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抚摸着大红嫁衣上精致的金线刺绣，指尖在凤凰图案的羽翼上流连。

明日便是我的大婚之日，尚书之子沈逸将成为我的夫君。这本该是女子一生中最欢喜的时刻，

可我的心头却萦绕着一丝莫名的不安。"姐姐，这嫁衣真美，明日你定是京城最美的新娘。

"柳如烟推门而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我抬头看向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妹，

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如烟来了。"她走到我身边，手指轻轻拂过嫁衣的袖口，

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沈家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姐姐这样的美人。

""你就会说好听话。"我笑着摇头，将嫁衣仔细挂起。柳如烟比我小两岁，

是我父亲妾室所生。虽然她母亲早逝，但父亲对她颇为疼爱，我也一直待她如亲妹。

府中下人都说柳家姐妹和睦，是难得的福气。"姐姐，明日大婚诸多礼节，

你今晚需好好休息。"柳如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安神茶，

喝下能睡个好觉。"我接过瓷瓶，温热的触感透过瓷器传来。揭开盖子，

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出。"你总是这么体贴。"我感激地笑笑，仰头一饮而尽。茶味微苦，

后味却带着一丝甜意。柳如烟看着我喝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快得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

"姐姐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梳妆。"她接过空瓶，扶我走向床榻。不知为何，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柳如烟的脸在我视线中扭曲变形，

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姐姐？姐姐怎么了？"我想回答，舌头却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彻底淹没。朦胧中，我感觉自己被扶起，有人给我披上外衣，

搀扶着我走出房门。夜风拂过脸颊，却驱散不了我脑中越来越浓的迷雾。"快，扶**上轿。

"柳如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冰冷得陌生。

这不是去沈府的方向——残存的意识让我察觉到异常。我想挣扎，想呼救，

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轿子颠簸前行，最终停下时，我被粗鲁地拖了出来。

刺骨的寒意让我稍稍清醒，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败的庙宇，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斑驳地照在肮脏的地面上。"这是哪里？"我虚弱地问，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乞丐庙。"回答我的不是柳如烟，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惊恐地转头，看到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围拢过来，他们眼中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我本能地向后退去，后背却抵上了冰冷的墙壁。"沈公子说了，今晚随便我们怎么玩。

"领头的一个黄牙乞丐咧嘴笑道，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沈公子？沈逸？我的未婚夫？

"不可能！"我尖叫出声，"我是柳家嫡女，明日就要与沈逸成婚！你们敢碰我一根手指，

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们！"乞丐们哄笑起来，那笑声如同地狱传来的回声："小娘子，

你还不知道吧？明日的新娘子可不是你，是你那漂亮的妹妹。"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柳如烟和沈逸？他们什么时候……不等我想明白，那些肮脏的手已经伸向我的衣襟。

我拼命挣扎，用指甲抓，用牙齿咬，却如同螳臂当车。撕裂般的疼痛中，

我听到自己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最后的意识里，一块沉重的石头朝我的头部砸来。

"不要——！"我猛地坐起，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熟悉的闺房陈设渐渐清晰，

窗外鸟鸣啁啾，晨光熹微。这是……我的房间？颤抖的手指抚上完好无损的额头，没有血迹，

没有疼痛。我跌跌撞撞地冲到铜镜前，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却完好无损，

没有昨夜可怕的伤痕。梳妆台上的日历赫然显示——距离我的大婚之日还有整整一个月。

我重生了。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提醒我这不是梦境。我深吸一口气，

看向镜中自己决绝的眼睛。"柳如烟，沈逸，这一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第二章我坐在梳妆台前，将一支白玉簪子缓缓插入发髻。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

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位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冰冷算计。"**，三**又来了。"我的贴身丫鬟青竹低声提醒，

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重生以来这半个月，我已将青竹收为心腹。

前世她在我被绑那晚不知所踪，如今想来定是被柳如烟设计调开了。"姐姐！

"柳如烟像只欢快的蝴蝶飘进我的闺房，手里捧着一盒胭脂，"你看，

这是沈公子托人从江南带来的新品，特意送了我们姐妹各一盒。"我接过胭脂，

指尖在精致的瓷盒上轻轻摩挲。前世她也曾送过这样一盒胭脂，当时我只道是妹妹的好意，

欢喜地用了，结果大婚当日脸上起了红疹，不得不浓妆遮掩。"真是多谢妹妹了。

"我笑容温婉，将胭脂放在梳妆台上，"不过近日我皮肤敏感，怕是暂时用不上。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恢复甜美的笑容："姐姐总是这般小心。""**，

