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投影幕布，胃里一阵翻腾。

新来的设计总监褚砚正慷慨激昂地讲解他耗时一个月打磨的“打败性”年度品牌升级方案。

PPT背景是饱和度极高的荧光绿，配着明晃晃的猩红大标题字，闪得人眼睛发酸。

【这配色……设计师是色盲末期发作时做的吗？还是昨晚喝假酒把脑子泡坏了？红配绿，

赛狗屁！甲方爸爸看了怕不是要当场心梗，直接给我们公司送花圈？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吐槽。“所以，”褚砚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低沉有力，

“这套方案的核心视觉冲击力，正是源于这种大胆的撞色尝试，它代表了……”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一个更震撼的词汇。我的心声完全不受控制地继续奔腾：【冲击力？确实冲击，

冲击得我视网膜快脱落了！代表？代表我们公司即将破产的财务状况？

还是代表褚总监您本人独特的、被门夹过的审美？救命，

再看下去我午饭都要吐出来了……】就在这时，褚砚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中断了。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针落可闻。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目光像精准制导的激光，牢牢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极了，混合着难以置信、极度震惊，

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完了！

我刚才……难道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了？声音很大？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惊恐地瞪大眼睛，疯狂回忆——没有啊！我明明只是安静如鸡地坐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顶多就是眼神死了那么一点点……褚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转向幕布，但声音明显失去了刚才的流畅和**，

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它代表了，呃……一种破局的勇气。

”他生硬地结束了这句话，然后迅速切到了下一页PPT。接下来的会议，我如坐针毡。

褚砚的目光时不时就会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带着探究和审视。我全程把头埋得低低的，

恨不得钻进面前的记事本里，

心里疯狂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

我抓起笔记本就想第一个冲出这个是非之地。“晏晏，”褚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高，

却像一道冰锥，瞬间把我钉在原地，“你留一下。”我僵硬地转过身，

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完了，秋后算账来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褚总监，您找我？”褚砚没立刻说话，

只是用他那双洞察力惊人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仿佛要把我里里外外看个透。

那眼神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在显微镜下无处遁形的细菌。他沉默了好几秒，久到我快要窒息时，

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刚才那个配色方案……你怎么看？”【怎么看？

用眼睛看都觉得辣！用灵魂看简直要爆炸！】心里的小人又在咆哮。我强压下翻腾的吐槽欲，

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假笑，声音甜得发腻：“褚总监的设计理念非常……超前！

视觉冲击力确实很强，让人……印象深刻！”我搜肠刮肚地找着听起来不那么假的褒义词。

褚砚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盯着我，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然后，

他做了一个让我差点当场去世的动作。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晏晏，刚才开会的时候，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疯狂地骂我的PPT配色像‘车祸现场’，

说它‘红配绿赛狗屁’，还担心‘甲方看了会心梗送花圈’……”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非常的像你。”轰——！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血液仿佛全部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我完了！社会性死亡就在今天！

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火星移民计划启动资金要多少？……】内心的海啸几乎将我淹没，

但表面上，我像个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彻底死机。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剩下因极度惊恐而瞪得溜圆的眼睛。褚砚看着我精彩纷呈的脸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看来，”他慢悠悠地下了结论，

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笃定，“我的听觉系统，今天似乎出现了一些……有趣的状况。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最后一眼，“你可以走了。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魂飞魄散地飘出了会议室。接下来的一整天，

我都活在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恐慌中。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竖起耳朵，

高度戒备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去茶水间泡咖啡。

隔壁工位的程序猿小哥姜洄正对着电脑屏幕抓耳挠腮，

嘴里念念有词：“这bug到底藏哪儿了……”【肯定是上周他为了追隔壁组新来的妹子，

熬了三个通宵写情书，把脑子熬成浆糊了呗。那妹子好像喜欢的是市场部的肌肉男……可怜。

】我默默腹诽。“噗——”姜洄刚喝进嘴里的水猛地喷了出来，呛得惊天动地。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惊疑不定，脸上还挂着水珠。我吓得手一抖，

滚烫的咖啡差点泼到自己身上，赶紧低头假装研究速溶咖啡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

心脏狂跳：【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代码全删了！】姜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猛地转回头，

