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染青梅——"那支箭贯穿第三个追兵咽喉时，萧烬想，这女人真麻烦，该杀。

"1姜昭的白狐裘浸透了血。她跌跌撞撞扑进雪松林时，身后五名追兵的刀尖已勾到她后心。

箭矢破空声骤然炸响，最前方的追兵被钉死在树干上——玄铁箭杆嗡嗡震颤，

箭尾红缨像一簇燃烧的火。第二箭、第三箭接连而至，每一箭都精准穿透喉骨。

姜昭僵在原地，看着最后一名追兵被箭矢带飞三丈远，钉在结冰的溪面上。"滚出来。

"低沉的男声从高处传来。姜昭抬头，看见松枝间半蹲着的黑影——他戴着青铜鬼面，

左手握一张漆黑重弓，右手正慢条斯理地擦箭镞上的血。2玄甲军残部在三十里外。

姜昭被麻绳捆住手腕，踉跄跟在男人身后。他走路的姿势很特别，右腿微跛，

但每一步都像丈量过般精准。"将军！"枯树后闪出个独眼老兵，

"这女人看见烬字营的..."寒光闪过。姜昭颈侧一凉，

鬼面将军的匕首已抵住她动脉："名字。""姜...姜昭。"她喉结滚动，

匕首立刻压出一道血线。男人突然扯开她狐裘——锁骨下方，拇指大的朱砂胎记赫然在目。

3烬字主营帐比想象的干净。姜昭被扔在兽皮垫上，看着男人摘下面具。

烛光下露出一张极年轻的脸，眉骨疤痕斩断右眉，灰蓝瞳孔像冻住的湖。"脱衣服。

"她攥紧衣领后退，却见他从药箱取出金疮药："自己来，还是我动手？"帐外突然喧哗。

有人高喊"宇文家的探子摸过来了"，男人抓起长枪起身，

枪尖却在撩帐帘时顿了顿："敢逃就打断腿。"姜昭听着远去的马蹄声，

突然发现案几上摆着半碗没喝完的药——碗沿有个带血指印，正是缺了小指的位置。4子时，

帐外传来重物落地声。姜昭掀帘看见男人正在雪地里卸甲。玄铁肩甲被血黏在伤口上，

他直接扯断系带，连皮带肉撕下来。"看够了吗？"她抱着药箱走近，

却被他用枪杆抵住肩膀："不怕我？""怕。"姜昭抽出他腰间的匕首，

"但更怕你死了没人带我出山。"刀尖挑开黏血的里衣时，

她发现他心口纹着个"禁"字——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生生烙上去的。

第二章：断指将军——"他左手小指断处狰狞如兽齿，却用这残缺的手，替她擦了一夜的泪。

"1姜昭在半夜惊醒。帐外传来皮革摩擦声，有人正用刀尖挑开她的门帘。月光漏进来，

照出来人缺了颗犬齿的嘴——是白日那个独眼老兵。

"小娘子..."他喉咙里滚出混着酒气的笑，"将军不要你，老子疼..."寒光闪过。

一柄短刀钉穿老兵手掌，将他整个右掌钉死在门框上。血溅在姜昭脸上时还是温热的，

她看见帐外雪地里，萧烬只穿着单薄中衣，

左手维持着掷刀的姿势——月光下清晰照见他缺失的左手小指，断口处疤痕扭曲如蜈蚣。

"滚去刑堂。"萧烬的声音比雪还冷，"领三十鞭。"2姜昭在医帐找到他时，

萧烬正在给自己右手换药。药钵里浓黑如墨的膏体散发着腥苦，他挖出一块抹在断指处，

眉头都没皱一下。姜昭注意到他案头摆着本《毒经》，旁边砚台里残余着可疑的紫色粉末。

"将军通药理？""够毒死你三十次。"萧烬头也不抬，"来做什么？

"姜昭举起手中布包："鹿皮指套。"她看见萧烬右手骤然绷紧的青筋，

"...谢将军救命之恩。"萧烬突然掐住她下巴，

拇指擦过她脸上干涸的血迹："这种把戏..."他冷笑，"七年前就有细作用过。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梆子声。3敌袭来得比预想更快。姜昭被塞进装尸体的马车时，

看见萧烬单手持枪跃上马背。他没戴头盔，长发在风雪中散开如鸦羽，

右耳那枚狼牙耳坠甩出一道银光。"闭眼。"他反手一刀割断马缰，

"数到三百再..."弩箭破空声打断了他。姜昭从车板缝隙看见三支铁箭贯穿萧烬左肩，

他晃都没晃一下，葬雪枪横扫过马背，将偷袭者拦腰斩成两截。血雾中他灰蓝瞳孔缩成细线，

竟真如狼般泛起幽光。马车突然颠簸着冲下山坡。最后一眼，她看见萧烬被二十重甲兵包围，

枪尖挑着一颗头颅——正是白日那个独眼老兵。4姜昭在溪边找到昏迷的萧烬时，

他铠甲缝隙里嵌着七支断箭。她咬牙拔箭时，

发现他心口"禁"字烙痕下还有道陈年剑伤——位置精准得可怕，

恰是当年姜国镇北将军的独门杀招。"...水。"萧烬突然睁眼，右手铁钳般扣住她喉咙。

姜昭挣扎间扯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下小小的牙印——她五岁时在宫宴上咬过敌国质子，

