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您先坐下,我们慢慢说。"我强作镇定。
"慢慢说?"林浩然怒不可遏,"十个亿的项目说没就没了,你让我怎么慢慢说?"
"这事确实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林浩然冷笑,"方昊,你不会告诉我,你对王总的底细一无所知吧?"
我心里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王总在业内口碑一直不错,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口碑不错?"林浩然拍桌而起,"一个**犯,你说口碑不错?"
"现在好了,项目黄了,华兴的声誉也受损了,董事会那边我怎么交代?"
我低着头,不敢接话。
"还有你的那个下属,秦雅。"林浩然继续发火,"她现在在哪?为什么要报警?"
"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你不知道?"林浩然的声音更大了,"她是你的下属,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她在哪?"
这时,小陈敲门进来。
"董事长,方总,有警察找您们了解情况。"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会议室里,两名警察正在等我们。
"请问哪位是方昊?"其中一名警察问道。
"我是。"我走上前。
"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警察拿出笔记本,"你们公司的员工秦雅,最近是否与盛达集团的王某某有业务往来?"
我看了一眼林浩然,只能如实回答:"有的,她负责对接盛达的项目。"
"具体是什么样的对接?"
"就是...就是正常的商务洽谈。"我支支吾吾。
"据我们了解,秦雅多次单独与王某某会面,这是公司安排的吗?"
林浩然锐利的目光射向我。
"是的。"我硬着头皮承认。
"为什么要安排她单独会面?"警察继续追问。
"因为...因为客户有这个要求。"
"客户要求?"警察记录着,"那你们公司是否知道这种会面的风险?"
我说不出话了。
如果说不知道,那就是管理不善。
如果说知道,那就是故意安排员工去冒险。
"方总?"警察催促道。
"我们...我们考虑不够周全。"我只能这样回答。
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主要是关于秦雅和王总的接触过程。
我尽量简化回答,但还是暴露了很多问题。
比如,为什么要让一个普通业务员去处理十亿级的项目?
为什么明知道王总对秦雅有企图,还要安排她单独赴约?
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好。
警察走后,林浩然的脸色更难看了。
"方昊,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秦雅是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
"别装了。"林浩然冷冷地看着我,"一个普通业务员,凭什么负责十亿的项目?你不是故意安排的?"
我额头冒汗,"董事长,真的没有..."
"没有?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秦雅要报警?"林浩然步步紧逼,"如果真的是正常商务往来,她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
我无法回答。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秦雅报警不是因为王总,而是因为我。
她受够了被我羞辱,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反击。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林浩然站起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瞒不下去了。
"董事长,事情是这样的..."
我把和秦雅的恩怨,从天成投资开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包括我们以前的关系,她对我的羞辱,我的报复,还有最近的这些安排。
林浩然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的意思是,你利用职务之便,故意报复你的前同事?"
"不是报复,是..."
"是什么?"林浩然打断我,"你把华兴当成你报私仇的工具?"
"十亿的项目,因为你的私人恩怨泡汤了?"
我低下头,说不出话。
"方昊,你太让我失望了。"林浩然摇头,"我以为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董事长,我..."
"不用说了。"林浩然摆摆手,"从今天开始,你停职接受调查。"
"等这件事处理完,再决定你的去留。"
我的心彻底凉了。
停职调查,基本就是被开除的前兆。
林浩然走后,我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发呆。
三年的舔狗生涯,让我积累了太多怨恨。
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我却把握过了头。
现在好了,秦雅跑了,项目没了,工作也要丢了。
而我,又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手机响了,是张伟打来的。
"老方,听说你出事了?"
"嗯,估计要被开除了。"
"**,怎么回事?"
我苦笑一声,"说来话长,总之是我自己作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不然你再找找其他工作?"张伟安慰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找到好的。"
"能力?"我自嘲地笑了,"我有什么能力?除了报复别人,我还会什么?"
张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电话里陷入沉默。
"老方,其实我觉得你这次做得有点过分。"他最终还是说了实话,"秦雅虽然以前对你不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这样报复她,真的值得吗?"张伟叹气,"你看看现在,她跑了,你也完了,两败俱伤。"
我想反驳,但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张伟说得对,这确实是两败俱伤。
我报复了秦雅,但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报复真的有意义吗?
它给我带来快乐了吗?
没有。
除了最开始的一点快意,更多的是空虚和痛苦。
看着秦雅一天天变得麻木,我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毕竟,我曾经那么深爱过她。
"老方,你还在吗?"张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在。"
"我觉得你应该找到秦雅,好好道个歉。"
"道歉?"我苦笑,"她现在恨不得我死,会接受我的道歉吗?"
"试试总没错。"张伟说,"至少你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挂断电话,我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也许张伟说得对,我应该找到秦雅,和她好好谈谈。
不是为了挽回什么,而是为了给这段恩怨画上句号。
我拿出手机,开始想办法联系秦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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