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孩子的骨灰安葬好后，我准备搬到定好的月子中心。

出院时，沈尧光来接我。

走到车前时，我按照惯例拉开后座。

里面的场景让我愣在原地。

庄雨眠正枕在沈尧光的腿上，睡得香甜。

而沈尧光的手正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许是听到动静，庄雨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看到我后，她有些害羞地拍了一下沈尧光的胳膊，娇嗔道：

“不是让你到了之后叫我的吗？害我这样被外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说完，她转头看向我，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挑衅。

“嫂子，你别误会，我就是太困了，借沈尧光的腿靠一靠。”

沈尧光伸手将她肩头滑落的肩带拉好，冷冷呵斥道：

“别胡说八道，让你嫂子误会就不好了。”

说完，他看向我：“她小孩子心性，一上车就犯困，睡着睡着就靠到我身上了。”

他说得坦然，我也没有怀疑。

对于庄雨眠，他很早就跟我说过。

他说他们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但没人规定过去式不能是未来式。

我笑了笑，没接话。

最终，我和司机坐在前面，沈尧光和庄雨眠坐在后面。

车驶出五分钟后，沈尧光好像才想起今天接我出院的原因。

他左右看了看，奇怪地问道：

“孩子呢？你已经送去月子中心了？”

听到他的问题，我心头一震。

后视镜里，他脸色如常，好像真的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

就在他为了白月光暂停手术的那天。

孩子没了。

江随野医生说，如果能早十分钟，孩子或许还能救回来。

想到这里，我心中就涌起一阵难以控制的怒意。

我转头看向司机，厉声喊道：“停车！”

车停下后，我转头看向正笑眯眯和沈尧光说话的庄雨眠。

“下车！”

庄雨眠脸色一僵，强颜欢笑，“嫂子，我……”

“我说了，下车！”

不等她说完，我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庄雨眠见状，咬着唇看向沈尧光，“沈尧光，都怪你，嫂子好像生我的气了。”

沈尧光脸色不变，“那今天就先不送你了。”

庄雨眠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

她没有马上起身，坐在那里许久不动。

久到沈尧光看着我张了几次嘴。

我无动于衷，反而帮她打开了车门。

“庄**，请吧。”

庄雨眠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眼眶红红地下车离开。

她一走，我马上吩咐司机开车。

通过后视镜，我能看到沈尧光不太好的神色，以及下车时不小心崴到脚的庄雨眠。

车子开出很远的距离后，沈尧光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是因为手术的事，迁怒她。但完全没有必要，毕竟救死扶伤是我应该做的，她当时出事了，我……”

“沈尧光，我们离婚吧。”

我不耐烦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

沈尧光猛地坐直身体，蹙眉看着我。

“我知道你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定，等你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说。”

“我最近正好休假，可以好好陪陪你和孩子。”

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望着窗外涌动的人群。

我突然不想告诉他孩子的事了。

等以后，等他自己慢慢发现，或许更加**吧。

真坏啊。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