就是这个位置。雪落无声。萧烬松开手，扯过披风盖住她发抖的身子："现在知道怕了？

"他嘴角渗出血丝，"姜、昭、公、主。"第三章：旧痂新伤——"他高烧中攥着她的手腕，

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而她竟从自己身上，找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1萧烬的体温高得吓人。姜昭用雪水浸湿的帕子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却被他猛地扣住手腕。

他灰蓝色的瞳孔因高热而扩散，指尖几乎掐进她的血肉里。

"阿蘅……"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姜昭僵在原地。阿蘅——姜国已故太子的闺名，

那个传说中被敌国枭首示众的储君。她低头看向自己被攥红的手腕，

忽然想起幼时宫人常说的话："昭公主和太子殿下，眉眼真像。"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默掀帘而入，手里端着碗黑如浓墨的药。"喂他喝下去，"老医者声音沙哑，

"不然他活不过今晚。"2药碗第三次被打翻时，姜昭终于发了狠。她含了一口苦药，

捏住萧烬的下巴，俯身将药汁渡进他口中。他的唇冰冷而干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药汁滑入喉咙的瞬间，萧烬猛地睁眼，灰蓝瞳孔紧缩——"……殿下？"姜昭来不及反应，

他已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眉骨，力道轻得像是怕碰碎一场梦。

"臣……没能守住……"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忏悔。

姜昭忽然意识到，萧烬眼里的她，此刻根本不是她自己。他是透过她，

看着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人。3天亮时，敌营的信使来了。姜昭站在帐外，

看着那枚被呈上的羊脂玉佩——那是她七岁生辰时父王所赐，背面刻着"昭昭如月"。

如今玉佩裂了一道缝，系绳上沾着干涸的血迹。信笺只有四个字："物归原主。

"萧烬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他脸色仍苍白，右手却稳稳按在葬雪枪上。"宇文枭在挑衅，

"他声音冷得像冰，"他想看你崩溃。"姜昭握紧玉佩，忽然笑了："将军错了。

"她当着他的面，将玉佩扔进火盆。"我是姜昭，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火焰吞噬美玉的瞬间，萧烬的眼神变了。4哑叔的出现像一道劈开夜色的闪电。

老人无声无息地站在营帐阴影里，直到姜昭经过时才突然出手。束发带断裂的刹那，

姜昭的长发如瀑散开，而哑叔的刀尖已抵上她的咽喉——却又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硬生生停住。

姜昭看见老人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颤抖着收回刀，

从怀中掏出一块褪色的红布——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姜国文字："阿烬平安"。

萧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认错人了。"可姜昭分明看见，哑叔跪在地上，

对着她行了一个姜国旧礼——那是，臣子对储君的大礼。

第四章：双生烬——"铁笼里的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姜昭一模一样的脸。

而萧烬的葬雪枪，第一次在战场上颤抖。"1雪娘子的胭脂盒里藏着一张人皮面具。

姜昭盯着铜镜里被易容成普通村妇的自己，雪娘子正用指尖蘸着朱砂，

在她眼下点出一颗泪痣。“宇文枭在找双生子。”雪娘子声音压得极低，

“二十年前姜国王后诞下的不是一位公主，而是两个。

”胭脂盒底层抽出一张泛黄的密函——姜国大祭司亲笔：“次女命格带煞，送北境雪原镇压。

”姜昭的指尖触到一行被血污遮盖的小字：“然此女心口有朱砂印，

状若……”帐外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2囚笼中的少女让整个军营鸦雀无声。

她蜷缩在铁笼角落，褴褛的白衣下露出和姜昭一样的朱砂胎记。当少女抬头时，

连老默的药碗都惊得摔碎在地——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眼神。“姐姐。

”少女的声音像是被炭火灼伤过，“他们用你的名字，叫了我十五年。

”萧烬的葬雪枪尖抵在笼锁上，却迟迟未动。

姜昭看见他右手小指断口处正在渗血——那是他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有的旧伤复发。

3夜半私语时，少女露出脖颈后的烙印。“他们叫我‘昭阳公主’，却把我养在斗兽场。

”她撩开长发，后颈赫然烙着宇文家的狼头徽，“直到三天前，他们突然给我换上华服，

说……”帐外传来箭矢破空声。萧烬踹开帐门的瞬间，

姜昭看见少女袖中寒光一闪——短刀直刺她心口！电光火石间，一柄飞刀从帐外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