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之心的红光在秦羽视网膜上烙下残影，他扶着石墙缓缓站直，

太阳穴突突跳动——方才涌入脑海的画面正像被温水泡开的旧画，

细节逐渐清晰：那个被拖进地宫的少年额间有颗朱砂痣，

与楚天行左眉骨下的红痣位置分毫不差；而跪在血池前剜心的，

分明是楚天行青年时的模样；最后那道模糊的身影，

此刻竟显露出半片绣着玄阴纹的黑袍衣角。"这不可能......"秦羽喉结滚动，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软剑剑柄，"楚天行......他根本不是玄阴教教主，

他......""秦公子！"林若霜的手掌按上他后背，力道带着青云门弟子特有的稳当，

"晶核的红光虽弱了，但苏姑娘的体温还在烧。"她另一只手搭在苏怜腕间，眉峰微蹙，

"她脉搏乱得像擂鼓，再拖下去会失魂的。"苏怜蜷缩在墙角，额发全被冷汗浸透，

沾在苍白的脸上。听见林若霜的话，她猛地攥住秦羽的衣角，

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背："我带你们去......师父的墓穴在青蚨谷最深处，

藏在鹰嘴崖的裂缝里。"她的声音发颤，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狠劲，

"但那里......那里有师父用赤焰蛊养的守墓兽，会吃活人的。""有活物就杀，

有机关就破。"南宫逸突然开口，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青铜铃残片，指腹摩挲着残片上的蚀痕，

"当年玄阴教地宫的守墓阵我见过，不过是些借尸还魂的小把戏。"老人抬头时，

眼角的皱纹里凝着冷光，"我这把老骨头，正好拿它们练练手。"秦羽低头看向苏怜，

少女眼底的恐惧与决绝撞进他视线——像极了十年前，他躲在破庙梁上，

看见自家师父被玄阴教徒砍断手腕时，小师妹眼里的光。

他伸手替苏怜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鬓角，声音放得很轻："你走中间，我和林姑娘在左右，

南宫前辈断后。"他顿了顿，又补了句，

"就算真有吃人的东西......"他晃了晃手中软剑，剑穗上的银铃轻响，

"也得先问过我的剑。"苏怜的睫毛颤了颤，忽然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绣着并蒂莲的香囊，

凑到鼻尖嗅了嗅，像是得了某种勇气，率先站起身："跟我来。

"山风卷着砂砾打在众人脸上，一行人沿着血光边缘的小径往峡谷深处走。秦羽走在最前，

能听见身后林若霜剑鞘轻磕石面的"嗒嗒"声，南宫逸的粗布鞋底蹭过碎石的沙沙声，

还有苏怜刻意放轻的喘息——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到了。"苏怜突然停住，

指尖指向左侧山壁。秦羽抬眼，就见鹰嘴崖的峭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缝，

裂缝前立着块斑驳的青石板，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忘归"二字。

裂缝两侧的石壁上爬满暗红藤条，藤条上的刺尖挂着些碎布片，在风里晃得人心慌。

南宫逸凑到青石板前，眯眼盯着石面："这些刻痕......是用指甲划的。

"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沿着刻痕描摹，"当年玄阴教有个规矩，

叛教者的魂魄要钉在山门石上，让风刮三年才肯放。"他突然顿住，

指尖在"忘归"二字下摸到道极浅的凹痕，"这里原本该有个'怨'字。

""那是我师父刻的。"苏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说这两个字是提醒自己，

莫要忘了血仇，莫要归了邪途。"她伸手拨开藤条，裂缝里立刻涌出股阴寒的潮气，

混着腐叶与铁锈的味道，"符牌在最里面的主墓室，石棺盖上。"秦羽上前一步，

掌心贴上裂缝的石壁。江湖通感如涟漪般荡开，模糊的记忆碎片涌来：白发老者跪在石棺前，

将半块刻着火焰纹的符牌按进棺盖，随后转身在墙上按动机关，石缝里突然射出数支短箭，

老者闷哼着栽倒，鲜血溅在符牌上......"里面有机关。"秦羽收回手，

指节捏得发白，"短箭、毒雾，可能还有幻术。"他转头看向林若霜，"你身上有避毒丹吗？

"林若霜已从药囊里摸出个青瓷瓶，抛给秦羽："每人两颗，含在舌下。"她抽出腰间软剑，

剑尖挑起一缕藤条，"我开路。"裂缝内的通道比想象中狭窄，众人只能弯腰前行。

石壁上嵌着的夜明珠发出幽绿的光，将影子拉得老长。秦羽走在林若霜身后，

能看见她剑尖在石面上轻点，每点三下就往左偏半寸——那是青云门破机关的手法。"小心！

"南宫逸突然低喝。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咔嗒"一声，数支短箭从石壁暗格里射出！

秦羽反手拽住苏怜向后一拉，自己侧身撞向林若霜。林若霜反应极快，

剑花一挽挑落两支短箭，剩下的擦着秦羽左肩划过，在石壁上撞出火星。"第三块砖。

"南宫逸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们刚才踩的第三块砖，砖缝里有朱砂印。"秦羽低头，

果然见脚边青砖缝隙里渗着极淡的红——那是玄阴教机关启动的标记。他摸了摸左肩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