀利!我系广州派驻深圳的干部,姓周,周明远。」
05.我们就着店门口的路灯畅谈了十分钟,
临走周明远递了张名片:「特区需要王同志这样的技术人才。」我拿着名片,脸上不显,
心里笑开了花,回到家里,还对名片爱不释手。儿子揶揄我。「老妈,
你是不是对周叔叔念念不忘啊?」我好笑的打他。「你个小孩哪懂。」「我们今天这一遭,
既给李晓梅的事添了堵,日后若是你爸反悔,不离婚也不让我们去特区,我们也有别的渠道。
天大的好事啊。」我的喜悦劲还没过,居委会王大妈风风火火冲进来。「秀芬!出大事了!
李晓梅和你男人干架,现在李晓梅去医院了,流了好多血!」什么?干架?流血?
不会是孩子没了吧?我眼前一黑。孩子可是他俩在一起的命根子,这要散了,
我的计划不得泡汤?我趿拉着布鞋就往医院冲,临出门不忘捎上煨在煤炉子上的,
本来准备给儿子补身体的老母鸡汤。病房外,
我听见李晓梅扯着嗓子哭:「房子、粮票都给了那女人,我跟你要饭去?」「房子是给她了,
但是我还是厂里的高级技术员,今年我晋升副厂长,肯定还能分房子!」
「可现在私营经济放开了,我们饭店都要改制了,你那套早过时了!」「我不管!
你给我把房子要回来!」我扒着门缝偷乐。这李晓梅倒是明白,知道**的想法不可靠,
钱才是靠山。我咳嗽两声推门进去,**见鬼似的跳起来:「你来干什么?」
「教你怎么伺候小月子。」我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一墩,试探道,「女人流产的时候最忌动气,
得多哄着。」「我没怀孕!不是流产!」李晓梅脸色苍白,脑子却还是清醒。
**脸色铁青:「用不着你假好心!」我踮脚往李晓梅肚子上瞅,
心里已经有八分把握孩子还在。我语气自然「你说不是流产就不是吧,
这见红后两个月最是要紧,可得卧床静养…」「用不着!」李晓梅突然抓起搪瓷缸子砸过来,
热水泼在石灰墙上,「我能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建国你看她笑得多瘆人!」
我摸着被水烫红的手背直叹气。这年头找个正经保姆多难,现在可是我自己凑上来,
一片好心呢。但看样子,他们只会把好心当作驴肝肺。那算咯。我把保温桶一拿,
还是带回去给儿子补身体。我抱着保温桶退到走廊,正撞见值班护士端着托盘过来。
瞥见写着李晓梅名字的病历本,我连忙拽住护士胳膊。「同志,
我是203病房李晓梅的家属。」我指了指李晓梅的病房,「我妹妹怎么样了?她从小要强,
刚在供销社摔了都不肯说…」护士理解的点点头,「送来得及时,胎儿保住了。
不过得卧床一个月,千万别再受**。」胎儿还在。还好还好。我心里石头落了地。
正打算回家,突然听到了儿子清亮的喊声:「妈!周叔叔来家找你,你不在,
我把叔叔带过来啦!」06.我转头看见周明远提着网兜水果站在楼梯口,
白衬衫在消毒水味里格外清爽。他冲我点头致意:「听说王同志家属住院,顺路来看看…」
「**!」李晓梅的尖叫声正巧刺破病房:「你是不是个男人!