老爷唤您去书房。"青竹适时插话。我起身整理衣裙，

余光捕捉到柳如烟盯着那盒胭脂的阴沉眼神。出了房门，我并未前往父亲书房，

而是拐向了府中后花园。"青竹，去查查沈逸近日行踪。"我低声吩咐，

"特别是他与三**可有私下往来。"青竹领命而去。我在假山后的石凳上坐下，

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用细笔记录下今日柳如烟的举动。

来的"关心"——掺了泻药的茶、动了手脚的绣线、在父亲面前若有若无的挑拨……每一笔，

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三日后，青竹带回了我想要的消息。"**猜得不错，

"青竹声音压得极低，"沈公子每月初五都会去城西的云水阁，

三**的贴身丫鬟碧桃也会在同日告假。"我指尖轻叩桌面。初五，也就是后天。"备轿，

明日我要去慈安寺上香。"次日，我以祈求婚姻美满为由，带着青竹前往慈安寺。

马车行至半路，我换了装束，戴上帷帽，改道前往云水阁对面的茶楼。

二楼的雅间正对云水阁大门。我点了一壶清茶，静静等候。未时刚过，

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云水阁前。沈逸一袭蓝衫，风度翩翩地下了车。不到半刻钟，

另一辆朴素的马车驶来，柳如烟戴着面纱匆匆进入阁中。"**..."青竹声音发颤，

"三**她...""不必多说。"我抿了一口茶，苦涩在舌尖蔓延。两个时辰后，

柳如烟先行离开，发髻略显松散，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又过片刻，沈逸才悠哉走出，

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容。我放下茶杯，铜钱在桌面上旋转着倒下。

前世今生的谜团终于解开——原来他们早就有染，我的死不过是给这对狗男女腾位置罢了。

回府路上，我让马车在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前停下。"姑娘需要什么？

"掌柜打量着我一身上等布料。"朱砂二钱，砒霜一钱，乌头..."我报出一串药名，

在掌柜变脸前补充道，"家中有鼠患，管事嬷嬷说这些最有效。"掌柜将信将疑，

还是包好了药材。我多付了银钱，他立刻眉开眼笑，不再多问。回府后，我并未直接回房，

而是绕道去了府中最偏僻的西厢。那里曾是母亲的药房，自她去世后便鲜少有人踏足。

推开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我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侧的书架前，

取下一本看似普通的《女则》，书页中间却被挖空，藏着一本薄册子——《百草辑录》。

这是母亲的秘密。前世我直到死都不知道，出身医家的母亲留下的不仅是医术，还有毒经。

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我找到了需要的配方——一种无色无味的**，名唤"黄粱梦"。

---"求求您，饶了我吧！"凄厉的哭喊声从后院传来。我放下手中的药材，

示意青竹去看看。片刻后，青竹带回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左脸高高肿起，

嘴角渗着血丝。"怎么回事？""回**，这是府中新买的歌女白芷，

因不肯在三**面前脱衣唱曲，被打了二十板子，还要发卖到窑子里去。"青竹愤愤道。

我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即便满脸泪痕，也掩不住她清丽的容貌和眼中的倔强。

"抬起头来。"白芷颤抖着抬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屈。

这眼神让我想起了前世在乞丐庙中的自己。"青竹，去告诉管事，这丫头我要了。

"白芷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随即重重磕头："谢**救命之恩！白芷做牛做马报答您！

"我扶她起来，递过一方手帕："擦擦脸吧。从今往后，你只听我一人差遣。

"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坚定："奴婢这条命是**的。"当晚，

我为白芷处理伤口时，发现她背上除了新伤，还有不少旧疤痕。"这些是...""回**，

奴婢原是城南白家女儿，父亲嗜赌，将家产败光后把我卖了抵债。"白芷语气平静，

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辗转几处，最后到了柳府。"我蘸着药膏的手顿了顿。

前世我也曾听说过城南白家，是个小有名气的药材商，后来突然败落。"你可识字？

懂药理吗？""家父虽不成器，却也曾请先生教奴婢读书识字。家中原本经营药材，

耳濡目染略通一二。"我心中一动，取出一小包药材递给她："认得这些吗？

"白芷仔细辨认："回**，这是曼陀罗花、天仙子和..."她突然噤声，

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说下去。""这...这是****的配方。"白芷声音发颤，