对着屏幕疯狂敲打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仿佛键盘跟他有仇。中午去食堂吃饭，

和闺蜜兼销售主管林衔坐一起。她正愁眉苦脸地戳着盘子里的鸡腿：“唉，

季度指标还差一大截，老大天天跟催命似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谁让你上次团建跟隔壁部门那个油头粉面的经理拼酒拼到凌晨三点，

第二天睡过头错过了大客户的电话。活该！现在知道急了？】我心里的小人幸灾乐祸。

林衔夹菜的动作猛地一顿，筷子上的青菜“啪嗒”掉回盘子里。她猛地抬头看我，

眼神像是见了鬼：“晏晏！你……你刚才说什么？”我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啊？

我没说话啊？我就安静地吃饭呢。”我努力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扒饭，

心里却在哀嚎：【大姐你幻听了吧！求求你别再问了！】林衔狐疑地盯着我看了好几秒，

眉头紧锁，小声嘀咕：“奇了怪了……明明听见了……”她摇摇头，也低头吃饭，

但明显心事重重，食不知味。下午去财务部报销打车费。财务大姐赵姐一如既往地板着脸，

厚厚的粉底也盖不住她眼下的乌青。她不耐烦地翻着我的票据：“晏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发票抬头要打全称！少一个字都不行！还有这个时间，写清楚是上午还是下午！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更年期提前二十年了吧？火气这么大。

粉底液涂得比我们公司的负债表还厚，

法令纹都能夹死苍蝇了还这么凶……】我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点头哈腰：“是是是，

赵姐说得对，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赵姐正在敲键盘的手猛地停住。她缓缓抬起头，

那双被厚厚睫毛膏包裹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眼神里的震惊和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出来。她嘴唇哆嗦着，

涂着艳丽口红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胸口剧烈起伏。整个财务部瞬间安静下来，

其他几个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这边。我后背的冷汗“唰”就下来了，

感觉空气都凝固了。我硬着头皮，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赵姐……票、票据有问题吗？”赵姐死死盯着我，

足足有十秒钟。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就在我以为她要拍案而起、破口大骂时，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竟然低下头，继续翻我的票据！只是那动作又快又重，

把纸张翻得哗啦作响，仿佛那些纸就是我的皮。“拿去重开！

”她“啪”地把几张票甩到我面前，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抬头不对！时间模糊！

下次再这样，自己垫钱！”说完就扭过头，再也不看我一眼。我抓起票据，

像被鬼追一样逃出了财务部，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她绝对听到了！那个眼神！

那个杀气！完了完了，得罪了财务，以后报销是地狱难度了！

年终奖估计也要泡汤……】我绝望地想。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快下班的时候。我去洗手间，

刚推开隔间的门，

就听见外面洗手池传来我们部门行政主管苏窈窕和另一个女同事压低的说话声。“哎，

你听说了吗？”女同事的声音神秘兮兮，“褚总监今天在会议室发了好大的火！

好像是因为晏晏……”“真的假的？晏晏看着挺老实啊？”苏窈窕的声音带着惊讶。

【老实？呵。这位苏主管，上周偷偷把公司新采购的进口咖啡机搬回家用的是谁啊？

还美其名曰‘测试性能’？测试了一个周末？当别人瞎呢？还有脸说别人……】我心里冷笑。

隔间外面，苏窈窕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哐当”一声脆响！

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水池里。然后是那个女同事惊慌的声音：“窈窕姐！你的粉饼！

哎呀摔碎了！”一阵尴尬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开来。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苏窈窕强作镇定、却明显带着一丝慌乱和心虚的声音响起，

比刚才小了很多：“……碎、碎碎平安……走吧，下班了。”脚步声匆匆离去。

**在隔间门板上，感觉浑身发冷，冷汗浸透了衬衫。不是褚砚一个人的问题！

财务赵姐、程序猿姜洄、闺蜜林衔、行政苏窈窕……他们好像都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我的内心世界，

那个充满了肆无忌惮的吐槽、刻薄的评价、甚至是不为人知的八卦秘密的内心世界，

正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毫无保留地、强制性地向全公司直播！社死，

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处境。这简直是大型公开处刑！是精神层面的凌迟！【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尖叫，【老天爷你玩我？！

