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乾清宫的查证结果，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老木匠一被传召，

看到那枚紫檀木牌便浑身发抖，没等陛下追问，就哭着招认了——这木牌是三个月前，

丞相亲自让他刻的，说是“给远方的朋友做个念想”，还威逼利诱让他保密。

 人证物证俱在，丞相面如死灰地瘫倒在地，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皇帝龙颜大怒，

当场下令将丞相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连带着那些曾依附丞相、给西境使绊子的官员，

也都被一一清算。 风波平息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清晏，

眼神复杂。这个江南来的女子，看似温婉，骨子里却藏着一股韧劲，不仅医术过人，

胆识更是胜过许多朝中大臣。 “林氏，”皇帝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救驾有功，

又为陆将军洗清冤屈，想要什么赏赐？” 林清晏叩首道：“民女不敢求赏，

只求陛下善待西境将士，勿让他们寒心。” 陆峥年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话，心中暖意翻涌。

她总是这样，先想着别人，再想着自己。 皇帝朗声笑了：“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

陆将军，你好福气。”他看向陆峥年，“朕准你带林氏回府休养，三日后，

朕再为你设宴庆功。” “谢陛下。”陆峥年扶起林清晏，

她的膝盖在冰冷的地砖上跪了许久，起身时踉跄了一下，他顺势将她护在怀里，

动作自然而亲昵。 走出乾清宫时，月色已爬上宫墙。雪后的京城格外安静，

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林清晏靠在陆峥年怀里，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气和熟悉的松木香，紧绷了半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指尖却还在微微发颤。 “怕了？”他低头问，声音温柔。 “有一点。”她诚实地点头，

“刚才在大殿上，腿都在抖。” 陆峥年停下脚步，

认真地看着她：“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那你也不许再被人污蔑了。

”林清晏仰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脸上，那道疤痕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眼神却亮得像星子。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担忧和后怕，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他握紧她的手，往宫外走去，

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回到陆府时，翠儿和管家正等在门口，见两人平安回来，

都红了眼眶。“将军，夫人，您们可回来了！”翠儿拉着林清晏的手，眼泪掉个不停，

“我还以为……” “好了，没事了。”林清晏拍了拍她的手，“快去把饺子热一热，

我饿了。” 厨房里很快飘出饺子的香气，是她亲手包的羊肉馅，热腾腾的一碗下肚，

浑身的寒气都散了。陆峥年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京城的繁华再盛，

也不如此刻的一碗热饺子来得踏实。 “三日后的庆功宴，

你……”他想说“不想去就不去”，却被林清晏打断。 “我去。”她抬起头，

嘴角带着笑意，“既然来了京城，总该见识一下你的荣光。” 他为她抵御了那么多风雨，

她也想站在他身边，看他受万人敬仰的模样。 二 庆功宴设在宫中的琼林苑，

赴宴的都是京中勋贵和朝中大臣。 林清晏穿着那件湖蓝色绣海棠的襦裙，

发髻上依旧簪着那支白玉海棠簪，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在一众珠光宝气的贵女中，

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陆峥年一身银色铠甲，身姿挺拔，站在她身边，

俊朗的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温柔。两人并肩走进琼林苑时，引来不少目光，有惊讶，有羡慕，

却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视和嘲讽。 “那就是陆将军的夫人？果然气度不凡。

” “听说就是她拿出证据，扳倒了丞相呢，真是厉害！” “怪不得将军对她这么上心，

换作是我，也得宠着啊！” 窃窃私语传入耳中，林清晏的脸颊微微发烫，却没有躲闪，

只是挽着陆峥年的手臂，坦然地接受着这些目光。 宴席上，皇帝对陆峥年赞不绝口，

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还笑着说：“陆爱卿，你镇守西境有功，又得此贤内助，

朕该再赏你点什么才好？” 陆峥年起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坚定：“臣别无所求，

只求陛下恩准，待处理完京中事宜，臣想带夫人回西境。” 满座哗然。谁都知道，

留在京城意味着更高的权势和更优渥的生活，他竟然愿意放弃这一切，回那苦寒的西境？

 皇帝也有些意外，随即笑了：“看来陆爱卿是真的离不开西境啊。准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朕有个条件，明年开春，

得让林氏进宫给皇后和公主们讲讲西境的趣事，还有她那些救命的医术。

” 林清晏没想到皇帝会点名让她进宫，愣了一下，随即福身行礼：“民女遵旨。

” 宴席的气氛愈发热烈，大臣们纷纷向陆峥年敬酒，夸赞他和林清晏是“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