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苏婉，是苏府的庶女。十岁那年，表哥萧瑾第一次给了我一颗蜜饯。

那是我人生中吃过最甜的东西，甜到我以为，这世上终于有人疼我了。可现在想来，

那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施舍。在他眼中，我和院子里的流浪猫并无分别。我本就是庶出，

嫡母不喜，生父不爱。府中上下都知道，我不过是老爷玩弄丫鬟后的意外。

我的生母在生下我后就病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苏府中苟且偷生。如果不是萧瑾，

我或许早就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萧瑾是我姨母的儿子，萧家乃京城望族，

他从小就是众人捧在手心的贵公子。第一次见到我时，我正被府中小厮欺负，他路过看见，

随手赶走了那些人。"小丫头，别哭了。"他蹲下身，将那颗蜜饯塞进我嘴里，"甜不甜？

"我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一刻，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如谪仙一般。

"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他揉了揉我的头，"萧瑾的表妹，谁敢动？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他的小尾巴。府中再无人敢欺负我，就连嫡母见到我也要客气三分。

我天真地以为，是萧瑾给了我这份庇护，却不知道，这不过是他编织的牢笼。

他不许我和其他小孩玩耍，说他们都不是好人，只有他才会真心对我好。

他不许我读那些话本子，说那些都是糟粕，会教坏我。

他甚至不许我和府中其他丫鬟走得太近，说她们心思复杂，会害我。我乖乖听话，

因为我害怕失去他的庇护。十五岁那年，我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府中有公子想要纳我为妾，

萧瑾知道后勃然大怒，直接去找那公子理论，最后那家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以为他是在保护我，心中满怀感激。十六岁那年，他要去京城求学，

临行前握着我的手说："婉儿，等我回来。"我红着脸点头，心中满怀期待。

可他一去就是三年，期间只偶尔来信，信中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日日盼夜夜等，

青春年华就这样蹉跎而过。十九岁那年，他终于回来了。可他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第二章那女子名叫柳如烟，是京城布政使的女儿，生得如花似玉，才情出众。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挽着萧瑾的手臂，两人在花园中漫步。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襦裙，

如出水芙蓉般清雅。"瑾哥哥，这花开得真美。"她的声音轻柔如水，

"不如我们折几枝回去插瓶吧。"萧瑾宠溺地看着她："好，我给你折。"我躲在假山后，

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原来这三年，他不是在专心求学，而是在谈情说爱。晚膳时，

萧瑾特意带柳如烟来见我。"婉儿，这是如烟，我的未婚妻。"他介绍时，语气中满含温柔，

"如烟，这是我表妹苏婉。"柳如烟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久闻婉妹妹的名字，今日一见，

果然如瑾哥哥说的那般可人。"我勉强挤出笑容："柳姐姐过奖了。"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的心彻底碎了。原来这些年的等待，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萧瑾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饭后特意找我谈话。"婉儿，你是不是不高兴？

"他皱着眉头问。我摇摇头："没有，我为表哥高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但这是迟早的事。"他叹了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总要成家立业的。""我知道。

"我低着头说。"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他想了想，

"过几日我让姨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我心中一惊："表哥，我不想嫁人。""胡说什么？

"他有些不悦，"女儿家不嫁人还能怎样？总不能在苏府待一辈子吧？"我咬着唇不说话。

他见我这样，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害怕，但这是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

我会为你挑个好人家，保你一世无忧。"我点点头，心中却满是绝望。他要成亲了，

要和别的女子白头偕老了。而我，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第三章萧瑾的婚期定在三个月后。这三个月，我过得浑浑噩噩。看着他和柳如烟恩恩爱爱，

我的心一天比一天绝望。我开始失眠，食不知味。嫡母看我这样，还以为我病了，

特意请了大夫来看。"无甚大碍，就是心事重了些。"大夫摸了摸我的脉搏，

"**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嫡母闻言，倒是上了心，

真的开始给我张罗亲事。很快，就有一门亲事上了门。对方是城中富商王家的二公子，

人品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些，已经二十八岁了。"这门亲事不错。"嫡母拉着我说，

