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喉咙里像被火烧过一样，疼得厉害，就像吞了把滚烫的刀片。温禾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天花板在视线里晃来晃去，根本看不清。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可一阵恶心又把她按回了枕头上。嘴里那股苦涩的药味，是情感银行给的“情绪稳定剂”，

说是能“抚平情绪”，其实根本就是让人神经麻木的毒药。这感觉她太熟悉了，

前世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嘛。那时候，

她在无数个“悲伤值+10”“愤怒值+5”的弹窗提示里，被网暴逼到绝境，

最后吞下整瓶药，等着意识沉入黑暗。“滴——”床头柜的手机突然亮了，

那刺眼的光晃得她眼睛疼。屏幕上，虚拟客服穿着精致套装，笑得一脸假，

背景是她被P成骷髅头的头像，

底下一行字冷冰冰的：“检测到用户温禾悲伤值突破100万，

达成‘终极情绪贡献者’成就。可兑换**款鳄鱼皮手袋，是否立即兑换？”兑换？

用命换个破包？温禾死死攥住床单，指节都泛白了。胃里还在烧，

可更让她难受的是屏幕下方的评论区：“早该去死了，传播负能量的垃圾。

”“情感银行说得对，这种人就该被‘净化’。”“她的悲伤值能换包？那我再骂几句，

帮她凑满啊哈哈哈。”这些字就像带着倒刺，钻进她的脑袋里。温禾气得想抓起手机砸了，

指尖刚碰到屏幕，眼前突然炸开一片诡异的景象——无数半透明的气泡在房间里漂浮，

大的像气球，小的像弹珠，全是灰蓝色的。这些气泡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音：花瓶砸碎的脆响、粉丝骂她的回音、我妈哭着让我别做博主的声音……这是什么玩意儿？

温禾愣住了，突然觉得手腕一阵灼热。她低头一看，手腕上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

像被染色的毛细血管，顺着静脉往上，在手腕内侧汇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像个储存槽。

“悲伤值……100万……”她无意识地重复着，眼睛盯着最近的一个气泡。

那气泡里有她昨晚写遗书的影子，灰得发黑。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温禾伸出手，

指尖穿过了气泡。“嗡——”气泡瞬间碎裂，化作一缕青烟钻进她的手腕。

储存槽的纹路亮了一下，喉咙里的灼烧感居然减轻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委屈——不是她的，是气泡里的。“能……拿走？”温禾猛地抬头，

看向窗外。楼下垃圾桶旁，一只流浪猫正对着野狗炸毛，它头顶也飘着个气泡，

是极淡的黄色，里面裹着“恐惧”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伸向那只猫。半秒钟后，

流浪猫浑身一颤，夹着尾巴钻进了垃圾桶。而温禾手腕一痛，黄色的情绪顺着纹路流进来，

又迅速褪去——她感觉到一阵短暂的、毛茸茸的恐慌，像被什么东西追着跑。原来如此。

温禾跌跌撞撞地扑到书桌前，翻开那本被她撕得只剩几页的日记。

就是在这本日记里写下了对情感银行的怀疑——那个号称“用情绪兑换美好生活”的APP，

根本不是这么简单。她记得自己发现了用户数据异常，

记得陆承泽——那个永远穿着白衬衫、笑起来像春风的创始人，带着保镖闯进她的出租屋，

把夏栀的照片摔在她面前，说“你闺蜜的快乐值快见底了，再闹，就让她永远笑不出来”。

日记的最后几页被撕得粉碎，只剩下右下角一个模糊的名字：陆承泽。

还有更下面一行被泪水晕开的字，

勉强能辨认出是“郊区游乐园……”“游乐园……”温禾的指尖划过那行字，心脏狂跳。

前世她至死都没弄清那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她突然明白了：那里一定藏着秘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就在本市。温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电子音，和APP客服的声音一模一样：“温禾女士您好，

检测到您的悲伤值已达标，情感银行诚挚邀请您参加明天的‘正能量直播’，

届时将有机会获得‘情绪净化’资格，彻底摆脱负面情绪困扰。您愿意接受邀请吗？

”彻底摆脱？温禾想起前世吞药时的麻木，冷笑一声。那不是净化，是抹杀。

“我……”她刚要拒绝，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窗外。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楼下，

仰头望着她的窗户，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她的实时监控画面。是陆承泽的人。

他们果然没打算让她活着。温禾迅速改口，声音因为虚弱而发颤：“我……我愿意去。

我想变好，我想摆脱这些负面情绪……”“明智的选择。”电子音顿了顿，

“请您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达市中心演播厅，记得带上您的手机，

我们需要实时监测您的情绪波动。”电话挂断了。温禾盯着手机屏幕，

上面的虚拟客服还在微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她清楚地看到，

客服头顶飘着一个极小的黑色气泡，里面裹着三个字：“收割倒计时。

”手腕上的蓝色纹路突然发烫，比刚才吸收悲伤值时更剧烈。温禾低头看去，

只见纹路里竟浮出一行数字，

样跳动着：23:59:5823:59:5723:59:56这是距离直播开始的时间？

不对，温禾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倒计时，是警告。她抓起日记，

翻到最后一页被撕毁的边缘，用指甲刮了刮。那里似乎粘着一点纸屑，

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粉色。温禾把纸屑凑到眼前，

突然想起夏栀最喜欢用这种樱花味的便利贴。前世她被封杀后，夏栀是唯一敢来看她的人。

那天夏栀哭得眼睛通红，塞给她一张便利贴，说“禾禾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后来便利贴就夹在了日记里。现在便利贴不见了，只剩下这点纸屑。