我上辈子是毁灭了银河系吗？！】带着一种“世界末日不过如此”的悲壮感，

我浑浑噩噩地挨到了下班。走出公司大楼，外面华灯初上。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

却吹不散我心头的惊涛骇浪和挥之不去的恐慌。我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炸弹，

随时可能因为一个不受控制的念头而引爆周围的人际关系。“晏晏！

”林衔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我一个趔趄。

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半步，警惕地看着她：“干嘛？”林衔被我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愣，

随即翻了个白眼：“瞧你那怂样！走，姐请你吃饭，给你压压惊。看你今天魂不守舍的，

跟丢了魂似的。”她不由分说地拽着我的胳膊就往附近的商业街走。坐在嘈杂的火锅店里，

翻滚的红油咕嘟咕嘟冒着泡，辛辣的香气弥漫。林衔大快朵颐，我却食不知味，

筷子在油碟里无意识地搅动。“喂，你到底怎么了？”林衔放下筷子，凑近我，压低声音，

眼神里是真切的关心，“从中午吃饭那会儿就不对劲。还有下午……在食堂，

我好像……”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我好像听见你说话了，但又没看见你张嘴。

奇了怪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她也察觉了。我张了张嘴，想说“你幻听了”，

但看着她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将我淹没。

我该怎么解释？说我的心里话能被人听见？她会信吗？会不会把我当神经病？【告诉她？

不行不行！太丢人了！而且万一她也能听见我现在在想什么……】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

林衔看着我欲言又止、一脸痛苦纠结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

给我夹了一大筷子毛肚：“行了行了，不想说拉倒。赶紧吃！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

”热气腾腾的火锅氤氲了我的视线。我看着林衔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连她都能听见……那是不是意味着……全公司……真的都……】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第二天上班，我几乎是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踏入办公室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其微妙的氛围。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带着探究、好奇、同情，

甚至……一丝敬畏？打招呼的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早啊，晏晏。”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晏晏，吃……吃早饭了吗？”眼神躲闪。“晏晏，那个文件……不急，

你慢慢弄……”语气前所未有的宽容。我僵硬地回应着，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珍稀动物，

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大脑，试图让它变成一片空白，

或者只思考“今天天气真好”、“午饭吃什么”这种绝对安全的废话。但大脑这玩意儿，

越是想控制，它越是叛逆。看到前台新换了一盆绿萝：【这玩意儿放这儿干嘛？

吸收甲醛还是吸收前台小妹的八卦能量？】瞥见保洁阿姨在擦玻璃：【阿姨辛苦了，

不过您这抹布……确定不是从垃圾堆捡的？味儿都飘过来了。

】听到隔壁组在激烈讨论：【吵什么吵，嗓门大就有理？有本事去跟褚阎王吵啊，

看他不把你们代码全删了。】每当这种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我就惊恐地发现，

周围的空气会瞬间凝滞那么零点几秒。离我近的同事，要么突然剧烈咳嗽，

要么手忙脚乱地打翻水杯，要么眼神飘忽地迅速低头假装忙碌。

那种无声的、心照不宣的尴尬，像一层厚厚的油膜，糊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我快疯了。

这种时时刻刻需要自我审查、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简直比连续加班一个月还累。

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随时会“嘣”的一声断掉。周五，公司组织团建，

去郊区一个度假村搞拓展训练。美其名曰“熔炼团队，增强凝聚力”。我内心是拒绝的。

在这种人人能“读心”的恐怖氛围下搞团建？这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但请假理由实在编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度假村环境不错，青山绿水。

下午的活动是分组“信任背摔”和“穿越电网”。这种需要肢体接触和高度协作的项目，

对我来说简直是公开处刑的升级版。分组时，我惊恐地发现我和褚砚、林衔，

还有几个平时交集不多的同事分在了一组，其中就有财务赵姐和行政苏窈窕。【造孽啊！

这是什么死亡组合？！褚阎王！赵灭绝！苏扒皮！还有我的塑料闺蜜！天要亡我！

】我心里一片哀鸿遍野。果然，我清晰地看到褚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赵姐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苏窈窕则不自在地别开了脸。林衔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眼神仿佛在说“姐妹，保重”。第一个项目是“信任背摔”。一个人站在高台上，

背对着直挺挺倒下来，下面的队员用手臂搭成“人床”接住。轮到我们组时，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前面几个同事完成得还算顺利。然后，主持人叫到了我的名字。