"王家虽是商户，但家境殷实，王二公子为人忠厚，你嫁过去能享福。"我木然地点头。

反正嫁给谁都一样，我的心早就死了。可当萧瑾知道这门亲事后，却勃然大怒。"什么王家？

不过是一群市侩商贾！"他气得拍桌子，"婉儿怎么能嫁到这种人家？

"嫡母有些不解："可是瑾儿，你之前不是说要给婉儿寻门好亲事吗？""我说的好亲事，

是指门第清白、人品端正的人家，不是这种暴发户！"他冷声说道。我听着他们的争执，

心中涌起一丝希望。难道，他其实是在乎我的？可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真正想法。

"婉儿是我表妹，嫁的人也代表着我萧家的脸面。"他环视众人，

"如果传出去说我表妹嫁给了商户，别人会怎么看我萧家？"原来如此。他在乎的不是我，

而是他萧家的颜面。我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物件，一个不能丢萧家脸面的物件。那一刻，

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当晚，萧瑾特意来找我。"婉儿，

我已经让人回绝了王家的提亲。"他坐在我对面，"这种人家配不上你。

"我淡淡地看着他："那表哥觉得什么样的人家配得上我？""这个..."他想了想，

"至少要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人家。"我冷笑一声："表哥莫不是忘了，我只是个庶女？

"他皱了皱眉："庶女怎么了？你是我萧瑾的表妹，这就够了。""可是表哥，

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你的心思都会在嫂子身上，哪里还会管我这个表妹？"我看着他，

"到时候，谁还会在乎我是不是萧瑾的表妹？"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婉儿，你怎么能这样想？"他有些急了，"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表妹，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苦笑："可是表哥，人心是会变的。"那一夜，他陪我坐了很久，

说了很多话，无非是要我相信他不会变心，不会忘了我这个表妹。可我心如死水，

再听不进他的任何话了。第四章萧瑾的大婚之日终于到了。整个萧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我作为表妹，自然要出席婚礼。看着他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向柳如烟行礼，

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每一声唱词都如钢刀一般刺在我心上。

我忍着眼泪，强颜欢笑，直到典礼结束，才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房门，

我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我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萧瑾和柳如烟要回门。

按照礼制，新媳妇回门要给娘家人准备礼品。柳如烟很贴心，给我也准备了一份。"婉妹妹，

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胭脂。"她笑容甜美，"京城最新款式，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接过礼盒，勉强道谢。萧瑾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满意。他大概觉得，

自己的妻子很懂事，知道照顾他的表妹。可只有我知道，柳如烟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在**，在告诉我：萧瑾已经是她的了。我明白她的意思，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从那之后，

我开始疏远萧瑾。他来找我，我就说身体不适要休息。他让人送东西给我，

我也只是客气道谢。起初他还不在意，以为我只是一时赌气。可渐渐地，他开始不安了。

"婉儿，你最近怎么了？"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没有，我很好。""那你为什么总是避着我？"他皱着眉头，

"是不是因为我成亲了，你心里不舒服？"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悲凉。到了这个时候，

他还以为我只是在闹小孩脾气。"表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淡淡地说，"男女有别，

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我们还是少来往为好。"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婉儿，你..."他张了张口，"我们是表兄妹，血浓于水，怎么能说少来往就少来往？

""正因为是表兄妹，所以更要避嫌。"我坚持说道，"嫂子刚过门，我可不想让人说闲话。

"他想要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解脱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不过是噩梦的开始。第五章半年后的一个夜晚，改变了我的一生。

那天萧瑾和朋友在外面喝酒，回来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柳如烟在娘家小住，府中只有丫鬟。