你现在就去把三居室给我要回来!」「晓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砰!」
病房门打开又被重重关上,气的脸色涨红的**看到和儿子亲近站在一起的周明远。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我暴怒出声:「这个男的是谁!」我还没回话,
周明远皱眉上前两步,把我挡在身后。「同志你好,我是深圳特区建设办公室的周明远。」
说着,周明远掏出工作证,「这次来找王秀芬同志,
主要是想聊聊防脱色工艺有关的技术分享合作…」「分享合作?」**额头青筋直跳,
直接把周明远的工作证拍开,「我看技术合作是假,男女厮混才是真吧!」「你有病吧!」
我直接上前把**推了一个踉跄。「你真是心脏的看什么都脏!」**噔噔噔退了几步,
一脸不可置信。他指着我的鼻子:「你是不是早就和这小白脸勾搭上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同意离婚,原来是有男人了!」「王秀芬,你要不要脸啊!」
我被他颠倒黑白的话气的咬牙,
一把揪住**的领口压低声音:「李晓梅到底怀没怀孕你自己清楚,
要是厂里知道你婚内出轨、让女同志未婚先孕的作风问题,你的副厂长…」
**的叫骂卡在喉咙里。「你、你…我没有…」「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松开手,
觉得还是不能弄得鱼死网破,于是软了神态,替他理了理衣领。「建国,结婚十年,
就算是为了那一丝夫妻情谊,我也没想把李晓梅怀孕的事大肆宣扬,新时代了,
大家好聚好散。」「你…」**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走廊的白炽灯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和复杂的神色交织在一起。
我转身离开,只留下轻轻的脚步声。和**结婚十年,我对他不可谓不了解,
如果当众宣扬他和李晓梅的**,**一定会怀恨在心。现在婚还没离成,
我不想节外生枝。儿子默契的跟我一起向外走,
我一直到走到医院后门的老槐树下才停下脚步。**着树低头,思绪翻涌,脑子又乱又空。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是周明远。他说:「王同志的手在抖。」
我这才发现我拿着保温桶的指节都因用力发了白。我尴尬笑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周明远突然转了话题。「我今天唐突来找王同志,是因为五天后,
这周日在隔壁黎市有创新技术分享会。」
「不知道王同志是否有兴趣带着防脱色工艺作为分享者参加?」「作为分享者参加?」
我一愣,心头泛起丝丝缕缕的紧张,半天说不出来话。虽然是技术交流会,
但肯定有港商去寻找商机,这绝对是个机会,但是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我吞了吞口水。
老槐树的影子在土地上碎成光斑,混着蝉鸣震得耳膜发胀。衣角突然被儿子拽了一下。
我一激灵,回过神,望着周明远镜片后温润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周同志,
我之前跟您介绍的防脱色工艺虽然能节约一些成本,但参加交流会的话,我认为,
还是需要再完善一下。」「这样啊…」周明远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所以这五天我会好好完善工艺,一定不浪费周部长的好意。」
周明远一愣,随即有了笑意,「那我就期待王同志的表现了。」
07.虽然我早对防脱色工艺烂熟于心,但五天时间还是有些紧张。
我把所有的技术细节看了一遍又一遍,演讲稿改了又改,但到了周日,站在家门口,
我还是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我…」我话还没出口,儿子就不由分说的拽着我出门。
「走吧妈妈,周叔叔等着我们呢。」拐过巷子,一辆低调的五人轿车静静停在巷口,
周明远正倚着车门上。见我们来了,他笑着迎上来:「王同志,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我下意识捏紧手里的牛皮纸袋,儿子抢着回答:「我妈昨晚背到两点呢!」「怎么什么都说!
」我轻拍儿子后脑勺。周明远笑着拉开车门:「上车吧,路上还能再顺一遍。」
车里飘着淡淡的皮革味,我攥着演讲稿的手心沁出汗。周明远从后视镜看我:「紧张?」
「有点。」我老实承认,「以前只在厂里汇报过工作。」「把台下人都当大白菜就行。」
他变戏法似的递来一个铝饭盒,「尝尝,广式虾饺,吃了就不紧张了。」
儿子扒着座椅探头:「周叔叔,我也要!」「都有。」周明远又拿出个饭盒,
「这份是给你的叉烧包。」车窗外风景飞驰,我咬着虾饺,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心脏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谢谢你啊周同志。」「这没什么。」后视镜里,
周明远的眼睛弯了弯,「祖国建设需要王同志这样的人才。」「嗯。」我低低应了一声,
儿子忽然凑过来小声说:「妈,周叔叔比爸强多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我红着脸去捂儿子的嘴,却没看见周明远耳根微微发红。他专注开车,
嘴角却不知什么时候悄扬了起来。08.车子驶入交流会的停车场,我深吸一口气下车,
手指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周明远绕到车后取出个袋子:「王同志,之前忘记告诉你,
交流会要求正装出席。」我打开一看,是件藏蓝色的确良女士西装。「对啊,应该穿正装!」