"**要这个做什么？"我没有回答，而是又取出几味药材混在一起："现在呢？

"白芷的瞳孔微微收缩："若加入适量酒曲，可制成无色无味的剧毒，服下后三个时辰发作，

状似心悸而亡。"我笑了。捡到宝了。"从今日起，你随我学医。"我收起药材，

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当然，是特别的医术。"白芷深深拜下："奴婢愿为**效死。

"---接下来的日子，我表面上仍是那个温婉贤淑的柳家嫡女，每日习字绣花，准备嫁妆。

暗地里，却与白芷一起研习母亲留下的毒经，并在府中布下眼线。柳如烟变本加厉地挑衅我。

昨日在我茶中下泻药，前日在我鞋里放针，今日又向父亲告状说我偷了她的玉镯。

我一一忍下，甚至在被冤枉偷窃时主动请求搜查房间，以证清白。父亲见我如此大度，

反而斥责柳如烟无事生非。"姐姐真是好手段。"柳如烟在走廊拦住我，

甜美的笑容掩饰不住眼中的怨毒，"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父亲越发偏心于你。

"我佯装不解："妹妹何出此言？若我有做得不妥之处，还请明言。""少装模作样！

"她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别以为嫁给沈逸就能高枕无忧，婚礼前变数多着呢。

"我垂下眼帘，掩饰眸中闪过的冷光："妹妹说笑了，我与沈公子的婚事是两家早就定下的。

""我们走着瞧。"柳如烟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回到房中，我从暗格取出小册子，

在今日的日期下添上一笔。白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查清楚了。

三**每月初五确实会私会沈公子，而且..."她犹豫片刻，"他们计划在大婚前除掉您。

"我合上册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如此。""还有一事。"白芷递过一张纸条，

"沈公子与兵部尚书之女也有往来，这是他们传信的纸条，奴婢买通了云水阁的伙计才拿到。

"我展开纸条，上面是沈逸熟悉的笔迹："...婚事乃家父所迫，吾心只属卿一人。

待解决柳家女，必迎卿过门..."纸条在我手中化为碎片。好一个沈逸，

竟同时周旋于多个女子之间！"白芷，我要你去办一件事。""**请吩咐。

""想办法混入沈府，收集沈逸与各家**往来的证据。"我取出一袋银子递给她，

"钱不是问题，务必小心。"白芷坚定地点头："奴婢明日就去找门路。"窗外，暮色渐沉。

我站在窗前，望着柳如烟院落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瓷瓶。复仇的网，

正在徐徐展开。第三章"**，这是明日诗会的请帖。"青竹递上一张烫金帖子，

"沈公子特意派人送来的。"我展开帖子，扫了一眼内容。春日诗会，由沈逸主持，

地点在城东的流觞园。京城大半才子佳人都会出席，名义上是吟诗作对，

实则是各家相看姻缘的场合。前世我也曾参加过这场诗会，

当时沈逸一首《咏兰》赢得满堂喝彩，我则在众闺秀羡慕的目光中羞红了脸。如今想来，

那些赞美之词不知有多少是冲着他尚书公子的身份。"白芷，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我合上请帖问道。白芷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这是按您吩咐改良过的方子。

无色无味，服下后半个时辰发作，只会让人...呃，腹痛难忍，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接过纸包，轻轻捏了捏。细密的粉末在纸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白芷不愧是医药世家出身，短短时日已能精准掌握各种药性的配比。"做得很好。

"我将纸包收入袖中，"明日你随我去诗会。"次日清晨，

我特意选了一身素雅的淡绿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既不抢风头，

又不失大家闺秀的气度。流觞园内早已宾客云集。亭台楼阁间，

才子佳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吟诗，或赏花。我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的沈逸，

他一袭月白色长衫，手执折扇，正侃侃而谈。"柳**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沈逸转身，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快步迎上来："微澜，你今日真美。"我强忍着恶心，