"**，姑爷醉了，您看..."丫鬟慌张地来找我。我虽然一直在疏远萧瑾，

但毕竟是表兄妹，也不能见死不救。我跟着丫鬟去了他的院子，看到他躺在床上，满身酒气。

"去打盆热水来。"我吩咐丫鬟，"再煮些醒酒汤。"丫鬟下去后，我给他擦脸。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很奇怪，不像平时那样清明，

而是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炽热。"婉儿..."他声音嘶哑，

"你不要走..."我想要退开，可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表哥，你醉了。"我试图挣脱，

"快松手。"可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我拉得更近。"婉儿，这些日子你为什么要避着我？

"他的眼中似有水光，"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心中一颤："表哥，你胡说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娶了如烟。"他痛苦地说，"可我也没办法，这是两家长辈定下的，

我不能违抗。""表哥，你清醒一点，你现在有妻子了。"我用力挣扎。

"可我心里想的是你啊！"他突然用力，将我拉倒在床上，"婉儿，我心里想的一直都是你！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至今不愿回想。我拼命反抗，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他？

那一夜，月色如水，却照不亮我心中的绝望。第二天醒来，萧瑾已经不在了。

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泪如雨下。不久后，柳如烟回来了，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依然对我客客气气。而萧瑾，从那天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该怎么对我还怎么对我，好像那一夜只是我的噩梦。我开始怀疑，

是不是那一夜真的只是我的一场梦？直到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有孕了。

第六章发现怀孕的那一刻，我差点昏倒。我请大夫时说是受了风寒，

大夫诊脉后却告诉我："恭喜**，您这是有喜了。"我脸色惨白，差点站不稳。"**？

"大夫见我脸色不对，"您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我勉强稳住心神："没...没事，

劳烦先生保密。"大夫点点头："**放心，医者有医者的规矩。"送走大夫后，

我一个人坐在房中，茫然无措。我怀了萧瑾的孩子，可他是有妇之夫，

我这孩子...算什么？思来想去，我只能找萧瑾坦白。可当我鼓起勇气去找他时，

却看到他和柳如烟在花园中恩爱地赏花。柳如烟依偎在他怀中，声音娇软："瑾哥哥，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萧瑾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快了，

医者说你身体调理得不错，明年应该就有了。""真的吗？"柳如烟欢喜地跳起来，

"太好了！我要给瑾哥哥生个大胖小子！"萧瑾宠溺地看着她："生什么都好，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躲在假山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如刀割。

他期盼着和柳如烟的孩子，可我肚子里的这个，他又会如何看待？我不敢想象，

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或许，他会认为我是故意的，是为了破坏他的婚姻？

想到这里，我退缩了。我悄悄回到房中，开始思考对策。如果打掉这个孩子，

我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找什么理由去医馆？况且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我就彻底完了。

如果不打掉，等肚子大了，如何隐瞒？我想了几天几夜，都想不出完美的解决办法。

正在这时，嫡母又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这次的人家很不错。"嫡母笑着说，

"是城中秀才张家的长子，人品学问都很好，就是家境清贫了些。"我听了，

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娘，我想见见他。"我说。嫡母有些惊讶，

因为以前我对这些事都很抗拒。"好，我让人安排。"她很高兴，"婉儿总算开窍了。

"几天后，我见到了张秀才。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虽然家境贫寒，

但人品端正。最重要的是，他很穷，穷到如果我愿意嫁给他，他会感激涕零。见面后，

我主动表示愿意嫁给他。张秀才欣喜若狂，当即请媒人来提亲。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到成亲时，我怀孕三个月，还看不出来。

婚后再过几个月说有孕，也很正常。这样，我就能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同时也能摆脱萧瑾。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时，萧瑾却突然来找我了。第七章"婉儿，

听说你要嫁给张家？"萧瑾推门进来，脸色阴沉。我正在刺绣，手中的针扎破了手指，

血珠瞬间染红了布帛。"表哥怎么这么没规矩？"我放下绣针，"进女子闺房也不敲门？

""我问你话呢！"他走到我面前，"你是不是要嫁给那个穷秀才？