我拿着衣服,一拍脑门。这几天背演讲稿头都昏了,忘了这件事。
我急急的把手伸向口袋掏钱,「周同志,衣服我收下了,钱也是必须要给的…」「不用。」
周明远拉住我,「主办方准备的,每位演讲者都有。尺码没问过你,但应该是合适的…」
手指不经意相碰,我脸色微红。周明远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整个人有些无措,
说话都开始磕巴,「王,王同志,你要不先去试试衣服…」
儿子踮脚扒着纸袋看:「妈你快换上!你穿这个肯定精神!」我忙不迭地点头,
拿着衣服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更衣室镜子前,我摸着挺括的衣领有些恍惚。
上次穿新衣还是三年前春节,那时我和**还没到相看两厌的地步,他路过斜眼瞥着我,
皱了皱眉,说:「都当妈的人了,打扮给谁看!」这一句话,
让我穿新衣服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也再没买过新衣服。现在,
镜中的女人齐耳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眼里闪着久违的光彩。我想,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领走出更衣室,儿子立刻蹦过来:「妈!你真好看!」
周明远站在不远处,目光微微一亮,又很快恢复常态:「很适合王同志。」「谢谢。」
我低头抚平衣角,心里有紧张,也有对未来的期待。交流会现场人头攒动,我坐在演讲席上,
手心全是汗。前面的演讲者表现的都很好,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一遍一遍在心中模拟自己站在演讲台上的样子。轮到我时,我掐了掐手心,
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各位同志好,我是国营纺织厂高级技术员王秀芬…」
刚开始声音有些发抖,但讲到技术细节时,我越说越流畅。台下不时有人点头记录,
这给了我很大信心,我越来越放松。演讲结束后的提问环节,对我也没什么难度。
看着没人再提问,我鞠躬正要下台,一个港商突然举手:「王女士,
请问这项技术能否引进到香港?」我愣住了,周明远在台下冲我点头。
我定了定神:「当然可以。」我站在台上,迎着港商期待的目光,
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这项技术完全可以在香港应用,
我们还可以根据当地水质调整配方,如果您有意向,具体合作方式,我们可以会后详谈。」
港商满意坐下,我迎着掌声走下演讲台。从聚光灯下走出来,我才发现我的后颈全是汗,
刚刚提问的港商也迫不及待的上来与我攀谈。他姓张,我与他聊了一会,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答应他技术合作会优先考虑他之后,他才满意离开。回到位置,
儿子挤过来往我嘴里塞了颗水果糖:「妈,你讲话时候,刚刚那个叔叔记了八页纸呢!」
周明远收拾着材料轻笑:「王同志今天可给咱们争光了。我请王同志到华侨饭店吃饭怎么样?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来请吧,今天太麻烦你了。」周明远也没推脱,笑着点头。
09.刚到华侨饭店的拐角,儿子突然拽我衣角:「妈,爸和李阿姨在门口。」
玻璃旋转门外,**正和李晓梅拉拉扯扯。李晓梅踩着细高跟往华侨饭店方向指,
**却一个劲往对面国营饭店拽。「…去什么华侨饭店!一碗云吞面要六块钱!」
「你现在知道省钱了?当初把三居室给那女人时怎么不省?!」我皱了皱眉,
正要跟周明远商量要不要换个饭店,李晓梅已经眼尖瞧见了我。「哟,我以为是谁呢?
这不是王技术员吗?怎么穿得跟个假洋鬼子似的。」**看着穿着西装的我,
眼里闪过意外和惊艳,接着脸色铁青地瞪着我身后的周明远:「上次在医院还说不是你姘头,
王秀芬你真贱啊!」路过的人开始往这边张望。周明远往前半步把我护在身后:「陈同志,
造谣诽谤是要负责任的。」「少拿官腔压人!」**指着周明远,又看向我。他眯了眯眼,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越来越凶狠。接着,**突然从裤兜掏出离婚协议撕得粉碎,
「这婚老子不离了!王秀芬你给我回家!」所有人都愣住了。
纸片雪片似的落在李晓梅新烫的卷发上。她呆了一下,
然后尖叫着去抓**的脸:「王八蛋!你说过要给我和孩子名分的!」
尖锐的叫喊引起注意,周围顿时涌出看热闹的人群。我弯腰,在一片狼藉中,
慢条斯理地捡起几张较大的碎片。手指捏着那薄薄的、承载着我和儿子未来的纸,指尖冰凉,
心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滚烫。我低着头,一片一片地拼凑着,
绾津的作品总是令我惊喜。《十年贤妻,我终于让丈夫净身出户》的故事情节特别吸引人,跌宕起伏,让我爱不释手。
总之,我对《十年贤妻,我终于让丈夫净身出户》这本书的点评可以用以下几个关键词来概括:有趣、真挚动人、精巧结构、环环相扣、新奇设定、细腻文笔、美好感受。这是一篇引人入胜的佳作,值得广大读者品味和推崇。
作为一名[标签:小说类型]小说爱好者,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好看的小说了。通常情况下,这类文要么偏向主剧情流,忽视感情线的发展,要么过于偏重于感情线,显得离谱。但是《十年贤妻,我终于让丈夫净身出户》不同,无论是剧情线还是感情线,都十分出色,让人看得特别爽!
作者绾津的文笔娴熟,故事情节独特,吸引了我对《十年贤妻,我终于让丈夫净身出户》的极高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