微微低头作羞涩状："沈公子过奖了。""来，我为你引见几位朋友。

"他自然地想牵我的手，我巧妙地将手中团扇一转，避开了他的触碰。诗会正式开始，

众人移步到临水的亭台中。按照惯例，由主持人先赋诗一首。沈逸站在亭中央，清了清嗓子，

正要开口，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沈逸脸色微变："诸位稍等，

我去去就回。"他快步离开，我瞥见白芷悄悄跟了上去。不多时，白芷回来，

冲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沈逸回来后神色如常，开始吟诵他准备好的诗作。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接过侍从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诗会进行到一半，

众人正沉浸在诗词雅趣中，沈逸突然脸色一变，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沈公子，你怎么了？

"旁边的人关切地问道。"没...没事。"沈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脸色已经发青。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噗"声从他身下传来。亭中瞬间安静下来，接着有人开始捂鼻。

"什么味道..."沈逸面如死灰，双腿紧紧夹着，

却控制不住一连串的响声从他臀部爆发出来。恶臭迅速弥漫开来，周围的人纷纷后退。

"失...失礼了！"沈逸狼狈地起身，却在他迈步的瞬间，

一道黄色的痕迹顺着他的裤管蔓延下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和窃笑。

沈逸再也顾不得形象，捂着肚子狂奔而去，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我端起茶杯，

掩饰嘴角的笑意。白芷配的药果然精妙，不仅让他当众出丑，还特意延迟了发作时间，

任谁也怀疑不到我头上。"听说沈公子最近常去醉仙楼，怕是吃坏了肚子。

"我轻声对身旁的**们说，语气中满是担忧。"哎呀，

谁知道是不是染了什么脏病..."一位**用团扇掩着嘴，眼中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回府的马车上，白芷忍不住笑出声："**没看到，沈公子跑得像只被烫到的猴子，

裤子都..."我摇摇头，却也忍不住笑了。这只是开始，沈逸。你在乞丐庙前说的那句话，

我会让你用百倍痛苦来偿还。---"**，老爷唤您去书房。"刚回府，

青竹就迎上来通报。父亲的书房一向是府中禁地，除了他和贴身小厮，旁人不得擅入。

前世直到死，我都没进去过几次。我整理了一下衣裙，轻轻叩响书房的门。"进来。

"父亲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几本账册。他今年四十有五，鬓角已见霜白，

但眉目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父亲找女儿有事？""坐。"父亲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听说今日诗会上，沈逸出了丑？"消息传得真快。我垂下眼帘："沈公子突染急病，

确实...有些不雅。"父亲哼了一声："尚书府已经派人来道歉了，说是吃了不洁之物。

你们的婚期将近，这种事实在不吉利。""女儿认为，人吃五谷杂粮，生病也是常事。

"我柔声道，"沈公子平日风度翩翩，今日之事想来是意外。

"父亲神色稍霁："你倒是大度。"他顿了顿，"其实叫你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他起身走到书架旁，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子："这是你母亲留下的。

本来打算你出嫁时给你，但近日我总梦到她...也许是她想让你早点看到。"我接过匣子，

手指微微发抖。母亲在我十岁时去世，记忆中她的面容已经模糊，

只记得她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香。"多谢父亲。"我紧紧抱住匣子，喉头发紧。回到闺房，

我屏退下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套精致的头面首饰，

下面压着一封信和一本薄册子。信是母亲写给我的，字迹娟秀却透着虚弱："微澜吾儿，

若你读到这封信，为娘已不在人世。柳府表面光鲜，内里污浊，

尤需警惕西院之人..."西院，那是柳如烟母亲的住处！我急切地往下读，

信中母亲暗示她并非病死，而是被柳如烟的母亲下毒！只因父亲有意扶正母亲，

威胁到了西院那位的地位。信的最后，母亲写道："...匣底暗层中有证据，

万不得已时方可取出。娘只愿你平安喜乐，

莫要陷入仇恨..."我的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原来如此！难怪母亲突然病重，

连医术精湛的外祖父都束手无策。我摸索着匣子底部，果然发现一个精巧的机关。按下暗扣，

一层薄板弹起，露出下面几张泛黄的纸页。那是几页从账本上撕下的纸，

记录着府中药品的出入。其中一页上，柳如烟母亲的名字旁边写着"砒霜二钱"，

日期正是母亲发病前三日。最可怕的是，这笔记并非柳如烟母亲所写，

而是...父亲的笔迹！我瘫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轰鸣。父亲知道？他甚至可能是帮凶？