我的腿瞬间软得像面条。站在一米多高的台子上，

背对着下面由褚砚、林衔、赵姐等七八个人组成的人墙，我感觉自己像个等待行刑的犯人。

下面是“阎王”、“灭绝师太”、“八卦精”……这组合能接住我？

确定不是想趁机把我摔成八瓣？【完了完了，我要交代在这儿了。褚阎王肯定公报私仇，

故意松手！赵灭绝说不定还会踩我两脚！苏扒皮肯定忙着拍照准备发朋友圈嘲笑我！

林衔……她力气够不够啊？……救命！我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我的心脏，各种乱七八糟、极度不信任的念头疯狂涌现。

我清晰地看到下面搭人床的队伍出现了明显的骚动！褚砚的手臂肌肉绷得死紧，脸色铁青。

赵姐的嘴角狠狠向下撇着，眼神里怒火翻腾。苏窈窕的手臂明显在发抖，脸涨得通红。

林衔则焦急地抬头看着我，用口型无声地喊：“别瞎想！相信我们！

”主持人催促：“上面的同事，准备好了吗？请相信你的队友！倒！”我闭上眼睛，心一横，

身体僵硬地向后倒去。失重感瞬间袭来，伴随着巨大的恐惧：【死定了！吾命休矣——！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网”中。

七八双手臂稳稳地托住了我，缓冲了下坠的力量，然后将我轻轻放下。双脚沾地的瞬间，

我还有点懵，惊魂未定地睁开眼。褚砚正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臂，

掸了掸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但耳根似乎有点可疑的红。赵姐黑着脸，哼了一声，

甩了甩胳膊，低声骂了句：“死沉！”但刚才托住我的那一下，她的手臂分明很稳。

苏窈窕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小声嘀咕：“吓死我了……”看向我的眼神复杂，

却没有恶意。林衔一把扶住还有点腿软的我，没好气地低声说：“让你别瞎想！

我们还能真摔死你啊？重死了！该减肥了姐妹！”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他们……真的接住我了？下一个项目是“穿越电网”。

一张用绳子编成的、象征高压电网的大网，网眼大小不一。

要求全组队员在不触碰网线的情况下，从网眼钻过去。

这项目极其考验策略、协作和身体控制。我们组开局不利，几个大块头男同事尝试失败后，

士气有点低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窈窕体型比较娇小，被大家选中尝试一个中等的网眼。

她被托举起来，小心翼翼地试图钻过去。就在她上半身刚探过网，腰部即将通过时，

负责托举她腿部的两个男同事似乎有点力竭，手臂一滑！“啊！”苏窈窕惊呼一声，

身体猛地向下一坠，腰部眼看就要碰到象征高压电的网绳！千钧一发之际！【左边！

推她左肩！往上！快！】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焦急的命令式念头，不受控制地在我脑中炸开！

几乎是同时，站在苏窈窕左侧的褚砚，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反应快如闪电！

他猛地伸手，准确地按在苏窈窕的左肩上，用力向上一托！同时，

右侧的林衔也默契地配合发力。苏窈窕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稳稳地向上送了一截，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下坠触碰网绳的危险，顺利地钻了过去！“好！！！

”全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连一向严肃的褚砚，紧绷的下颌线都似乎松动了一下。

苏窈窕落地后，惊魂未定，第一时间看向褚砚，又下意识地飞快瞥了我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脸上还带着红晕，低声对褚砚说：“谢谢褚总监！

”褚砚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我。我的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刚才那个念头……褚砚他……是听到了？而且立刻执行了？接下来的活动，

这种诡异的“默契”又出现了几次。当一个大个子男同事卡在一个网眼里进退两难时，

我脑子里闪过【缩肚子！收右脚！侧身！】的念头，

负责指挥的同事就立刻喊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指令。当大家面对一个特别小的网眼一筹莫展，

我琢磨着【让最瘦的小王先过，过去后从那边拉住绳子把网眼绷大点】，

马上就有同事提出了这个方案。虽然没人明说，但我能感觉到，

我们组的进展突然变得异常顺利，那种无形的、因“读心”带来的尴尬和隔阂，

似乎在紧张的合作与一次次成功的配合中，被冲淡了许多。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