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到第七声门铃响时才开门。周予辰站在暴雨里，昂贵的西装外套湿透贴在身上，

手里捧着个渗水的纸袋。“暖暖，你说过...”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西那家栗子糕...”我看着他发红的指关节——这个曾经连矿泉水瓶盖都要助理拧的男人，

排队四小时就为了买一袋点心。三年前我跪在周家老宅门口求他回家时，

他正和林薇在米兰看歌剧。现在他睫毛挂着雨水望我的样子，像极了我们初遇那天。

只不过那时，撑伞的人是他。1我盯着餐桌中央的香薰蜡烛，火苗轻轻晃动，

像极了我此刻摇摇欲坠的耐心。时钟指向九点半，周予辰依然没有回来。手机屏幕亮起，

是他发来的第三条消息：「临时有应酬，你先吃。」我扯了扯嘴角，把早已冷透的牛排推远。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每次都是「临时有事」，每次都是「你先吃」。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还很平坦，但我知道，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生长。今天下午，

医生笑着恭喜我：「苏**，胎儿很健康。」我本该高兴的，可此刻，

我却连告诉他的勇气都没有。「叮——」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周予辰，急忙抓起来看，

却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照片里，周予辰西装笔挺，站在高档餐厅的包厢里，

而他对面坐着的，是林薇。我的呼吸瞬间凝滞。林薇，他的初恋，他曾经差点结婚的女人。

照片里的她笑得明媚，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袖口，而他……没有躲开。我死死盯着屏幕，

直到眼睛发酸，才猛地关掉手机。“没事的，只是应酬。”我对自己说，

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我起身，走到他的衣柜前，

鬼使神差地拉开抽屉——那里放着他最常戴的几条领带。指尖触到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时，

我顿住了。这条领带，他从来不让我碰。有一次，我整理衣柜时不小心把它弄皱了，

他罕见地发了脾气：“别动它！”后来我才知道，这条领带，是林薇送的毕业礼物。

我缓缓收回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发闷。「苏暖，别多想。」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当我转身时，

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西装外套上——袖口处，有一抹淡淡的红痕。我凑近闻了闻，

是香水的味道。甜腻的、陌生的、女人的香水味。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可笑。

我还在期待什么？2第二天，我决定去公司找他。我想问清楚，那条消息，那张照片，

还有……他袖口上的香水味。可当我走到总裁办门口时，秘书却拦住了我：“周总在开会。

“”我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会议室里传来熟悉的笑声——是林薇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包带。“苏**？”秘书疑惑地看我。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我等他。”我在休息区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

会议室的门才终于打开。周予辰走出来，身后跟着林薇。她穿着精致的套装，红唇微扬，

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而他……没有推开她。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他们走向私人电梯，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电梯门关上的瞬间，

我透过缝隙，看到了让我血液凝固的一幕——周予辰把林薇按在电梯镜面上，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手指**她的发间，动作熟练得让我浑身发冷。那是他每次吻我时的习惯。

林薇微微侧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直直地看向我。然后，她笑了。那是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却异常冷静地伸出手，替他们关上了电梯门。「叮——」电梯下行，

而我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3回到家，我直接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只是机械地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塞进行李箱。周予辰的西装还挂在衣帽间，

他的手表、领带、香水，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我盯着看了很久，最终，一件都没碰。

“苏暖，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到他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收拾东西。”他大步走过来，

一把按住我的手：“别闹了。”我笑了：“闹？”他皱眉：“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我抽回手，继续叠衣服，“我已经看到了。”他的脸色变了：“看到什么？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看到你吻她。”空气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我点点头，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发给你。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苏暖！”我甩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床头：“对了，

这个也给你。”他低头看去，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一张B超单，

上面清晰地写着“胎心正常”。“你……怀孕了？”他的声音发颤。我没有回答，

拎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我终于放任自己哭了出来。

可我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4行李箱的滚轮在公寓走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碾过我心脏的声音。我站在电梯前，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忽然想起三年前搬进来的那天——周予辰也是这样，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行李箱上，

笑着说：“暖暖，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而现在，我亲手把这个“家”拆得粉碎。

电梯门打开，我走进去，按下1楼。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周予辰。

十七个未接来电，二十三条短信。最新一条写着：「暖暖，回来，我们谈谈。」

我扯了扯嘴角，直接关机。有什么好谈的？谈他为什么在结婚纪念日放我鸽子？

谈他为什么和林薇在电梯里接吻？还是谈他这三年来，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走出公寓大楼时，雨下得很大。我没带伞，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冷得刺骨。

就像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闺蜜林夏家的地址。上车后，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我这才发现，

自己的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没事。”我擦了擦脸，转头看向窗外。

雨幕中，公寓的轮廓渐渐模糊。就像我们的婚姻。5周予辰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我正在林夏的阳台上晾衣服，门铃突然响起。林夏去开门，下一秒，

我听见她倒吸一口冷气：“周...周总？”我僵在原地，衣架从手中滑落，

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暖暖。”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们谈谈。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他。三天不见，他憔悴得几乎让我认不出来——眼睛布满血丝，

下巴上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西装皱巴巴的，领带都没系。这样的周予辰，我从未见过。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我平静地说，“财产分割部分，我什么都不要。

”他猛地向前一步：“我不要离婚！”“由不得你。”我后退，拉开距离，“周予辰，

我们已经结束了。”“没有！”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那天在电梯里，

是林薇突然凑上来的，我——”“够了！”我猛地甩开他，“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我的话刺伤。“暖暖...”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孩子...”我的心狠狠一颤。“没了。”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昨天去医院做的手术。”其实这是个谎言。孩子还在我肚子里，但我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

周予辰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地重复，“孩子没了。就像我们的婚姻一样，结束了。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良久，他缓缓蹲下身，双手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