不，不对。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查看那些纸张。账页边缘参差不齐，

像是被人匆忙撕下。如果是父亲记录的，他没必要偷偷把证据藏起来...除非，

他想保护什么。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我脑海：父亲可能后来才发现真相，但为了家族名誉，

选择了掩盖。他把证据藏起来，既是对凶手的警告，也是对逝者的交代。

我将信件和账页重新藏好，只取出那本薄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奇花异草录》，

是母亲的手笔，记录着各种罕见药材的性状和用途。其中几页被特意折起，

记载的都是无色无味却能致人死地的毒物。母亲在空白处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像是刻意研究过这些。一个医者，为何要研究毒药？除非...她也想复仇。

指尖抚过母亲的字迹，我仿佛能感受到她当年的痛苦与挣扎。最终，她选择了放弃复仇，

只留下这些证据保护我。"母亲，"我轻声呢喃，"您做不到的事，女儿替您完成。

"---"**，三**邀您明日去荷花池赏花。"青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眯起眼睛。前世也有这么一出，当时我因身体不适推辞了。柳如烟为何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知道了。告诉三**，我明日一定去。"待青竹退下，白芷从暗处走出："**，

这明显是个陷阱。""我知道。"我翻开母亲的笔记，指着一页给她看，"这上面说，

柳叶桃的花粉遇水会产生剧毒，轻则昏迷，重则丧命。而荷花池旁，正种着几株柳叶桃。

"白芷倒吸一口冷气："三**想害您落水？""很可能。"我合上册子，"不过，

谁害谁还不一定呢。"次日，我故意迟了些才去荷花池。柳如烟已经等在那里，

身旁站着她的心腹丫鬟碧桃。"姐姐来得真晚，"柳如烟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

"荷花都快谢了。"我微笑着任她拉着我走向池边："妹妹今日怎么有雅兴赏花？

""听说沈公子身体恢复了，"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姐姐不担心吗？

诗会上出了那样的丑事...""沈公子是被人陷害的。"我压低声音，"已经有线索了，

父亲正在查。"柳如烟身体一僵："什...什么线索？"就在这时，

碧桃突然"哎哟"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直直朝我撞来。我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避开，

同时暗中伸脚。碧桃收势不及，扑通一声栽进了荷花池。柳如烟惊叫一声，

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我趁机在她背后轻轻一推。水花四溅，柳如烟也跌入池中。

两人在水中扑腾，搅动了池边的柳叶桃，淡粉色的花粉纷纷扬扬落在水面上。"救命啊！

三**落水了！"我高声呼救，同时从袖中取出准备好的绳索，抛向离我更近的碧桃，

"抓住！"家丁们闻声赶来时，我已经把碧桃拉了上来，正"努力"想要救柳如烟。实际上，

我每次抛出的绳索都故意差那么一点，让柳如烟在水中多泡了一会儿。

当家丁终于把柳如烟捞上来时，她已经喝了不少水，昏迷不醒。而碧桃虽然清醒，

却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柳叶桃花粉中毒的症状。"快请大夫！"我指挥着家丁，

"把三**抬回房，换掉湿衣服。碧桃也中毒了，分开安置！"众人手忙脚乱地照做，

没人注意到我嘴角转瞬即逝的冷笑。当晚，父亲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我"无意"中提到看到碧桃在池边鬼鬼祟祟，像是故意绊倒。

大夫也在碧桃房里搜出了一包柳叶桃花粉。"老爷饶命啊！"碧桃在被拖出去时哭喊着，

"是三**让我...""堵上她的嘴！"父亲厉声喝道，但眼中已经起了疑云。

我主动请缨照顾柳如烟，衣不解带地守在她床前。父亲来看时，

正见我"疲惫"地趴在床边睡着，而柳如烟的枕边还放着半碗我"精心"熬制的汤药。

"微澜，"父亲轻轻拍醒我，眼中满是欣慰，"你去休息吧，这里有丫鬟守着。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父亲，妹妹还没醒，女儿放心不下...""好孩子。

"父亲叹了口气，"你比**妹懂事多了。"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我嘴角微扬。柳如烟，

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的滋味如何？---"**，奴婢已经成功混入沈府了。"三日后，

白芷回来复命，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沈公子果然不止与三**有染。

着不同闺名的帕子："兵部尚书之女、礼部侍郎的侄女...甚至还有一位已经出阁的夫人！

"我翻看着这些证据，每一件都足以让沈逸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