而夏栀……温禾猛地想起最后一次见她的样子。她穿着情感银行的定制套装，

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僵硬，后颈有块被粉底遮住的淤青，像是什么东西烙上去的。

“夏栀……”温禾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手腕的纹路还在跳动，

数字变成了23:50:11。楼下的西装男还在仰头看，平板电脑的光映在他脸上，

像戴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温禾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她走到窗边，看着那个男人，

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蓝色纹路。前世她被情绪困死，被当成收割的作物。但现在，

她能看到情绪，能拿走情绪，甚至……能利用它们。“想收割我？”温禾对着窗外无声地说，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明天，就让你们看看，情绪到底能有多可怕。

”她转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支马克笔，在日记的空白页写下三个字：“陆承泽。

”笔尖落下的瞬间，手腕的纹路突然亮了一下，像在回应她的决心。

而被她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里的虚拟客服不知何时收起了微笑，

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属于人类的惊恐。房间里的灰色气泡开始躁动，

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温禾知道，从重生的这一刻起，游戏规则已经变了。她要去直播，

要去见陆承泽，要去那个所谓的“正能量直播间”。但不是作为待收割的作物，

而是作为——复仇的镰刀。只是她没注意，在她写下名字的那页日记背面，

还残留着半行被撕毁的字。在台灯的光晕里，那行字若隐若现，

像是一句来自地狱的警告：“夏栀的芯片……在……”2.天刚蒙蒙亮，

温禾就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武器”。左手腕上的淡蓝色纹路安静地趴着，像一条沉睡的蛇。

昨晚她又试了一次能力——吸收了隔壁夫妻吵架的愤怒值，结果那对夫妻突然和好如初，

而她半夜对着墙壁砸了三拳才压下那股暴戾。看来这能力不仅能拿，还会“传染”，

得收着用。她换上那件亮黄色卫衣，是夏栀去年送的，领口还留着对方绣的小太阳。

指尖拂过针脚时，腕间纹路微微发烫，眼角余光瞥见一缕极淡的金色气泡飘起又消散，

那是夏栀留在布料上的快乐碎片。“等着我。”温禾低声说，抓起背包出门。

情感银行的直播大楼像一块巨型玻璃糖，杵在市中心最显眼的位置。门口铺着红地毯，

穿黑西装的工作人员举着扫描仪，对每个入场者进行“情绪安检”。

温禾看着一个拎菜篮子的阿姨被拦下，机器尖叫：“焦虑值超标！禁止入内！

”“我就想换袋洗衣粉啊！”阿姨急得直跺脚，头顶飘着一团灰扑扑的气泡。温禾垂下眼，

跟着队伍往前走。扫描仪在她胸前扫过，绿灯亮起。“温禾女士，陆总特意吩咐过，

请这边走。”工作人员笑得一脸殷勤，可腕间却有一圈淡紫色的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

她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对方手背，

瞬间捕捉到一缕鄙夷的情绪…灰色气泡里闪过“帮凶”“脏钱”的念头。

工作人员突然烦躁地挥手：“快点，别挡道！”温禾没说话，径直往里走。

大厅的屏幕上正循环播放陆承泽的宣传片，他穿着白衬衫站在向日葵花田里，

声音甜得发腻：“让每一滴眼泪都换成糖，每一次微笑都能开花。

”屏幕角落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栀穿着粉色套裙，举着“快乐值+100”的牌子，

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可头顶的气泡却碎成了星子，每片都泛着冷光。她后颈的粉底没遮牢，

露出一块圆形的青痕，和门口工作人员的腕印一模一样。“夏栀……”温禾的指甲掐进掌心，

身后突然有人喊她。“温禾女士，这边请。”高铭站在走廊尽头，西装熨得没有褶皱，

可头顶盘旋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气泡，像积了一辈子的霉。他是陆承泽的首席助理，

前世就是他带着人抄了她的出租屋。“陆总在休息室等您。”高铭的声音像生锈的发条，

听不出情绪。温禾跟着他走，故意踩错两步，指尖“不小心”撞在他胳膊上。那瞬间，

黑气泡里炸开一个画面…铁门、铁链、男人的嘶吼：“不把情绪容器看好，

就把你儿子扔进转化池！”转化池？温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腕间纹路发烫，那股冰碴似的恐惧正顺着血管爬。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陆承泽正坐在沙发上翻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给他周身镀了一层金，白衬衫领口敞着，

露出颈后一块淡红色的圆疤，像是刚被什么东西蛰过。“温禾女士，久仰大名。”他抬头时，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了桥，可脸上连半点情绪气泡都没有，“你的悲伤很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